“剛才一時出神,倒是謝謝你啊!我叫沈行知,還未請教小姐芳名?”沈行知拱手對着白衣少女一拜,感謝先前少女拉他進來。
沈行知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黑夜來臨後會發生什麽,或許對他來說也沒什麽影響,但可以肯定鬼一定是不能停留在黑暗中的。
這從剛才那麽多鬼在天黑前趕回通化城,還有白衣少女緊張的将自己拉進來就可以判斷。
然而面對沈行知的施禮和詢問,白衣少女卻再次表現的意外,随即又一臉興奮的說道:“這就是上古禮儀嗎?還有你剛才說的小姐,那是指我嗎?是對我的稱呼?”
沈行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白衣少女,他這才意識到,既然文明都已經改變了,自然許多習俗稱謂也大不相同。
“也不對啊?既然變化如此之大,那爲什麽我說話她能聽懂,她說話我也能聽懂,這說不過去啊!難道是因爲上一世的自己曾來過這裏?”沈行知發現太多說不通的地方,但是這所有的無法解釋,偏偏又能用自己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作解釋。
沈行知感覺自己說的越多問題越大,索性他就隻對白衣少女點了點,盡量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了。
“我叫阿瓜隆那拉氏多普若蘭景泰爾珍琪善梅莉娴。”白衣少女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直接聽得沈行知一臉懵逼。
沈行知有些愕然的看着白衣少女,他甚至在腦海中詢問起姜芸兒他們來:“她剛才說什麽?那是她的名字?”
“好像叫什麽瓜什麽蘭什麽梅的.”
“我聽着好像是瓜隆多普景泰爾什麽的”
“不對不對,應該是隆瓜阿拉蘭若普琪珍善莉什麽.”
沈行知的意識中,姜芸兒蘇倩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結果也是一個都沒聽清楚。
看到沈行知一臉懵逼的神情,白衣少女阿瓜隆那拉氏多普若蘭景泰爾珍琪善梅莉娴若有所思,而後恍然大悟的說道:“哦,對了對了,我也給自己取了一個遠古文明的名字,叫薛白衣,你也可以叫我白衣。”
“呼”沈行知長長的舒了口氣。
而後認真的點頭說道:“嗯,薛白衣,白衣.這可真是個美麗的名字。”
這一刻沈行知是真的覺得,薛白衣這個名字實在太親切了,比起那個至少十個字的名字,他絕對相信薛白衣這個名字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名字。
沈行知的内心也在瘋狂吐槽:“難道這個世界的鬼都是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他們的父母真的能記住這麽長的名字?如果這個世界的鬼要上學堂的話,寫名字一定會讓所有的鬼都生無可戀吧?”
“謝謝,你的名字也很美啊,沈行知用上一個文明的話說,這真實一個詩意的名字。”薛白衣也學着沈行知的樣子對名字進行了贊美,沈行知能感覺到這姑娘是真的對人類文明很喜愛。
“薛小姐客氣了,我還是第一次來通化城,不知薛小姐可願意帶我見識一番?”沈行知覺得薛白衣就是他在這個世界很好的一個突破口,既然自己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不如跟着薛白衣多認識一下。
“自然沒問題了,我在這已經住了快一個月了,雖然不能說了若指掌,也算是熟門熟路了。對了,你稱我薛小姐,那按照遠古稱呼,我怎麽稱呼你合适呢?”薛白衣爽快的應了下來,看得出來這個女鬼也是一個豪爽之人。
“小姐是對女子的尊稱,通常用作不是很熟悉的情況,這種情況稱呼男子可以叫公子,若以示尊敬也可稱先生。”沈行知想了一下對薛白衣簡單的解釋了起來。
薛白衣聽得很認真,那樣子就差拿出小本本作筆記了。
“要不咱們邊走邊說吧,我帶你去通化城幾個有特色的地方看看。”薛白衣看到城門口已經沒什麽鬼了,便主動引領沈行知向城中走去。
很快這兩個奇裝異服的男女就出現在通化城的街道上,引來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對了,不熟悉的互稱小姐公子,那熟悉之後呢?”
“熟悉之後啊,可以稱呼男的某某兄,女的就某某姑娘。”
“姑娘這稱呼我喜歡,要不你以後就叫我白衣姑娘,我叫你行知兄怎麽樣?”
滿是墳墓和紅衣厲鬼的街市中,薛白衣旁若無鬼的和沈行知交談着,看起來心情極佳。
沈行知也察覺到,薛白衣和自己如此另類,卻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情況,甚至那些紅衣厲鬼都自動的避開兩人,而薛白衣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雖談不上肆無忌憚,卻明顯感覺底氣十足。
“這薛白衣恐怕大有來頭,至少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這城中的鬼看向她和我的目光雖然好奇,但其中一些看向薛白衣的目光明顯有些忌憚,看來我運氣還不錯,跟着她或許可以少許多麻煩。”沈行知時刻關注着四周的風吹草動,他很快就發現了薛白衣的不同尋常。
于是他順着薛白衣的話說道:“既然白衣姑娘喜歡,我自然是沒問題的。”
“行知兄,前面就是通化城最大的酒樓,今日就由我請客,你可别推辭啊。”很快沈行知被薛白衣帶到一個巨大的地下墓穴前,她指着墓碑下的地宮說道。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沈行知笑着應下,作爲一個美食愛好者,這種機會沈行知也還是很期待的。
這地下墓穴酒樓中可謂鬼聲鼎沸,除開酒樓的陳設與墓穴差不多外,一切又與正常的酒樓沒什麽區别。
不過當走入地下酒樓的時候,沈行知注意到地宮中點亮的那些油燈,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油脂燃料,氣味有些特别,并且隐隐讓沈行知生出一種厭惡的感覺,那是來自本能的感覺。
而随着越到酒樓裏面,沈行知看到那些桌上的食物和酒水,這種厭惡的感覺也越發強烈,幾乎下意識的沈行知意識到,這些美食酒水的原料很可能都是來自人身上,而那照明的油脂也極可能是人體的油脂。
沈行知内心誕生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但是他現在無法直接證實,也不能詢問薛白衣,便隻能跟着薛白衣來到一個獨立的包間内。
薛白衣似乎是這裏的常客,當她和沈行知坐下後,便直接對小二說道:“老規矩,你們最拿手的菜每樣來一份,另外今天加兩份新鮮的魂魄羹。”
沈行知看着薛白衣輕車熟路的點菜,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不過當他最後聽到薛白衣說‘魂魄羹’的時候,沈行知也繃不住神色微變。
“難道人類并沒有從這個世界消失,隻是淪爲了雞鴨一樣的存在被圈養?”沈行知越發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測,隻是這種情況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就在沈行知心中擔憂時,酒店的夥計開始将一盤盤精緻的食物端了上來,此刻能夠近距離的觀測這些食物,沈行知看到其中大部分食材确實能找到人類肉身的痕迹。
等到菜上的差不多了,薛白衣拿着酒壺親自爲沈行知斟上一杯酒水,隻是這酒水也是血紅的,除了确實有酒的香味外,甚至還能聞到明顯的血腥之氣。
作爲一個人,沈行知自然本能的排斥這一切,但薛白衣卻一個勁的勸沈行知喝酒,甚至還爲他詳細的講解桌山美食所用的原料和制作工藝。
不過在薛白衣的講解中,沈行知并沒有聽到任何與人相關的名詞,如果不是自己親眼看到這些食物和酒水,沈行知絕對不會将這些美食與人聯系到一起。
抛開制作美食的材料不說,沈行知也感受到薛白衣的熱情,顯然她确實是想要請自己吃一頓好的,那感覺就好像人類邀請最尊貴的朋友,吃的是珍羞美味喝的是陳年佳釀。
“薛白衣确實是一番好意,而吃人也隻是她們的生活習慣而已,甚至在他們口中人都不叫人.恐怕就是這些被圈養的人,也與我認知中的人有本質的不同。”沈行知沒有去品嘗那些美食和美酒,但他也不會因爲這些就仇視薛白衣或者其它的鬼。
這就好比老虎吃其它的小動物,但你不能說老虎就是殘忍的。
“行知兄是不喜歡這些嗎?”薛白衣見沈行知筷子都沒動一下,頗爲關切的問道。
“其實我剛吃過,現在還不餓。”沈行知也略帶歉意的說道,他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但是眼前這些他實在吃不下。
“餓?這也是上個文明的說法嗎?還真是奇怪的說法呢!”然而薛白衣卻不解的看着沈行知,并且再次表現的好奇起來,似乎她們吃東西也并非爲了解決口腹之欲。
沈行知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可能又違背了這個世界的常理,他隻能對薛白衣輕輕一笑,而後是似而非的點了點頭。
好在薛白衣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随即又一臉笑意的将一道湯菜推到沈行知跟前。
“就算行知兄不餓,那這魂魄羹你總要吃吧?”薛白衣笑着說道,同時打開了自己面前的蓋子。
那是一個盛湯用的精緻瓦罐,當薛白衣揭開蓋子後,她先是用鼻子嗅了嗅,接着那瓦罐中一團灰蒙蒙的氣體湧出。
下一刻沈行知難以置信的看到,那灰蒙蒙的氣體竟然組成一個初生嬰兒的樣子,似乎就是一個初生嬰兒的魂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