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蕭府之中出現一大群人,正急急忙忙的向外走,爲首的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頗有一家之主的風範。
“晚輩蕭戰,率蕭家上下,恭迎諸位仙師。”中年男子就是蕭嚴的父親蕭戰,不過他也隻有黃級高階的修爲而已,對沈行知等人表現得無比恭敬。
剛才蕭戰看了拜帖,當看到來人竟是雲台宗執法長老時已經被吓的魂不附體,因爲沈行知近日進階地級元神,早已是東籬域的頭條,就算烏靼城這種小地方也早已知道了這個驚天大消息。
不說烏靼城本就是雲台宗的勢力範圍,就是一位尊貴的元神強者,翻手之間也能讓蕭家萬劫不複。
“蕭家主有禮了,今日本座是爲我這嫣然師侄的婚約而來,咱們還是進府再說吧。”沈行知開門見山的說道,對退婚之事毫不避諱,似乎有意要弄得人盡皆知。
圍觀之人一聽又提到婚約,頓時竊竊私語起來,而蕭戰聞言卻面色尴尬,連忙誠惶誠恐的對沈行知說道:“諸位仙師裏邊請。”
沈行知一行人被迎進了蕭家大廳,在蕭戰的安排下沈行知坐在了主位上,納蘭嫣然和懂事的站在沈行知身後,大廳兩側是蕭戰和蕭家幾個族老作陪,其他人包括雲台宗幾個弟子都守在廳外。
“本座行事喜歡開門見山,便與蕭家主直說了,此番前來就是想将師侄嫣然與貴府蕭嚴的婚約作廢。”沈行知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而後不緊不慢的說道。
沈行知一句話讓蕭家大廳變得無比沉默,蕭戰面露難色,不過沈行知注意到,另外幾個蕭家族老大多一臉幸災樂禍。
“這犬子與納蘭家小姐的婚約是蕭家上代家主和納蘭家老先生定下的,此事晚輩恐怕還做不了主。”蕭戰很是爲難的說道,卻是搬出了他的父親和納蘭嫣然的爺爺。
沈行知平靜的看着蕭戰,心中卻是有些鄙夷此人,事到如今蕭戰還拿一個死人出來當擋箭牌,不過他還故作不知的說道:“蕭家上代家主可還在?讓他出來,本座親自問他。”
“那個.家父已于十年前駕鶴西去。”蕭戰一臉無奈的答道。
此刻任誰都看得出來,蕭戰不想就此退婚,順便也擺了沈行知這位雲台宗長老一道。
那言外之意就是,婚約是先人定下的,要解除婚約你有本事去找死人啊。
“既然人都死了,那就更好辦了,你是蕭嚴的父親,我是嫣然的師伯,此時你我定下也就夠了,今日這婚約是必須取消的,不過本座可以贈你們蕭家三個雲台宗正式弟子的名額,算是當作補償吧。”對蕭戰的小心思沈行知覺得有些好笑,他其實根本不在乎蕭戰那些話,便直接了當的說道。
面對沈行知的強勢,蕭戰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也意識到自己那些小心思,在沈行知眼中不過是跳梁小醜行爲罷了。
就在蕭戰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略顯稚嫩卻又帶着滿滿恨意的聲音從廳外傳來:“前輩好生霸道,我蕭家何須你們的補償,這婚約之事我們還沒答應呢!”
聲音落下,一個十七八歲身姿挺拔的少年走入大廳。
“蕭嚴,這裏那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退下!”一位族老連忙起身,對着蕭嚴大聲呵斥道。
剛才沈行知提出了拿三個雲台宗正式弟子名額作爲補償,或許蕭戰和蕭嚴父子不稀罕,但是幾個族老可是對此眼熱。
“幾位族老,如果今日悔婚對象是你們的兒子或孫子,你們還會說這樣的話嗎?”蕭嚴一臉不屑的看着幾位族老,嘴角帶着明顯的嘲諷。
看到蕭嚴突然出現,沈行知也打起了精神,他能感覺到,恐怕這個蕭嚴要開始裝逼了。
果然下一刻蕭嚴看了自己一眼,不過很快又将目光移向了納蘭嫣然,而且明顯眼神帶着不屑。
“這小子恐怕已經覺醒了老爺爺或者其它金手指,看起來胸有成竹。如此正好,若是你不夠與衆不同,我這趟還白來了。”沈行知心如明鏡,不過暫時沒有什麽行動,就靜靜的等着蕭嚴開始裝逼。
“納蘭嫣然,你想退婚,無非是認爲我蕭嚴一介廢物,配不上你這個天之驕女,說句刻薄的話,你除了你的美貌外,其它的本少爺根本瞧不上半點,雲台宗确實很強,可是我還年輕,我有的是時間,終有一日我會再創造奇迹,你憑什麽認爲我無法翻身?”此刻的蕭嚴終于如火山般爆發了起來,他神情嚴肅,一腔豪言,震得廳中之人爲之一愣。
蕭嚴這話是對着納蘭嫣然說的,這一番連問下來,納蘭嫣然真被問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倒不是蕭嚴說的多麽有道理,隻是納蘭嫣然從未與人争吵過,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一番話蕭嚴氣勢上占據上風,他冷冷的看着納蘭嫣然,繼續有些咄咄逼人的說道:“納蘭小姐,看在納蘭老爺的面上,蕭嚴奉勸你幾句話,三十年”
此刻大廳内外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蕭嚴身上,雖然是被退婚的對象,但衆人都等着聽到他口中的驚世之言,俨然已經成爲全場的焦點。
“啪”然而伴随着一聲清脆的響聲,蕭嚴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接着衆人隻看到蕭嚴低着頭,一隻手捂着半邊臉。
而距離蕭嚴一尺的地方,一隻手掌還停在半空,手掌的主人正是沈行知。
“三十年什麽?”沈行知緩緩的收回手掌,語氣平靜而不屑。
蕭嚴也被沈行知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了,原本氣勢和氣氛都醞釀的不錯,自己正要一吐爲快的時候,突然被人打斷,現在他的氣勢也焉了一大截。
“你”蕭嚴惡狠狠的盯着沈行知,他的手緩緩從臉頰上移開,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蕭嚴臉頰上五根指痕清晰可見。
“雲台宗好.很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蕭嚴盯着沈行知,雙目之中仇恨的火焰已經非常明顯,他下意識的又要将剛才的話說完。
“啪”然而這一次還是沒有說完,沈行知又是一巴掌打在了蕭嚴臉上。
這一次蕭嚴又捂住了另外半邊臉,他心中的屈辱如滔天洪水般洶湧,對雲台宗和沈行知的恨意無以複加。
納蘭嫣然已經徹底懵了,她可是記得自己這個師伯一開始還說要有氣度什麽的,怎麽現在專門打人臉啊,似乎他在故意激怒蕭嚴?
“我管你河東還是河西,你恐怕理解錯了一點,我們這次是來通知你們退婚的,而不是找你們商議的,事情就這麽定了,要不要補償随意你們。”沈行知又一次緩緩收回手掌,他環顧四周的說道,而神念早已洶湧而出,将整個蕭家籠罩其中。
偏偏沈行知說話時雲淡風輕,好像根本就不正眼瞧蕭嚴一般,越是如此蕭嚴心中越是好氣,對沈行知和雲台宗恨意越深。
大廳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此刻沈行知心中也是無語,自己都如此羞辱蕭嚴了,這家夥居然還忍得住?難道就不暴走一下嗎?
你這樣隐忍,接下來的劇情可就不能按預想的演了。
“嫣然我們走。”沈行知遲疑了一下,而後直接開口叫上納蘭嫣然準備離開。
沈行知從蕭嚴身側越過,他連正眼都沒有瞧對方一眼,而蕭家更是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就在沈行知帶着納蘭嫣然走到門口時,身後終于傳來了蕭嚴的聲音:“慢着。”
聽到聲音,沈行知心中長舒一口氣,而後故作意外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了蕭嚴。
“你們不是想解除婚約嗎?好,我就如你們所願。”蕭嚴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而後當着衆人的面走向牆角的案幾,那裏有紙和筆。
隻見蕭嚴奮筆疾書,隻不過幾個呼吸就将筆重重一擲,也不知他在紙上寫了什麽。
接着蕭嚴抽出桌上的短劍,毫不猶豫的劃過手掌,一道血痕猛然在左手掌上散開。
而後沾滿鮮血的手掌,在白紙上留下刺目的血印。
蕭嚴提起紙張,發出一聲冷笑,而後走到納蘭嫣然和沈行知身前。
“不要以爲我蕭嚴多在乎你,這就是解除婚約的契約,也是本少爺把你逐出蕭家的休書,從此以後,你納蘭嫣然,與蕭家再無半點瓜葛!”蕭嚴的聲音很大,說話間直接将休書朝着納蘭嫣然一丢。
此情此景蕭嚴看起來熱血不屈,更有一股不畏強權的氣勢,忍不住都會讓圍觀群衆一聲喝彩。
“你你敢如此辱我?”納蘭嫣然頓時被蕭嚴氣的怒火攻心,拔劍就要準備動手,就連門口的幾個雲台宗弟子也拔出了兵器。
不過下一刻沈行知伸手攔住了納蘭嫣然,同時他伸出兩根手指,那張飄蕩在空中的休書,正好被沈行知夾在了指間。
沈行知夾着休書,目光輕蔑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而後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瞧瞧你平時一定不用功吧?這字寫的怎麽這麽醜?”
這簡單的一句話殺傷力不高,但是侮辱性極強,沈行知沒有針對休書内容說什麽,反而是說蕭嚴字醜,頓時讓蕭嚴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并且恰好此時,不知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時間蕭嚴和蕭戰都尴尬不已。
因爲蕭嚴确實不愛讀書寫字,一手字寫的是真的爛。
原本被蕭嚴氣的不行的納蘭嫣然,也在沈行知一句話後怒氣全消,再看蕭嚴時也不是憤怒,同樣變得輕蔑,隻當是看一個小醜。
納蘭嫣然的目光似乎成爲了壓垮蕭嚴的最後一根稻草,忽然間從蕭嚴身上爆發出一股滔天氣勢,他雙目血紅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盯着沈行知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殺了你,不管付出何等代價,我都要你們不得好死.”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納蘭嫣然甚至蕭家人都一臉驚駭,不過沈行知卻心中狂喜。
“什麽?元神法相你不是蕭嚴?你究竟是誰?”頃刻間沈行知演技全開,他确實在蕭炎體内感覺到了一股元神境的力量,不過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沈行知這一聲驚恐的喊叫聲音極大,别說蕭家院内的人聽到了,就是整個烏靼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啥情況?蕭嚴是元神強者?難道是強者轉生?”人民群衆的想象力是豐富的,沈行知一句話無數的故事就被群衆腦補了出來。
不管今日的結果如何,恐怕要不了多久,蕭嚴是元神強者轉生的消息就會傳遍東籬域,甚至是整個玄黃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