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前伫立片刻,諸葛卧龍伸手推開了院門,大門推開時還有灰塵落下,灑了諸葛卧龍一身,
不過諸葛卧龍沒有撣去身上的塵埃,而是神色肅然的踏進了庭院,似乎這個地方與他還有什麽莫大的牽連,還有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故事。
諸葛卧龍徑直朝着庭院深處走去,隻是從他踏入院門的那一刻起,他的神色就變得有些古怪,那是一種自責内疚的神情,似乎發生在這裏的故事并不是值得回味的。
庭院荒廢許久,許多地方都已經破損腐朽,院子裏也長滿了雜草,一些石燈石桌都已經東倒西歪。
諸葛卧龍努力的不去看四周破敗的景象,他似乎想要急着去到某個地方,但是他腳步卻難以邁動,這個院子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他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
忽然諸葛卧龍神情一變,因爲他發現自己努力不去看的景象真正發生着巨大的變化,庭院還是那座庭院,但是卻沒有一點荒廢的樣子,甚至在那回廊下,在那些屋舍中,開始出現三五成群的人正在讀着書。
諸葛卧龍還在朝深處走去,這一幕給他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連他自己都感覺忽然年輕了二十幾歲,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時候。
“見過師兄。”不遠處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朝着諸葛卧龍恭敬的施禮,他循聲望去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龍溪?”諸葛卧龍下意識的叫出少年的名字,他還記得這個少年名叫王龍溪,是正氣書院的弟子,時常向自己請教一些問題,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讀書人。
正氣書院便是諸葛卧龍來的地方,也是他曾經生活和成長的地方,在這裏有許多像他一樣一心讀聖賢書,立志造福天下,爲世人傳播道理的讀書人。
“師兄,今日可有空對弈一局?”諸葛卧龍不敢去看王龍溪,還在繼續往前走,不過就在前方石桌處,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對他同樣拱手施禮,指着石桌微笑着說道。
“世勳?”諸葛卧龍腦海中立刻浮現出此人的一切,此人名叫範世勳,乃是書院第一圍棋聖手,放眼天下恐怕也很難找出幾個能在棋盤上勝過他的。
“師兄,什麽時候帶我去遊曆天下啊?”
“師兄,東山的梨花盛開了,帶師弟們去踏青飲酒吧!”
“師兄,博鳌郡有妖蛟出沒,一起去降妖吧?”
諸葛卧龍每走一步就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對自己說話,而這些人的樣子都是一閃而過,可是這些話每一句卻都敲擊着諸葛卧龍的心扉,因爲他記得這一幕正是他當年離開書院時的一幕。
無數熟悉的畫面不斷閃現,完全就是讓諸葛卧龍再經曆了一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推開了一扇低矮的竹門,走進了一個如同農家小院的庭院。
剛一踏進這庭院,諸葛卧龍就發現身後一切又恢複如初,書院還是荒廢的樣子,更沒有那些熟悉的人和不斷呼喊自己的聲音。
“你還回來做什麽?”忽然諸葛卧龍耳畔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接着農家小院的茅草屋前出現一個身着白衣長衫,連頭發和胡須都雪白的老者。
“弟子諸葛卧龍拜見夫子,弟子不孝今日特來贖罪!”諸葛卧龍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聽到的是真實的還是幻覺,當白衣老者出現後,他恭敬的朝着茅草屋跪下,額頭緊緊的貼着地面。
當諸葛卧龍額頭貼在地面的那一刻,一股畫面再次湧入他的腦海中。
畫面中還是在這個茅草屋前,年輕的諸葛卧龍同樣跪在白衣老者身前,隻是白衣老者看着諸葛卧龍的神情滿是遺憾。
“爲了一個女子,你真的要放棄夫子之位?真的願意與這些同門從此恩斷義絕?老夫已經無力再培養一個弟子了,你今日若走了,這正氣也就此斷絕了.”白衣老者出聲叩問着年輕的諸葛卧龍,語氣之中明顯有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弟子不孝,讓夫子失望了,但弟子心意已決,爲了阿阮弟子願意放棄一切!”年輕的諸葛卧龍語氣決絕的說道,說話時他的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一個回眸一笑的年輕女子。
阿阮,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她從沒有讀過書,但在諸葛卧龍眼中阿阮就是世間最純真的人,他願意和阿阮在一切,願意放棄一切直到老死。
年輕的諸葛卧龍終究也隻是一個普通人,他是正氣書院數百年間最傑出的弟子,但他也在最容易動情的年紀動了真情。
“你走吧”下一刻年邁的夫子沒有說什麽失望的話,更沒有責備諸葛卧龍,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諸葛卧龍額頭離開地面,在最後的畫面中他起身離開了正氣書院,在記憶中他确實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與阿阮在一個遠離喧嚣的小山村過着平凡的生活,那段時間是諸葛卧龍最開心也最輕松的,不過或許是上天給他的懲罰,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忽然有一天阿阮一病不起了。
諸葛卧龍學富五車,醫術也是不凡,但是他對阿阮的病卻束手無策,後連找了幾個名醫也無濟于事,僅僅數月之後,諸葛卧龍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阿阮離開人世。
那一刻諸葛卧龍終于明白了,他離開正氣書院根本不是自願放棄了什麽,而是懦弱的躲避了自己的責任,他空有一身學問,更是孕育出浩然正氣的人,可是對阿阮的離開卻束手無策。
阿阮的離開沒有讓諸葛卧龍就此消沉,不過他也沒有臉回正氣書院了,從此遊曆天下尋找拯救這個世界的方法,隻是或許老天真的要懲罰他,讓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牢獄中渡過,直到不久前遇到了沈行知。
“弟子今日回來,一是贖罪,二是要告訴老師,這天地間浩然正氣并未斷絕!”諸葛卧龍對着老夫子三叩首,而後終于擡頭看向了夫子。
這一次夫子沒有再說什麽,他隻是看着諸葛卧龍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後夫子的身形漸漸消失不見,最後完全消失在天地間,連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就在夫子徹底消散的那一刻,茅草屋的房門自行打開,諸葛卧龍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茅草屋子陳設極其簡單,簡單到隻有一床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不過除了這三件物件外,在茅屋的陰暗面牆壁上,還有一幅看起來很是陳舊的畫卷,這畫卷也非常古怪,上面隻繪了一個身穿古服頭戴高冠的古代聖賢,隻是若仔細看畫卷就能發現,這聖賢一身衣冠描繪的極其精細,但是偏偏聖賢的面孔隻有輪廓并無五官。
“弟子諸葛卧龍,願承夫子之志!”諸葛卧龍對着奇怪的畫卷恭敬叩首,臉上露出從未有過的莊重。
其實世間少有人知道,夫子并非指某人,而是一種傳承和責任。
曾經諸葛卧龍放棄了這種責任,他在牢獄之中渡過了半生,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這裏,準備重新扛起這個責任。
等到諸葛卧龍三拜九叩之後,那古怪的畫卷上忽然射出一道光芒,光芒将諸葛卧龍籠罩,并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變化,隻是等到光芒斂去,諸葛卧龍一身衣冠已經變得與畫中聖賢一般無二了。
下一刻諸葛卧龍走出茅草屋,此刻他身上的氣質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也不知是因爲這身衣冠改變了他?還是他的心境出現了巨大變化。
諸葛卧龍踏出茅屋,緩緩的擡起頭來,下一刻他的雙眼猛地一睜,接着兩道璀璨的光芒從眼中射出,那兩道光芒何爲一股,從諸葛卧龍眼中射出直通蒼穹,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那璀璨的光芒連通天地,諸葛卧龍身上一股無形的氣息朝着天地輻射開來,那氣息浩浩蕩蕩仿佛将天地都清洗了一遍,一些弱小的妖魔在這股氣息之下痛苦的亂竄,一些強大的妖魔也感覺天生的被克制。
庭院中諸葛卧龍緩緩轉身,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普渡慈航,下一刻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巨大虛影浮現在天際,那身影似乎是地級強者特有的元神,又與茅屋中古怪的畫卷一模一樣,隻是這道虛影有五官面孔,正是諸葛卧龍的樣子。
沈行知正與普渡慈航打的激烈,卻也被諸葛卧龍這驚天氣勢給吸引了,此刻的諸葛卧龍元神聳立天地,簡直就像在這個腐朽黑暗的世界中點燃了一盞明燈。
“這是什麽玩法?換裝還是變身?果然這個世界水還很深,這老家夥不愧是影視中最神秘的存在,幸虧當時将他拉攏了過來。”沈行知看着諸葛卧龍心中也是有些暗喜,可以說諸葛卧龍的突然變化是他原本沒有預料到的,而這種變化無形中又讓他暴露底牌的時機延後了許多。
“這就是神魔世界讓人着迷的地方嗎?果然比起科技世界來太容易給人驚喜和意外了,看來我準備的這些東西又要往後推一推了。”霍棠此刻正在三面環山的山谷中擺弄着一台明顯是科技世界的造物。
這是一個有些像電腦裝置的東西,如果将視線放開的話,就會發現在這方圓百裏的範圍内,許多地方都被放置了一個個如同液氮儲存罐模樣的東西,也不知道霍棠在這裏布置的是什麽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