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心中的想法很多,但是在秀子面前什麽也沒表現出現來,此刻他依然被秀子牽着手,行走在絢爛的櫻花樹下。
天空中飄蕩着一片片櫻花,有些落在沈行知的衣服上,有些落在秀子的紙傘上,看起來就像一副唯美的畫卷。
說起來長島家的基因也算優秀,無論是記憶中的長島時政,還是沈行知自己,都絕對稱得上儀表堂堂,而秀子更是人間絕色,整個長島家族就顔值而論,怕也是扶桑數一數二的了。
沈行知與秀子一路走來,他們走的這條路直通幕府,在無盡的櫻花樹後,遠處的一座雄偉壯麗的宮殿群,就是征夷大将軍府。
不過在數月前,三歲的征夷大将軍被沈行知一腳踹進了水池,後來連續高燒,長島時政就以大将軍需要靜養爲由,将其遷到了鐮倉城外的一處别院中。
雖然對外說是養病,可明眼人都知道,征夷大将軍已經被軟禁豢養了,執權長島時政才是幕府真正的主人。
一邊走沈行知一邊給秀子講着伊勢神宮之行,他卻是直接跳過了長島那幾日的經曆,關于伽葉子的事更是隻字未提。
“哈哈,沒想到小太郎閣下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秀子聽沈行知講到是如何到的伊勢神宮,曦子内親王攻擊自己的時候,風魔小太郎又是如何說的做的時,秀子也被風魔小太郎的言行舉止逗得樂不可支。
“誰說不是呢,以前一直覺得小太郎閣下高冷神秘,現在看來他人其實挺不錯的。”沈行知也笑着說道,通過伊勢神宮之行,他對風魔小太郎确實産生了好感。
“高冷?哥哥這個詞挺新穎的,倒是蠻适合用來形容小太郎閣下的。那最後一定是小太郎閣下勝了,哥哥是怎麽處置曦子内親王的?”秀子對高冷一詞頗感興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形容一個人,不過她更關心的好像是曦子内親王的命運。
沈行知既然安然無恙的返回了鐮倉,那自然說明伊勢神宮敗了,曦子内親王雖然是皇室第一高手,更是當今天皇的嫡女,可長島家要處置一個内親王,還真不怕什麽後果。
沈行知卻有些意外秀子會如此關心曦子内親王的結局,他很随意的說道:“我讓小太郎把她殺了。”
“哈哈哈哈,哥哥竟然就這樣殺了她?我想她死的那一刻一定更恨你了吧?”聽到曦子内親王被殺,秀子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的說道。
下一刻就輪到沈行知不解了,什麽叫更恨自己了?難道自己和曦子内親王以前有仇?可是翻遍記憶沈行知都找不到與曦子内親王相關的回憶。
秀子似乎看出了沈行知的不解,而後她一臉怪笑的看着沈行知說道:“怎麽哥哥這麽快就忘那個差點成爲你未婚妻的人?”
“啥?未婚妻?”沈行知越發的一臉懵逼。
“看來哥哥是真的忘了,幾年前天皇親自派人來鐮倉找父親,想要用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和咱們長島家聯姻,那個聯姻的人就是曦子内親王。當時父親差點就答應了,可惜又被哥哥一口拒絕了,後來聽說那位曦子内親王覺得受了奇恥大辱,便去了伊勢神宮做了齋王。”很快秀子就對沈行知講述了前因後果,這一下沈行知終于明白曦子内親王見自己時爲什麽那麽大的仇恨了。
“還真TM的狗血啊.”沈行知沒想到這麽狗血的劇情竟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沈行知心中暗暗想到,還好當時果斷下令殺了曦子内親王,要是那時候猶豫一下,還不知道會不會演變成傲嬌女倒追霸道總裁的劇情。
“前面就是父親的公所了,我就不陪哥哥進去了。秀子已經備好了晚餐,哥哥待會一定要來哦!”不久之後秀子停下腳步,她主動的松開了沈行知的手,此刻兩人已經來到一處環境雅緻的殿閣前。
“嗯,等我拜見了叔父,便來找你。”沈行知毫不猶豫的說道,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秀子這些小小的請求。
秀子對着沈行知嫣然一笑,而後便轉身離開,她動作優雅從容,一個簡單的轉身離去的動作,都像一副唯美的畫卷。
沈行知看着秀子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他能感覺到秀子那獨一無二的氣質,确實與她半妖之體有很大的關系。
雖然秀子沒有刻意對沈行知做什麽,但是她身上一直在散發出一種讓人着迷的氣息,那種氣息很難讓人察覺,隻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對她産生喜愛,放在其它世界的話,這就是所謂的魅惑妖術。
等到秀子的身影消失不見,沈行知轉身看向了長島時政的公所,他如今修爲盡複,能清楚的感覺到,在這處看似不起眼且毫無戒備的公所中,實際上戒備森嚴,更有好幾道強大的氣息隐而不發。
沈行知可以肯定,如果有人對這裏産生敵意,恐怕下一刻就會被轟成粉末。
這裏是幕府旁毫不起眼的公所,但實際上這裏才是鐮倉真正的龍潭虎穴。
深吸了一口氣後,沈行知邁步向前走去,當他走到公所的大門時,那兩扇木門自動打開,等沈行知跨過木門後才發現,在門後的陰影中,兩個身形筆直,看上去就像雕像一般的武士站在其中。
沈行知走在回廊之下,回廊下帷幔翻飛,他能感覺到在回廊兩側的花園中,還有許多隐藏在暗處的武士,隻是這些武士對他都視而不見。
在挂滿帷幔的回廊盡頭,又是一道格子木門,這是扶桑最常見的推拉木門,在門前還放着一張腳墊,通常進入其中的人會将鞋子脫下,踩在墊子上走進房中。
沈行知将鞋子脫下,站在了墊子上,而後伸手拉住格子木門,很自然的将木門推開。
下一刻眼前還是無比熟悉的一幕,屋内空間不大,隻有一排書架和一張案幾,案幾後端坐着一人,那人穿着寬大精緻的和服,正在伏案批閱着公文。
“叔叔,行知回來了。”沈行知走入屋内,看着不遠處的長島時政很自然的說了一句。
這一刻沈行知幾乎壓制了不屬于長島行知的所有記憶,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神态都是曾經的長島行知的樣子。
案幾後的長島時政擡起頭來看向了沈行知,他的目光之中滿是慈愛,與沈行知記憶中完全一樣。
“吾兒幸苦了!快坐叔父身前來。”長島時政連忙放下手中公文,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
長島時政對沈行知視如己出,向來都以吾兒相稱,不知道的還以爲沈行知就是他兒子。
沈行知躬身一拜,而後恭敬的坐在了長島時政對面。
此刻兩人相隔不過數尺,沈行知甚至能聽到長島時政呼吸的聲音。
以沈行知登峰造極的醫術,他能看出來長島時政并非妖怪,并且自己這個叔叔身體确實不怎麽好。
“吾兒這一趟看起來收獲不小啊,不僅變得壯實了,也變得更強了,好啊好啊……我長島家終于後繼有人。”長島時政仔細的打量着沈行知,那眼神是越看越滿意。
沈行知并不意外長島時政看出自己變強,因爲就算長島時政隻是普通人,但他身邊不知有多少高人,要看穿自己前後變化輕而易舉,所以他并沒急着解釋這一點。
不過沈行知心中還疑惑秀子爲什麽是半妖,于是他順着長島時政的話說道:“其實侄兒一直有一事不明,叔母走了這許多年,叔叔那時年富力強,爲何不續弦再娶,那樣我長島家也能子嗣昌隆。”
在沈行知的記憶中,秀子的母親在生下秀子後就去世了,但以長島時政的身份和地位,此後竟然沒有續弦再娶,外人都以爲這位執權大人是個癡心人,但沈行知隐約感覺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因爲在長島家沒有關于秀子母親的任何痕迹,就連長島時政也從不提起亡妻,就好像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秀子的母親。
長島時政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沈行知,他好像明白了沈行知爲什麽會如此問,也知道沈行知發現了秀子半妖的秘密。
隻是還不等長島時政開口回答,屋舍之中便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差不多代替長島時政回答了沈行知的疑惑:“怎麽樣?我就說咱們的侄兒并非常人吧?他能夠奴役兩個強大的兇靈,自然已經看出了秀子的秘密。”
沈行知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的渾身緊繃,這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那聲音中有說不出的魅惑之力。
下一刻沈行知看到,一個面容白皙姣好,身穿金色華服的婦人出現在長島時政身側,她正用長輩看晚輩的目光看着自己。
隻是沈行知才與婦人對視了刹那,一道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威壓就壓在了沈行知身上,沈行知原本跪坐的身姿近乎本能的匍匐下去,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過如此強大的氣息。
沈行知已經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神秘的婦人,就是秀子的親生母親,也是自己真正的叔母,而她極可能是位地級傳奇強者。
“快二十年了,今日終于與行知正式見面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秀子的生母,也就是你的叔母,我的真名叫玉藻前。”婦人身上的可怕威壓很快消散,她一臉慈祥的看着沈行知,很正式的向沈行知介紹了自己。
沒了可怕的威壓籠罩,沈行知微微擡起頭來,他還沒來得及看向自己叔母的臉龐,首先就看到那寬大的金色外袍的下擺中,有幾條毛茸茸的東西在搖晃着,那好像是九條狐狸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