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的突然離席,給許多人帶來了困擾,其中最甚的自然是白鹭班的人,尤其又以沐心爲首。
爲了這次演出,沐心準備了大半個月,從劇本到服裝道具,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她都揣摩演練了無數次,力求将最完美的一幕呈現給周昂。
然而事與願違,這一切的希冀都因爲沈行知的突然離開而煙消雲散,就好像一場美夢被擊的粉碎。
因爲突如其來的降臨時限,讓沈行知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知道這些,他靜靜的坐在侯府密室之中,等待着即将到來的穿越。
相比于前兩次穿越任務世界的一無所知,這一次沈行知至少能提前預見很多。
首先他接受了霍棠的正式小隊試煉徽章,這個世界不管他還是不是提前降臨,至少他不會再是獨身一人,也算有了一個真正的隊友,一個勉強可以信任的人。
不過此時沈行知才想起,自己好像都忘了問,如果試煉任務失敗會有什麽懲罰?
“太墟殿,查詢正式小隊試煉任務失敗懲罰。”想到就問,沈行知明白這種問題太墟殿就能回答。
“視任務失敗懲罰而定,或被抹殺,或扣除任務失敗三倍積分。”太墟殿的回應總是很及時,也很簡潔,不過意思也很清楚。
在太墟殿的任務中,失敗後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直接死亡,就是太墟殿說的抹殺,另一種就是預先設定的扣除積分。
至于如果積分不夠怎麽辦?那自然就是無情的抹殺了。
“以太墟殿的機制,除了萬中無一的變态會屯有大量積分,估計這個扣除三倍積分的設定,與抹殺也沒什麽區别了吧?”沈行知搖了搖頭。
現在沈行知對太墟殿和任務世界也有了一些了解,太墟殿發布的那些任務,其實要麽完成,要麽也就隻有死在任務世界了。
“太墟殿多次提到,這個任務世界難度會增加三倍。其實回過頭來看,臨時小隊真正的難度并非來自任務世界,而是來自臨時小隊的隊友。在黃山村遇到的臨時小隊實力都在黃級中高階,就算使用道具也隻是接近玄級。可大周世界的冒險者,大多都到了黃級高階甚至巅峰,他們手中的道具也能發揮出玄級初階的力量,這其實就是難度的提升。那麽接下來這個世界就隻有兩種情況了,除了我和霍棠之外,9527小隊還會被安排新的隊員進來,他們的力量很可能會達到玄級高階甚至巅峰,隻有這樣才配得上三倍難度。而另一種情況就是,在這個正式小隊試煉任務世界,隊友不會成爲危險因素,那麽真正的難度就是來自這個任務世界本身。按照任務世界一次比一次難的機制,原本這個任務世界的力量等級就會超過大周世界,那麽在增加的基礎上再提升三倍,那将是怎樣的一個世界?”沈行知在腦海中推演着即将降臨的世界會是怎樣的情況。
他的這些推演猜測,其實很快就能得到印證了,因爲一刻鍾時間真的很快,在一陣眩暈半夢半醒的狀态中,沈行知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行知的意識再次恢複,他感覺自己坐在一個軟塌上,但是身下卻在搖晃着,就是那種坐船的感覺。
下一刻沈行知睜開眼睛,透過身側的窗戶,看到外面是一片茫茫大海,而自己正是在一間船艙内。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記憶開始湧入他的意識,一個全新的身份被接受。
這是一個叫扶桑列島的世界,世界由無數島嶼聚集形成,在四周是永遠找不到邊際的大海,整個世界就好像被海洋圍困的巨大島嶼群。
世界的最高統治者是以天神後裔自居,君權神授的天皇。
在天皇之下是各地藩主,亦稱大名割據一方,再下面就是大名的家臣,這個世界最基礎的貴族武士,最後才是普通的平民。
不過在數百年前,一位大名順勢崛起,在戰争中打敗了天皇的軍隊,并且流放了原本的天皇,扶持了新的天皇。
自此天皇成爲傀儡,而這位大名自領征夷大将軍,成爲扶桑列島實際上的統治者。
不久之後征夷大将軍開辟将軍幕府,在幕府中設立侍所、政所、問注所分别統領軍政司法三權,幕府權利徹底淩駕于皇權之上,開始統治扶桑諸國。
但是從十幾年前開始,這樣的政治格局又出現了新的變化,一個叫長島時政的将軍幕僚迅速崛起,最初他隻擔任幕府政所别當,把持着幕府政務,但後來他又兼任了統領軍隊的侍所别當,從此獨攬軍政大權。
而就在幾個月之前,長島時政又兼任了問注所别當,集幕府軍政司法大權于一身,被稱作執權。
然後在一個月以前,幕府執權長島時政流放了上代征夷大将軍,改立了将軍家一個才剛滿三歲的兒子爲征夷大将軍。
自此天皇是擺設,将軍也成了傀儡,幕府執權才是真正的無冕之王。
“我出生于伊勢國長島藩,自幼父母雙亡,因此我是被疼愛我的親叔叔撫養長大的。叔叔年輕時在戰場上受過傷,有過一個女兒後便再無法生育,所以他待我如親骨肉。
一個月前,我在征夷大将軍府,一腳将剛繼位的征夷大将軍踹進了水池裏,因此三歲大将軍發燒了好幾天,差點就一命嗚呼。叔叔一怒之下,罰我返回長島藩閉門思過。
爲什麽我差點弄死大将軍隻是受這點小小的懲罰?因爲我的叔叔叫長島時政,而我就是下一任幕府執權的唯一繼承者長島行知。”
沈行知融合着腦海中龐大的信息,很快就梳理出了自己的身份,當他明白自己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官二代後,竟然在船艙中傻笑了起來。
“老子穿越了好幾次,這一次終于長臉了,按照記憶裏長島時政的身體狀況,我這位便宜叔叔怕是很快也要被病魔戰勝了,到時候我就是這扶桑列島的無冕之王。”沈行知越想越興奮,這次的身份可以說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估計以後都很難有這麽優越的身份了。
不過很快沈行知的臉色又嚴肅了起來,他這個幕府執權唯一侄子的身份确實很屌,但是因爲《九轉生死元神經》的關系,這個長島行知的人設和他叔叔長島時政也沒什麽兩樣,身體都不是很好,平時看起來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叔侄兩沉迷美色不懂節制。
而且通過那完整的記憶沈行知可以确定,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着天神、妖怪、鬼物這些超自然力量的。
并且這一次他被長島時政流放到老家閉門思過,其實也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要他找機會取走伊勢神宮的八咫鏡。
這個取走說的比較含蓄,直白點就是偷走。
“叔叔啊,您可是我親叔叔啊,我怎麽感覺你這是在坑我呢?你老都是無冕之王了,還要這個破鏡子幹嘛?”沈行知在心中再一次吐槽,而這番話也是他離開鐮倉将軍府時問過長島時政的。
隻是長島時政并沒有告訴他緣由,隻是說到時候有人接應。
沈行知還知道,八咫鏡和天叢雲劍還有八尺瓊玉勾号稱這個世界的三神器,而他那位便宜叔叔也已經在天皇和大将軍處取得了天叢雲劍和八尺瓊勾玉,因此他也是見過了另外兩件神器的。
說實話沈行知感覺那兩件所謂的神器,除了老舊一點,上面包漿厚一點,真沒看出什麽特别的。
疑惑歸疑惑,本着對一個三倍難度世界起碼的敬畏,沈行知還是決定低調行事,長島時政就是他最大的靠山,那麽就暫時按照那個便宜叔叔的安排來。
而且有一點沈行知可以肯定,身爲長島時政唯一的繼承人,這個叔叔還不至于害自己丢了性命。
“少主,長島藩港口到了,按照主人吩咐,我們不能與少主同行,另外你也不能穿這些華麗的衣飾,這是爲您準備的新衣。”不久之後船艙外響起一個恭敬的聲音。
而後沈行知推開艙門,看到一個有些類似忍者打扮的男子跪在艙門外,他的身前還放着一托盤,上面疊着一套衣物。
“知道了。”沈行知俯身拿起托盤,很快就将原本華麗的貴族衣服換下,穿上了那所謂的新衣,一套有些寒酸的平民衣服。
沈行知暫時猜不透長島時政這樣安排的真正用意,他下了船就向長島城走去,一開始在船上沈行知還感覺不到,不過踏上陸地之後,沈行知就感覺這個世界整體氣氛都有些不對勁。
以前無論是趙國世界還是大周世界,無論是小山村還是大城市,都給沈行知無比真實的感覺,那些煙火市井之氣讓人流連忘返,但是這個扶桑世界總給他一種壓抑沉悶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的天空要低矮陰沉一些,在不知道的地方,随時都有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這種感覺讓沈行知覺得很不舒服。
“長島藩啊.記憶中自己還待過幾年,其它的竟然都不記得了,唯獨還對隔壁家的小女孩有些印象。”走在長島城淩亂擁擠的街道中,沈行知循着記憶裏的方向,前往他在這個世界曾經的家。
沈行知對這段兒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可是唯獨還清楚的記得,那有限的幾年中,隔壁家有個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小女孩,總是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
小女孩那時候紮着标志的雙馬尾,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的名字叫伽葉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