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蒙心中對藥劑師的了解多了一分,不過,他在聽暴君述說完畢,立即就聯想到了尼伯龍根和吉爾吉尼斯的蹤迹,他們都到恩不利多了嗎?
暴君看出了尤蒙心裏的疑惑,率先開口說道:“你猜的沒錯,尼伯龍根在這裏,并且他身邊有個可怕的同伴,正是打傷我的家夥。”
“他來這兒的目的,也是爲了找藥劑師?”尤蒙接着問。
暴君答道:“你們這些覺醒者的目的,不就是互相殘殺麽?藥劑師作爲最古老的覺醒者,對你,還有尼伯龍根,還有吉爾吉尼斯都充滿了誘惑力,隻是不知道爲什麽,你們在同一時間都得到了消息來到恩不利多……”
“你的意思是吉爾吉尼斯也來了?”尤蒙充滿了警惕,因爲嚴格意義上來說,他與尖刺圓環已經是不死不休了。
暴君沒有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說:“我不确定,不過尼伯龍根應該已經出海前往大瀑布了。”
早知如此,尤蒙根本就沒必要來這座島嶼,直接開船過去就完事兒了。
這麽看來,懷表任務其實是讓尤蒙來找藥劑師的,中樞魔方隻是另外一條線索,對于貝奇來說非常的重要,但是對尤蒙來說也就那樣。
“好了!你動動胳膊。”貝奇花了很長時間終于修理好了暴君,暴君站了起來,開始轉動手臂,看起來動作比先前流暢了不少。
尤蒙與衆人又開始警惕了起來。
暴君沒有再度發起進攻,他說道:“你們不用再把我看作敵人,雖然迷霧女巫希望我出手對付你們,但我并沒有答應她。”
貝奇露出尴尬的笑容,也對尤蒙說道:“放心吧!這大個子不敢不聽我的話。”
尤蒙知道貝奇恐怕掌握了暴君身體的核心秘密,所以也放松了下來,讓身邊的同伴不再緊張。
“天色不早了,我們可以往北面去海港落腳。”暴君指了指北方,沿着一片山坡而下,便是萊島北面的海港小鎮。
“哎!可惜……”貝奇對失去了中樞魔方的線索很是失望。
接下來,雙方真就好似化幹戈爲玉帛般前往了海港小鎮。
路上,暴君走在最前面,尤蒙和小黑跟在後方,貝奇在中間,蒙多與羅伯殿後,而阿爾卡特,似乎飛到天上去了。
暴君一邊走着,一邊頭也不回的對尤蒙說道:“你與吉爾吉尼斯一樣,隻有追尋超凡飛升這一條路可走……有沒有想過找其他的解決辦法?”
尤蒙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開口與自己閑聊,他答道。
“如果沒有血肉詛咒……我恐怕不會趟這攤渾水。”
暴君繼續冷冰冰的說:“你肯定很清楚,如果不想被血肉詛咒所吞噬,必須就要成爲新的基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藥劑師活了這麽久都沒有被血肉詛咒吞噬,他究竟做了什麽?”
這話點醒了尤蒙,他恍然大悟的想到:對啊!如果按照暴君所言,藥劑師活了幾萬年了,早就該被血肉詛咒所吞噬“毒發身亡”了。
尼伯龍根也說過,血肉詛咒的效果隻會越來越強,而他們這些覺醒者也會越來越失控。
藥劑師和吉爾吉尼斯都是老古董了,怎麽現在還沒事?
暴君的話說到這裏就沒繼續往下說了,留給尤蒙自己去思考,而暴君自己則話鋒一轉,說了那句口頭禅。
“有血有肉的身體,真是醜陋啊……所以覺醒者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抛棄這具肉身吧……”
尤蒙臉皮抽動了一下,幹笑道:“你不也一樣嗎?”
暴君沒有否認,接着說:“我沒有超凡序列,隻有這副巨大的皮囊,所以我選擇的道路與你們也不同,并不一定要成爲那位唯一的神靈,我可以将自己的心全部依托在機械造物上……”
“那是不可能的,機械可沒有思維,也沒有心髒,這是你避不開的器官。”尤蒙開始給暴君潑冷水。
暴君冷笑了一聲,說:“那麽,如果讓中樞魔方來作爲我的大腦呢?”
尤蒙雖然明知道暴君的打算,可聽他這麽說,還是覺得非常的超現實。
……
幾人來到鎮上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貝奇依舊去找了教會,得到了對方妥善的安排,在鎮上的旅店住了下來。
除了小黑和羅伯,其他同伴都回到了城堡裏,尤蒙也回去吩咐點燈人讓城堡從萊島後繞到北面海港附近,方便接應。
從實驗室出來後,尤蒙忽然發現旅店的大堂裏坐着一個高大的影子。
暴君沒有回自己房間睡覺,看上去他似乎并不需要睡眠。
尤蒙不知爲何,對他有些好奇起來。
他走了過去,從櫃台那裏點了朗姆酒,然後坐在了暴君那張桌子的前面。
“你不睡覺嗎?”尤蒙開口就問,而暴君則回答了他。
“你現在不害怕我了?”
話音落下,服務生将朗姆酒端到了尤蒙和暴君的面前。
“喝點?”尤蒙舉起酒杯,對面前的暴君說。
暴君面無表情的回答:“我的内循環系統可比你們人類強太多了,喝酒沒有意義。”
尤蒙幹笑了幾下,忽然說:“我很好奇,你改造自己身體的動機是什麽,真的就隻是因爲你要以非覺醒者之身,去追尋超凡飛升?”
暴君的手指敲了幾下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要打聽我的事情?你爲什麽會認爲我願意分享給你。”
尤蒙搖了搖腦袋,回到:“既然我們現在不是敵人了,聊聊天有什麽不好?”
暴君這時反常的端起了酒杯,給自己滿滿的灌了一杯,毫無波瀾的說:“我告訴過你,血肉是醜陋的,我不喜歡,僅此而已。”
“沒有無緣無故的厭惡……”尤蒙緊追不舍。
暴君聽後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尤蒙以爲對方要蒙混過去時,他才開口說道:“因爲有一個……生物……它讓我意識到了血肉包裹下的醜陋,将蒙住我雙眼的愚昧和癡呆抹除,我才能看清這個世界……”
說完,暴君站了起來,似乎想要離開了。
尤蒙本來準備聽故事,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要走了,有些失望道:“這就說完了?”
暴君站起來後,他的頭幾乎要頂到酒館的天頂,把其他酒客都吓了一跳。
他被尤蒙叫住後,不是很情願的說:“如果你有什麽本事可以看到我的記憶,我甯願你自己去看,一些事情,我不想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