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卡特殺人的手段過于匪夷所思,尤蒙内心裏對這個怪物是真的害怕,他在前面走着,幾次都以爲那家夥會突然攻擊自己。
然而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跟在後邊的阿爾卡特卻因爲恢複了人類的外貌,顯得更加自信和随意起來。
不用再戴着兜帽,他的臉暴露在空氣中,走路時臉上還挂着淡淡的笑容,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出來,這是位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與小黑還有蒙多會合後,小黑盯着阿爾卡特道:“這位帥哥是誰?”
尤蒙沒有多說廢話,指了指阿爾卡特身上穿的衣服,然後就徑直的去找到了那個先前領他們進來的蒙面客。後者也清楚阿什給的吩咐,于是沒說什麽,領着尤蒙一行人找路出去。
“我爲你們的選擇感到失望……要知道,能在城市裏躲避那些嗜血者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我們的組織可以保護你們……”
蒙面客一邊走一邊說。
尤蒙不知道這家夥是真的好意還是另有所圖,所以他并沒有搭話,在隧道裏安靜的跟着他。
沒過多久,他們就從城市某個角落的井蓋裏爬了出去。
“這是距離出城道路最近的地方,你們……”蒙面客忽然擡頭開了一下天空,“快要到晚上了,你們若是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如果在夜晚遭到襲擊,沒人能救你們。”
“謝了……請你回去吧。”尤蒙果斷的拒絕了蒙面客,後者冷笑了幾下,然後就關上了井蓋。
“我說……爲什麽不在他們的老巢裏待到明早再出發?”小黑同樣看了眼昏暗的天空,落日的餘晖在城市的天際線方向,而大片的天空已經被血紅色的雪花所影響了,很不容易看出來此時已經是黃昏。
“那幫激進分子,不是什麽好貨色……”尤蒙一邊說着,一邊在街巷裏尋找可以打開的門。
“城市遭受災難,人們流離失所,團結自救無可厚非,可那個叫做阿什的家夥私心太重,想要建立自己的政權,我覺得他恐怕是一早就預謀好的……”
聽尤蒙說完,小黑越發好奇起來,她不知道尤蒙在小屋裏和那個組織的首領說了什麽。
“那個叫做阿什的家夥……是個怎樣的人?”
小黑一聊到阿什,尤蒙就更是覺得那人很不簡單。
“他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以他這個年齡的人,在面對這場災變時,不抱頭鼠竄就很不錯了,可這人居然可以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組織起城市裏上千的工人和農奴幸存者,成立了獨立組織,這怎麽看都不是一時興起組建的,而是經過了長時間的策劃,以我看,阿什想要颠覆雷倫加爾的統治階級已經蓄謀已久,隻是正巧碰上了猩紅夫人的出現……”
“猩紅夫人?”小黑又聽見了一個奇怪的詞,然而尤蒙現在正在忙着找路邊能打開的房子,沒時間給她解釋猩紅夫人的來曆。
一分鍾後,尤蒙打開了一扇沒有鎖上的門,謹慎的朝裏面望了幾眼,然後說道:“裏面沒人,也沒有那些嗜血者,都進來……”
衆人進入其中後,尤蒙轉而拿出實驗室的鑰匙,找了一扇房子裏卧室的門打開了。
實驗室的内景露了出來,尤蒙招手讓其他人進入實驗室裏……
他之所以不直接使用入戶的那扇門,其實是爲了安全考慮……因爲此時的城市内部很不穩定,爲了防止他們出來後與嗜血者迎面相撞,尤蒙選擇利用房子内部别的門……
脫掉大衣挂上,尤蒙便不再理會怪物們,自己急忙的找來了實驗室裏的高端電子顯微鏡,将那些失去了活性的血色顆粒放入下邊開始觀察了起來。
這些顆粒是從那個寄生在人體内的囊中取出來的,混合着血液,尤蒙懷疑上邊有病毒……
然而在觀察了良久後,尤蒙并沒有看見有病毒的痕迹,反而發現了那些顆粒上似乎長着什麽東西……有些像是吸盤一樣的口器……
一個個非常小的洞口通向這些顆粒的内部,尤蒙看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種顆粒還真是寄生物的本尊,之前因爲巴爾洛顯微鏡看不到這麽細微,所以沒有發現。
“寄生蟲?還是某種孢子?”
尤蒙忽然心中一動,看了小黑一眼,後者坐在那張躺椅上,沒有理他。
尤蒙歎了口氣,知道這次還是得靠自己,于是找來了刀片,在大拇指上割了一個小口子,将血液在了那些血色顆粒上。
聞到血腥氣,阿爾卡特英俊的臉看了過來,用哀怨般的語氣說了一句。
“真是浪費……”
當血液滴在顆粒上時,那些顆粒猛然間就動了起來,尤蒙在顯微鏡裏看見顆粒上的吸盤瘋狂的吞噬血紅細胞,整灘血色顆粒好似一堆跳蚤一樣在培養皿裏跳動。
啪!
尤蒙冷不丁防下,被幾粒顆粒跳到了臉上,把他吓得魂飛魄散,不要命般的在臉上抓撓。
“媽的!什麽鬼玩意兒!”
大聲罵了幾句後,尤蒙感覺臉上沒有接觸感了,等他低頭看去時,發現那些血紅色的顆粒再次失去了活性。
“這些東西應該并沒有真的死,吸收完了血液隻能保持很短時間的機能……那些嗜血者隻要吸不上血就會很快死去,恐怕也是與這些顆粒的活性有關……”
這些寄生物将人類的器官都改造成了方便襲擊獵物的結構,把他們的消化系統直接廢掉了,而且還會搶奪人體吸收的營養,按道理來說,那些被寄生的人在缺乏營養的情況下,本身就已經活不久了,可外邊那些嗜血者卻活蹦亂跳的,這又是怎麽回事?
而且怎麽看,這些被改造和寄生的人類都像是消耗品和犧牲品,而所謂的聖徒兄弟會裏與對岸有所接觸的人,也就是那個狂信徒嘴裏的“聖徒”,他們恐怕又是另外一種狀态了……
“我想,這種東西應該是通過血液傳播的……”尤蒙這時忽然扭頭對小黑還有其他人說道,“之前與那些嗜血者戰鬥時,我被他們的血潑灑過,雖然有面具幫我擋住了一些,可怎麽我的皮膚也沾染了一點,但我并沒有受到影響,而且剛才我也觸及到了這種血色的顆粒,依舊是沒有被感染和寄生……”
“所以呢?”小黑問……
“我記得洛肯爵士說過,軍隊裏第一批變異的士兵是與那些冷兵器嗜血者交戰的那一撥人,我想,他們與那些嗜血者近身搏鬥時,肯定受了傷,然後又與同樣受傷流血的嗜血者纏鬥,彼此傷口的血混在了一起,給了這種寄生物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