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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遠來都是客


卷雲亭沒有預想中的危機四伏,林施華說話做事也很爽利,路行雲原路返回去茶水鋪子見定淳的時候,定淳都感到驚訝。

“少俠的事辦完了?”

“辦完了,不是什麽大事。”

“沒想到這麽快。”定淳仰頭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提起靠在桌邊的齊眉棍,“小僧剛打聽,大會報名處距此有些路程,每日報名酉時結束,咱們若要今日報名,得抓緊了。”

“好,這就走。”路行雲勉強一笑。

定淳看他有惆怅之色,問道:“少俠可是有難處?小僧若能幫上忙,願助一臂之力。”

“沒有,多謝定淳師父好意,咱們走吧!”路行雲回過神,猛然擺手。

經打聽及查看城中布告,路行雲與定淳輾轉尋到靠近宮城宣仁門鍾樓下的報名地點。到達時正值午後,宣仁門鍾樓附近報名者雲集,來往絡繹、甚爲熱鬧。隻見數杆丈餘大旗兩側對立,左邊旗上寫“龍飛九天興大晉”,右邊旗上寫“馬踏塞北定燕賊”,迎風招展飒飒。大旗之間,築有一高台,當中有階梯可登,報名者需排隊次第上台。

幾名佩劍帶刀的勁裝漢子哭喪着臉從高台擠出來,挨近幾步外,路行雲聽得有人在抱怨:“咳,早知道第一道門檻就這般高,何苦千裏迢迢來湊這個熱鬧。”聽口音,當是江南一帶來的遠客。

路行雲留了意,便問:“幾位大哥留步,敢請教那‘第一道門檻’是什麽章程?”

幾名勁裝漢子回頭看來,瞅了瞅路行雲的行頭,不住搖頭道:“小兄弟,勸你走吧。沒個三四十年苦練的功夫,缁衣堂不收名剌。”

路行雲與定淳相顧愕然,追問道:“報名還需看年紀?”

“不看年紀,看功底。小兄弟,缁衣堂的人說了,沒有淺溪階的修爲,趁早打道回府。你用劍,那麽登上了台,就需給缁衣堂的人展示劍氣。沒劍氣,頃刻就得給趕下台。若還胡攪蠻纏,喏,那幾個晦氣鬼就是下場。”

路行雲順着他努嘴示意的方向望去,百步開外鍾樓橫梁上,似乎懸吊着一排“長木”,可定睛再看,那些“長木”胖瘦各異,随風微微擺動間偶爾扭動,竟都是些被五花大綁成粽子也似的人。

“缁衣堂料到報名者魚龍混雜,少不了刁惡之輩,尉遲堂主早就安排了好手維持秩序,膽敢冒犯,絕不會被姑息。”那幾名勁裝漢子中有人幹笑說道,“小兄弟,你瞧着挺精神的,但是劍氣,哈哈,恐怕還需練上十幾二十年吧......”講着話就走了。

淺溪階是武學基礎凝氣期的第二個階段,隻在最初級的細澗階之上,算是蠻力與武力的分水嶺。

這世間練武之人多如牛毛,但大部分其實連第一階段的細澗階都難以逾越,他們有的缺少名師指點、有的沒有正确的修練套路、有的則純屬天資愚鈍,總之能達到淺溪階,都可算是百裏挑一的人傑。

參加金徽大會的名額有限,缁衣堂以此爲門檻立刻就能刷掉一大批意欲渾水摸魚的混子。

路行雲沒說什麽,定淳見他沉默不語,以爲他擔憂名剌被拒,安慰道:“路少俠,那日你使劍,有白色劍氣,氣穩色正,是靜池階中段的水準,通過測驗氣技合一的初篩沒問題。”

公正而言,路行雲的元氣修爲足以媲美名門弟子,定淳心裏有數。

“我不是在意這個......”路行雲邊說邊環顧了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出招容易練氣難,正式的比試還沒開始,篩選的門檻就高到此等地步,可見此番金雀徽的授予必慎之又慎。隻看眼前,聞風而來報名的各路豪傑豈止千數,有信心、膽量前來投遞名剌的,想都是各郡的出挑人士。這裏頭定然不乏武藝高強之人。而他們當中,又有多少像我一樣,僅僅隻是靜池階的修爲呢?”

不說别人,隻說在城外撞見的那三名正光府中人及三名靜女宗女弟子乃至一峰宗的一老一少,無論看哪個,武學修爲都不可能在靜池階之下。

定淳勸道:“武學分習技法與練元氣......練氣固然重要,但招數的精妙、實戰的經驗、心态的起伏同樣不能忽視。從古至今,從未聽說隻看練氣水平的高低就能決定一場比試勝負的說法。”繼而又道,“我寺練氣功夫不俗,小僧有幸得授高明的練氣功夫,初窺飛瀑階。可扪心自問,真鬥起來,興許仍是少俠手下敗将。”

路行雲含笑着道:“常言道‘氣過一階,力勝十倍’,定淳師父太謙虛了。”

“小僧都是真心話。”

即便知道定淳的話安慰爲主,路行雲的心情依然好轉許多。一想到選拔比試上極可能碰上超強的對手,他半是忐忑、半是興奮,如果說一開始是忐忑占了上風,那麽現在興奮帶來的期待重新奪回優勢。

“也罷,一峰宗的臭小子說在會場等我,真在這裏就打退堂鼓,未免太沒骨氣,咱們走吧。”路行雲昂首挺胸,陡然精神百倍。

定淳愉快道:“好,走。”

眼前咫尺,便是高台。

兩人排在下方烏泱泱的隊伍裏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蹭上高台。

台上一排座,每個座位上均有身着皂服、戴烏鴉帽的缁衣堂徒衆負責對接報名者,接受名剌。這些缁衣堂徒衆長相各異,可在那頂形若鳥嘴、漆黑詭異的烏鴉帽的襯托下,無不顯得漠然孤傲。

台上人雖繁多,但一個接一個秩序井然少有攘鬧,畢竟不遠的地方就懸吊着一排讓人膽寒的“榜樣”。此外,尋常人面對冷肅如同僵屍的缁衣堂徒衆,平時縱有十分膽子,當下怕也收起來了七八分。

路行雲身前一位便是定淳,接待的缁衣堂徒衆驗了他的青光寺度牒,連查驗修爲這一步驟都省略了,利索地将度牒及通過的憑證遞還給他,嘴角難得泛出笑意:“師父持這憑證去上林坊尋地落腳,三日後卯時,再以此憑證由宣化門進宮城參加選拔即可。”

定淳道了謝,随後下台,路行雲卻沒他這麽順利。缁衣堂徒衆壓根不看他的名剌,也不問他名字,先問:“出身何門派?”

“無門派。”

那堂徒擡頭看了看他,複低了頭執筆記錄:“慣使什麽兵刃?”

“劍。”

......

相較于定淳的速戰速決,路行雲直折騰了近一刻鍾才從台上擠下來。定淳瞧到他手裏握着木質的憑證,笑着道:“恭喜少俠。”

“同喜,同喜......”路行雲撇着嘴,強顔歡笑,“沒門派的人,渾如喪家之犬,連祖宗十八代都得翻出來說說。之後又要解釋武學的傳承來曆,總之是把口水都說盡了,才求到這破木牌子。”

“萬事開頭難,有了這憑證,三日後選拔,少俠可好好展露身手了。”

“借你吉言。”路行雲将木質憑證塞入前襟,“台上的鳥人說了,去上林坊住上好廂房。上林坊在洛水邊,距此地有些路程,現在走,到那裏日頭也将落了。”

定淳笑着點頭道:“小僧人生地不熟,仰仗路少俠前頭帶路。”

不管怎麽說,旗開得勝領取了木質憑證,同樣算是一種肯定。路行雲的心情總體不壞,漸漸将與對對分别的事放下,一路與定淳說說笑笑,走到上林坊的一路并不覺得遙遠。

街道口子上有人接引,路行雲交談幾句轉來和定淳道:“坊内廂房大多滿了,還有幾間位置稍稍靠北,但是......”

“但是?”定淳不明就裏。

“上林坊北接弄月坊,那裏素來就多住女子......各色女子......白日好些,到晚間卻是有些吵擾,怕耽誤了小師父清修......”路行雲說話時雙眼不住往定淳臉上瞟。

定淳見他神色不太自然,基本能猜到了那弄月坊裏是什麽行當,垂目合十道:“阿彌陀佛。心中無欲,坐懷不亂。心中有欲,所見皆色。少俠不必擔心小僧,正事爲重。”

“甚好,甚好......師父道行高深,是路某多慮了。”路行雲厚顔強笑着返身又去和那接引人相談,幾句之後那接引人便邁步離去。

“都已辦妥當,暮鼓聲落前去坊北驗憑證入住即可。”路行雲面臉笑容,“一日走動下來,路某這沒出息的肚子哭訴許久,不如咱們先找個地兒祭祭五髒廟?”

吃千吃萬不如吃飯,定淳晨起隻喝了碗稀粥,饒是練氣功夫了得,捱到此時同樣枵腹難忍,于是答應道:“甚好,小僧也餓了。”

因缁衣堂舉辦選拔會将通過初篩的入圍者統一安置到了上林坊及周圍幾坊,故而沿洛水街岸行人如織,較之往常更是熱鬧喧嚣。

幾處較大的正店酒樓都摩肩接踵給人擠滿了,路行雲帶着定淳走街串巷,好不容易尋到了上林坊與銅駝坊之間的一家僻靜腳店,那店裏尚有寥寥空位。

店堂不大,一眼望盡,隻東北、西北角落各一桌尚有空位,定淳指着西北角的那桌道:“不如坐那裏好了。”

不料路行雲直搖頭道:“不行、不行。”餘光瞄着那桌孤孤零零的一名客人,将聲音往低了壓,“你仔細看那人面目。”

定淳依言而行,随即露出幾分詫異:“好像......不是漢人?”數百年前有大漢國威震四海五服,即便已經滅亡,但至今中原百姓都以漢家傳人自居。

路行雲正色點頭:“高鼻深目、淺瞳窄颌,看來是北疆蘇蠻部的。”

定淳一愣道:“蘇蠻部與大晉素來不睦,派人來京城做什麽?那人裝束,亦不似觐見的使者......”

路行雲不以爲意:“大晉蒸蒸日上,萬國來朝,别說蘇蠻部,以前我在京城轉悠,就那羊鬼洞、鲛人島來的奇人異士我也見過不少呢。”

定淳讷讷道:“原來如此,小僧足不出戶,孤陋寡聞了。”

他在書上看到過也聽人說起過,當今大晉自接受前朝大周禅位、滅亡盤踞西北的雍國、招降偏安東南的越國後,如今隻剩塞北蘇蠻部、西南疆羊鬼洞、羅刹海鲛人島以及遼東燕國幾大勁敵不服王化。此次缁衣堂通過選拔會發布金雀徽,針對的正是燕國。蘇蠻部雖正與大晉處于停戰期,但傳聞與燕國暗中勾結,雙方關系劍拔弩張,值此風口浪尖還有部民深入晉國都城,實在不合常理。

那蘇蠻人興許對這點心知肚明,不曉得哪裏弄來一套漢服穿着意圖魚目混珠,可五官面容到底改變不了,完全掩飾不住他的真實身份。

“手法拙劣,不是使者,亦非細作。”路行雲嘟囔兩聲,“嘿嘿,即便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蠻人,咱們能避則避。”

“也罷,那沒得選了,坐剩下那桌便是。”

邁步時,定淳忍不住偷眼再看那蘇蠻人,隻覺他年紀輕輕臉上卻帶着極重的憂郁之色,看了一會兒,待那蘇蠻人目光掃過來,便趕緊轉頭。

東北角那桌也坐了兩個人,路行雲與定淳近前客客氣氣打了個招呼。

那兩人都是中年劍客,同樣和善,其中留着八字胡的笑了笑道:“遠來都是客,我倆也是客人,與小兄弟、小師父湊湊無妨。”待路行雲與定淳落座了,他還主動幫襯着斟茶。

定淳先自報師門,不出意外,引起了兩名中年漢子的稱贊。

“江夏郡路行雲。”

一日來碰到的諸多情況讓路行雲現在說出這幾個字都多了些忐忑。

所幸,那留八字胡的漢子并無怠慢之色,拱手回禮:“汝南郡花開宗師範趙侯弘。”另一名漢子道:“汝南郡花開宗師範孫尼摩。”

汝南郡花開宗亦屬八宗,技法主劍術與幻術,宗門武學極爲高深,對弟子要求很嚴格,每隔數年就會将一批趕不上修練進度的弟子無情掃地出門,所以在籍弟子是八宗裏頭最少的。相反,流落在江湖上好些厲害的野劍客,都是花開宗的棄徒。

路行雲沒想在這裏能一次遇上兩名花開宗的師範,肅然起敬,将佩劍解下橫置桌面:“有幸與二位前輩同席,路某失禮了。”兩劍相對是爲定戰,但單劍上桌除了挑戰還含有尊敬的意思,這是練劍者表達好感最鄭重的方式。

趙侯弘呵呵笑道:“都是武道中人,無需繁文缛節。”

路行雲點頭要将劍拿下去,孫尼摩卻一伸手道:“少俠不急!”緊接着雙指猶如夜叉探海,“啪”一聲将劍鞘稍稍彈開,手法極快,等路行雲反應過來,劍鞘與劍格間,已經露出一寸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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