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經常被用來形容同學會:拉着同學的手,後悔當年沒下手。
女大十八變,很難通過高中還沒有“變身”之前的女同學的樣子,去想象念完大學,已經“脫胎換骨”的女同學的模樣。
比如,顔滟,在高中的時候,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女生。
如果不是因爲齊亦“眼神不好”,莫名其妙地看上了顔滟的話,顔滟在班級裏應該就是第二個像影子一樣的存在。
和齊亦在一起之前的顔滟,毫無存在感,也基本上不參與班級和學校的任何活動。
每天按時來上課,不遲到不早退,穿一件校服,從不引人注目。
那個時候的顔滟,和現在的顔滟,光看着就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如今的顔滟,除了穿着時尚,還有一種很難用語言形容的氣場。
顔滟的氣場很強,卻沒有什麽攻擊性。
當然了,這得是在她沒有主動用語言“攻擊”别人的前提之下。
以前覺得齊亦眼神不好的人,今天見了顔滟,都會反過來開始“崇拜”齊亦。
“我們大神的眼光,果然是非常人所能比。在我們還在一葉障目的時候,就把泰山給追到手了。”體育特招生翁盛和齊亦打招呼。
顔滟聽到泰山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沒有一星半點的笑容,這要是不怼回去,她就是不今時今日的顔滟了。
齊亦擋了一下,比顔滟先一步開口。
“爲什麽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的語文仍然是體育老師在教啊?”齊亦問翁盛。
顔滟本來還在疑惑,齊亦爲什麽不讓她說話,聽到齊亦說出的話之後,顔滟覺得特别的震驚。
齊亦說的這句話,和她剛剛自己想說的,居然是一個字都不差。
齊亦是怎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的?
褚影也過來和齊亦打招呼,婚宴前前後後,褚影一直在忙,這還是高中之後,褚影第一次和齊亦見面說話。
“能再次見到班長,真的是恍如隔世啊。”褚影今天很高興,44就是44,沒有再變成43,這件事情對于褚影來說,絕對是意義重大的。
“他是哪門子班長啊?沒責任沒擔當的。隻有影子才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班長,不過呢,影子你做人有點不太地道。”顔滟接了褚影的話題。
“不地道?此話怎講?”不地道這樣的評價,褚影還是第一次聽人安到自己的身上。
“人家好好的洞房花燭夜,你搞個同學會做下半場,你這樣有考慮過人新郎新娘的感受嗎?”顔滟決計沒有信口開河。
“你說的話,有道理,可是呢,現在還有誰是等到洞房夜才花燭的,你别和我說,你這時尚的外表下,是一顆古典的心。”褚影做事細緻,他自然是問過劉思言和盧穎的意見,才會選在今天直接搞個下半場做同學會的。
“哇塞,這種事情,你都了解得這麽詳細,怪不得今天婚禮,影子能勝任大内總管的角色。”顔滟現在說話,經常都能兵不血刃地把人給憋屈死。
如果沒有齊亦那麽高的段位,和現在的顔滟說話,很容易會有内傷。
同學會畢竟也不是班會,江昭雪先是和另外也個藝術特招生合唱了一首歌,然後帶着大家一起唱班歌,暖好場子,就沒有再在台上做主持人。
大家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叙舊。
前班長齊亦,因爲是重新歸隊的“失蹤人口”,人氣肯定是不減當年的。
同學們排着隊要來和自己的“老班長”喝一杯,順便八卦一些,顔滟和齊亦什麽時候好事将近。
女同學們多半已經開始被家裏人催婚了,己所不欲,“必”施于人。
溫州就是一個這麽奇怪的地方,念書的時候,包括念大學,大部分的家長都千叮咛萬囑咐,讓自己的女兒不要談戀愛。
但是呢,隻要大學一畢業,家長就要開始覺得自己的“女兒”快嫁不出去,恨不得自家的小孩一畢業就能結婚。
知道自己的小孩要去參加同學的婚禮的話,肯定是還要來一句:“你同學都結婚了,你怎麽連個男朋友都還沒有?”
像劉思言和盧穎這樣的結婚時間,是家長們最喜聞樂見的。
可家長們,仿佛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現實的問題,一直到大學畢業,如果真的連個戀愛都沒有談過,結婚這件事情,又要從何說起。
家長們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就開始亡羊補牢,四處給自己的小孩安排相親。
溫州的相親文化極爲盛行,而且去相親的女孩子,多半都是才剛剛二十出頭的。
按理說,現在這樣的年代,靠相親走到一起的婚姻應該更容易破裂,但溫州的離婚率,卻一直都是低于全國的平均水平的。
溫州做生意的想法很超前,但是風俗卻比一般的地方都要古典一些,就和溫州的方言一樣古典。
面對同學們的催婚,齊亦總是笑而不語,或者幹脆“實話實說”,說他做不了主,讓同學們去問顔滟。
顔滟有想過,今天的同學會,會需要面對很多同學的八卦,尤其是需要和大家解釋他把齊亦私藏了的事件。
可事實和顔滟想的有些差距,可能是因爲齊亦之前的故意默認,已經根本沒有人在關心顔滟的私藏行爲了,時不時地來幾個人,人人都在催婚。
顔達邦夫婦比較開明,所以顔滟的家人從來就沒有幹過催婚的事情。
今天是顔滟人生中第一次被催婚,顔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力度。
下午在盧穎家裏的時候被伴娘團的人催婚,顔滟以爲已經是很大的力度了,沒想到到了同學會,顔滟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催婚。
如果今天不是劉思言和盧穎的婚禮,顔滟一定會說:“你們和我什麽仇什麽怨,爲什麽這麽急着讓我進墳墓。”
但這畢竟還是在人家辦婚禮的酒店,顔滟雖然說話有點毒,但該有的分寸還是懂得拿捏的。
顔滟的毒舌,是因爲小時候被針對壓抑自己的天性太久。
在不被針對之後,就有了一種“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感覺,開始在語言上變得像現在這麽犀利。
以前的顔滟表裏不一,是因爲刻意壓抑。
現在的顔滟表裏不一,是因爲刻意張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