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
回答=》
真是孤陋寡聞了,你說的那些學校我都沒有聽說過。我剛剛還特地上網查了一下,搜索到的四大時裝學院是:
倫敦的中央聖馬丁藝術與設計學院,Central-Saint-Martins-College-of-Art-and-Design
紐約的帕森斯設計學院,Parsons-The-New-School-for-Design
米蘭的馬蘭歐尼學院,Istituto-Marangoni
巴黎的高級時裝學院,Ecole-Superieure-des-Aris-et-Techniques-de-la-mode,ESMOD
怎麽和你說的不太一樣?
表揚你一下,你現在确實特别乖,你以後盡管什麽都和我商量,我肯定不會嫌你煩的。
現在的意思是,你還有一年畢業,畢業之後要先去意大利半年,這些時間是确定的。
你要是來美國的話,并不會存在矽谷和紐約之間的問題,也不會有你說的“可惜”的存在。
我那個時候說自己拿了UBS和Barclays的工作Offer,你一連問了我好多個問題,我說會寫信告訴你。
然後呢,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在信裏面寫到過寫過這件事情。
你問我是不是會在矽谷工作。
對于斯坦福的學生來說,矽谷确實是最好也最容易找到工作的地方。
矽谷的公司,有很多創始人都是從斯坦福畢業的,矽谷也有優先招收斯坦福的畢業生的慣例。
在矽谷還沒有成型的時候,是斯坦福把自己的地,用非常低廉的價格租給了科技公司,幫助這些公司成長。
與其說斯坦福在矽谷的邊上,不如說,矽谷源于斯坦福。
以前呢,華爾街是美國大學生夢想的工作地,現在大家更願意來矽谷。
華爾街的公司一直在裁員,相比之下矽谷的科技公司發展更快,工作也更穩定一些。
斯坦福的校園招聘會,現在經常會有哈佛的學生飛來參加。
我手上也有Tesla(特斯拉)和Facebook(臉書)的Offer。
說了這麽多,我想要告訴你的是……
是什麽呢?
我屬于比較另類的斯坦福人。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留在矽谷。
比起在科技公司研究新的算法,我對金融數據分析更感興趣。
我之前和你提起的,瑞銀和巴克萊的投行崗位,都是Base在紐約Wall Street(華爾街)的。(注1)
現在想來,是不是我當時在找工作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了。
知道自己會在不久的将來,看到你三年前寫的《墓志銘》,緊接着我會到墨爾本找到你,再然後你會來紐約學習。
提問=》
你什麽時候能把你郵件裏面那句,“我如果去紐約的話”裏面的“如果”那兩個字去掉呢?
…………………………
顔滟的媽媽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要不是嫁給了你爸,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走進機械廠這樣的地方。”
這句話,咋聽來像是抱怨,實際上卻包含了滿滿的愛意。
顔路鞋機的的兩個創始人,如果要選一個出來做“工作狂”的話,那一定是路冰然而不是顔達邦。
基本上,公司管理過程中的瑣事,事無巨細,都是路冰然在打理。
顔達邦需要和擅長做的,就是潛心研究技術,發明專利,組建研究團隊,發掘技術人才。
其餘的時間就安安心心地做個掌控公司大的發展方向的董事長。
顔達邦如果有事離開公司十天半個月的,顔路機械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如果路冰然要是走了,大大小小一堆雜事,就會弄得到處都亂糟糟的。
發工資得路冰然簽字,原料采購得路冰然把關,人事變動得路冰然點頭……
顔達邦在公司,除了是個技術型的“甩手掌櫃”,還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
嚴到什麽程度呢?
顔滟的爸爸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大夏天的,我吃根冰棍都得把冰棍棒給留着,不然老婆下班回家問我'早上給的幾塊錢花哪裏去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解釋。”
顔達邦的這句話,真的相信的人不多,但是,路冰然管老公管得的特别嚴的形象,在顔達邦這麽多年堅持不懈的“诽謗”下,就慢慢開始深入人心。
事實上,顔達邦這個人,除了技術,也沒有什麽别的愛好,路冰然根本就懶得去管他。
隻不過,既然顔達邦喜歡把自己說成是一個妻管嚴,路冰然也就随他去了。
這種事情,路冰然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到處去解釋,而且,就算是解釋了也不一定會有人信。
再說了,路邊的花花草草,大多也不會去招惹一個“被老婆管得特别死的男人”。
總的來說,顔達邦“妻管嚴”的名聲還是利大于弊的。
顔滟的家庭氛圍良好,小時候也沒有特别孤僻的性格,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從小學開始被大部分同學針對的情況。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顔滟上小學的第一天開始說起。
注冊的那一天,工廠剛好也特别忙,顔滟一起床,就看到媽媽一直在樓上打電話,不知道是在問什麽事情。
因爲工廠和學校的距離都不到一百米,顔滟就特别懂事地自己拿了媽媽放在桌子上的錢和戶口本去交學費。
顔滟本想着,自己一個小孩子來學校交學費,是辦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大人才會做的事情,沒想到卻直接遭到了老師的拒絕。
那個時候也沒有什麽電腦錄入,刷卡或者手機支付之類的交學費的方式。
注冊的時候,有一堆的學生和家長圍着老師,學費交的也都是現金。
老師忙得顧不上仔仔細細地告訴顔滟,拒絕收她的學費的理由。
顔滟那個時候還小,被老師拒絕之後,不明所以的她,就直接委屈地哭了。
在顔滟看來,老師大概是因爲覺得她一個小孩子,自己拿錢過來交學費,是很不好的、需要被批評的事情。
看到顔滟哭得那麽委屈,老師隻好停下手頭的工作,告訴顔滟,她是農業戶口,不在轄區,不能直接交學費,得要先找爸爸媽媽來,交了集資費才能上學。
現如今,國内的主要城市,農業戶口要比城鎮居民戶口值錢的多。
很多已經是“城裏人”的,想把戶口遷回“農村”去都沒有辦法。
在城市裏面有塊地,是如今多少人的夢想。
想想深圳那些因爲拆遷,一夜之間,全村的人都成爲千萬富翁的“地主”們,就知道城市裏面的農業戶,在現在是有多麽值錢。
不說别的地方,溫州搞拆遷,農業戶口的賠償也是非農業戶口的三倍。
可這些說的都是現在,放到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農轉非”還是件很厲害的大事。
那時候,大家都向往着做“城裏人”,沒人願意說自己是“農民”。
隻有顔達邦,不知道爲什麽,一直很自豪,自己是農民的兒子這件事情,他壓根就沒想過要一個居民戶口。
顔達邦在當時比較奇怪的自豪的點,使得班上所有的同學都是非農業戶口,就顔滟一個農業的。
顔滟上小學的時候,正值顔路鞋機發展的關鍵時刻,農轉非需要找關系,還需要辦手續,顔達邦夫婦就更覺得沒有必要非在這個時候處理這件事情。
路冰然也抽空找人了解過,戶口會不會影響女兒讀書的問題。
打聽清楚這裏面隻是交不交集資費的差别之後,就沒有再繼續折騰了。
夫妻兩個人那個時候,也已經不在乎交不交那點集資費了。
“集資費”在顔滟要開始進入小學的那個年代,還是一個非常不固定的概念,每個學校都有自己的規定,有些學校,不同的班級,“集資費”也不太一樣。
注冊那天一大早,路冰然并非在忙公司的事情,而是在找人搞清楚顔滟的集資費到底應該怎麽交,交多少錢。
路冰然沒想到她還沒有把這些事情搞清楚,顔滟就自己去了學校。
就這樣,顔滟哭了沒多久,媽媽就趕來學校,補上要求繳納的集資費之後,顔滟便正式開始了她的小學生時代。
九十年代,大人們的想法顔滟無從知曉,但溫州的小孩子,對于地域歧視還是有點明顯的。
市區的有點鄙視郊區的,郊區的被市區的小孩鄙視完了,就特别鄙視“農村”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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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Base這個單詞很簡單,查字典會告訴你是基礎,稍微深入一點也能找到基地的意思。
不過Base在文中的情況很難找到特别合适的翻譯。
大的外企,在好多個地方都有分公司的時候,員工經常要說自己Base在哪個城市或者哪個國家。
比如說,戴爾在國内的員工,可以Base在大連,可以Base在廈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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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