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如你所願,後果自負知道嗎?”顔滟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神情堅定地注視着齊亦。
“好,後果自負。”齊亦甘之如饴。
顔滟踮起腳尖,在齊亦右臉上親了一下。
“先給你蓋個章,從現在開始,齊亦就成爲顔滟的附屬品,要對顔滟唯命是從,要以顔滟馬首是瞻,小齊子,你能做得到嗎?”顔滟嗖的一下就紅了,像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而燦爛的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
“嗯,唯命是從,馬首是瞻。”齊亦有點意外,但卻非常享受這樣的感覺。
齊亦這棵落單多年的名“草”,今天終于又有主了。
就算是讓他從“爺爺”一下子變成了“小齊子”,又有何不可呢?
齊亦沒有辦法忘記顔滟,他更沒有辦法忘卻和顔滟說話的感覺。
盡管,齊亦的人緣一直很好,但是沒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心裏。
齊亦非常清楚地知道,什麽樣的說話方式,會得到大家的認可。
但齊亦并不是特别喜歡說話,他真正喜歡的,就是剛剛這種,寥寥數語,就能知道彼此的所思所想的感覺。
他隻要說他想聽對不起,顔滟就能知道他所有的“言下之意”。
人和人的相互了解,其實也是需要緣分的。
有些人,光憑一個眼神,就仿佛可以透過所有的表象,直接看到對方靈魂。就像齊亦和顔滟。
有些人,相處了一輩子,也不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就像齊亦的爸爸媽媽。
人的一生,能遇到一個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人,是最大的幸運。
對不起=我當時不應該不和你商量一下,就決定和你分手,我們從新開始。
謝謝你=你能來墨爾本我很高興,但是我們現在并不适合在一起。
上大學之後的四年,顔滟練就的最爐火純青的本領,便是“謝謝你,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顔滟至少有上千種,拒絕人的理由,正常的、不正常的,鼓勵的、打擊的。
但是,面對因爲一篇幾年前的文字,就不顧一切地到墨爾本來找她的齊亦,顔滟找不到理由,也沒有借口。
如果,齊亦都已經下定決心,不計後果地收下她的一句對不起,那她又有什麽理由不說給他聽呢?
顔滟平複心情,等臉上的潮紅退去。
“齊亦,對不起。”顔滟用最真誠而又平靜的眼神,看着齊亦,嘴裏隻說了簡單的五個字。
聽到顔滟鄭重其事地對自己說出對不起,剛剛還在意外加驚喜的齊亦,忽然有一種,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模糊了眼眶的感覺。
一句對不起,說給因相知而相愛過的曾經,說給因誤解而怨恨過的曾經。
過去的一切灰暗都消失殆盡,曾經有過波瀾的感情,也變得隻剩下美好了。
齊亦現在的感動有多大,就說明他當時受的傷有多深。
顔滟是知道真相,自己選擇分開,而齊亦卻是蒙在鼓裏,被迫選擇接受。
齊亦受的傷,和顔滟比,隻多不少。
看到淚濕眼眶的齊亦,顔滟才明白,“我幫你做了最好的選擇”是多麽不負責任的想法。
顔滟伸出雙手,給了齊亦一個擁抱。
顔滟忽然明白,高中時期,那個手都不願意讓齊亦拉一下的自己,是多麽的過分。
“謝謝你,顔滟。”齊亦回抱顔滟,伸手抹去了自己臉上忽然滑落的痕迹。
齊亦還想說點什麽,顔滟卻先開了口:
“喂~喂~喂喂喂~你注意點你的言行舉止行嗎?這裏是公衆場合你不知道嗎?你這樣摟摟抱抱地合适嗎?影響市容、有礙觀瞻你知道嗎?”
顔滟這邊,畫風突變。
齊亦趕緊松開了自己的手,好像真的做錯了事情一樣,但是一秒鍾之後,齊亦就反應過來。
剛剛摟摟抱抱的人明明就是眼前這個“惡人先告狀”的“主犯”。
他頂多也就是一個被摟摟抱抱的“從犯”而已。
“YY同學,你欺負我,你以前從來就不會欺負我的。”齊亦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那還不是因爲我以前對你隻有崇~拜~啊,怎的?你想要回到過去嗎?”顔滟才不管齊亦小不“小媳婦”。
馬上就要回國的人,“欺負”一回少一回。
“我們去坐CityCircleTram(環城電車)吧。”齊亦拉着顔滟的手,就往州立圖書館的大門走去。
“啊?你不是還要找2008年7月20日的報紙嗎?這就走了?”顔滟有點好奇,但并沒有抽回被齊亦拉過去的手。
“2008年7月20日的天氣,和今天的天氣比起來,已經無足輕重了,我要當遊客,我要拉着我女朋友的手,去看看墨爾本的景色。”
“啊?我爺爺都有女朋友啦?這是黃昏戀?你女朋友在哪?什麽時候帶出來給我見見?”顔滟一臉驚訝。
“是啊,我老牛吃嫩草,我的女朋友不僅年紀和我的孫女你一樣大,連長相都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齊亦一臉認真地回複。
“啊?這怎麽行?!爺爺,你不能如此這般地摧殘祖國的花骨朵!”顔滟一臉憤慨。
“确實不好。怎麽能對祖國的花~骨~朵~下手呢?
可是,怎麽辦呢?
我的祖國,在遙遠的八千公裏之外。
眼前的這個花骨朵,即便不摧殘,也沒有辦法帶回國。
此時不摧更待何時?
時不我待,該摧殘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
齊亦說着,炫耀似的把和顔滟拉在一起的手舉起來,在顔滟面前晃了晃,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态。
“你這樣不好,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給你點雨水你就泛濫,我不過是給你蓋了一個章,把你收歸成爲我的附屬品而已,想要做我的男朋友,我就要送你一句話。”顔滟覺得齊亦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的表情特别可愛。
“什麽話?”齊亦換了一種拉着顔滟的手的方式,他非常滿意現在這種十指相扣的狀态。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仍需努力。”顔滟語重心長的和齊亦說。
“你讓我努力就行了,你這個'們'是什麽意思?還有很多個人都在努力嗎?”齊亦對顔滟的遣詞頗爲不滿。
“'們'就是一個人一個門啊,人是你,門你也看到了,不過鑰匙在我手裏。”顔滟覺得和齊亦咬文嚼字有時候也挺好玩的。
“太好了,那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齊亦聽完顔滟的解釋之後,就高興地宣布。
“請問你這是什麽邏輯?”顔滟瞪了齊亦一眼。
“鑰匙在你的手裏,而你的手在我的手裏。”齊亦的總結陳詞,簡潔明了,直指要害。
前兩天小墨在書友群裏問,大家覺得齊亦和顔滟這次在墨爾本會不會複合。
預測帝們都說不會。
現在就複合了,以後還怎麽寫啊?
可是呢,最近小墨連續感冒到開始有點懷疑人生。
生活,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不如意,還不能在書裏面發點糖啊?
糖來啦,你們準備好碗來接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