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很懷疑這世間是否真的有能提升修煉資質的方法。
因爲書院本就是修習秘力之地,這裏的教授們整日都在鑽研和秘力有關的學問,若這樣的方法真的存在,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人們總是習慣對外表神秘的東西抱有過高的期待,但這種期待大多數時候隻是因爲不夠了解,因此存在有更多的想象空間。
紙人同樣如此,說到底他們也隻不過是一群凡人而已,隻是其中有些來曆已不可察,按照吳寒的說法很多人甚至在進入書院前都沒修煉過秘力。
想到這裏,陸景忽然感覺安心了很多,送菜的事情也沒有讓他那麽頭疼了。
算了,就當是讓葉弓眉他們死心吧,而且也能把學田那邊的懲罰給做完,不管怎麽樣跑腿應該都比在田地裏勞作要輕松不少,況且夏槐那份也能被一并完成了。
說起來夏槐和楊濤之所以會被罰,也是由于他的緣故。
如今楊濤的處罰已經完成了,剩下夏槐陸景自然也不能不管。
而眼見陸景不再繼續拒絕,吳寒知道他已經被自己給說動了,臉上也露出了滿意之色,“很好,此事宜早不宜遲,我看你現在也沒什麽事情,不如就從今日開始吧。
“放心,我也不會一次給你派太多的活計,這次你隻需給三人送菜,送完我就算你完成了一日學田這邊的勞作。
“你若是腳程快的話,也許一個時辰都用不了,之後你想做什麽都随你。”吳寒道,“不過有一點你要記得,無論任何時候都莫要去打探那些紙人的底細。
“他們選擇隐姓埋名各有各的原因,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便是都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了,既如此你便是知道他們的過往其實也沒有什麽意義,不要爲了自己的好奇心惹怒他們。”
“我知道,我也不想再被黃監院懲罰了。”陸景點頭。
“不是黃監院懲罰你,”吳寒搖頭,“而是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嗯?”
“你之前見得葉前輩也好,蚩也好,他們和書院的教習們一樣,都是我司天監中人,也就是自己人,所以你就算把她們惹得再怎麽生氣,他們也不會和你一般見識,最多不過略施薄懲。
“但是紙人不一樣,紙人的情況要複雜的多,當然,既然住在書院裏那若無必要他們也不會傷害書院學生。
“但凡事都有例外,你又不知道紙人的底細和手段,所以在面對他們的時候客氣歸客氣,最好也能保留着一份警惕,他們的要求不要立刻接受,多想一想,三思而後行。”
吳寒又叮囑了一番後這才将陸景帶到了自己的田地邊,給了陸景三筐新鮮蔬果,又告訴了他一處地方和三個名字。
不過陸景聽後神色卻有些古怪,因爲他在腦海裏搜索了一圈,很确定自己并沒有聽說過鏡湖谷這地方。
“書院内還有一座以鏡湖爲名的山谷嗎?”
“有的,紙人們大多住在那裏,不過鏡湖谷大部分時候都不允許外人進入,你小子運氣好,若不是因爲被罰來學田幹活,我還真找不到借口把你送進鏡湖谷去。“吳寒道。
陸景倒是一點沒覺得自己哪裏運氣好了,不過木已成舟他也沒同吳寒再争論這個問題,隻是繼續問道,“我該怎麽進入鏡湖谷?”
“很簡單,鏡湖谷的入口就在八景之一的懸天觀魚那裏。”
“懸天觀魚?”陸景對初入書院時見到的第一景印象倒是很深刻,他記得那座懸在天空中的大湖距離地面足有三十丈高,就算是輕功再好的人,也很難跳到這樣的高度。
除非在下面修起一座高台,不過真要是這麽搞就太過麻煩了,吳寒一直進出那裏,想來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
而後者果然也沒有令他失望,從懷中摸出了一枚鵝卵石,交到陸景的手中。
“你拿着這顆鵝卵石,走到懸天觀魚下方,然後将身子倒立起來,目視那座懸湖即可,不過有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沒有修煉秘力,所以自然也不會任何輕身之法。”
陸景很快便意識到了吳寒指的是什麽,不以爲意道,“哦,三十丈的高度,入水的話,以我的身體應該沒什麽問題。”
三十丈差不多一百米,普通人這個高度跳下去,下面是水還是水泥地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基本上都是一個死字。
但是以陸景如今修煉火麟甲後的身體強度,選擇硬抗這點傷害問題倒也不是太大。
吳寒原本已經打算回屋了,聽到這話又停下了腳步,半信半疑道,“你确定?我找蚩給你煉了對兒飛翼,雖然不如那些輕身法術有用,但也能有效緩解你的下落速度。”
“我回來時再看吧。”陸景對于蚩煉制出的東西倒是也頗爲好奇,哪怕這次用不上,拿在手裏以後也許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相反,要是留在吳寒這兒他估計也不會還給蚩,之後一準兒就被這家夥給貪墨了,所以陸景也沒拒絕,打算送完菜回來交差時帶走。
他将三隻竹筐用藤條紮好,封好口,接着又用扁擔挑起,向着懸天觀魚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書院裏其他新生還在講堂用功,學習秘力的使用方法,因此這一路上陸景也沒碰上什麽人,很快就來到了懸天觀魚下方。
陽光被清澈的湖水折射在草地上,留下粼粼光影,不時還有雲影慢慢飄過,陸景忍不住爲面前這幅美景駐足了半晌,
随後又擡頭,望了眼位于頭頂上空的那座大湖,再次計算了一下自己和那座湖隻見的距離在安全範圍内,這才按照吳寒所說在草地上一手抓着扁擔,一手撐着草地,倒立了起來。
而下一刻,陸景感受到懷中的鵝卵石忽然一輕,接着他自己的身體也輕盈了起來。
但這份輕盈并沒能持續太久,陸景隻覺得手上一空,再擡頭望去,就見那片草地正在迅速的離他而去。
不,更準确的說,是他的身子正在掉入腳下那座懸湖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