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劃出明确的談判底線,又允諾給弗雷德裏希一定利益後,夏景行便把這件事抛之于腦後,在伊凡卡的陪伴和服侍下,盡情的在加勒比海周邊遊玩了起來。
整個五月,夏景行都在遊山玩水,像潛水、海釣、遊艇派對之類的活動,都快玩吐了。
同時他還實現了諾言,大手一揮,花了一千多萬美元給伊凡卡在加勒比海域買了一座占地約100英畝的小島。
之後的一段時間,他便和伊凡卡針對這座荒涼的小島規劃了起來,在島上大興土木,準備把這裏建設成爲一個度假基地。
這樣一副不問世事,沉迷于當島主的樣子,着實迷惑了在美國的一幫人,這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工作狂和賺錢機器嗎?
難道是真的厭倦了商場紛争,打算金盆洗手不幹了?
大部分藍血貴族對此是持懷疑态度的,認爲夏景行是在故意演戲給他們看。
不過演戲歸演戲,遠景資本清算旗下所有對沖基金的動作可一點也沒耽擱。
當時間來到六月份的時候,遠景資本清算基金的行動終于全面落下帷幕了。
華爾街40号大廈也基本人去樓空,除少部分留守人員以外,其他人全部被放了長達一個月的假期,然後這幫人便拿着公司發放的豐厚獎金,帶上家人去環球旅行了。
因爲這件事,遠景資本還登上了幾家金融财經媒體的頭版頭條,成爲了衆多華爾街精英口中的“别人家的公司”。
但在一些資本家眼裏,這就是赤裸裸的犯罪了。
把“賺錢工具人”全都放假了,還一放就是一個月,這是什麽操作?像話嗎?
再結合遠景資本這段時間一直在堅定不移執行的清盤行爲,那就更糟糕了,簡直是在自斷财路。
即使遠景資本後面召回休假員工,重新啓動新一輪的基金募資,加上其他必須要進行的投資步驟,比如什麽行研、策略分析、機會捕捉、建倉等等,今年下半年基本就混過去了,2011年别想有什麽像樣的投資業績。
當然了,利益受損的不僅僅隻有夏景行一個人,那幫藍血貴族一樣讨不了半分好。
當遠景資本把本金和收益一分不少的打到他們每個人賬上時,真香定律終于生效了。
這一輪的對沖基金都是在2009年3月以後募集的,當時一共募集了425億美元。
在幾個月前清盤的時候,這幾隻基金的資管規模已膨脹至1100多億美元,翻了将近三倍,其中有歐債危機的貢獻,也有黃金升值的紅利,更少不了小日子的孝敬……
暫且不提遠景資本抓住了多少難得的投資機會,就單說基金回報率。
在扣除基金管理費和超額收益分成後,兩年多一點的時間,遠景資本爲每一位LP創造了95.72%的累計收益率,年平均回報率達到了40%以上。
也就是說,當時投資一億美元的LP,這一次可以連本帶息拿回将近兩億美元,平均每一年都賺了四千萬美元。
這是什麽概念?
這是華爾街大型資産管理公司天花闆的投資水平。
雖然沒法跟金融危機那幾年逆天的回報率相提并論,但放在較爲尋常的投資年份,完全稱得上是一份接近于滿分的投資答卷了。
當一衆LP冷靜下來後,發現夏景行的收費好像也不算多過分,貴自然有貴的道理。
反倒是他們,在看到遠景資本卷入欺詐案後,以爲有便宜可占,跑去落井下石,結果夏景行軟硬不吃,甯可把基金清算、員工解散休假,也不受他們要挾。
事情發展到這份上,其實已經有些失控了,也超出了大部分人的心理預期。
他們搞出這麽多幺蛾子,歸根結底是爲了求财,逼迫夏景行讓渡部分利益,而不是要與夏景行對抗,相互消耗。
如果繼續這麽僵持下去,他們的錢去不到一個好的投資渠道,潛在損失會非常大。
也不是說,除了夏景行的遠景資本,他們就不能投資其他公司。
而是事實證明,華爾街乃至全球大型的對沖基金,就數遠景資本業績最牛,連續幾期基金都爲LP創造了難以想象的回報率。
舍棄年均回報率超40%的遠景資本,去投資年均回報率10%-20%的一般優秀的對沖基金,除非遠景資本真正關閉了才會去考慮。
這就好比人吃慣了山珍海味,哪裏還咽的下粗茶淡飯。
但話又說回來,眼下進行的是一場勇敢者遊戲。
夏景行不想服這個軟,主要是擔心接下來談判會落入下風。
而他們同樣也有類似的擔心,怕夏景行向他們獅子大開口。
換言之,雙方在這節骨眼兒上都需要一個台階下。
值此關鍵時刻,弗雷德裏希的出現,終于爲事情帶來了一絲轉機。
這位紐約有名的房地産大亨,憑借其過人的口才,四處遊說、奔走,很快就與一部分希望穩定的投資者達成了一緻。
當夏景行再一次接到弗雷德裏希打來的電話時,正在沙灘上惬意的曬着太陽。
“哈哈哈!戴倫,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麽好消息?”
弗雷德裏希招牌式的笑聲聽着有些刺耳,逼的夏景行把手機從耳朵邊拿開了一點才覺得舒服一些。
然後他朝旁邊遮陽傘下躺着的劉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才不疾不徐的打開了免提。
“什麽好消息啊?還讓我猜!難道是那幫大人物終于肯向我這個小人物低頭了?”
“呵呵,你可不是什麽小人物,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最近一個月,紐約的上流圈子都在熱議你和你的公司。”
“我聽說了,有部分新貴對遠景資本很感興趣。”
“是的,遠景資本的回報率再一次震驚了紐約乃至整個美國,很多新崛起的企業家、政客背後的金主,都想與你建立合作,包括但不限于認購你的基金,這讓高傲的老錢們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當然了,也僅僅隻是一些壓力而已。
不過,因爲我的出手,這些壓力已經全部轉化爲了結束目前糟糕一切的動力!”
夏景行嘴角微微抽搐,金毛獅王就這德行,什麽事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
好吧,暫且忍一忍!
夏景行耐着性子聽了下去。
“目前他們提出的解決方案是,大家各退一步,可以繼續維持40%的超額收益分成不變,但是必須要取消基金的管理費。
另外,你還需要把願景家園公司的股權出售給各大家族辦公室、家族信托和慈善基金會。”
夏景行瞟了劉海一眼,後者輕輕搖頭,示意不要答應這個條件。
其實不用劉海提醒,夏景行也不會同意這樣的條件。
每年2%的基金管理費,看似不多,但以1000億美元資管規模爲例的話,那就是旱澇保收的20億美元,十年就是200億美元,比願景家園整家公司都值錢,不可能拿來做交易籌碼。
而且夏景行之所以選擇拿願景家園公司的股權做交易籌碼,也是因爲這家公司未來可能會面臨不小的麻煩。
炒房客、包租公,頂着這樣的頭銜,放在哪個國家都是比較招人嫉恨的,尤其是願景家園的經營模式會經常涉及到強制驅趕租客、逼人家流浪街頭,加上他這個公司大股東又是一個中國人,被仇家惡意編排、扣帽子就麻煩了。
所以這類生意最好還是趁沒出事之前低調處理了,反正可以繼續由伊凡卡擔任這家公司的CEO,對這女人也算是有所交代了。
“基金管理費不可能取消,我也沒給你列出這一條。”
聽出了夏景行語氣中的不喜,弗雷德裏希趕忙解釋道:“戴倫,這可不是我提出的,而是那群大人物需要一個台階下。”
“這台階太高了,容易摔死人。”夏景行不陰不陽的說道。
“戴倫,你說話……總是這麽充滿火藥味,這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正确方式。”弗雷德裏希勸道。
“那我該怎麽着?被人打完了左臉,再把右臉伸過去?”
夏景行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我比較忙。”
“别别别,你先别急着挂電話!這隻是初次談判,還可以再進行磋商的。”
弗雷德裏希頓了頓,似乎在猶豫什麽,過了好一會兒,才語重心長的說道:“戴倫,我實話跟你說吧。
現在那邊分成了兩派,一派贊同與你和解,盡早恢複基金的運營,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
而另外一派則堅決反對和解,一定要你答應他們開出的每一項條件。”
夏景行立馬問道:“你說的反對派是不是皮爾斯那幫人?”
“對,就是那群讨厭的家夥,如果沒有他們從中作梗,事情早就得到妥善的解決了。”
“好,那我再給你劃出一條談判底線,基金重新恢複運營的條件就是,皮爾斯家族必須給我滾蛋。”
“戴倫,雖然我也很讨厭皮爾斯那張臭嘴,但我還是不得不勸你一句,那家夥屬于是成不了事,但壞得了事的人。
你把他推到了你的對立面,脫離了基金的利益糾紛,可能他報複起來會更加的兇狠和不擇手段。”
“這你不用管,我必須淨化我的基金,不然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夏景行态度十分的強硬,促使他做出這番決定的原因是,通過事後的調查,種種迹象都表明,IRS突然登門拜訪,與皮爾斯那一夥人離不開幹系。
對于這種挑釁行爲,必須堅決予以反擊!
當然了,這不是什麽幼稚的報複心理,而是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中保護自身的行爲,可以讓其他的野狼野狗有所忌憚和收斂。
而且他也不把打擊面擴大化,就隻針對皮爾斯家族!
目前他手裏的牌不多,因此沒辦法把出身美利堅名門的皮爾斯怎麽着,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伺候了,讓這家夥趕緊滾蛋。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再試試,等我的消息!”
說完,弗雷德裏希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挂斷了電話。
這時候,憋了半天的劉海終于有機會開口了,“真的要踢皮爾斯家族出局嗎?”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聽亞伯說,事情就全壞在這狗東西身上。
如果沒有他搞破壞,事情解決起來不用像今天這麽麻煩。”
“這我知道,但是藍血貴族彼此之間全是姻親,必須做好分化工作。”
夏景行點了點頭,正是清楚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決定隻懲戒皮爾斯家族一家,不能把所有人都推到自己的對立面,不然光是幾起訴訟官司就能讓他在美國舉步維艱。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錢準備好了沒有?”夏景行擡頭看向劉海。
“準備好了,一共270億美元,全部存進了咱們自己的“華人銀行”,随時可以轉到新加坡或者香港。”
“好,歇息了這麽久,也該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