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黎黃台與夏景行之間的恩怨,原來竟是爲了一個女人》——蘋果報。
《夏景行:周璇女士一邊作勢要把支票甩我臉上,一邊又要我把臉書估值打折!黎家,好大的威風啊!》——成報。
《黎譯凱罵夏景行泥腿子:腿上的泥巴都沒洗幹淨》——星島日報。
……
夏景行把腿放在辦公桌上,以一個舒服的姿勢仰躺在椅子上,聽着劉小朵念着買回來的各種報刊的标題。
念了一會兒,劉小朵突然生氣的把報紙往桌上一扔。
“念啊,怎麽不念了?”
“夏總,這港媒也太喜歡斷章取義了吧?标題一個賽一個的誇張!
再念下去,人都要氣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黎黃台爲了一個老女人在争風吃醋呢?”
劉小朵雙手抱胸,冷着一張臉,明明是夏景行“受辱”,她卻擺出了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見她一副小受氣包的樣子,夏景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唉,别生氣了,犯不着!港媒就喜歡這種調調,要不是顧及我和黎黃台的身份,說不定更誇張的都有。”
“更誇張的?”劉小朵表現的十分驚訝,因爲她覺得這已經夠沒有節操了。
夏景行冷笑道:“對啊,輿論自由嘛,那麽博眼球博關注度的新聞自然就不會有下限,記得以前有個明星的女兒不是被他們害得撕票了,他們造過的孽多了去了。”
劉小朵徹底不說話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她跟着夏景行來港島也這麽多次了,八九十年代港片塑造的東方之珠光環正一點點的在褪色,港島的一切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好了,你先下去忙你的吧,我要開始工作了。”
劉小朵“哦”了一聲,抱起桌上的幾疊報紙離開了。
辦公室裏隻剩下了夏景行一個人。
他打開電腦,登錄臉書網站,把地區設置到港島,然後開始浏覽本地的信息。
很快,他就在一個公共主頁賬号裏找到了一篇已經獲得了數千次轉發的文章。
文章的标題很是吸引眼球,叫做《曆數港島黎氏家族之惡》。
夏景行掃了一眼标題便略過了,開始津津有味的讀起了正文。
“塑料草大王黎黃台依靠老婆起家,後來甘願給洋人财團當狗,低價獲得了主子轉移大本營後留下來的資産,同時與幕後主子達成了多項秘密協定……”
“他爲了一己私利,強烈反對和诋毀公寓建造計劃,讓居者無其屋,如今的年輕人面對高昂的房價望洋興歎,不敢結婚,不敢生孩子……”
“他害怕自己旗下的港口利益受損,反對于城市、于社會有利的伶仃洋大橋建造計劃,同時還派人威脅建造大橋的發起者……”
“在羊城屯地最長達13年不開發,在京城屯地最長達15年不開發,去年莞城以“閑置土地達95個月”爲由,對黃河實業開出7915萬元罰單,打響了驅逐黎黃台的第一槍……”
“今年1月,内地下發了政務院關于促進節約用地的通知,重申土地閑置滿2年、依法應當無償收回的,堅決無償收回。
黎黃台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黃河實業、黎記黃埔早年低價在内地獲得的大量地皮,閑置都已超過了2年,短則閑置四五年,長則閑置十餘年。
依照有關規定,兩家公司的大量地皮都應該無償回收!
丢掉内地市場的後果就是,黃河實業和黎記黃埔再也不可能坐穩港島地産龍頭的位置,營收、利潤、市值都會迎來巨大的跌幅。”
夏景行會心一笑,這篇檄文是黃聖國安排人寫的,費了大量的心思,還做了大量的調查工作。
黎黃台這幾十年來各種見不得光的商業操作都被一一翻了出來,同時還列舉了大量的證據。
正因爲資料、論據太過詳實,慫包的港島媒體竟然不敢刊登,給錢都不敢登!
這些媒體平日裏也就打打擦邊球,調侃一下富豪而已。
涉及到威脅富豪重大産業的新聞,借他們十個膽子也是不敢登的。
這些媒體的幕後小老闆忌憚黎黃台在港島地區的實力和影響力,黃聖國無奈之下,隻好請夏景行幫忙,希望借用臉書的網絡影響力幫忙宣傳曝光一下。
既然是做空行動,那自然各種打擊對手的手段都得用上,包括輿論造勢。
本來黃聖國還提議讓夏景行發揮自己的能量,把黃河實業、黎記黃埔在内地的地皮開幾張罰單,或者回收幾塊,營造更大的輿論影響力。
但夏景行哪有那麽大的能量啊,他隻能給克裏斯汀娜打聲招呼,拜托她特意關照一下黎黃台。
臉書在港島地區經過幾年時間的發展,在這座不過700萬人口的城市已經擁有了200萬用戶。
換句話說,臉書其實已經成爲了港島最大的媒體,隻是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罷了。
唯一一次暴露實力,還是因爲年初的陳老師攝影展。
當時各大紙媒都停止了刊登,而臉書上面依然在飛速傳播文化藝術照。
夏景行繼續閱讀文章,除了黎黃台以外,他兒子黎譯凱這些年的各種“騷操作”也被扒了出來。
包括港島矽谷變成了地産項目,八号仔害得散戶虧損95%等等。
别說,這文章寫的還真是不錯。
至少夏景行全文讀下來,黎氏父子給他的感覺就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事做絕的那種爛人。
就是不知道本地的其他居民怎麽看了。
于是,他開始翻看臉書上的一些評論。
“唉,灑灑水啦,港島富人都一個德行,隻要能揾錢,誰又在乎手段呢?大家都洗洗睡了吧!明天早點起來買一注六合彩,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寫的好啊!我們之所以買不起房,都是這群螞蟥給害的。”
“聽文章作者這口氣,黎記黃埔和黃河實業的股價很快就會迎來暴跌?那我不是要趕緊割肉出局了?”
“死撲街!公寓當年要是建成了,房價早就跌了,你阿公我也早上天台了,這會兒墳頭上的草都該幾丈高了!”
“丢你螺母!當年上街的五十萬人,怕是有你一個吧!”
“自己上車晚了,怨得了誰?”
……
夏景行皺眉,評論裏竟然不是一面倒的罵黎黃台,而是歪樓吵作了一團。
有人竟然不恨黎黃台,隻恨房價爲什麽不漲得再高一點?
這一部分人的心理,其實也很好理解,因爲他們屬于既得利益者。
港島分成三類人,有錢人、中産和住劏房的窮人。
前兩者都不恨房價高,隻有買不起房的人才希望房價暴跌,或者房租暴跌。
另外,這座城市是一個金錢社會,非常的崇拜有錢人。
不管錢是怎麽來的,有錢就值得尊敬,價值觀有些扭曲。
所以,這篇文章評論區裏才有那麽多人沒有産生共情,甚至還誇黎黃台生财有道來着。
夏景行感覺,安排的這一路兵馬多半起不到太大的效果了,因爲人們都已經麻木了,得過且過罷了。
而那天參加派對的地産富豪同樣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一例外,全都已經把地産當成了一種信仰。
誰特麽敢說地産不好,那就是全民公敵。
夏景行長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而維多利亞港口的夜景才剛剛開始璀璨。
不遠處還能看見一艘艘豪華遊艇開始從碼頭駛出,開啓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地鐵口方向,處于下班高峰期的人流則像決堤口一樣瘋狂湧入那一個個張開大嘴的怪獸腹中,一個個疲憊的身軀轉眼間就被吞噬不見。
這裏是有錢人的夢幻都市,也是卑微如塵埃的窮人掙紮求活的圍城,猶如一個折疊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