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一番惡戰,而曾雲風卻站在船上看着向自己行來的船靠近自己。
一人站在那艘船上臉色陰沉地靠了過來,接着是勾繩被抛了過來挂在了船船舷上,兩個船之間建立了一個棧橋。
而這人手扶在自己的腰間緩緩的走上了曾雲風的船。
他邊走邊打量:“不錯的船隻,不過有些小了,還有你這些帆其實應該用硬帆的。”他邊說着,邊看着曾雲風。
曾雲風此時手中拿着一個蘋果,咔哧咬了一口,沒有味道,一點都沒有,曾雲風終于開始明白巴博薩爲什麽十分想念吃蘋果了。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手裏新鮮的水果,可是甘甜的滋味卻沒有一絲一毫流入到自己的心田,反倒是如同在嘴裏嚼木屑一般。
“裏面請!”曾雲風将邵峰引進了船長室。
來到曾雲風船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邵峰,邵峰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腦袋,右手小拇指在疤痕上捋過,他又摸着自己的額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說吧,你究竟爲什麽救我!”
曾雲風笑了笑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水果,“來一顆?”
邵峰擺手,“我已經過了吃這些東西的年紀了,直接點兒,你爲什麽幫我?”邵峰再次問道。
曾雲風歎口氣,“伱我的目的其實是一緻的,否則我也不會來找你,都是爲了活下去。”
聽到曾雲風的話,邵峰愣了愣,在加勒比海叱咤風雲的史密斯船長,還是白鐵海盜團的團長,如今來找他的真正目的僅僅是爲了活着。
邵峰擡了擡自己的眉頭,看向桌子上的蘋果,将它拿起來,轉動着蘋果瞅了瞅,一顆光滑而且青澀的蘋果,“這世界越來越小,卻如何有我等的安身之地。”
曾雲風卻是再次咬了一口蘋果,反駁道:“不,不是世界越來越小,世界是越來越大,隻不過留給我們的空間越來越小。”
“所以爲什麽不把我們的世界變大呢!”曾雲風說着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個蘋果塞到了邵峰的手裏。
“讓我們的世界變得更大?”
曾雲風點點頭,走到一個黑色簾子旁将簾子拉開,裏面露出一幅世界地圖。
這世界上最廣袤的地方并不是陸地,而是海洋。
而海洋之中未被探索的區域越來越少,但是船在海洋之上就如同螞蟻一般。
現如今,還有誰比海盜更了解海洋的。
“這是一次危機,同樣也是一次機會。”
“現在各國東印度公司已經看到了這個危機和機遇,誰掌握了海洋霸權誰便将在下幾個世紀開始掌握世界的主動權。”曾雲風的話異常誘人。
曾雲風繼續道:“而失去海權,對我們來說便意味着失去一切。”
邵峰遲疑了一會兒,臉色凝重看向曾雲風。
“你想和他們鬥!”
曾雲風笑了,“不是我想要和他們鬥一場,而是已經不得不去鬥一場了。”
邵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們有飛翔的荷蘭人号,戴維瓊斯不是我可以抵擋的。”
“我沒讓抵擋他,我就可以!”
“你?你那次打赢克拉肯隻是一個巧合,一個僥幸。”邵峰很是不屑。
曾雲風看着邵峰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徑直逼視邵峰的眼神。
“曾經勇敢的你,如今因爲年邁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雄心了嗎!”
看着曾雲風眼光中好像要噴薄而出的那種好戰意志,邵峰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曾雲風此時嘴角卻是微微撇了撇,邵峰确實雄心不在了,若是往日,以前的他按照曾雲風從清夫人那裏了解到的傲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還以曾雲風顔色,可是他現在面臨曾雲風壓迫的眼神時他退縮了,就如同在南洋地區向葡萄牙人、荷蘭人以及英國人向後退縮一般無二。
說真的,曾雲風心中有些失望,他本來對邵峰報以很大的期望,可是現如今看來,有些名不副實。
相比而言,清夫人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她抵抗各國東印度公司的決心要遠遠比邵峰要來得強烈的多。
曾雲風的眼神卻是再次對上了邵峰,“我知道你選擇退縮的原因是因爲你已經有了家室!”
曾雲風的話猶如一根鋒利的鋼針紮在了邵峰的心上,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開始擴張,甚至眼中已經出現了怒火,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曾雲風燃燒殆盡。
曾雲風卻是沒有絲毫的退縮,言語也更加激烈。
“你以爲我知道他們的事情英國人不知道?荷蘭人又知不知道,葡萄牙人又或者是西班牙他們知不知道!”曾雲風看着眼前的邵峰。
邵峰卻是将他剛剛退回的那個腳步再次挪了回來,眼神卻愈發堅定,“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哪怕是戴維瓊斯。”
曾雲風嘴角勾了勾,看向眼前的邵峰,說道:“很好,隻不過這樣的還不夠,魯莽行徑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曾雲風的這一句話讓邵峰像是卸下氣的皮球,不知道爲什麽在面臨曾雲風的時候他總是被牽着鼻子走。
曾雲風看着自己手裏被咬了兩口的蘋果說道:“人就是這樣,最開始沒有的時候什麽都不怕,可是一旦擁有了,就開始怕這個怕那個,怕失去這個,怕錯過那個,可是,當危機來臨,即使你再恐懼也沒有用,如果不選擇面對,反而是向後逃避,那危機就會如同猛虎直接撲上來将你吞噬殆盡,甚至連骨頭渣滓都不會剩。”
看着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的邵峰,曾雲風再次打擊:“”難怪你嬸嬸說你最近做事心不在焉,已經沒有往日雄風了,我隻不過是一兩句話的打擊,你就這麽塊擡不起頭來了嗎?”
而邵峰卻是陡然把将頭擡了起來,他的眼中滿是是怒火,他怒吼道:“你根本不明白我們要面對什麽,不管是葡萄牙人也好,西班牙人也好,又或者荷蘭人也好,我們的戰船一艘一艘就像是破舢闆,而他們的船有三層炮,最多的有總數加起來上百門,我們怎麽和他們鬥,這是取死之道。”
曾雲風卻是将蘋果咔哧又一口咬掉,将蘋果殼擱在桌子上,“你說完了嗎?”
曾雲風淡淡的語氣讓剛剛邵峰發洩的怒火無處發排解,好似一瞬間憋了回去。邵峰深深呼了一口氣。
“我跟你說這麽多你不會明白。”曾雲風卻是看了看他道:“你知不知道接下來要面臨什麽?”
邵峰搖了搖頭,“你認爲這場戰役如果打敗了,我們接下來會面臨什麽?”
邵峰再次搖搖頭。
曾雲風的手摩梭着世界地圖各國海疆疆域的海岸線如同撫摸着嬰兒的皮膚。
“這萬裏疆域毫無屏障,你知不知道在加勒比每年都有數之不盡的黑人奴隸被押送到那裏。”
“挖礦,替别人種菜,種棉花、收棉花,養馬、養牛、養羊、種甘蔗,看起來很幸福,可他們自己的子女,子女的子女以後世世代代永永遠遠都是别人的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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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