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不論是誰,餓了一夜,還被這些野狗追了一道兒,從早上從昨天晚上搞到今天中午,到了下午才搞點東西塞在嘴裏,不餓的人都是不正常的,要不就是餓暈了。
在曾雲風剛将嘴裏的窩頭嚼完的時候,一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走到曾雲風面前,眼中帶着渴望說道:“叫花子也會算?”說着用腳撥了撥曾雲風的飯碗,“叫花子,算一卦多少錢?”
曾雲風眼睛都沒擡,閉着眼睛在三個碗上點了點說道:“把三個碗裝滿就行!”
“裝滿就行?小子,你個小叫花子莫不是失心瘋嗎?還是窮瘋了!”
“測吉測兇,運勢全在客人一片心意,客人想得多少,取個其中毫厘也就罷了。”
“嘿!這家夥有意思啊,是有點兒意思。”
旁邊另一人推着他說道:“哎呀,三哥,你趕緊的吧,鴻運賭坊那邊人都等着咱去呢。”
“哎,不行,我今天看着這小叫花子,我就感覺靈光一現,我今日得找他測測。”
“走吧,三哥,這小叫花子,怎麽測的準!”
“哎呀,不就這點兒錢,哎,小叫花子,我聽人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也就是說給個一個大子,是不是就圓滿了。”
曾雲風點點頭眼睛都沒有睜開,“不錯!客人說的自己認可便可!”
說着,這人從口袋裏掏出三文錢,叮叮叮,随着三聲響聲銅錢掉在三個碗裏。
這人撇嘴站在一旁,雙手環抱看着曾雲風說道:“測吧,測一測今天大爺我能不能赢錢?”
曾雲風笑了笑,睜開眼,從三個碗裏撿起三枚銅錢,旁邊的富貴和樹爺都有些好奇。
曾雲風拿起三枚銅錢,握在袖子裏搖了搖,灑出來,掉在地上,将落地的錢錢掃了一眼,又撿起來重新攏在袖子裏搖了搖,又撒出來,接連六次,然後将銅錢錢收到袖籠裏,眯着眼睛蹲了大概有一盞茶的時間。
旁邊的人都急得不行了,“哎呀,那賭坊裏還在等着我們呢,小子,你快點兒。”
曾雲風這才睜眼說道:“能!”
“嘿,這小子,哈,我三哥給了你三文銅錢,你就給我們蹦一個字出來。”
曾雲風這才指了指地上的字,旁邊這人才注意到地上寫着兩行字,接着喃喃地念了起來。
“六爻蔔卦,問富貴隻道一日,四象測算,勘吉兇僅得半言。”
“行,我就相信你一回,看爺爺我今天大殺四方,就圖你今天這個彩頭兒,回頭赢了錢,爺再來賞你。”說着,這人帶着自己的朋友朝着曾雲風三人所在斜對面的那家鴻運賭坊走去。
樹爺看着曾雲風撒了一會銅錢說了一個字,就掙了三文錢,又看了看旁邊的富貴。
富貴是一臉的懵,完全不知道曾雲風在幹什麽,隻記得曾雲風把錢拿起來撒在地上,又撿起來重新撒,連續來了六遍,閉上眼睛蹲了半會兒,說了了一個字,然後就掙了三文錢。
樹爺有些好奇的問道:“狗子,你真了?”
曾雲風搖搖頭,又點點頭。
“哎,那你沒算!”
曾雲風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都被你弄糊塗了!”
其實這涉及營銷心理學,再說曾雲風根本就沒算,就是故作高深而已,不過一般老賭客都是一個路,那就是赢了再輸。
“不可說,不可說!”曾雲風神秘笑笑。
樹爺更納悶,按說來講,他的年紀比曾雲風要大推及這些神秘的事件他比曾雲風要懂得多才對。
可是他就是感覺曾雲風說得很有道理,而且曾雲風那個閉着眼睛故作高深的姿态讓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麽門道是自己不知道的。
下午的陽光格外溫暖,三個人蹲在牆角兒曬着太陽,曾雲風則是盤盤坐在原地,均勻的呼吸着。
其實有的時候如果不娶媳婦兒結婚生子,又不怕髒的話,這種乞讨的日子過起來也挺安逸的,隻要每天都有飯吃,當然現在他們晚上還要找個地方睡。
夕陽逐漸漸漸落下,他們也要開始找地方落腳了,其實他們也就是找那些破廟,寺廟,城隍廟一類的住下。
畢竟其他地方也沒有地方住,再其次就是那些城西城北的居民房的窮巷子裏。
那些地方有些破落的院子,時不時的可以去住一下,那些地方年久失修。大多數無落腳地的都住在那兒。
不過,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曾雲風忽然想到了什麽,對着樹爺說道:“樹葉,錢!”
樹爺納悶,摸摸自己的懷裏十幾文錢,對着曾雲風說道:“狗子,你想幹什麽?”
曾雲風把自己今天剛賺來的三文錢掏出來,在旁邊靠着牆的磚縫上摳了摳,不大會掏出一枚磚來。
曾雲風将磚斜着靠在牆根兒上用腳狠狠一跺,磚頓時斷成兩半兒。
曾雲風示意了一下牆上的洞,樹爺立刻就懂了,将懷裏的十幾枚銅錢用小布包好,謹慎小心地塞進了磚頭洞裏面,旁邊的富貴則是非常謹慎的左右望望,生怕有人發現。
曾雲風将手中三枚銅錢僅留了一枚,其他的也扔了進去,然後再将半塊磚頭塞進去,磚頭洞被嚴絲合縫地蓋了起來。
曾雲風将另外半塊磚頭塞進了自己的手袖子裏,這玩意兒回頭說不定還用得着,反正不能放在這兒。
幹完這事三人拄着竹棍緩緩而行,很快就走到那裏城西,再轉進巷子那一刻,幾人就感覺換了一個天地。
如果說外面是熙熙攘攘繁華異常的鬧坊市,那這裏就如同修羅獄。
每一個世界,每一座城池,在有他光明的一面的時候,也必定有着他龌龊肮髒的一面。
有可能這些人是爲了背負城市運行的重擔行駛他們的職責,也有可能,他們是被城市所遺棄的一部分人,隻是爲了活着。
曾雲風樹爺富貴幾人穿過巷子,巷子裏是滿地的污水,有些角落裏還散發着尿騷味兒,這裏可沒有什麽排水溝之類的東西。
不過冬天的時候味道稍微小一點兒,如果是夏天曾雲風甚至還能預料到這裏蚊蠅滿天飛。
所以城市的背面或者說是陰暗面,常常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也是疾病橫行的地方。
當年曾雲風和喜來樂兒就遇到過這種事,在四九城裏也遇到過這些被拐騙的孩子呆在這些地方。
那些孩子頭頂生瘡,身上流膿,身上有着各種的寄生蟲,而身上長虱子則是一種喜聞樂見的事兒。
因爲常年與蟑螂、老鼠、蚊子、蒼蠅打交道,鼠疫,瘧疾各種疾病也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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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