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不管是宋江一方勝利還是方臘一方勝利,對我等而言都沒有什麽好處啊。”入雲龍公孫勝說。
曾雲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應,李應哈哈笑着說道“哥哥之所以有恃無恐,乃是水師早就已在杭州灣接應我等,就算是有一點點的危險,在這裏也值得。”
“原來哥哥早已經想好退路。”曾雲風點點頭,看着周圍幾人說道“當時我拒絕龐萬春,就是方臘他到如今還沒有走上絕路,不到最後一刻,他總是有些僥幸,今日絕路幾乎已經到他面前,我給的他這條路,他不走也要走了,走,我們去見一見龐萬春和方臘。”
進得杭州所謂方臘的宮殿,方臘穿着一身金色龍袍頭戴翼善冠,滿臉的胡須,很是威武,很是他的眼中滿是血絲,曾雲風知道的方臘在杭州幾乎要到極點了。
曾雲風朝着方臘抱拳拱了拱手,分明是一個江湖禮節,石寶臉上有些難看,旁邊的龐萬春以及他手底下的将軍臉上更是怒色勃發。
方臘臉上卻是和顔悅色對着曾雲風說道“柴大官人,好大的膽量啊,居然敢在這個時候留在杭州城,不知你做的是什麽打算呢?”方臘說着在上首的大馬金刀地坐下盯着曾雲風。
曾雲風拱手一禮之後,在下首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方臘說道“我想和方頭領做一個買賣。”
“大膽,我主乃是聖上,你怎敢如此稱呼,你們又是什麽東西!”石寶大喝道。
“你們不過是自封的天子,又算的什麽東西!”旁邊的曹正怒目而視。
方臘哈哈大笑“哎!石寶,不得傷了和氣,我這天子雖是自封的,但是仍然是天子,他宋朝的皇帝怎麽來的,還不是從你們柴家奪來的,他能奪得,我爲什麽不能自封?柴大官人,你說是不是?”方臘說着哈哈大笑。
曾雲風臉上沒有絲毫波動。
公孫勝看着方臘說道“方頭領說的是極,這稱号而已,所謂天子不天子,不都是自己封的嗎?我哥哥祖上雖然說出過皇帝,可現在已經不是,當皇帝而已,無非就是自己說給自己聽聽,你聽得高興就好,可是最終終究是一培黃土啊,方頭領大廈将傾還有如此心情在此自娛自樂,真是難得的心境啊。”
方臘臉一黑。
旁邊的曹正憋得辛苦不已,沒想到這入雲龍公孫勝怼起人來是一點兒也不犯怵,反倒說的是頭頭是道。
曾雲風臉色不變“方臘你我之間,還要講這些東西嗎?難道我還要把我柴氏一族前朝皇室後裔的身份拿出來與你比,聖上也罷,将軍也罷,王公貴族也罷,成者王侯敗者寇,方臘,如今你就不想想退路嗎?”
方臘臉色一沉“退路,我如今還沒有敗,想什麽退路?”
旁邊的入雲龍公孫勝捋了捋胡須說道“方頭領,你如今是退是進,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老家睦州青溪現在估計也已經被朝廷大軍盯上了,你八州之地現在已經去其五,已經大勢已去,早謀退路才是真哪!”入雲龍公孫勝勸道。
方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接着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瞞諸位,諸位都是明白人,我方臘如今大勢已去,可是不到最後一刻,誰敢說天能注定我方臘要亡在此,卷土重來也未可知!”
曾雲風看着方臘如此堅定,站起身,拱手一禮,說道“如此,我就不打擾方頭領在此的興緻了。”
“告辭!”曾雲風一拱手帶着入雲龍公孫勝,李應曹正和何成等幾人就往廳外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方臘才開口道“慢着!”
“想通了?”曾雲風扭頭看着方臘,方臘用鼻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仰天沉吟了一會兒,面有悲色說道“如果柴大官人有心,把我的女兒方金芝帶走,龐萬春,你跟着去保護公主。”
“聖上!”龐萬春還要再說。
“閉嘴!”
方臘對着柴進深深的看了一眼,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大你許多,就冒充一下你的長輩了,金芝我就拜托你代爲照顧,婚嫁之事也請幫忙操持,隻要讓我這些兄弟留下性命便好!”
“拜托了!”方臘深深一躬倒地,曾雲風坦然接受。
正當此時,外面一個,兵士進來“啓禀聖上,有梁山使者前來拜見。”
方臘聽完看了一眼曾雲風。
曾雲風看着方臘“梁山衆人與我不便相見,我也不便在方頭領宋江之間摻和,就先告辭了。”方臘朝着曾雲風深深的一拱手。
看着曾雲風離開的背影,方臘有些唏噓,石寶道“聖上,你就這麽放他走了。”方臘閉眼搖了搖頭,臉上盡是痛苦之色“看到他,我才想起我自己,當初我們的動作太快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呀,如今沒能扼守長江,更是沒有打下淮河,力量太弱,現如今想要劃江而治,真是難如登天,連自保都難,如之奈何。”
“再加上摩尼教中人從中作梗,我們的力量太弱了,我的拳頭打出去了,可如今卻收不回來,否則豈容宋江小兒如此放肆。”方臘說着臉上盡是憤恨之色“走,跟我去見一見宋江又派了個什麽東西來。”
入雲龍公孫勝跟着曾雲風的身後好久一會兒才說道“哥哥宋江這次派來的應該是燕青。”
曾雲風點點頭“不錯,應該是他們,當初泰原打擂擂台之時,燕青和龐萬春他們有過一面之緣。”
“此次宋江前來見他派使者來見方臘,估計他想找方臘談一談,畢竟這一個多月,連番大戰,宋江手下梁山軍的頭領已經損失了一大部分,方臘手底下也不是沒有強兵悍将,再說這軍陣之事,刀劍難防,刀槍無眼呐,瓦罐難免井邊破,将軍難免陣前亡。”李應道。
“聽說,從梁山下來的很多頭領,如今都已經死在這裏,這其中不乏曾經和我們喝酒暢談的兄弟,彼時豪邁,可如今卻要成了一捧黃土啊,我等以後也未嘗不是如此。”李應感歎說道。
“呸!呸!呸!”旁邊的何成說道“哥哥說話說得好喪氣,我們兄弟就是要活的轟轟烈烈,一捧黃土怎麽了?人死了之後誰不是要變成一捧黃土,關鍵是要活着的這幾十年精彩紛呈,活的潇灑惬意快意恩仇才是對的,哥哥,你說弟弟說的是不是?”
旁邊的入雲龍公孫勝點點頭,說道“是極,是極,人生在世短不過幾十年長則不過百年,猶如白駒過隙,若是不能留下些什麽,那真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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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