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永富現在我不是來找你嘛,老陳都不來咱們村子了,把水花兒這裏變成他臨時的收購點,說先運到這兒來,回頭賣給水花兒,然後呢,他一起拖走,是不是有這個事兒?”水花在一旁點點頭。
曾雲風看了看大有叔和他的兒子水娃拉回來的這一車菇,看了看才皺皺眉頭道:“大有叔,你雙孢菇現在都已經蔫兒了,現在即使是老陳收菇,他也是要運到凍庫裏去的啊,你這蔫兒的菇他是不收的呀。”
“吃個煙,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過去了嗎!”大有叔打了一根煙遞給曾雲風。
“大有叔,這不行!”
“那你說咋整吧?我這麽多菇,四五百斤呢,總不能全扔了吧。”
“額不管,額是你叔,你不能見死不救,你就得把我這個菇給收了,要不然額就不走了,你還要管飯。”大有叔小孩子性子發作坐在的了地上的闆凳上,這弄得曾雲風有些哭笑不得蹲在旁邊給大有叔解釋道“大有叔,你去把你家的那些新鮮的菇拿過來額讓水花兒按照一塊五給你收掉,但是你這些雙孢菇就不能再收了,就沒有這樣的事兒,你如果給你開了這個口子,那其他人呢,水花收不收嗎?”
“哎呀,永富啊,你就可憐可憐你大有叔吧,額就是中了第一茬菇啊,現在第一茬瓜還沒賣出去,可現在價錢都已經跌到一塊啦,你現在這裏隻有水花這裏是一塊五啊,你幫幫忙好不好?”大有叔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頭發亂糟糟,像個雞窩一樣。
“哒,額早說了一塊五賣了,是你非要靠拉到銀川市場去轉一圈,現在好了吧,現在一塊五都賣不到了,現在姑爺兒蔫兒了,确實收不了這個價了。”
“你還是額的兒嗎,你滾!”現在的大有叔暴躁異常。
水花拿着懇求的眼神看着曾雲風,曾雲風心裏卻越發堅定,朝她打了一個搖頭的眼神。
“咱們也是替老陳收菇的,這個決定額不能做,一塊五隻能收新鮮的好姑,你這蔫了吧唧雙孢菇,絕對不可以。”
“永富,你怎麽能這樣呢?大不了就不賣了,不說了,水旺把咱的菇拉走,咱不賣了!”
大有叔倔強的開着他家的拖拉機,把他家的菇全部拖走了。
旁邊的水花無奈的看着曾雲風,曾雲風也苦笑着搖搖頭,年齡大的這些老人啊,現在是越活腦袋越僵化,這個口子怎麽可能給他開。
“永富,額怕大有叔這個性格,他一旦急起來,可是什麽都不管的,到時候要出事,可怎麽整?”
曾雲風歎息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水花的話,這件事情他也感覺不太妥,但是他個人的心理上是絕對認爲不能給大有叔開這個口子的。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村子裏冒起了濃煙。
“不好了,不好了,大有家着火了,趕快拿水救火。”
“救火!救火!”
水花聽到的一瞬間,趕緊拿起了自家的大盆子,把那個大缸裏的水滿滿的舀了一大盆,就沖向大有叔的家,曾雲風把沖進來得寶拉了一個趔趄說道:“你别去拿盆子啦,趕緊把那個抽水泵給額帶上,咱們去機井,你把這個水直接抽過去,你要拿盆子什麽時候火才能能滅。”
“對對對,水泵,水泵,水泵抽水,水泵滅火。”得寶已經懵逼了。
“讓開,讓開,讓開!”得寶抱着水泵的粗大的一個出口管,沖到了最前面,曾雲風也緊趕慢趕趕到了前面,高大的水柱直接澆在了整個棚子上,熊熊的大火瞬間就被壓制了下去,果然還是這玩意管用。
曾雲風看見了菇棚的旁邊的牆角上蹲着的大有叔他的帽子捏在手裏,還在眼淚巴薩的抹着眼淚,臉上黑乎乎一塊一塊的。
曾雲風也搞不懂這個老漢兒怎麽脾氣,這麽脾氣這麽爆,怎麽火氣起來連自己家房子都點。
旁邊的水花臉上黑乎乎的,看着曾雲風,滿臉都是埋怨。
“你這麽看着額幹什麽,你覺得額應該給他開了個口子,他就是把他自己家的房子全點了,額也不可能給他開這個口子。”
“你的心怎麽那麽硬呢?”水花扭過頭,不想理曾雲風。
旁邊的得福走上來說:“不怪你們,主要還是村子裏的情況,淩教授也建了一個保存庫,想把村民的菇也放裏面存一存,省得新出來的菇還沒來時間賣就爛掉了,是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可是淩教授建的這個冷藏庫也是有數量的,不可能存到許多菇,所以隻能存最新鮮的,大有叔拉着他的那個菇想往裏面存,被淩教授的學生攔住了,所以大有叔就發脾氣。”
已經滅了火的得寶走到曾雲風得福和水花的面前說道:“額就覺得是大有叔有問題,你知不知,你們知不知道大有叔時候家裏這個菇棚是怎麽建起來的?都是貸款建的。貸款都是挂在他兒子水旺的頭上。”
“現在這個菇走了一圈兒,沒賣出去,水旺跟他大吵了一架,跑到福建去了。”大有叔現在是走投無路了,正好趕到氣頭上,把房子一把火就給點了。
晚上曾雲風的家裏水花坐在曾雲風的對面,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
“生氣了,”曾雲風笑了笑夾了一口菜,塞進了嘴裏。
“你爲什麽不選擇幫大有叔甯願看着他家裏成這個鬼樣子。”
曾雲風歎了一口氣,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說:“額今天教你個乖,你不可能幫所有人,也沒有辦法幫所有人。”
“你要想幫所有人,隻能找一條最靠譜的路,如果單單是想靠你那一顆同情心。你幹脆不要幫人,到時候隻會害人害己。”
“永富,你怎麽是這樣的人?”
曾雲風也沒好氣的說道:“額無情的時候你也沒有看過,有些事情,是不能夠有退步的,也是不能夠有讓步的,現在就是這個時候。”
水花把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額吃飽了。”
看着水花扭着屁股就走了,曾雲風也很無語,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自己抽了起來,自己是把這女的慣壞了,自己還給自己臉了呢。
抽完了一根煙,把桌子上的碗砰的一聲掃在地上“額出去散散心,過兩天就回來。”曾雲風說完走出了門。
在外面騎上摩托車,在一陣怒吼轟鳴中,離開了自己的家。
坐在房裏的水花聽到摩托車的聲音,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
另一邊鎮上的工程隊,曾雲風騎了一路,滿心都是怒火,一腳踢開了工程隊的一個宿舍的門,走了進去,裏面睡的是星,看着臉色不豫的曾雲風說道:咋啦,跟你老婆吵架了。“”
老星坐起來披上了衣服說道:“你呀,你還是太年輕,女人還是用來哄的,不能用來吵的,你們還年輕,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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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