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雲風笑了笑,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叔叔輩的,他作爲晚輩也不太好插嘴置喙他們的事情,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裏的老百姓心情都很淳樸,隻不過有些愛占小便宜。
“大有叔,你這去拉水,怎麽水袋是癟的?”
曾雲風轉移話題,省的他們兩個吵個沒完。
“就是嘛,你的水到哪裏去了嗎?讓你弄點水招待新裝戶,你什麽也沒弄來,你說你能幹啥嘛!”喊水叔埋怨道。
大有叔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想喝水自己拉去。”
“撞鍋底了,黑了個臉子,瞎瞎誰呢!”喊水叔叨叨着攪着鍋裏的糊糊。
曾雲風一看就知道大有叔這明顯是受了氣,搞不好,又是那機井站的同志給他的氣受,這個地方的方圓十幾裏村子就靠一個機井站的井用水,連曾雲風的家裏都是缺水用的,更何況其他人。
“額估計呀,大有叔是拉水的時候,受了人家的氣,估計機井那邊要的錢多,大有叔給的錢機井那邊又嫌少。”
“可不是嗎!”旁邊的幾個村裏的鄰居一聽曾雲風的話也接上了。
“大有覺得别人要的錢多,但是機井站的同志又覺得他給的錢少。”
“還和人家吵了一架,水沒拉成,還别人還受了一肚子氣呢,臉能不黑嗎?”
“哎呀!真是!”旁邊的鄰居附和。
“你們家的地澆完了沒有?”喊水叔接話道。
“家裏的地要是交完了,誰願意去受那個氣。”五蹲叔沒好氣地道。
“地裏的玉米苗長得攢勁的很,就差這一茬誰,真是煩死了。”
“額家也一樣,那個水渠裏的水呀,就跟老漢的尿一樣,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哎呀,我們在人家機井裏拉水,人家想擡高價錢就擡高價錢,我們有啥子辦法。”
不過曾雲風覺得這不是問題,隻要通了電,村裏就可以自己打幾口井。
“我覺得沒啥問題,我已經在城裏給找好了打井隊了,到時候打井錢我出了,咱們也打個幾口機井,到時候想啥時候用水就啥時候用水,不看他們臉色。”
“永富,你這句話說的在理呀,我要是跟他們置氣早被他們氣死了,不過村裏通電還不知道是啥時候的通,到現在呀也沒球通,有些人的後門走了也沒啥用~~~~~”大有叔這才走出土坯房子陰陽怪氣接茬道,說到最後瞥了一眼喊水叔。
喊水叔低着頭攪着鍋裏的糊糊沒有答話。
曾雲風的媳婦兒水花的湧泉村的這幫老鄉親,既是親戚又是朋友,現在又是鄰居,有些又是從小玩到大光屁股的撒尿和泥玩兒的發小,所以他們說是吵架,實際上就是相互埋怨的打鬧,沒什麽大事情。
“額說喊水,你家娃不是吊莊辦辦事兒的嗎?讓他走個後門兒趕緊給咱們通了不就行了嗎?”大有叔不耐煩的道。
幾人正說着呢,然後兩個年輕人騎着自行車飛飛一般的沖進了院子。
兩個停着自行車,然後就立在了曾雲風的旁邊,直接喊了一聲“永富哥!”
曾雲風點了點頭。
“帶頭曠工了吧,回頭工頭就要收拾你們!”曾雲風瞪了他們一眼。
這兩個娃,一個叫德寶,一個叫尕娃,都是喊水叔家的小孩兒,一個是喊水叔的兒子,一個是喊水叔的外甥。
這兩個孩子都是老實的孩子,都在磚廠搬磚,平常的時候,都是靠曾雲風照顧着,畢竟在外出門,鄉裏鄉親的,互相幫忙。
剛開始到磚廠的時候,這個叫德寶的,還想給他哥讨便宜,誰讓他哥是曾雲風的情敵呢。
在他心裏就是覺得水花兒嫁給曾雲風就是不值得,把一個清秀的水花姐給糟蹋了,他覺得他哥和水花兒才是真正的一對兒,他心裏對此一直不平衡。
正說這一群人出現在了村子的村口,鬧哄哄的。
“都出來了啊,人來了啊,新裝戶來了。”喊水叔高興地招呼道。
“大家先喝點兒水啊,往裏走,往裏走。”大家是一邊幫忙攙扶一邊幫忙提東西。
“東西都放這兒,都放這兒啊,東西都放這兒。”
“白老師啊,你可來了,咱們可等好久了。”
一群熟人,有些是熟人,有些不是熟人,在這個苦哈哈的地方,每見到一個熟人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曾雲風找了幾個人一起給白老師修整學校,正好也一起來了。
曾雲風看見人群中自己的媳婦水花提着兩扇羊肉正在跟一個女孩子一起說說笑笑,笑靥如花。
風沙再大,即使沒有水,沒有樹,沒有水,但是隻要有國家的好政策,曾雲風相信很快,這裏什麽都會有,就像曾雲風自己的媳婦兒一樣,總有一天生活就會如她的笑容一樣美好。
晚上吃完了飯,曾雲風摟着自己的媳婦兒在睡覺。
在這個地方,風沙大的很,晚上也刮的呼呼的響,在這個地方也有一點很無聊,那就是晚上除了造娃沒什麽事情幹。
曾雲風想着心事,
“你在想啥嗎?”水花朝着曾雲風的懷裏擠了擠。
雖然曾雲風的家裏已經獨自通了電,可是也沒辦法把這個情況普及到每一個莊戶,因爲不現實。
“即使是這樣,水花也不太舍得用這些電,所以晚上都是黑不隆冬的。”
兩個人躺在床上,水花隻能看到曾雲風深邃如同繁星的眼神。
“額在想,是不是要找個機會跳出來?不能再繼續搬磚了,我要自己跳出來自己幹。”
“那不是要花好多錢嘛!”水花依偎在曾雲風的懷裏。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如果要跳出來,自己幹,前期肯定要花蠻多錢,到時候我也沒時間天天往家跑。”
水花想了想說:“額聽你的!”
水花很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不管是曾經挖水窖也好,而且是或者說吊莊也好,他每一個想法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做事并不莽撞。
曾雲風第二天騎着自行車去上工,這離鎮裏有十幾裏路,騎個自行車也得好一會兒。
開完窯,曾雲風得了空,走到了蹲在一旁抽煙的工頭身邊。
“走,請你吃飯!”曾雲風抖了抖滿是灰塵的衣服。
小飯館裏,兩人的面前放了一大盆羊肉,加上了各種調料碗,還有馍馍,曾雲風打開一瓶酒,給對面的工頭倒上了酒。
兩個人碰了一下,喝了一杯,對面的工頭享受的咧嘴直吸氣“哎呀,美得很,美得很。”
曾雲風開口道:“老星,我準備不幹了!”
“咋了”老星臉色凝重地放下筷子。
“額準備單幹。”
“你是哄額玩呢吧!”
“好,老星,雖然咱倆有矛盾,但是有個事情你是很清楚,那就是額這個人從來不瞎說,還有件事情,額想拉你一起出來幹。”
“你也不要一直扒火車,這事情不能一直幹,容易出事情。”
“咱們就走一個正道道。”曾雲風說着拿着兩疊總共2萬塊錢拍在了桌子上。
老星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幾萬塊可不是小數目。
老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幹掉,吸了一口氣說道:“好,這磚廠額就佩服你,額聽你的,你也是有主意的,你說咋幹咱就咋幹。”
求推薦收藏打賞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