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可是後宮政治鬥争的高手,臉色像四川變臉一樣,翻來覆去,信手拈來。
曾雲風不怎麽說話,隻是偶爾之中點幾句,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剩下的都是盛明蘭在前面沖鋒。
曾雲風之所以不說話,是認爲這中間吵吵嚷嚷的也隻是走個過場。
曾雲風不相信王家老太太不清楚這中間的緣由,這些人可都是王老太太陪嫁給康王氏的。
王老太太來之前肯定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了,她才敢出馬直接到盛府中來找自己。
她現在手裏有兩張王牌可以打,一個就是情,一個就是威。
可是王老太太不知道的是他這兩張牌在曾雲風這裏,都算不上王牌。
曾雲風也知道王老太太這次來其實并不是想康姨母一點處罰的不受,而是想爲康姨母留下一條命。
這和曾雲風的想法是一緻的,而明蘭想的卻是康姨母賠命。
明蘭像審案子一樣把一樁樁一件件證據鏈串聯起來,一個個供詞罪證,證物人證全部帶出來擺在王老太太面前和自己大舅子夫婦眼前。
康大娘子是沒有辦法辯駁的,這件事情就是擺到開封府衙,在那裏也定是盛家打赢官司,隻不過大家都不想把這個事情揭開罷了,怎麽說都是醜事,沒有一方會獲利。
想到這裏曾雲風想笑,什麽時候開始自己開始不顧是非,隻記得失了,想到這裏曾雲風忽然發現心通透了很多,曾雲風苦笑着搖了搖頭。
這件事情有兩個雙方都不利的一個條件,就是這兩個人,一個是曾雲風的大娘子,關系到盛家的名聲,一個是康姨母關系到康家的名聲。
現在的康王氏在自己面前演戲的這種場景,讓曾雲風想起了林小娘當年和大娘子兩人在自己面前演戲的場景,這一幕幕似曾相識,睜着眼睛說瞎話,就是這些後院女子最擅長的事情。
現在就是要在兩個王氏女人中間定一個主謀,事情很簡單,就是一個選擇,無非就是康王氏,或者是盛王氏而已。
王老太太就是接着想借着這張情牌逼盛家就範,隻要把這件事情栽到曾雲風大娘子的頭上,那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因爲曾雲風必須要爲自己的這些子女考慮,将這件事情捂下去。
這種事情,曾雲風确實是左右爲難,但是見得多了,也就發現這些事情其實并不是讓自己想的那樣。
那個最難的也不是曾雲風,而是王老太太,這件事情就是要看王老太太究竟要選擇留下誰,隻要她選擇留下一個人,另一個人肯定就要倒黴。
各個都是能演的,哭哭啼啼的狀況搞的曾雲風腦袋都要大了,這個所謂的康娘子再加上自己的這位大娘子鬧個不休,再加上自己的嶽母,場面一度失控。
這三個人可是個個厲害,尤其是自己的這個嶽母,每一句話都說到大家的心坎兒上聽起來又是非常的有道理,說的話是在情在理,說的曾雲風都有些動容了。
這時另外一邊作爲女人的明蘭,專門在關鍵時刻點醒了曾雲風。
老太太是一個内鬥的王者。
女人最重要的兩個武器,一個是眼淚,一個就是溫柔,現在老太太施展出來,即使她這麽大年紀了,也是讓人十分動容。
老太太像變戲法一樣變臉,讓曾雲風真是大呼長見識。
關鍵時刻,曾雲風的兒子盛長柏回來了。
曾雲風算了結了一樁心事,這個事情就丢給自己的兒子去解決了,自己不想去操心這個烏七八糟的事情,相信他也能夠處理好。
長柏這個人最是公正不過了,不管是對誰也最能夠一碗水端平。
再加上他不是曾雲風,不會那麽輕易被女人動搖,他是最好的人選,這方面他比曾雲風強的多。
這時明蘭的丈夫顧廷烨也來了。
曾雲風的兒子盛長柏真的是一個厲害人物,他的母親大娘子犯了忤逆大罪,可是看來他并不準備包庇。
曾雲風這個時候端起茶碗,淡定地喝起茶來,他的舅舅,他的外祖母,現在都隻想幫他母親扳回一局,說服曾雲風和明蘭,将謀害老太太這個事情徹底掩蓋下去。
曾雲風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不可能這樣做,也不可能同意,他從小學的東西就是爲人要正直,尤其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從來都不會讓步,這點也比曾雲風強。
王老太太松了口氣說道:“長柏回來了,現在他自有…”
她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盛長柏言語森然當即打斷了王老太太:“兒··媳··謀害婆母,屬十大不赦之罪,按照律例,輕~則~斬~首,重~則~淩~遲。”
曾雲風的這位兒子的話一說出來,全場所有人都驚悚站了起來,除了曾雲風。
王老太太顫抖着手指着長柏說道:“你說什麽,那可是你的親娘啊!”
“可是下毒謀害我祖母的并不是我母親,而是我的姨母,我熟知律例,此時說出來是讓大家彼此心裏都有數些!”長柏言詞更加堅定冷肅。
這個時候,王老太太急切地走在長柏的面前時,嘴唇發抖拉着他的手說道:“可是她!是你的血親啊!”
盛長柏說話冷酷而又無法反駁“這難說的很呐,這麽多年,老太太爲了這個沒有半點血緣的家,窮盡了心血,一片慈愛,純然肺腑。”
“可是姨母呢,她可是我骨肉相連的至親哪,卻明知一朝事發,是極刑之罪,可依舊诓騙我的母親對祖母下藥,真相暴露,拉我的母親當替死鬼,外祖母,舉頭三尺有青天呐!”
“難道非要~讓着天地神靈都知~這世上之人~盡~是~忘~恩~負~義~之輩嗎!”
長柏聲色俱厲的言詞,句句在情在理,可是每一句都戳到了王老太太的心窩子裏.
“啪!”王老太太怒起給了盛長柏一個大耳光。
王老太太氣急的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好,好,好,盛紘你教的好兒子,盛長柏你大義滅親,你親生母親犯了忤逆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做兒子的又能獨善其身嗎?”王老太太反戈一擊。
盛長柏聽了這句話,有些喪氣可也說道:“自然不能。”說完之後,對着曾雲風深深的鞠了一躬。
曾雲風知道,長柏現在是主意已定,沒法回頭了。
即使當不了官也可以爲這個國家和民族做出貢獻,并不一定需要當官,曾雲風有各種其它的方法可以幫這個兒子重新找到他在天下的定位。
盛長柏道:“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草拟好了一份辭呈,待清查鹽稅的事情一完,便遞上去。”
聽到這句話,王家的以及家裏的大娘子都急了。
要知道,盛長柏可是王家和大娘子的指望。
王家現在家世即将衰落,現在自己這個大舅子也就是混個官兒等退休,等他腿一蹬,王家的資源自然是煙消雲散,他現在混的還是樞密院最低等的副職,幾乎沒有什麽權力,後輩也沒什麽出息的,以後全靠盛長柏這個有血親的後輩提攜。
盛長柏的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太常寺少卿,這次又得到皇帝的重用,跟桓王辦事。
這次鹽務一行九死一生,桓王這位未來新的皇帝也是他同患難共生死的同僚,以後肯定是仕途一番風順,現在他就比當年的曾雲風做官升的還要快,這才幾年了,他就已經做到五品大員,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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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