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大娘子蜷縮在一旁像個小羊羔兒,她怕曾雲風,怕的不行,曾雲風用手點着大娘子的額頭說道:“你個笨蛋,今日晚上孔嬷嬷白教你啦,隻會看,不會學嗎?”
“如果能用這種暴力的方法,我還用得着你嗎?我不會自己提着槍棒把她們挨個打一頓嗎,你動點腦子好不好?”這個時候,大娘子被曾雲風罵的像個受驚的小兔子。
在屋外等着的女使還以爲曾雲風要教訓大娘子。
“都滾!别在這兒煩我!”曾雲風耳朵一動,對着外面罵道,衆多傭人一哄而散。
“治家要合情合理合規,你剛剛的做法是一個大娘子應該做的嗎?你還是個诰命夫人呢,你覺得剛剛的行爲能服衆嗎?”面對曾雲風的質問大娘子一句話也說不出。
曾雲風差點都被她氣出病來,他就是怕來蠻的,導緻家裏變得更亂。
這位大娘子倒好,直接來蠻橫的,要蠻橫的還用着你呀,曾雲風幾世征伐殺人盈野,如果這麽玩兒,哪裏還用得着她。
這個粗胚子上來救把林小娘按在地上就準備打,打完了呢,一點兒也不動腦子,純粹就是想拿林小娘撒氣。
“現在家裏人越來越多,子女也有七個。”
“你我夫妻兩個的一舉一動,不僅僅是給老夫人看,也是給子女看的,不管你我兩個怎麽做,這些子女都會有樣學樣,長楓長柏最近都要科舉了,這麽一鬧,你這個這個不是害人害己嗎,動動腦子!”
曾雲風氣呼呼地離開,去到衛小娘那裏找安慰去了。
“哎!氣死我,他還護着她們這些狐媚子。”曾雲風走後王若弗委屈地一下委頓在地上道。
“我覺得主君說的對,要有理有據,大娘子要端的正才是,大娘子是太急了。”劉媽媽在一旁勸道。
“連你也氣我!”王若弗瞪着眼睛。
“娘子!眼下如主君所說,最重要的是柏哥兒楓哥兒科舉的學業,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大娘子可不能輕重緩急不分。”
“對對對,隻要長柏高中,我還愁壓不過那個院子的人!”王若弗鼓了鼓氣重新振奮道。
這些年自己的幾位夫人年紀都大了,他也不敢讓她們輕易生育,都是煉精化氣不敢讓她們輕易懷上。
曾雲風也喜歡經常到林小娘以及衛氏那裏去,一個是服侍的好,一個是懂得自己所思所想,而自己的大夫人大老婆有時候純粹是個笨蛋,莽的可愛的緊。
自己的嶽父家就教了她這麽些東西嗎?
現在的自己的大夫人大老婆管的隻是自己手底下一些小小的家業,要是等到自己把外面的另外一批更大的産業交到她手裏,她不得更加麻爪。
到時候别說是幹别的了,光是每天看賬本兒都能看死她。
早期一部分置辦的産業都交到了都交到了老母親的手裏,以後準備給明蘭做嫁妝。
曾雲風早早爲自己的三個女兒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即使這些女兒嫁到王侯府裏也不會顯得寒酸,實在是因爲現在大宋規格儀制的原因,他家裏用不上。
他将這些産業的一部分交到老母親手裏的時候,老母親吓了一大跳。
曾雲風也相信老母親心裏是有分寸的,到底該給哪些嫁妝?哪些嫁妝可以不給?老母親心裏是比自己這個兒子有數的。
有的時候嫁妝多了,并不是好事情,會引起夫家的觊觎,也就是把女方當做暴發戶兒看待,把媳婦當成土大款,天天在媳婦這裏要錢。
曾雲風現在要求女兒們的事情和他想要在家裏求得的東西是一樣的,那就是要學會持家,學會治家。
隻會敗家,到時候有多少家産都會敗完。
說道敗家,在東京汴梁的這些達官貴族,這些士大夫子弟,個個都會敗家,還用得着别人幫?
曾雲風有時候都想,北宋的滅亡,是不是因爲這些達官貴族勳爵子弟敗家把北宋底子敗光了。
會持家這個技能是可以一代一代的傳下去的,這個技能可以說是經久不衰的,隻要人類還要組建家庭,這個技能就可以一直用下去。
這些有用的東西不學,這些個女兒天天就會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這個時代,一個人的子嗣那麽多,如果後院而不處理好,一個人怎麽去幹正事?
光是天天的跟自己的妻妾子女們打嘴仗,鬧矛盾,國家不滅亡那真是奇怪。
當初大女兒華蘭要不是跟着老太太學了幾招,現在估計也就能在伯爵府裏天天靠吃嫁妝過日子,把嫁妝吃完了,她這個正室娘子的身份也就玩完了。
現在墨蘭以及如蘭兩個人也是一個鬼樣子,都是跟着自己的母親學怎麽花錢怎麽搞内鬥,這怎麽得了。
做當家主母首先是讓家裏的這些産業穩定的截取利潤供養整個家族,其次是保證家族興旺子嗣綿延。
這些都是實現情情愛愛的基礎,沒有這些物質基礎,你去情情愛愛個鬼,衣食住行,最起碼要滿足前三樣,要不然你談情說愛純粹是瞎搞。
有可能就是今天你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明天你就自挂東南枝,原因很簡單,窮的沒飯吃。
著名的女詞人李清照他的丈夫一死,她的美好生活也就随之東流去,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今天作的越厲害,明天就越痛苦。
這次老母親讓孔嬷嬷來教這些女兒,最重要的不是這些插花典型的技巧,而是立世處身的道理。
自己的這兩個女兒就是過得太順了,也怪自己從小給她們有些慣壞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一次,孔嬷嬷教學真的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最大的進步是如蘭以及明蘭,看來是跟随這位嬷嬷學了不少東西,頗有些成效,說話做事越來越娴靜穩重,似模似樣。
曾雲風想着也該讓這些女兒出去見一見這些東京汴梁的其他人,老是窩在家裏也不是個事情,這個時代的女人的一生是從一個院落走到另一個新的院落,她們的一生都在院子裏面打轉。
最近朝廷裏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對于仁宗皇帝立誰爲繼,現在朝堂是争吵不休,每次朝會都是鬧哄哄的,像是街頭鬧市,大臣們經常事吵的口沫橫飛,爲這個事情朝廷都吵了大半年了。
誰說文人不罵人,可是文人罵人能叫罵嗎,無非就是引經據典拐彎抹角地互相曆數對方的各種糗事,這個時候家裏的人女眷的故事就會隆重登場,朝廷的武将是最煩這種朝會,被罵了有的時候都聽不懂自己怎麽被罵了。
曾雲風發現這些朝中的大臣真是閑得很,好不容易仁宗皇帝同意立一個宗世子過繼,這個時候大家又開始吵鬧不休,開始相互争吵據理力争是立賢還是立長。
曾雲風覺得,現在既然都不是仁宗皇帝的兒子,有什麽大不了的,現在的情況是,趕緊立一個以後能夠成爲一個賢明皇帝的君主,至于日後的事情,誰知道。
而且據曾雲風的了解,這兩個王最後都沒能夠拿到皇位,拿到皇位的是另一個人,曾雲風于是也就選擇不站隊。
最近他也習慣了,站在朝臣中間眯着眼打瞌睡,頭帶着官帽上的長腳幞頭也是一點一點的,像是在釣魚,中間睡醒了,還打了一個哈欠,接着又閉着眼睛繼續睡。
宋仁宗看了曾雲風的鬼樣子氣不打一出來,朕都煩死了,你還在下面打瞌睡,一個眼色給了一個大臣。
“皇上,戶部使盛紘殿前失儀,居然在打瞌睡!”一個禦史台大臣站出來指着盛紘道。
“哦!盛愛卿你有什麽說的嗎!”
“微臣無話可說,微臣是聽了大半年确實聽累了,也确實睡着了,還做了個美夢,中途微臣還打了個哈欠。”
“諸公都聽聽,這都是什麽話!”禦史台大臣道。
“好啊,議議這殿前失儀是什麽罪!”宋仁宗憤怒地一拍龍椅的扶手,順勢下了台階。
宋仁宗一聲好啊把群臣的火力一下子吸引到盛紘的身上來了,這個皇帝鬼精鬼精的,盛紘接下來遭到群臣接近一個時辰的口誅筆伐。
宋仁宗擡頭甩了一眼旁邊的内官,内官很有默契的微微點點頭,宋仁宗心有成算。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就按照韓愛卿的意見,盛紘罰俸一個月,剩下的下次再議,散朝!”仁宗說完甩甩袖子走了,走路的姿态透着說不出來的輕松。
下朝之後,盛府曾雲風的書房之中,長柏進來拜見他,看着桌子上的聖旨和黃金直發愣,看來大内官又來了,這幾個月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
“兒子,來看望父親,這大内官最近又來了?”
“還不是爲了立儲之事,吵得不可開交,爲父又成了官家的箭靶子,打一棒子,給個棗。”
“你不是在書塾讀書嗎,今日,莊學究說了些什麽啊,你是有疑惑嗎!”曾雲風轉頭問道。
“立嫡長乎,立賢能乎,兒子是有些疑惑。”長柏道。
“又是朝中的兩王之争嗎,有意思,有意思!”
“爲父先聽聽,你們都有什麽見解!”曾雲風放下手中筆擱在筆架上端起茶問道。
“顧二郎認爲當今陛下無子嗣,大臣逼陛下立嗣,邕王是兒女衆多,加上年長,立他便可。”
“而長楓則認爲兖王隻小半歲,雖然隻有一子,可是父子二人俱是精明強幹,選賢王爲繼,也是爲國家考慮。”
“元若則認爲庶子爲繼,會讓祖宗蒙羞,庶子輔佐嫡子,自然可平安無事,應該立嫡長。”
曾雲風聽得直搖頭,這個齊衡是個理想小青年,想的太簡單了。
“你呢!”
“兒子,認爲應該立嫡長子。”
“爲什麽呢?”
“可保朝廷穩定!”
“還有什麽高明些的見解啊”曾雲風搖搖頭又問。
“六妹妹的見解倒是不凡啊。”
“哦!她怎麽說的。”曾雲風來了興趣。
“她說,賢明不賢明,易于僞裝,可是嫡庶長幼一看明了,不必争執,庶子若真是賢德,便也不會爲了一己私欲毀滅家族。同樣,反過來說若是嫡子掌權能夠約束庶子,使其能夠不敢犯上造次,也能夠永葆家族昌盛。”
“恩,有些道理,看來六丫頭養在你祖母身邊養的好啊!”
“可是兒子有疑惑,自古沒有絕對的賢良,六妹妹的話也隻是一個想法,賢良之人也未必對大位沒有想法,如周公者萬裏挑一,這嫡長或賢良,究竟哪個好。”長柏問。
求推薦收藏打賞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