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智妍怪叫了一聲,她對于當下還能碰到“連這種遊戲都沒玩過”的男生感到無比的神奇。
要說這樣幼稚且無聊的遊戲在父母輩那裏的話,就真的是“老頑固”了。
不...這麽好看的前輩怎麽能是老頑固呢,一定是太優秀而且告白的人多了。
所以根本不需要用這種遊戲去拉近自己和某些女生的距離。
就像他身邊的那個傻蛋一樣。
恩智轉了轉眼睛,随後将目光從黃禮志火燒紅的臉上掃過。
“沒關系的,前輩既然是第一次玩的話,那就給你一個練習的機會怎麽樣?”
“練習啊...聽起來挺不錯的。”
爲了配合,泷一假裝充滿幹勁的模樣“那我要怎麽做?先對着誰練習呢?”
“她!”
三個女生齊齊伸出手指向正花癡模樣的黃禮志“前輩和禮志最熟悉,玩這個遊戲應該不會有負擔吧?”
其後,恩智補充了一句“如果覺得負擔的話,前輩就可以試着代入一下,跟喜歡的女生告白,這樣就不會尴尬了,反正隻是練習嘛~~”
“我試試吧。”
泷一帶着開朗的語氣調整了姿勢。
不過...這一瞬間他的确是想到了很多的事情。
因爲Sakura的緣故,以往他和除了Sakura之外的女生很少會有着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玩遊戲的經曆。
每當那一年一度的生日晚宴來臨的時候,他會遵照早就習慣到骨子裏的流程在房間中更換好衣物,再出現在用餐的地方。
而那些來參加的朋友也都知道,其實他不過是想要借助更換衣服所需要的時間縫隙,和Sakura在自己的房間裏獨處。
兩人彼此牽着對方的手坐在床上,暢談最近發生的很有意思的事情。
絕大多數都是Sakura在不停地講述着自己跟着組合在全國各大城市宣傳,或是在練習的時候所發生的有趣的見聞。
如果抛開這些的話,似乎...能夠被提及到其他方面的事情就少之又少了。
雖然泷一在那種環境下永遠隻是作爲一個發洩口接收着來自Sakura的無盡宣洩,最後将自己的身軀作爲柔軟的靠墊供Sakura趴在上面休息。
一直覺得或許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天,與Sakura的溫馨交往日常都會像那些時刻的畫面如此。
但他從未想過要試圖打斷,并說出“可不可以别再說工作上的事情了,像個普通的女朋友和我聊一些輕松的話題不可以嗎”類似的話。
确切的說,應該是他眼裏的Sakura的确是個“隻對藝人活動相關的事情”充滿興趣的人。
所以除了8,演藝圈之外,很難會再有共同話題了。
身爲男朋友的自己,已經在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了與Sakura的共同話題正在逐漸減少,聊天内容也在向着愈漸單一的形式靠攏着。
但因懼怕“不再被Sakura注視”的那一刻的到來,這一切都隻能默默的忍受着。
對泷一而來,朋友隻需要幾個交心的就足夠了。
而重要的女性,Sakura就是家人之外的唯一。
在已經擁有了并且投入了這些年青春,所有的精力、心神還有心髒,再去接觸其他的女生已經成了沒有必要的事情。
說不定,還會因爲和對方相處的時候,意識卻停留在Sakura的身上而惹得對方不開心。
即便到這一刻之前,泷一還是這麽認爲的。
不過...當決定要玩“我喜歡你”這個遊戲來放松與這些陌生妹妹們的拘謹氣氛,卻讓泷一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新奇感。
與Sakura以外的異性嘗試交往,啊~~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那種循序漸進的相處,是這樣的嗎?感覺好有意思?
泷一從不認爲自己是社交天才,也許身邊的人不斷的靠近他,不管長輩還是異性都是被他溫柔的性格以及出衆的相貌所吸引。
深吸一口氣的同時,擡起眼簾。
宛如黑珍珠一樣閃耀的雙瞳慢慢的鎖定住了黃禮志。
已經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和她對視了?
仿佛隻要一對上眼睛的瞬間,兩年前在醫院裏見到她的頭上裹滿紗布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憔悴削瘦的臉蛋,黯淡無光的瞳膜,因剛剛換完藥臉頰與紗布的交界處還淺淺的留有深褐色的“疤痕”。
她的父母說那是未擦幹淨的血迹,而她卻解釋是那是用來給傷口消毒的傷口。
感謝上蒼,身體内的營養元素還有歲月沒有給她這張臉蛋留下疤痕。
那對于一個普通的女生來說,當真是無法承受的創傷。
似乎,十幾年前從那場大火中醒來的自己也是這般。
像一隻木乃伊躺在充斥着消毒液氣味藥水的病房裏,眼前上放是斑駁老舊已經有些裂痕的天花闆。
因粗糙修繕的緣故,上面已經有三兩片石灰搖搖欲墜,似是随時随刻都能掉落下來。
除了這些現在想起還能記憶猶新的場景之下...
Momo...
當年隻是矮墩墩,皮膚黝黑且留着鼻涕,懷抱着一隻髒兮兮的玩偶熊的小女孩。
倘若将兩者的身份調換一下,這像極了兩年前伫立在黃禮志的病床前打量無法行動的她的自己?
時間過的好快...但是,那時的自己可沒有她那樣勇敢與随和,可以笑着說出“我這個樣子,像不像長眠在古埃及金字塔深處的木乃伊”這樣的話。
埃及什麽的,離東京太遠了。
而這裏,才是她真正“長眠”的地方。
把“長眠”理解爲某種意識正在沉睡,在遭遇到外界的“呼喚”時會蘇醒。
一隻擱置在膝蓋處的手掌悄然張開,在想要擡起的時候又迅速的放了回去。
要說“謝謝”的話,等之後沒有其他人在場再說出來吧。
與此同時,那雙似是被冰封的眼簾終于眨動了一個微弱的弧度。
“今天結束之後,我們兩個去吃烤肉怎麽樣?”
腰肢前傾,眼波婉轉。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泷一自然而然的讓胸膛處以俯沖的姿勢向着黃禮志的方向靠近,他的鼻息呼哧呼哧的噴在她的臉上。
一律來自頭頂的琉璃盞燈光以傾斜的姿态照射了下來,周圍的溫度突然熱了起來。
“烤肉嗎?聽起來很不錯呢?”
“我之前在手機上搜索過,全州有一家名字叫白丁的烤肉店似乎很不錯呢。”
然後,氣氛漸漸安靜了下來。
對面的三個女生瞬間抱在了一起,滿面通紅的看着這一幕。
也許是害怕對方會交出來,又會伸出手捂住對方的嘴巴。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笨蛋!你别在我的耳朵邊說這種話!”
“噓!雖然是遊戲,但我看着好心動怎麽回事?”
有這樣情緒的并不隻有她們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