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時空能夠就此錯開,黃禮志所遇上他的時候,恰好是他分手之後。
那麽在這個時空之下,說不定在“死”之前就能真正體驗到了戀愛的經曆。
跟喜歡的人親吻,跟喜歡的人同床共枕。
這一刻突然想着“我爲什麽會認爲追究雨水落在的速度是每秒鍾多少厘米”這樣的問題呢,也許是覺得它是非常非常幸福且充滿恩惠的事情。
就像在決定要跟他一起去北海道賞櫻的時候,後來卻在病床前的窗外看到了醫院病人曬陽光的地方,看到了漫天櫻花飛舞的畫面。
天空和世界都被粉色的櫻花瓣所覆蓋。
那個時候,從他的嘴裏聽到了“秒速五厘米”這樣的話。
在當他留下一滴純粹的淚水而說出“你能活下來真的太好了”這句話時,自己想要對他說什麽來着?
黃禮志覺得自己想要對他說“沒關系的”,這是“死”而複生的慶幸嗎?
會從便利店出入的門縫見穿透進來的風聲,那裏的對面她好像聽到了公交車到站了,于是,她揚起了頭。
偶爾會像坐在書店裏看着玻璃窗外那樣目不轉睛。
稀稀落落的腳步聲逐漸逼近,人影開始躍入眼簾。
一直到便利店的們被打開後,有人進來了。
一對陌生的情侶相互挽着彼此的手臂,依偎的從她的身後經過。
在這一站下車,且又是下車後進入便利店的人隻有他們。
父親在全心全意的放開喉嚨喝着啤酒,或許他那樣年紀的人對待這種年輕人戀愛的舉動已經堅如磐石。
瞬間,那對情侶親親我我的樣子讓黃禮志感到很難爲情,于是迅速偏過頭。
那對情侶他們在其中一處的貨架後面肆意擁吻,持續了兩三分鍾,之後挑選了幾袋薯片拉面和啤酒,結賬離開,
從玻璃門湧入的冷風再次被吹斷。
他們總算是走了,黃禮志輕輕的歎了口氣。
那種撞見會覺得面紅心跳加速,渾身無力的刺激是她曾經所期待所想要經曆的嗎?
一邊感受着心裏的忐忑。
稍後,少女開始在腦海中幻想了一下當那對情侶擁吻的主角換成她自己和那個人。
之後,還能維持在冷靜狀态的大腦突然發生爆炸。
轟隆隆~~
心髒的身處飄起了厚重的蘑菇雲。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啊,連在便利店這樣的地方都忍受不住了。”
粗粗的手指捏緊易拉罐的父親,久違的在那對情侶離開之後的一分鍾裏,這樣開口說道。
原來他并非是真的堅如磐石,黃禮志恍然點了點頭。
說不定隻是出于禮貌,至少在别人面前是不會做出議論這種無禮的行爲的。
話才剛剛說完,他突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嗡嗡”響徹的振動波,能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的也隻有家裏的那位黃太太了。
“呦蔔賽有?老婆啊,嗯~~已經接到禮志了...”
“不過雨下的太大了,我和她正在回家路上的這家便利店裏躲雨...”
“因爲下大雨,聽她說書店的店長發來信息讓提前關門...”
“吃飯?我身上帶了些錢,給她買了一份拉面...”
黃禮志低頭看着自己面前僅有的日記本,鳳眼漸漸眯起。
雖不清楚黃太太,也就是她的那位母親在電話裏的詳細發言。
但父親堂皇的表情和運用自如的現場反應能力好像道明了過去對待這樣的事情,起碼發生了很多次。
所以如果他不這樣報告的話,母親也許會在後來的時間段内撐着雨傘出現在這壓力,在風雨交加的完山區地面上獨自出行。
那樣真的太危險了,下這麽大的雨還會有人選擇在外面逗留呢。
是這樣吧?
就像以前在東京的時候,偶然有過幾次遇上了暴雨的天氣。
他撐着雨傘,肩膀的一部分毫無保留的被無情的雨水侵蝕,漸漸洗刷了整個身軀。
那個時候,他是即使自己被淋濕了也要将雨傘完全的遮擋在自己的範圍之内,一路護送到醫院裏。
黃禮志覺得泷一也許想過幹脆讓她到他在東京的住處暫時休息,并通過電話告知父母因爲暴雨不能及時趕回醫院的消息。
雖然她想要确認在當時從他遲疑的眼神裏是否有過類似的念頭,但轉眼間他之後的舉動也使得自己放棄了這個想法。
總的來說,倘若當時邀請了,她認爲自己會去的。
無條件。
因爲對于他的一切都在随着時間的退役,而逐漸增多的好奇。
一個男生獨自居住的房間是什麽樣的,經常會從他的身上聞到會讓女生感到臉紅心跳加速的香味,所以他的房間也一定會很幹淨。
黃禮志想象不出一個衣着整潔且身體常常散發着清新的味道的人,會住在一個充滿着髒亂差的房子裏。
除此之外,她甚至他不想被其他人打擾。
如果可以接受叨擾的生活,從一開始便不會選擇出來獨立。
“我希望他的心情不被任何瑣事牽扯絆住,也不希望他會聽到太無聊的話,經曆太無趣的生活,希望當我寫下這些的時候,遠在京都的他能夠感受到我正在想念他。”
蓋上筆帽,黃禮志合上日記本裝入書包裏,擡頭想...
他...會感受到這種心嗎?
“還好我把你媽媽勸住了,她看時間過了太久我和你還沒有回去,所以如果我不接這個電話她就會自己出來。”
放下手機,父親開始喋喋不休的,而且還不停的拍着胸脯。
黃禮志想着這又不是出軌現場被抓,說起來結婚後的男人都會這樣小心翼翼嗎?
“确實有這麽一個說法,不過要看家庭情況和男女彼此的性格。
有些人的确懼内,源自于性格的軟弱,或是妻子在婚後因爲瑣事而逐漸變化的性格。
有些人隻是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減少從妻子嘴裏聽到的唠叨換取更安靜的休息時光。
總的來說,婚姻生活摻雜着柴米油鹽,無論是否是懼内總要經得起平淡和吵架磨合,不然就隻有離婚。”
他的話真的像無處不在,無法失去的空氣一樣響徹在顱内。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會經常談論上一個話題和下一個話題毫無關聯,且轉折很長這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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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時每刻能出現幻聽,足以證明是在想他。
真的像中毒了一樣。
感覺每當出現幻聽的在顱内重現他的聲音,時間就會在這瞬間停止流動一般。
那種幻聽讓他的眼角膜變得越來越模糊。
黃禮志經常會這樣思索着過去曾無法确定的事情,而時間的流逝也恰好可以麻痹感知外界的神經。
聽着父親家常般的抱怨唠叨,她發着呆。
心髒被電擊刺激的感覺令她倍感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