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o已經記不清當時那些朋友說出這話的時候,泷一臉上是什麽樣的神情,是在笑吧?然後微笑當中又帶着一點點的惆怅?
我想着歐尼醬一定是存在着不舍的心态的。
雖然現在想起來,連sana都說她的那些朋友很可愛的。
但有些事情momo還是沒有當面告訴這位朋友,在現在看來很可愛,當時卻很緻命的戲弄,成爲了她心态轉變的開始。
“我家桃子在學校,還是多多麻煩你們幫忙照顧,别總是讓她被心思不好的人欺負。”
那個時候自己也想過要申辯反駁,但看到泷一開心的拿出自己準備的零食,或是甜點交給自己的朋友,還有她們開心接過的樣子。
那些想要說出口的話語,就一直卡在喉嚨裏,最後發出的隻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于是,到最後像個笨蛋一樣傻傻的站在那裏。
如果沒有泷一在場,可能面對着她們的戲弄,momo覺得自己身體能夠動彈都是個問題。
關鍵在于,除去在校園之内的其他時間裏,泷一始終都是在她的身旁的。
這種當着泷一的面戲弄自己,令自己着實無奈。
想着某天結婚嫁人,而繼續着這樣的工作照顧自己,要換成另外一個人。
一旦想起了取代歐尼醬這個詞彙的是男朋友,momo覺得自己就會變回以前,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自己從未告訴他,每天在學校所經曆了什麽,僅僅挑選一些覺得不像是太壞的事情。
自從小學的時候被人襲擊撞破了頭,好像那種捉弄的傳統,即便是更換了學校,也一直在一些身邊的同學們身上看到。
終于在某一天,在放學被留下打掃教室的時候,在手機上告知歐尼醬要晚些出去,教室裏僅剩下的幾位男同學開始戲弄她。
他們站在黑闆前,在剛剛擦拭幹淨的上面,一邊嬉鬧一邊用粉筆寫下一些惡意諷刺的話語,笨蛋這樣的詞彙,是她那段時間聽到最多的。
這些言語,都是針對自己某些時刻反應遲鈍,此外他們還用五顔六色的粉筆描繪了一副自己在課間休息,在教室後方的角落裏跳着沒有音樂伴奏的舞蹈的插圖。
面對這些人的種種戲弄,最初想着隻是要離開,但‘教室并未打掃完畢’這樣的想法始終成爲了束縛自己擡起腳轉身的枷鎖。
因此那個時候也未曾出演阻止,一個女生在面對着衆多男生,隻能成爲弱勢群體。
當時一動不動的站着,腦海裏回想的隻是泷一還呆在教室門口等候的樣子。
那種負擔緻使momo覺得,自己的腦袋的壓力開始升高,一瞬間湧上來的眩暈感,爲何此刻自己的身體,完全生不出一點點的反抗呢。
充滿着諷刺的文字和插圖完成之後,至今記得那些男生圍繞着自己的身軀喧鬧了好一陣子。
“夠了...真的,夠了....”
momo大聲的說着,直到這個時候,那雙顫抖的雙腳總算能夠挪動了。
在走向黑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拿起黑闆擦,将那些東西全都清楚。
雖然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連當時思路都是清晰無比的,然而,卻因爲懼怕那些惡意,像煙霧缭繞一樣的從黑闆上向四周蔓延的惡意,将自己團團包圍。
因爲恐懼,她曾經陷入這樣的錯覺之中無法自拔。
惡意,也是暴力,每當觸碰和感受到這種東西的存在,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我在班級裏是挺不受到待見的人,每個班級裏總是會有像我這樣的人存在。”
momo這樣說着,身邊的sana靜靜的聽着,她的表情十分的恐怖,有些氣呼呼的鼓着嘴巴,攥着小拳頭激動的說着什麽。
她知道sana應當說的是‘太不像話了’‘怎麽可以這樣’這一類的言論,但陷入自己世界當中的momo并沒有意識到。
這也成爲了有段時間裏,即便到了韓國,自己都不會懷戀中學時代生活的根本緣由,他們像惡魔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
momo是知道惡魔的,也知道它不僅存在于閱讀的故事文集中,連泷一都曾經跟他提及,這世界上是存在惡魔的。
倘若将惡意視爲惡魔的本質,那麽那些戲弄過自己的人,這就是惡魔。
從那些粉絲書寫出來的文字,滲透散發出如煙霧一樣的意識,好像活了過來肆意上演着表情包。
連當時望向黑闆的視線,都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就在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泷一的視線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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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如今的sana一樣,那是初次在泷一的臉上看到憤怒的樣子,本是讓自己覺得驕傲的帥氣臉蛋,因爲目睹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面,而變得扭曲。
“喂~你們是想要對我的妹妹做什麽?”
那一刹那,教室裏的幾個男生,全變成了他下手的對象。因爲是放學之後,老師們早已跟随學生離開。
砰砰砰....
類似劇烈的東西相互撞擊的聲音,在那一瞬間,momo被眼前的畫面吓住,歐尼醬爲了她,而選擇将這些可惡的人打倒在地上。
跟大學時期一樣,國中時期的泷一擔任學校柔道社團的團長,正是因爲這種強勢,才使得後來沒再出現這種被人欺負的狀況。
他緊緊的牽着自己的手,将自己帶離了教室,渾然不管那些男生該怎麽辦。
兄妹兩人向着夕陽普照的操場跑去,宛如要跨越這耀眼的光線般。
就是在那個時候,momo留下了淚水,她記得自己哭的很醜,也清楚的意識到歐尼醬從未離開過她。
“歐尼醬爲什麽會在這裏,我明明發了短信讓你等我。”
momo抽噎着語氣,傻傻的說出這樣的話,她以爲自己會迎來一陣的訓斥,但事實并非如此。
再次回過頭的時候,泷一的臉上早就換上了以往的溫和。
“沒關系,因爲放學了,所以保安大叔直接放我進來了,我跟她說,我的妹妹被留下來打掃衛生了,我不放心。”
那不是泷一第一次用雙手捧着自己的臉蛋,一點點動着手指抹去她的淚痕,但...那是第一次用這樣直接的方式,幫她驅散了身邊惡魔的煙霧。
身爲妹妹,多麽想像那個時候那樣,一直牽着歐尼醬的手永遠不會分開。
“那後來呢?”
sana煞費風景的打斷了momo的回憶,但...她這樣關切可愛的模樣,實在讓自己沒法皺着眉頭說着什麽不滿的話。
“後來啊....”
momo眨着眼睛,她後來被一直牽着離開了學校,成功的坐上了原付,被接回村子裏。
不過中間的時候,卻在一顆碩大的櫻花樹下停下,那時的山坡上長滿了青草,還有許多可以被當成理科教材,而被加以利用的大型岩石類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