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嘟嘟嘟,充滿機械化的等待音,每多響一聲,人的心便會更加的急不可待。
就在下一刻準備挂斷電話之時,一聲清響,nako咬着嘴唇的面龐,瞬時明朗。
“麽西麽西~嗨~我是nako,請問是渡邊老管家嗎?”
“嗨咦~我來參加泷一醬的生日晚宴,因爲路遇雷陣雨,列車晚點了。”
“我現在已經抵達了村口,前方道路太暗了,一個人有些不便,可以麻煩派人過來接我嗎?這裏還有一些禮品。”
并非是不知泷一家中的位置,無視左右兩側拔地而起的三兩間民宅,腳下這條路的盡頭,便是真正的終點站。
但...無盡的黑夜,總是會帶給人莫名的恐懼。
這裏的治安,雖不及東京鬧市區那般混亂,不過,初次在晚間抵達,nako很難說服自己,去鼓起勇氣獨自前往那裏。
慶幸的是,電話裏,渡邊老管家并未針對她的遲到,而進行責怪,反卻是溫和的說。
“少爺現在正在湯池裏泡澡,我馬上将這件事告知與他,請nako小姐在那裏稍等片刻。”
“嗨咦,那就麻煩您了。”
電話挂斷之際,nako束緊身上的衣服,接下來要做的,就隻是等待了。
近五個小時的跨越,這期間宛如五天一樣的漫長。
nako靜靜靠在樹下,一遍又一遍想着渡邊老管家的安慰。
昏暗的街燈下,那嬌小的身軀一言不發的等候着心中所想的人出現。
腦膜中的意識,仿似被一片雲霧彌漫,變得渾濁不清。
倘若沒有出現自這裏,nako的一天,多半是在跑活動中結束。
那深深的意識裏,愈漸感受到了眼前出現了像沙漏一樣的東西,正在一點一滴的縮短着時間。
泷一在短信裏多次提及,自己是最重要的,但是...這一次前來參加的人,要遠遠超過自己的念想。
sakura如果在了,無論她們誰,宴會上都不會奪走泷一的心神。
但這次sakura的缺席,卻在無形中,給予另外一些人的機會。
“a,還有mitsuki,你們三個,也是因爲看見了機會,所以才一同前來嗎?”
(猜猜a是哪兩個人,提示:女團成員,演員,一個99年一個98年。)
一陣微弱,不可察覺的歎息,迅速的與寂靜的夜晚融合在一起。
在追随着泷一走過的路上,空氣中熟悉的這股能夠讓人平靜下來的東西,正讓nako覺得,睹物思情這種事情,某一刻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腳下,taki正在與一片被風吹起的花瓣,玩耍的不亦樂乎。
地上隐隐留下的男士腳印,好似道出了,這裏不久之前,曾有人駐足停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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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泷一确實在這裏留下足迹。
兩個虛勢交錯的影子,彼此時間的差,隻相差三個小時。
時間在此刻,開始倒流。
“咔嚓...”
“咔嚓...”
手指緩緩按在快門鍵上,遇到風景即會停下腳步,用手裏的單反記載下每一瞬間。
這是融入到日常裏的習慣。
離開月台,泷一沿着田邊小道漫步行走着,隻需輕輕一側開頭,便能看到有下方的水渠。
這裏面的水流,皆來自村裏,那唯一人工制造的水閘。
進入村子之後,呈現在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其實有一些區域,種植的是玉米。
這些皆是村裏人維持日常生活的收入來源,遠遠的隐隐能夠看到,兩名年紀相仿的孩童,正穿梭在當中,玩着隻有他們知道和懂得的遊戲。
厚重的顔色,像這樣站在道路邊上遠觀,依舊可以撲捉到他們的存在。
以前的時候,總有幾次,與sakura來到這裏,玩累之後,會彼此相互攙扶,脫去鞋子,赤腳踩踏在旁邊的水渠裏清洗腳掌。
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時而會覺得這意味着失去了全世界。
與sakura的形同陌路,實際從最初的時候,便已經被命運,用筆書寫下最終的結局。
倘若未來的某天,雙方有緣在下個路口見時,不知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
“汪汪....”
田野間,穿來幾道農家野狗狂吠的聲音,這村裏的狗狗,每一隻都認識泷一,它們的名字始終印刻在他的心底。
像是在呼喚自己,順着聲音來源扭頭望去,依舊是剛才的那隻,遠遠的站在前方。
那愈漸模糊的身影,最後逐漸消失在高陡的山坡上。
這裏的一景一物,乃至一條不知名人家的土狗,都沾帶了一絲怡然自得的脾性。
泷一握着肩膀上的背帶,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雖然是鄉下,但是道路的中央架滿了電線,一來一回兩輛電車,錯開朝着各自的方向行使着。
這條路已經走了快二十年,久了甚至腦海裏早已烙印出一張地圖。
這個村子隻有幾家餐館,一家小書店,和一家小診所。
便利店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村裏的人在泷一父親的資助下開設起來。
唯一的一家舞蹈學院,裏面學生隻有五六個人。
四年前,momo和波奈從這家舞蹈學院離開,前往韓國jyp,接收更加專業,更加系統的培訓。
這裏的電車,需要等候一個小時左右才會來一班。
巴士的話,一天不過兩三班,甚至....電視上的天氣預報,也隻會播報京都市的。
行走在三山木村裏,如果使用地圖去搜索,就隻能看到資料缺失等提示。
如果習慣了東京都的繁華生活,在這裏,來自大城市的人一刻都不願待下去。
小村獨有的幽靜,永遠隻屬于生活在這裏的人。
“taki又回來了,生日快樂呦~”
一位扛着鋤頭的老人家,牽着土狗悠哉悠哉的從泷一身前經過,懶洋洋的眯着眼睛,回頭說了一句祝賀。
“謝謝~”
泷一皺着眉毛,嘴角微微一咧,像是在笑,更多的是無奈,因爲自己走神了。
他慶幸于這樣的鄉間小路上沒有大卡車經過,哦~應該說,連想要見到紅綠燈都有些難。
隔着很遠的距離,那充斥着日式風格的溫泉旅社的房屋頂端,開始進入泷一的視線。
在自己的家門口,那間村裏唯一的一家溫泉旅館門外,靜靜的站着一個身影,翹首以盼。
“謝天謝地,你終于回來了。”
早已出門在那裏等候的,是一名身穿燕尾服,約六十歲的老者。
泷一十分自然的擁了上去,兩人抱在一起許久才分開。
“渡邊爺爺,我母親呢?”
在泷一的記憶裏,渡邊是平井一家的管家,身邊有一子一女。
哦,還有一位弟弟在櫻花國影視界活躍,算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抛開這些不提,平井泷一他的父親,便是這位老管家一手帶大。
自他被領養進門之後,每日起居洗漱的工作,都是渡邊老管家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