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鹿兒島,便會踏入這裏小坐一會兒。
孤零零的破舊公園裏,除了老式長椅之外,僅有一迎風晃動的秋千。
這裏……承載着sakura的童年。
已經不知道是幾次以照片的形式,出現在泷一的視線中,是他迄今爲止,最想要來的地方。
初次向泷一介紹自己來自鹿兒島之時,依舊忘卻不掉那個比自己年長三歲的小男生,用朦胧的眼神,好似在腦海中搜索着知識庫,片刻之後才呢喃開口。
“鹿兒島縣嘛?課本上說,那裏是距離九州島很遙遠的一個小島,經過轉車需要八個小時。”
八個小時的時長,從白天跨越到晚上,幼小的sakura眼中對時間并無多少的概念。
但當時泷一卻告訴他,從地圖上看,鹿兒島仿佛就是世界的盡頭。
世界盡頭的天空,是什麽樣的?
蜷縮雙腿坐在秋千上,一手攀在冰冷的繩索之上,雙腳輕輕一蹬。
吱~吱~
僵硬的鐵鎖與支架的磨合,每次騰空,身體都宛如與天空更加近了一些。
當時因爲這樣的問題,sakura與泷一争論到深夜,最終在深深的疲憊,與彼此的依偎中睡下。
現在覺得,sakura隻記得那天與泷一談論到鹿兒島的天氣,還有文化之時,兩人頭頂的天空顔色,看起來并不均勻。
深藍的夜幕,宛如卷簾瀑布飛馳而下。
那是看起來,明顯不屬于這個星球的昏暗,天穹之上,充斥着無數覺得是可疑,像是人造的星點緩緩閃爍。
深顔色的那頭是黑暗,淺顔色的那一頭是深藍。
這樣的天空裏,衆多點點綴綴的星雲,讓這片星空下的男女,借助着輕風的觸撫,彼此對上視線之後,紛紛置之一笑。
雖是看不見雲層漂浮的痕迹,卻依舊覺得,它是在借助着夜這件黑衣,正漸漸接近密布在夜幕上之上的東西。
繁星點點,若隐若現。
童真時候的自己,總想着伸出手指,從那天空中摘下一顆收藏起來。
尤其是,有些星星時常會覺得,它就像最重要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閃閃發亮無可取代。
它或者它們,所散發出的光彩,以微弱的光耀。滲透在廣闊無垠的星空之際。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sakura很想再在這樣的星空下,與泷一坐在一起。
一遍遍飛舞在櫻花公園的秋千之上,櫻島的上空,漸漸迎來了夜晚。
偶爾在公園站台前停靠的電車,很空。
車廂上一個人都沒有,但司機依舊忠實的履行自己的職業,打開車門,随後關上。
空氣中充斥漂浮着櫻島夜晚的清香,sakura傾聽着耳邊電車離去的行使聲,與nako無聲的鼻息。
從遠處與星空接近的民宿人家閃爍的燈光,忽然,少女有一種高空在俯瞰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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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滴灑灑,墜落在地面上的米白斑點,宛如上帝的視野,這種景色令她浮想聯翩。
“如果泷一君在這裏,一定會拿出筆和紙,記載下這樣的瞬間。”
進入夜晚後的櫻島,風很大,遠遠地面之上伫立的街燈,以極爲微弱的幅度閃爍,與上方的星星相互照應。
而sakura多麽希望,自己是這星星之中的一顆,飛出這地球的表面,跟随着轉動,駐足在三山木村的上方。
在隐隐聽到遠方家人出門,呼喚自己回去之時,她起身離開。
卻在剛剛踏出幾步之外的時候,不禁回頭看向自己剛剛坐下的位置。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依舊還坐在那裏,不同的是那裏的虛影,是正在低頭望着腿上的信紙,書寫對那個人的思念。
“原諒我,taki桑,因爲結束了,雖然很想~卻始終沒能鼓起勇氣,但是...真的很想你,taki桑。”
眼眸緊盯天空之上的月輪,sakura的小嘴淺淺張合。
無人知道她在祈願什麽,也隻有她自己清楚,直到現在,身邊少了泷一的陪伴,是一件很難養成的習慣。
從一個舊的習慣走出來,去适應新的習慣,這種獨自一人,無論是在家門前的櫻花公園,亦或是在錯過對方的生辰。
所謂的孤獨,隻是源生于自己。
它是個僅滿足與狹窄的個人空間,不敢向這個圈子外踏出一步的膽小鬼,而衍生出來自欺欺人的感覺。
與sakura通話期間,nako已經來到了地下通道内設立的路線圖。
密密麻麻,讓人眼花缭亂的線路圖,好似一個結點,分散通往全市各地。
“三山木村....三山木村....”
矮小的身軀下,nako頗爲艱難的踮起腳搜索着上面的訊息。
九個月的時間,腦海中對于上次是如何搭乘鄉間電車過去的記憶,已經變得模糊不堪。
“呀~終于找到了。”
最終,一陣驚呼,電話兩端的兩人同時精神一震,那種充斥着驚喜的情緒,即使身處異方也能感同身受。
“不過,隻有最後一班車了。”
紅綠相交的電子熒幕上,肆意播報着各個鄉間電車的發車情況。
距離抵達京都線站預計的時間,在焦急的尋找中,終于....有關于發往三山木村的鄉間電車的訊息,緩緩滾動映在nako的瞳孔之上。
從城市開往鄉村的電車,永遠比不上鬧市區裏這些地鐵各線的繁華。
在的記憶之中,泷一很少在晚間回家過,卻也跟她們提起過交通路線的問題。
除去從京都市區。皆可以找到的價格昂貴的出租車,以及存在隐患的私家車之外,搭乘前往三山木村的鄉間電車,無論白天夜晚,都隻有一班。
來回的車票,隻有兩三千日元便足以,雖然這對于正常人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但與,前去參加最重要的人的生日宴會相比,倘若再加上自己身爲偶像女團成員,所賺的的收入,這點錢确實不算什麽。
“最後一班車啊,真令人頭疼呢,不如打電話給他,泷一君讓渡邊老管家派人過來,商船平井株式會社的總部,不就是在京都線站的附近嘛,也就十分鍾的路程。”
sakura嘴裏的‘他’,自然就是那個人。
長久的相處,讓她與nako一緻認爲,隻要有泷一的存在,一切事情都會得到很好的解決。
這種突然在某種時刻,不在自己身側的安全感,讓獨自一人的雙方,皆感到渾身的不适。
将期間遇見的紅綠燈停靠時間,以及高峰期不得不降低駕駛電車的速度,這些因素計算在一起,最長需要三十分鍾到四十分鍾。
“哎?是這樣嘛?但是這樣太麻煩對方了,真要是一個電話打給了泷一君,可能就不是渡邊老管家過來了,是他本人了,我還是坐電車過去吧,隻要能在最後一班車之前坐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