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佳守招——海天一線。
楚天用出了另一個世界的招式,擋下了朱猛無堅不摧的一刀。
這一刀本來已是人力不可擋下的,可楚天擋下這一刀的時候他已仿佛不是人,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一刀斬入海中,融入海中,被一望無際的大海化解了。
朱猛有想過楚天能破他的刀,可從未想過世上居然有人可以用這種方式化解他的刀法,他想不到,因此這一刀被擋下的時候,他已根本沒有任何防守之力了。
他眼睜睜瞧着這一劍輕飄飄的刺來。
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劍,可已經足夠了。
這一劍足矣要掉朱猛的性命。
朱猛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刺來的劍。
他知道已無法避開這一劍,他也知道他敗了,可即便敗了,他也是雄獅朱猛,他也要站着死。
在死亡面前,朱猛沒有任何恐懼,隻不過眼中有了一絲絲的遺憾,因爲他已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劍刺了下來。
高漸飛望見這一劍的時候已忍不住低下了頭,他不想看朱猛慘死的樣子,可此時此刻他已知道朱猛死定了,又有什麽人能救朱猛的命呢?
沒有人。
哪怕這個提着箱子的人出手也來不及了。
輕飄飄的一劍刺進了朱猛的胸膛,朱猛一下子被擊飛出去,竄入院中,倒在了地上。
他倒在的地上正是蝶舞受傷躺下的地方,他就躺在蝶舞的身邊,蝶舞的腳下。
朱猛先落下,胸口的鮮血才一點點流了出來。
楚天已收起了劍,可這一刹那釘鞋已如老狗一般的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仿佛要将楚天生生咽下。
釘鞋握着一杆長槍,人也如長槍一般撲到了楚天面前。
槍出如龍,寒星乍現,一槍便要刺進楚天的心髒。
楚天沒有任何動作,可高漸飛有了激烈的動作,高漸飛大叫摟住了釘鞋的腰,将釘鞋甩飛了出去。
楚天這個時候已轉身,慢慢走出了紅花集。
提着箱子的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默默跟在楚天的身後,一步一步,又一步。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因爲楚天走的不快,兩人始終保持三丈距離,他們在衆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釘鞋還要朝楚天撲了上去,可這個時候高漸飛說了一句話,這句話令狂躁的釘鞋一下子冷靜下來了,這句話是:“朱猛沒有死。”
釘鞋一下子靜止了。
過了半晌,釘鞋才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高漸飛。
高漸飛重重歎了口氣道:‘朱猛本來已經死定了,可他的确沒有死,因爲楚天并沒有殺他。’
高漸飛實在不相信,因爲他瞧見楚天的那一劍刺入了朱猛的胸膛,而且人被擊飛了那麽遠,朱猛怎麽可能沒有死。
可屋中響起了一道渾厚的聲音,令釘鞋不得不相信:‘我本來已經死了,但我的确沒有死。’
朱猛不但沒有死,而且已慢慢爬起身來。
釘鞋不相信也不行了,他望着胸口還在流血,但還是生龍活虎的朱猛,他想問,可偏偏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朱猛眼神複雜的望着高漸飛,一字一句道:“我不明白,實在不太明白。”
高漸飛自然知道朱猛什麽不明白,高漸飛苦笑道:“你不明白,其實我也一樣不太明白。”
朱猛道:“你也不明白?”
高漸飛道:“你以爲我是他的什麽人?”
朱猛沉默了一陣,道:“你是他的什麽人?”
高漸飛沉默了,他也在想自己算是楚天的什麽人,沉默了一陣,高漸飛道:“如果非要算起來,我應當是他的仇人,我想要報仇。”
朱猛道:“既然你是他的仇人,那麽爲什麽不對他出手?”
高漸飛淡淡道:“既然你想殺他,爲什麽不讓那個提着箱子的人幫你呢?”
朱猛、高漸飛凝視彼此,不約而同笑出聲來。
朱猛道:“雖然這小子是我的仇人,雖然我很想砍下這小子的腦袋,可老子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堂堂正正傷我的,我朱猛雖然技不如人,可也絕不是這種卑鄙無恥的笑容。”
高漸飛也道:“我高漸飛雖然籍籍無名,但也做不出這種事情。”
朱猛笑道:“僅這句話就值得你我痛飲一番,可如今我已沒有心思痛飲,因爲我有許多事情都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他爲什麽明明能殺你,卻不殺你。”
“是的,我不明白。”
高漸飛道:“你至少應當明白一件事:他絕不是司馬超群的人。”
朱猛道:“這一點我倒是明白,他或許是司馬超群的朋友,但絕不是司馬超群的人,司馬超群還請不起這樣的人,可他若不是司馬超群的人,爲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呢?”
高漸飛淡淡道:“其實你應當相信他的話。”
“什麽話?”
高漸飛道:“他說過這一趟來見你是想知道你在江山和美人之間選擇什麽。”
朱猛當然記得。
高漸飛道:“你似乎已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或許不喜歡其他的美人,可若是蝶舞,你将蝶舞看得比你的江山更重要了。”
朱猛不說話。
高漸飛道:“而卓東來似乎也已做出了江山與美人的選擇。”
朱猛的臉色變了。
過了半晌,他才一字一句道:“他選擇的是江山?”
“是的。”高漸飛道:“他選擇的是江山,而你選擇的是美人。”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卓東來如此,朱猛似乎也是如此,他們都已做出了選擇,那這代表什麽呢?
忽然一道清麗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沉思:“你們錯了,卓東來選擇的不是江山,也不是美人,他選擇的是他的兄弟司馬超群。”
說出這句話的當然是蝶舞,除開蝶舞,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出這種話的。
朱猛、高漸飛都望向了蝶舞,他們很清楚此時此刻若還有一個人能解釋其中的一切,那麽這個人就是蝶舞了。
楚天爲什麽要這樣做,他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麽?
蝶舞知道朱猛、高漸飛想要問她這些事情,以前她不會說,現在她已不介意說了。
蝶舞一字一句道:“楚天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爲了親眼見證大镖局和雄獅堂的決戰,一場真正精彩的決戰。”
這算什麽目得?
朱猛、高漸飛都很難相信,可蝶舞說得很肯定,肯定的他們不得不相信。
此際,楚天停下了腳步。
提着箱子的蕭淚血也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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