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炮聲後,松平定信的身體立即自己動了起來,快步奔到了旁邊窗邊,探頭向外看去。
然而什麽也沒有看到。
因視角的緣故,松平定信隻看到幾縷若有若無的硝煙。
“老中大人!老中大人!”
這時,房外響起了小姓立花,還有大坂城代堀田正順二人的焦急大喊。
“進來!”
松平定信的入房許可剛一下達,立花和堀田正順便連忙拉開房門,沖入房内。
這二人此時都展露出了極相似的神情。
立花滿臉慌張。
堀田正順稍微好些,但也是面帶慌亂。
“老中大人!”堀田正順快聲道,“大坂城遭到不明人士的進攻!”
松平定信展露出了與立花和堀田正順截然不同的反應。
“來了多少敵人?從哪個地方攻過來?”松平定信用平靜的口吻問道。
“敵人的數量在200以上!配備着大量的火炮等火器!他們目前圍住了大坂城的各條出入口!正用火炮對城門展開轟擊!”
大坂城的周邊砌着高大的城牆,城牆的外圍還有一條寬廣的護城河。
若想進入大坂城,隻能去走分别位于大坂城西南方、東南方、東北方、西北方的4條橋梁。
在得知大坂城僅有的這4個出入口都被敵軍給圍住後,松平定信他那原本十分淡定的神情,終于出現了些許變化——臉色微微一沉。
“老中大人!敵人的火炮十分厲害!用不了多久,城門就會被轟開!就憑大坂城現有之兵力,根本不可能擋得住敵人!請您快點走密道,離開大坂城!”
大坂城目前的守備力量有多少,松平定信也是有數的——一共才不到50人。
50人迎戰人數保守估計200人以上的敵軍,敵軍還有着大量的火炮……這樣的仗,勝負根本毫無懸念。
兩百多年的和平生活,讓日本各地的武備早已廢弛,大坂城也不是什麽特别重要的地方,所以大坂城的守備力量越來越費拉不堪。
而目前這不到50人的守備力量,還是加強過的。
去年,發生了“京都二條城遇襲”事件後,包括大坂城在内的許多地方,紛紛加強了警備。
此前,負責保衛大坂城的武士,統共隻有30人出頭……
松平定信這時将他那原本自然垂下的雙手,緩緩攥握成拳。
“去年二條城遭受攻擊……今年則是大坂城遭受攻擊……”松平定信咬緊了牙關,“這個國家是怎麽了……”
……
……
大坂,大坂城,西南方的城門——
轟!
又是一發炮彈自炮管飛出,擊中不遠處的城門。
在一發發炮彈的轟擊下,大坂城西南方的城門已經是是搖搖欲墜,用不了多久,城門便能洞開。
“嗯……”一個右手扛着柄大薙刀,左手成掌搭在眼眶上,遙望着大坂城西南方城門的壯漢,面帶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些從法蘭西國買來的加農炮,果然是厲害啊。”
這名壯漢的身材極其雄壯,身高近2米,肌肉将身上的衣物給撐得鼓鼓的,這樣的身材相比起人,更像是熊。
“左衛門右衛門左右衛門大人。”一名一身黑衣的伊賀男忍這時快步走到了這個壯漢的身旁,“東北方的城門,已被攻破。”
“嚯……率先破城的人,是東北方嗎……不過我們這邊也快了呢。”
被稱作左衛門右衛門左右衛門的壯漢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然後面帶感慨地說道:
“每次看到大炮轟鳴的景象時,我都不禁心生悲涼呢——刀槍劍戟什麽的,果然是要被淘汰了呢。”
轟!
一發炮彈再次擊中西南方城門。
再次被炮彈正面擊中的城門,發出“嘎嘎嘎”的碎裂聲響。
緊接着——
轟隆!
随着轟隆一聲響,西南方那原本極其巍峨的城門,變成了或大或小的碎塊塌落在地。
望着倒塌的城門,左右衛門露出一抹獰笑。
“跟我上!”
他沒說太多多餘的話。
直接大喊了一聲“跟我上”後,就這麽扛着他那大薙刀,一馬當先朝已經塌陷的城門沖去。
……
……
大坂,某條繁華的商業街——
轟……轟……轟……
隆隆的炮響聲傳入現在正急着回旅店的緒方耳中。
——這是……火炮?
緒方一邊繼續往前跑,一邊扭頭看向這隆隆炮響所傳來的方向。
他确信自己并沒有聽錯。
因爲他目前所在的這條商業街上,有許多路人現在都停下了腳步,和緒方一起看向相同的方向。
過久了和平的生活,老百姓們早已不識兵戈,因此許多人在聽到這隆隆聲響後,都因不認得這是火炮轟鳴的聲音而面帶迷茫或疑惑。
——那個方向……是大坂城嗎……?
這段時間,緒方一直有跟阿町她們一起在大坂的各處閑晃,所以對于大坂的各個重要場所的方位,緒方都有着一個大概的認知。
——究竟是什麽地方遭到了炮擊?這些正開炮轟擊某地的人,和剛才攻擊我的人是同一撥人嗎?
——唔……可惡……腦袋痛得都讓人沒法專心思考了。
随着時間的流逝,緒方的身體不僅沒有任何好轉,反而還逐漸惡化。
剛才,還隻是全身各處都在發疼。
而現在,不僅全身各處仍在發疼,體溫還漸漸升高。
緒方感覺自己現在的體溫,大概有37度半左右,呼出來的氣體漸漸變得灼熱,并且腦袋也開始發脹、發痛。
腦袋本來就不舒服了,結果現在卻還被火上加油,不斷從腦海處冒出的種種疑問,讓緒方隻感覺腦袋越來越脹。
身體的不适,自然而然也導緻緒方現在的身體狀态直線下滑。
——腳好沉……才跑了這麽點路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緒方擡起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咽了口唾沫,潤濕了下幹涸的喉嚨。
盡管身體已相當難受,緒方仍舊沒有停下雙腳。
——現在這副狀态,根本沒法和人戰鬥……
——得盡快和阿町她們會合,然後在某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熬到“不死毒”褪……
嗤!
一道自緒方的身後響起的煙花升起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這道煙花升起聲響起的同一瞬間,緒方的表情便猛地一怔。
迅速地停住了雙腳,往身後一看。
隻見他後方的天空,一朵紅色的花朵在天空綻放。
街上的百姓們不明所以地看着天上那本不應在這個時節出現的煙花。
這朵“紅花”的下方,是一個站在屋頂上,正拿着根小木筒對準天空的黑衣人。
看着這個黑衣人的裝扮,一股強烈的熟悉感便在緒方的心頭湧起。
僅瞬息的功夫,緒方便想起自己爲什麽自己會覺得這黑衣人的裝扮相當熟悉了。
這個黑衣人的裝束……與阿築的那套伊賀女忍服,在款式上有些相當多的相似之處。
黑衣人在放完煙花後,便不帶任何猶豫地轉身即逃。
緒方用屁股來想都知道這黑衣人肯定不是什麽“一時興起,想放放煙花來娛樂的平民”。
——狀态的下滑,也讓我的感知力變弱了嗎……我剛才竟然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那個黑衣人就跟在我的身後……
緒方一面在心中發出這通懊惱的大喊,一面準備躍上旁邊的商鋪屋頂,去追擊這個形迹可疑、極有可能是在跟蹤他的黑衣人。
倘若這家夥真的是在跟蹤他,那不論如何都不能放他離開。
緒方快步奔到旁邊的一間賣和果子的甜品店,正欲跳上屋頂時,腦袋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眩暈。
這股強烈的眩暈,讓緒方感覺天與地仿佛都翻轉了過來。
“唔……”
緒方發出低低的痛呼,然後捂着腦袋,單膝跪倒在地。
這股強烈的眩暈,來得突然,去得也快。
僅2個呼吸的時間,腦袋便恢複成了原先那種又痛又脹,但還能忍受的狀态。
緒方還未來得及爲剛才的這陣強烈眩暈不是持續性的而感到慶幸,一陣陣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地傳入了他的耳中——陣陣腳步聲自緒方前方的路口響起。
一名名火槍手自路口的兩側出現,然後在路口的中央排成了整齊的3列方陣。
而站在槍陣後方的,正是佐久間。
“真是幸運呢,我和我的部隊恰好就在旁邊……”佐久間這般輕聲呢喃過後,大手一揮,“開槍!”
在這一名名火槍手在視野範圍内出現時,緒方的身體就已經如條件反射般地動起來了。
他以伶俐的動作翻身躍入旁邊的一棵樹幹粗得足以将他的整副身體都給藏住的大樹。
緒方剛藏身于這棵大樹的後方,一排排子彈便呼嘯而來。
子彈沒有擊中躲在樹幹後面的緒方。
但是卻擊中了……這條街上那些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老百姓們……
“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的手!”
“嗚哇哇哇哇——!”
……
血腥,無情,殘忍……這就是……這條原本熱熱鬧鬧的繁華街道現在的景象。
這條街道本就繁華,道上有7成的空間擠滿了人。
人員如此密集的地方,被燧發槍以如此近的距離掃射……其結果會如何,可想而知。
街上的百姓們,在第一輪掃射下,便倒了一大片。
沒有倒地的百姓們,則驚恐地向遠離火槍手們的方向逃竄。
街上的人本來就多,大家混亂地逃竄,你擠我、我擠你,街道因此而變得擁堵不堪。
面對無故受災,正驚恐地哀嚎着的這些百姓們——佐久間連眉頭都沒有皺。
他一臉地淡定,仿佛這些死于他的“開槍”命令下的人,不是一個個人,而是一隻隻蝼蟻。
而他身前的火槍手們也忠實地履行着佐久間所下達的命令。第一排的槍手們在打空了手中的槍後,立即與第二排的槍手交換槍支。
緒方以呆愣的表情,看着就與他咫尺之遙,正在遭受無妄之災的百姓們。
他若是就這麽一直躲在樹幹的後方,在這棵粗壯樹木的保護下,哪怕這些火槍手們将他們的彈藥都給打空了,他們也傷不了緒方的一根寒毛。
隻有……這些無辜的民衆會死傷慘重。
百姓們現在正慌亂逃離,街道擁堵,等他們全都離開這個地方,天知道要等到啥時候。
那些火槍手,很明顯就不在意這些老百姓的死活,即使前方有大量無辜的民衆,他們也照射不誤。
繼續躲在樹幹的後面,将會很安全,都将會有許多無辜群衆被誤傷。
主動将身體暴露在外,自己會很危險,但這街上的民衆将能變得安全許多。
緒方的眼前,擺出了這樣一道選擇題。
然而實質上……壓根沒有什麽選擇題在緒方的腦海裏出現。
因爲這道題裏的其中一個選項,從頭至尾都沒有在緒方的腦海裏出現過。
在第一排火槍手和第二排火槍手換槍之際,緒方不假思索地從樹幹的後方躍出,然後跳上了旁邊的一座茶屋的屋頂。
“你們不是要殺我嗎?!”緒方抽出腰間的打刀,“我在這裏!放馬過來吧!”
在緒方的身影出現在樓頂後,火槍手們便齊刷刷地将槍口擡高,對準立于茶屋屋頂上的緒方,叩響扳機。
嘭!嘭!嘭!嘭!嘭……
在火槍手們叩動扳機的同一瞬間,緒方就立即往旁邊跳開,子彈呼嘯着打在緒方剛才所站的地方。
因爲火槍手将槍口擡高的緣故,街道上的百姓們自然是從火槍手們的攻擊範圍内脫離,在火槍手們第二輪的射擊中,沒有一個無辜群衆被誤傷。
緒方一邊奮力躲避着火槍手們所射來的子彈,一邊在屋頂上移動着、接近着槍陣。
在與這一排排飛來的子彈做對抗時,或許是因爲注意力被眼前的戰鬥所吸引的緣故吧,緒方感覺腦袋的痛脹感稍稍褪去了些,思路緩緩變得敏捷、活絡起來。
——剛才的那個拉煙花的黑衣人……是專門負責找尋我的蹤迹的嗎……
——一旦找到了我,就立即放出紅色的煙花。然後恰好就在附近的這些火槍手立即循着煙花趕過來……
——看來……爲了殺我,這些人真的是有備而來的……
槍陣中的每名火槍手,現在都依照着佐久間的命令,将腰上的佩刀全數解掉,隻端着一挺燧發槍。
緒方剛才在躲入樹幹的後方時,就發現了這一點。
敵人們不再帶着刀劍——這意味着什麽,對現在沒有好刀在身的緒方來說,再清楚不過。
但即使如此,他仍舊毅然決然地沖向槍陣,沒有半點猶豫。
——20米……18米……16米……
因氣候的緣故,大坂的房屋屋頂基本都是斜屋頂。
斜屋頂上的每條屋脊,對緒方來說都是絕好的障礙物。
緒方就靠着在屋脊與屋脊之間移動的方式來躲避子彈。
——14米……12米……10米……
在心中默數到10米時,緒方緊了緊手中的打刀。
同時,開始慢慢将自己的呼吸節奏,變爲源之呼吸的呼吸節奏。
隻要再湊近一點。
湊近到8米以來,緒方就能像上一場戰鬥那樣,一口氣躍進敵陣之中。
——9米……!
緒方将左手搭在了脅差的刀柄上,将脅差也拔出。
然而就在這時……
緒方左眼眼角的餘光,撇到自己左側的視野盡頭,有着些許的亮光。
他轉頭望去,瞳孔猛地一縮——隻見在他左側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巷口處,蹲伏着5個人。
這5個人将明晃晃的槍口指着他。
他剛才眼角所注意到的光亮,就是月光打在他們的槍管後所發射出來的寒芒……
嘭!嘭!嘭!嘭!嘭!
這5名狙擊手一起叩動了扳機。
屋頂上,原本正朝槍陣所在的位置豬突猛進的緒方猛地頓住了腳步。
然後像一片秋季的枯黃落葉一般,向後倒去,掉進了夾在兩座商鋪之間的漆黑小巷之中。
“你以爲我還會犯‘讓你進到槍陣之中’的錯誤嗎?”佐久間以冷淡的口吻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極有可能會再沿着屋頂殺過來,所以我特地安排了狙擊手來打冷槍。”
佐久間呢喃過後,從懷裏掏出了一柄燧發手槍。
燧發手槍除了攜帶方便之外,也沒有啥别的優點了,論威力、射程、精準度,統統不及步槍,沒必要在普通的士兵們之中大規模地列裝,所以他們豐臣軍這邊,也隻有像佐久間這樣的指揮官級的人物才會擁有專門用來防身的燧發手槍。
“前進!”佐久間揚了揚他的燧發手槍。
火槍手們排列成整齊的隊列,緩緩靠向緒方剛才所掉入的那條小巷。
這是條又黑又深又窄的小巷,巷子窄到僅能供一人出入,站在巷口往巷内看去,一眼望不到頭,隻看到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
佐久間朝巷内努力張望了幾下,但在如墨汁般的黑暗的遮蔽下,完全看不到緒方的身影。
于是佐久間朝身旁的4名火槍手下令道:“你們4個進去看看。看到那人後,先不要靠近,也不要管那人有沒有死,往他的要害補上幾槍後再靠近。”
“是!”*4
這4名火槍手端着燧發槍,排成一條長隊,魚貫而入,進到這條讓二人并肩同行都辦不到的狹窄小巷。
不一會兒,走在最前面的火槍手,便在巷中看到了雙手仍緊握着刀,臉朝下趴在地上的緒方。
他一動不動,感覺似乎已經死了。
打頭的那個火槍手,一絲不苟地遵循着佐久間剛才所下達的命令。
在看到緒方後,他及時頓住了腳步,然後端起手中的燧發槍。
不過……就在他剛将燧發槍給舉起時,他感到眼前一花。
随後,脖頸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下意識地想要張嘴慘叫。
但張開嘴後,他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音也發不出來,一張開嘴,大量的鮮血便順着喉管往他的嘴巴裏湧,嗆得他滿嘴都是血。
他的喉管,被銳利的打刀刀尖所洞穿。
而握着這打刀的人——正是仍趴在他身前的緒方。
緒方依舊是臉朝下地趴在地上,但他握持打刀的右手卻向上擡起。
右手手掌握住刀柄的最下端——這也算是緒方的老把戲之一了。
握住刀柄的最下端,讓刀劍的攻擊範圍廣上一大截。
他就憑着自己的這個老把戲,以及自己遠在這個時代平均值以上的臂長,刺穿了這名火槍手的喉嚨。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鳥刺,擊殺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80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9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40(3570/64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4段(1135/14000)】
“你們進我的攻擊範圍咯……”緒方緩緩地從地上擡起頭。
其眼中閃爍着在進入“無我境界”後所特有的豔麗光芒。
巷内傳來打鬥的聲音,與部下們的慘叫。
巷外的佐久間臉色一變。
他還沒來得及下達新的命令,便見一道黑影從巷内高高躍出,然後如一顆流星般……朝佐久間重重砸下。
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退去的佐久間連忙擡起他手中的手槍。
隻可惜——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他的槍剛舉到半空,緒方的打刀就已經劈中他的額頭了。
佐久間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砍爆。
在将佐久間的腦漿都給劈出來時,緒方的雙足恰好于地面上落穩。
榊原一刀流·水落!
榊原一刀流·鳥刺!
緒方右手的打刀使出鳥刺,左手的脅差使出水落,同時送他身旁的2個人歸西。
在用鳥刺把自己右前方的敵人喉嚨給刺爛時,緒方明顯感覺到自己右手的打刀因蒙上太多的脂肪、血液以及别的一些奇怪的液體而變鈍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棄刀。
但在正打算将右手的打刀給松開時,他才猛然想起這些火槍手的身上都沒有帶刀劍在身。
因此緒方隻能咬了咬牙關,将打刀拔了回來,繼續用着這柄已經不怎麽好用的刀來殺敵……
……
……
大坂,仙兵衛的家——
“仙兵衛,你這酒真不錯啊,才喝了那麽幾口,就感覺臉頰變燙了!”
自來到大坂後,風魔常常到他的老部下仙兵衛的家中吃飯、過夜——今晚也是這般。
風魔現在正和仙兵衛面對面相坐,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仙兵衛今日新買的烈酒。
就在二人喝得都正開心時,自大坂城那傳來的隆隆炮響聲,讓二人舉杯的手都同時一頓。
“這是……炮聲?”仙兵衛瞪圓雙目。
聽着這陣陣炮聲,風魔沒有說話。
隻緩緩皺起眉頭。
……
……
大坂,緒方他們所住的旅店——
“一刀齋大人好慢啊……”
阿築的這番輕聲呢喃剛落下,她的肚子便“咕”地叫了一聲。
她與阿町的身前,擺着早已煮好的鋤燒。
晚飯早已煮好。
卻遲遲不見緒方歸來。
剛開始,二人還能以“可能中途出了什麽小意外,所以緒方回來得晚一些”來做自我安慰。
二人一直等啊等。
等到了現在,也未在房門處看見緒方的身影。
她們兩人……尤其是阿町的臉上,都挂上了露骨的擔憂之色。
“……阿町小姐。”阿築以小心翼翼的口吻問道,“我們要不要到外面去找找一刀齋大人啊?”
阿町面露沉思之色。
僅思慮了片刻,阿町便站起了身。
“……你留在這裏,餓了的話你就先吃飯,不用等我們。我去予二大師那看看怎麽回事。”
“倘若在我出去找阿逸時,阿逸回來了,你就跟他說:我出去找他了,讓他不用擔心。”
2個人都出去找緒方的話,說不定會碰上“她們倆剛出去,緒方就回來,雙方擦肩而過”的尴尬場面,所以最好要留一人在旅店。
因此對于阿町讓她一個人留守旅店的要求,阿築沒做任何反駁,乖巧地點了點頭,對阿町道了聲“路上小心”。
阿町将她的脅差在後腰間挂好,沒有着襪的白皙雙足趿拉上和人字拖極相似的平底木屐後,便快步離開了旅店,順着記憶朝予二大師的住所趕去。
她剛離開旅店沒多久,大坂城遇襲的隆隆炮響聲便傳到了她的耳中。
“這是……炮響……?”
阿町停下腳步,以驚愕的目光看向炮聲所傳來的方向。
不知爲何,在聽到這炮聲後,股股不詳的預感在阿町的心間湧出……
她咬了咬下嘴唇,然後加快腳步趕向予二大師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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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君最近突然想到——緒方有着“修羅”的外号。
而修羅在佛教中是惡神,算是魔物。
那麽……一直都在緒方的身上練習馬術的阿町……豈不是變成“對魔忍”了?
我真是一個天才!我決定要在起點的人物介紹裏,給阿町加一個“對魔忍”的标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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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