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某人于某天打敗我的,但那不會是今天,那人也不會是你。
*******
*******
文試放榜的5天後——武試開始了。
在那份寫有文試通過者名字的榜單上,總計隻有408個名字。
緒方并不清楚具體有多少人參加“禦前試合”。
但根據他從各個渠道聽來的小道消息,參加“禦前試合”的總人數爲五百來号人。
也就是說,一場文試,就直接篩掉了一百來人,淘汰了近五分之一的參與者。
武試的舉辦場地,位于江戶郊外的某片河灘上。
武試正式開始的時間,是朝五時(早上8點)。
緒方等人抵達現場的時候,時間已差不多是早上7點來鍾。
盡管距離武試開始有一段時間,但現場已聚來了不少的人。
島田咋舌:“人可真多啊……”
“會來這裏的,應該絕大部分都是來參加‘禦前試合’的人。”一旁的牧村道,“像咱倆這樣單純跑來湊熱鬧的人,應該不多。”
陪緒方來參加禦前試合、并順便來湊湊熱鬧的人,隻有牧村和島田二人。
現在大早上的,在這個時間點還能來湊“禦前試合”的熱鬧的,也就隻有那些沒有工作在身、平日無所事事的閑人們了。
武試的舉辦場地位于江戶郊外的某片曠野上,得離開江戶并走上小半個時辰才能抵達場地。
如此遠的距離,足以讓絕大部分的想來湊熱鬧的閑人們望而生畏。
所以到頭來,會到這裏來當觀衆的人非常少,基本就是一些對兵法抱有濃厚興趣的閑人。
緒方料到會跑來湊武試熱鬧的人會很少,因此沒讓阿町也跟着過來。
會特地跑這麽老遠,看一堆糙漢子切磋、比試的女性絕對寥寥無幾。
若是讓阿町也跟來的話,阿町絕對會非常地顯眼,引來太多的注意。
雖說阿町有“亞洲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做掩護,但在這麽顯眼的環境下露臉,也還是太有風險了些。
爲了保險起見,緒方讓阿町繼續待在旅店内,不讓阿町陪他去參加武試。
而緒方的這判斷是正确的——現場的女性的确是少得可憐。
緒方一眼望去,就沒有看到一名女性,全是一幫年齡不一的糙漢子。
淺井對“禦前試合”沒有絲毫興趣。
源一倒是很感興趣,在昨夜也提出想跟着一起來湊湊熱鬧。
但被琳嚴詞拒絕。
伯公,你是不是忘記江戶現在有很多你的仇家在亂晃啊?這個時候就别去沒事找事了——這是琳昨夜拒絕源一時所說的原話。
緒方很好奇:如果讓琳知道源一其實每天晚上都會偷偷溜出去挨個去刀他的仇家,會作何感想?有何表情……?
被琳嚴詞拒絕後,緒方原以爲源一會據理力争一下。
但沒想到被琳拒絕後,源一就十分乖乖地點頭同意了,拍着胸脯表示:知道了,不看‘禦前試合’就不看吧。
間宮也是幕府的通緝犯之一,這種有大量人聚集、以及肯定有官差在場的場所,他要盡可能回避。
琳雖然不需要像間宮那樣藏頭遮尾的,但她和淺井一樣,對“禦前試合”興緻缺缺。
所以到頭來,陪緒方來參加武試的,就隻有牧村和島田二人而已。
數百号人吞吐出的氣息,令周遭的空氣變得渾濁、悶熱起來。
不遠處是一條彎彎曲曲、有近3米寬的河流。
緒方等人腳下所踩的土地,便是長年累月下來,被這河流所沖刷出來的河灘。
地勢平坦,腳底都是一些硬硬的土或是碎碎的石頭——這樣的地形倒的确挺适合用來充作試合場地。
“你們看。”島田突然朝某個方向一指,“那是什麽?”
緒方和牧村循島田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
島田手指所指的方向的盡頭,幾名官差打扮的人正用利落的手法匆匆忙忙地将3塊白淨無暇的白幔布立起。
這3塊立起來的白幔布剛好構成一個缺了一條邊的長方形。
在這塊由3片白幔布圍起來的“缺了一條邊的長方形”中,擺着十數張小馬蹬。
此時此刻,已有不少人在這十數張小馬凳上落座。
在這些小馬凳上落座的人,無一例外都穿着一看就很昂貴的衣服,腰間佩挂着一看就很不是什麽凡品的佩刀。
每人都有一名或數名小姓模樣的人随侍在旁。
“那裏應該是專門供那些對武試感興趣的達官貴人們觀看試合時所用的席位吧。”緒方道。
“應該是了。”牧村點了點頭,“那些人應該都是幕府的高官,跑來這裏湊熱鬧的。”
爲了避免外人靠近,也爲了彰顯這些達官貴人們的權威,這幫月卿雲客的席位,被白幔布三面包圍着,隻有正面因爲還需要用來觀看試合,所以沒有被布給遮擋。
望着已于這3片白幔布内就位、等待着武試正式開始的這些“人上人”們,緒方不禁啞然失笑。
這副畫面,讓緒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場他還不是“劊子手一刀齋”時,所參與的那場“敬神演武”。
當時也是有不少廣濑藩的“人上人”跑來比試場地湊熱鬧。
望着白幔布内那些随侍在那些大佬級人物身旁的小姓們。
緒方沒來由地回想起他被松平定信相中的這一檔事。
數日前,在被老中邀請成爲他的小姓後,緒方施展了“拖”字訣,成功将此事拖了過去。
回到栖身的旅店後,因爲這種事沒有什麽好瞞的緣故,緒方将“他被老中看中”的這一勁爆消息告知給了阿町等人。
阿町等人從緒方口中得知他竟然被老中看中後,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緒方是不是發燒了。
對于阿町等人那時這樣的反應,緒方非常理解。
畢竟在十分注重等級秩序、注重門第、階級之間幾乎不可能流通的江戶時代,“身份低微的人被大佬相中,然後一步登天”——這種事情是十分難以想象的事情。
緒方花了好大一番力氣,才讓阿町相信他不是在瞎掰、胡扯,更沒有發燒。
相信緒方說的是實話後,阿町便率先問緒方:“你之後打算怎麽回複老中?”
而緒方當時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目前先不做任何回應,等擊潰了不知火裏再說。”
緒方當時之所以不當場拒絕松平定信,是怕惹惱松平定信。
那一夜,緒方和松平定信都是初次見面,緒方對松平定信的性格一無所知,不知他是不是“讨厭别人拒絕他”的那種人。
在還沒擊潰不知火裏的當下,惹惱國家的二把手,不論怎麽想,都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
而緒方也不可能答應松平定信,他可沒有忘記他可是有罪之身。
所以爲了謹慎起見,緒方當時才回複松平定信“讓我考慮考慮”,這個回答最保守。
而緒方也十分好運,松平定信同意留出時間給緒方考慮,并且不定任何時限。
緒方打算現在暫時先把松平定信的事抛擲腦後,等擊潰了不知火裏後,再去處理松平定信的事。
到那時,就無所謂惹不惹惱松平定信了,大不了直接逃出江戶。
……
……
等待的時光,永遠是無聊的。
爲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緒方默默地打開了自己的個人系統界面,檢查自己目前各個經驗條的現況。
【目前個人等級:LV33(2955/50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1段(5715/7000)】
【無我二刀流等級:10段(8300/10000)】
【不知火流忍術等級:6段(3210/4500)】
這些天,緒方幾乎每天深夜都會一起溜出旅店去‘獵鼠’。
碰上源一還記得模樣的仇家,本就是小概率事件。
一直到前天晚上,才終于碰上了展開“獵鼠”行動後,所碰到的第二批老鼠:一幫雅庫紮,總計二十來号人。
據源一所說,這幫武士是他4年前結下的仇家,那時的源一因一些事情外出駿河地區,偶遇了一個雅庫紮家族。
在發生了一些事情後,源一将這幫雅庫紮的大本營給揚了,這些人應該就是來尋仇的。
對于這批“老鼠”,緒方使用無我二刀流幹掉了他們,又獲得了一批無我二刀流的經驗值。
除了協助源一一起殲滅他的這些仇人之外,緒方這些天在吉原也收拾了不少鬧事的人。
在文試放榜後,吉原的犯罪率直線升高。
起因便是很多沒能通過文試的人,跑到吉原這裏來消愁。
他們本來就負能量滿滿,幾杯黃湯下肚後,就極容易整出各種事來。
這些天緒方也成功親手制服了不少于吉原鬧事的人,獲得了一些個人等級和榊原一刀流的經驗值。
個人等級經驗值提高2250點,榊原一刀流經驗值提高460點,無我二刀流經驗值提高1450點——這便是緒方這些天的收獲。
……
……
将自個的個人系統界面看了不知多少遍、打了不知多少次哈欠後,才終于聽見了一陣太鼓聲。
這陣太鼓聲剛落下,一旁的島田便立即用手肘戳了戳緒方。
“緒方大人,武試好像要開始了。”
這陣太鼓聲很響,将現場的嘈雜聲都給直接壓住,都将衆人的注意力都給提了起來。
在試合場地的邊緣處架着3架太鼓,3名光着膀子的壯漢站在這3架太鼓前用力打着鼓。
待鼓聲落下後,一名大腹便便、嗓門異常洪亮的官差現身,向衆人重申武試的規則。
武試的規則非常簡單粗暴。
就是不斷地打擂台,輸的淘汰,赢的進階。
就這麽一輪接一輪地打。
一直打到出現最終勝利者爲止。
官府宣傳“禦前試合”時,便有指明之所以要舉辦“禦前試合”,是爲了鼓勵人們習文練武。
這種簡單粗暴、讓大家直接來打架的形式,倒也的确算是符合“鼓勵人們習文練武”的初衷。
因爲通過文試、擁有參加武試資格的人有四百來号人,爲了加快進度,分成了2個場地——“甲場”與“乙場”。2個場地同時進行試合。
會有嗓門相當洪亮的官差叫名字,叫到名字的人上前,沒有現身的話就當視爲你已放棄。
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你喜歡的話,徒手也可以。
以上便是武試的規則。
不論是武試的形制,還是規則,都透着一股不成熟、有待不斷改進的氣息。
不過這畢竟是江戶幕府開幕二百年以來,第一次舉行這種和考試沾邊的活動,在沒有任何例子可供參考的情況下,做到這個程度已實屬不易。
在這名嗓門很大的官差宣布完規則後,武試便這麽開始了。
因爲比賽場地分成“甲場”和“乙場”,所以亟待上場的參與者們,以及少量的觀衆自然而然地分成兩幫,到各自感興趣的場地觀看。
“牧村,島田。”緒方一邊掏出束袖帶,用熟練的動作綁緊自己兩邊的衣袖,一邊朝身旁的牧村和島田說道,“等會若是聽到了我的名字,記得叫我一聲。”
雖然不知何時才能聽到他的名字,輪到他上場,但緒方決定還是先提前準備一下,先将自己的袖子給系緊。
牧村:“沒問題。”
“我覺得即使不用專心去聽,也能清楚地聽到有沒有人叫到你的名字。”島田露出苦笑。
負責喊名字的官差,聲音異常洪亮。
是那種能将上百号人的喧鬧聲給壓住的洪亮程度。
如此洪亮的聲音,如果還能聽漏自己的名字的話,那隻能說明你可能是耳朵有問題了。
不得不說——幕府非常地有良心。
他們有爲所有參加者們提供護具。
隻不過并不是現代地球的那種已非常成熟、完備的劍道護具。
幕府給參加者們提供的護具,就是一塊由竹子和木頭制成的“上身铠甲”。
然後給你一條用來保護腦袋的護額。
然後四肢、下身沒有任何護具。
雖然和現代地球那種保護到牙齒的防具完全不能比,但幕府所提供的這防具,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其實已算是非常先進了。
現在這個時候,絕大部分的武士在練劍時,都還沒有“穿防具”的這一概念的。
幕府所提供的武器也很齊全,木制打刀、木制脅差、木槍、木制大太刀……隻要你不是使用什麽特别冷門的武器,那你基本都能在幕府所提供的這些武器中,找到自己趁手的。
……
……
緒方3人站在“甲場”和“乙場”的中間,一邊一起百無聊賴地觀看着正在這2個場地上展開的一場接一場的試合,一邊默默等待着有官差喊出“真島吾郎”這個名字。
在等待了不知多久後,終于——
“真島吾郎!真島吾郎!請上前!”
“乙場”那響起了他的名字。
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乙場”後,緒方笑了笑:“看來我的試合場地是‘乙場’啊……”
緒方剛想轉身朝“乙場”走去,在“乙場”響起的又一通大喝,讓緒方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驚訝之色。
“泷川平一郎!泷川平一郎!請上前!”
這通大喝不僅讓緒方面露驚訝。
同時也讓位于“乙場”場地邊上的泷川平一郎露出驚訝。
隻不過——泷川平一郎臉上的驚訝之色還摻雜了濃郁的欣喜之色。
……
……
“甲場”和“乙場”這2個場地都有數名官差負責管理這些護甲。
有人要上場後,就協助其穿戴護甲。
有些下場後,就協助其脫下。
檢查完身份後,在“乙場”的2名負責管理護甲的官差的幫助下,緒方迅速穿好了隻保護得到他上本身的護甲,在頭上綁好了護額。
護額上綁着塊鐵片,對手對着你的腦袋來一刀時,這塊鐵片能緩沖一下沖擊力,說不定能保你一條命。
穿戴好所有的護甲,拿起一柄木刀後,緒方踏上了“乙場”場地。
和已經在對面站定的泷川相對而立。
在官差喊出“真島吾郎”這個名字後,圍在“乙場”周圍、準備觀戰的人馬上變多了不少。
有關注文試的人,都知道文試頭名,被一個名叫“真島吾郎”的人給拿了。
得知“真島吾郎”上場後,大家都聞風而來,想親眼看看拿下文試頭名的人,長什麽樣子。
同時也看看拿下文試頭名的人身手如何。
望着闊别數日已久的緒方,一抹帶着幾分猙獰的笑在泷川浮現。
“真島君,我真沒想到我武試的第一場對手會是你。看來我們有着十分特殊的緣分呢。”
“是啊。”緒方淡淡道,“我也這麽覺得,我們兩個之間說不定真的有着非常特殊的緣分呢,不管去哪都總能碰上你。”
泷川冷笑:“我還要好好感謝下我們之間這奇妙的緣分呢,讓我有機會光明正大地對着你刀劍相向!”
說罷,泷川緩緩舉起手中的木刀,擺好了中段架勢。
……
……
這些天,泷川所過的日子,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煎熬。
能被松平定信以“客人”或“部下”相稱——這是泷川一直以來的夙願。
他參加“禦前試合”的目的,便是爲了獲得松平定信的賞識,然後以此順利步入仕途。
可沒想到,意想不到的意外接二連三地出現。
先是文試連前10甲都進不去,而拿下文試頭名的,是此前有過節、自己非常瞧不起的浪人真島吾郎。
後是在楊梅屋那親眼目睹松平定信稱呼真島吾郎爲“客人”,并且在松平定信的要求下,他們不得不對楊梅屋賠償,并到四郎兵衛會所那裏領罰。
泷川他們從四郎兵衛會所那裏所領到的懲罰,便是交予一筆罰金,然後到四郎兵衛會所的監獄那裏住了2天。
這一連串的打擊中,給泷川帶來最大打擊的,便是松平定信稱真島吾郎爲“客人”。
自己此前一直瞧不起的人,竟然被松平定信稱爲“客人”,受到松平定信的袒護——這樣的落差,以及……對緒方的嫉妒,讓泷川這些天可謂是夜不能寐。
他嫉妒着明明隻是一個在四郎兵衛會所工作的浪人,爲何能得文試的頭名,爲何能被松平定信以客人相稱。
嫉妒随着時間的流逝,化爲悲憤和對緒方的怨念。
……
……
“你可能不知道吧?”泷川冷笑着,“我是無外流的免許皆傳!”
在說出“免許皆傳”這個詞彙後,泷川面帶自豪之色地挺了挺胸膛。
“好好打起精神吧,和無外流免許皆傳持有者較量的機會可不多!”
“便宜你了!”
泷川剛才的這番話,并沒有特意壓低音量。
站在“乙場”場地邊上的看客們在聽到泷川剛才的這番話後,紛紛發出低低的驚呼。
……
“免許皆傳……真的假的……”
“真厲害啊……竟然這麽年輕就是免許皆傳的持有者,而且還是無外流的免許皆傳。”
“哼,這人說不定是在吹牛呢,嘴人人都有,我還說我是香取神道流的免許皆傳呢。”
“這人的免許皆傳說不定還是買來的。”
……
在武士階級已經腐朽,一個二個都不學無術的當下,免許皆傳這個名号無疑有着極強的震懾力,搬出這個頭銜,别人看你的目光都瞬間變掉。
可惜的是——因最近這些年來,‘花錢買免許皆傳的’的各種醜聞越來越多,免許皆傳的含金量也跟着下降了許多。
泷川能文能武,是無外流免許皆傳的持有者,這種事,緒方早就知道了。
在泷川的話音剛落後,緒方忍不住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緒方一邊将手中的木刀緩緩擡起,一邊問道:
“容我多嘴問一句——你知不知道吉原最近發生的事情呢?比如有火付盜賊改的官差來吉原搶功之類的。”
“我哪會關心小小一個吉原每天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泷川冷言冷語。
——看來這家夥并不知道有個名叫“真島吾郎”的人隻身擊退了來搶功的火付盜賊改的官差們啊……
緒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古怪了些。
二人的中間,站着一名負責裁定誰的攻擊有效、誰取得了勝利的裁判。
裁判見緒方和泷川二人都做好了準備後,不做任何的猶豫,高聲喝道:
“開始!”
“無外流,泷川平一郎,參上!”雖然恨不得現在就将緒方打趴在地,但作爲武士的那份驕傲,還是讓泷川在開戰前獻上了武士的禮儀。
“古牧一刀流,真島吾郎。”緒方淡淡道,“參上。”
率先發動攻擊的,是泷川。
與緒方持刀對峙了大概幾個呼吸的時間後,泷川便一面發出氣勢十足的氣合,一面揮刀朝緒方劈來。
無外流也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劍術流派。
以極高的實戰性著稱。
因爲實戰性非常高,所以無外流還有“殺人劍”的這一外号。
面對泷川劈來的刀,緒方不慌也不忙,将手中的木刀上舉,用自己的刀迎向泷川的刀,格開了泷川的這記下劈。
第一道攻擊被化解,泷川沒有露出任何的沮喪和不甘,隻繼續沉着臉,後撤1步,拉開自己與緒方之間的距離後,對緒方展開新一輪的進攻。
在泷川對着緒方發動如連綿海浪般的猛攻後,在周圍觀戰的那些剛才質疑泷川是否真的具有免許皆傳的實力的人,此時統統閉上了嘴。
稍微有學過劍術的人,都能看出泷川的這一連串攻擊有多麽地犀利。
别的不說——泷川剛才的那第一刀,換一個劍術稍微差一些的人,肯定連擋都擋不住,直接被泷川一擊秒殺。
……
“那家夥真強啊……看他的劍術,他似乎真的有免許皆傳的實力……”
“這麽年輕就是無外流免許皆傳的持有者……真是羨慕啊,日後都可以開個劍館來養活自己了。”
“幸好我剛才碰上的對手很弱,沒有碰上這個家夥……”
“這‘禦前試合’果然有好多高手參加啊……”
……
泷川并不是自個孤零零地來參加武試。
上坂、以及其他的一些同樣也參加了“禦前試合”的泷川地朋友們都有在現場。
此時此刻,上坂等人都站在“乙場”的邊沿處,觀看着泷川和緒方的較量。
望着已成功用怒濤般的快攻将緒方給壓制住的泷川,上坂微笑着點點頭:
“看來勝負快分出來了……”
現場不少人的看法,都和上坂一樣,覺得勝負就快要分出來了。
搶得先手的泷川,一個勁地對緒方發動着連攻。
而反觀緒方,隻能被動地用木刀進行着防禦,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緒方的動作很笨拙,就像是沒怎麽揮過木刀一樣,和泷川那輕快靈便的動作形成了鮮明反差。
一個是無外流免許皆傳的持有者,一個動作笨拙,像沒用過木刀一樣,勝負已分——這是現場絕大多數人的想法。
但也有一些人冒出了不一樣的聲音。
……
“真島吾郎……這名字,我總感覺似乎在哪聽過……”
“他是文試頭名啊,你當然聽過他的名字了。”
“不,我之前似乎在那聽聞過他的一些和文試無關的事迹,但不記得他到底幹了什麽了……”
“巧了,我也是,前段時間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這名号……這家夥好像幹了什麽很不得了的事情來着……”
……
泷川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的緒方上,周圍人的議論聲,他是一點也聽不到。
看着面前這笨拙地揮舞着木刀、隻能被動招架他的攻擊的緒方,濃郁的喜色在泷川的臉上浮現。
——能赢!我能赢!
泷川在心中興奮地大喊着。
将手中的木刀一下接一下朝緒方劈去、看着這個三番兩次給他帶來巨大打擊的家夥隻能被動地去硬接或格開他的攻擊,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泷川便感覺興奮地不行。
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拿下文試頭名、被松平定信稱爲“客人”又如何?在劍術上還不是遠不如我?
泷川朝自己這般說着。
或者說是……跟自己這般安慰着。
嘭!
兩人的木刀再次于半空中重重相撞。
這一次,二人并沒有在刀劍互撞後,迅速分開。
而是開始如兩頭公牛般角力。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不怎麽會揮木刀呢。”
泷川用興奮、得意的口吻,朝與他隔了2柄相交的木刀的緒方接着說道。
“勝負已分了!你輸了!”
說罷,泷川主動後跳,退出了與緒方的角力。
雙腳剛一觸地,泷川便再次如一頭對獵物發動撲擊的猛獸一般,朝緒方撲來。
緒方從始至終都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即使剛才被泷川給直接壓制住了也是這般。
在泷川主動後跳、退出與他的角力後,緒方便用平靜的口吻朝泷川輕聲道:
“總會有某人于某天打敗我的,但那不會是今天,那人也不會是你。”
說罷,緒方将自個的重心一變。
調整爲了已經有段時間沒用過、已經相當生疏、直到現在才漸漸重新熟悉起來的“使用木刀時的專用重心”。
對着再次朝他撲來的泷川,緒方隻擺出普通的中段架勢。
嗖!
泷川的木刀裹挾着巨大的勢能,由上至下地對着緒方劈來。
對于泷川劈來的這一刀,緒方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揮刀格擋。
而是以左腳爲軸,進行順時針旋轉。
緒方的這旋轉不僅躲過了泷川劈來的刀。
在躲過泷川的劈擊的同時,用特殊的技巧進行了蓄力。力道從腳傳到腰上、又從腰上傳到右臂。
順時針轉了一圈、閃開泷川的這記下劈的同時,緒方的面部重新朝向泷川。
就像是甩鞭子般,緒方的身體順時針轉了一圈後,“甩動”跟随着他的身體轉了一圈、蓄了一波力量的木刀,朝泷川的側胸掃去。
龍尾·閃身!
嘭!
猛烈的撞擊聲,以及木料的破碎聲,同時響起。
緒方的木刀精準地劈中泷川的側胸,将泷川受擊部分的護甲給擊出了道道裂痕。
泷川臉上的表情也開始了劇烈的變化。
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從原先的滿臉喜色變爲了滿臉痛苦。
橫向飛出2步遠後,泷川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龍尾,擊敗敵人】
【獲得個人經驗值80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18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3(3035/50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1段(5895/7000)】
龍尾·閃身——緒方将源一教授給他的“閃身”,與他的“龍尾”糅合出來的招數,算是龍尾的變招。
龍尾是橫斬技,跟通過旋轉身體來蓄力的“閃身”相性最佳,能将“閃身”的威力最大程度地發揮出來。
緒方有發現:使用摻雜了特殊技巧在内的變招打敗敵人後,所獲得的流派經驗值會變多不少。
比如剛才打敗泷川後,榊原一刀流的經驗值便增加了180點。
在泷川橫向飛出,然後重重摔在地上後,全場鴉雀無聲。
剛才都認定緒方很快就會被泷川給打敗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錯愕、震驚。
“抱歉啊。”緒方朝被他擊飛出去的泷川淡淡道,“有段時間沒用過木刀了,所以花了點時間來重新熟悉。”
最近有些不知道要跟大家科普什麽了,大家有什麽想知道的嗎?我比較歡迎一些很能整活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