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魔大人。”瞬太郎打了個哈欠,“特地叫我們過來,就隻是爲了跟我們說這些事嗎?”
“既然這個捉拿叛忍的任務是交給真太郎的,那直接把真太郎給叫來不就行了嗎?何必把我和極太郎也叫來呢?”
“如果隻是爲了順便提醒我們日後在江戶要注意那個叛忍,那也不需要特地把我們兩個也叫來吧?這點小事讓其他人來代爲傳達不就可以了。”
瞬太郎剛剛正在睡午覺。
悠哉遊哉地睡個舒服的午覺,一直都是瞬太郎平日裏最大的愛好之一。
也正因爲喜歡睡午覺,所以瞬太郎最讨厭在睡午覺的時候突然被叫醒。
炎魔剛剛突然發布緊急召集,瞬太郎被迫被叫醒,這已經讓瞬太郎有些不悅了。
如果炎魔特地把他們叫來,是爲了講一些很要緊的事情也就罷了。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炎魔似乎真的就隻是爲了講一些讓别人來轉述也可以的小事。
這讓瞬太郎剛剛在講出那番話時,語氣中已帶着頗爲明顯的名爲“不快”的情緒。
瞬太郎的話音剛落,炎魔便沉聲道:
“我特地将你和極太郎也叫來,當然不隻是爲了跟你們傳達這點事情而已。”
炎魔将目光挪轉回極太郎身上。
“極太郎,還有7日,‘禦前試合’便要開始了。”
“你準備得如何了?”
“萬無一失。”極太郎不假思索地回應道。
見極太郎的表情堅毅,語氣堅定,炎魔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可松懈了。這‘禦前試合’對現在的我們來說有多重要,我也跟你說過很多遍了。”
“若能得到‘禦前試合’武試的頭名,定能讓将軍大人對我們的印象大大改觀。”
“說不定還能連帶着讓老中大人對我們的印象轉好。”
叮囑了一番極太郎後,炎魔又将目光挪轉到了瞬太郎身上。
在看到瞬太郎身上的這件辣眼睛的女式和服後,炎魔的眉頭立即皺緊了起來。
“瞬太郎,我把你也叫來,就是爲了好好地問問你。”
“你身上的這件衣服是怎麽回事?”
“這件啊?”瞬太郎扯了扯上身的衣襟,“前些天在江戶閑晃的時候,發現這件衣服很漂亮,所以就買來試穿了一下,結果發現穿起來還挺舒服的,所以就繼續穿着了。”
聽到瞬太郎的這番說辭,炎魔的臉上立即冒出了數條黑線。
“你可是我不知火裏的‘四天王’之一。”炎魔沉聲道,“怎可有如此滑稽的打扮。”
“炎魔大人,有什麽關系呢?”瞬太郎聳了聳肩,露出一抹無所畏懼的微笑,“不知火裏的諸位忍者又不會因爲我穿了這身衣服而士氣大跌。”
“……哼。”炎魔在沉默了一會後,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算了,懶得管你了。”
“我要說的都這麽多,你們都可以回去了。”
……
……
在炎魔下達了解散命令後,老早就盼着可以早點回去的瞬太郎最先站起身來。
在瞬太郎起身離開後,極太郎和真太郎二人也緊随其後。
因爲瞬太郎與極太郎、真太郎二人所住的屋子并不在同一個方向,所以在出了炎魔的家後,瞬太郎便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截了當地與極太郎、真太郎二人分道揚镳,大步走在返回自己屋子的路上。
極太郎和真太郎像是早就習慣了瞬太郎這種對他們很冷漠的行爲似的,也不理會連聲招呼都不跟他們打的瞬太郎。
瞬太郎和他們二人所住的家不在同一個方向,但真太郎和極太郎二人所住的家卻是在同一個方向。
于是二人便自然而然地一起并肩同行。
極太郎和真太郎二人的關系并不算特别要好。
究其原因,還是二人的性格不怎麽合。
真太郎爲人沉默寡言,做起事來一絲不苟。
因爲平常話不多、隻會悶頭做事的緣故,所以讓人都猜不透他平常都在想些什麽。
做事一絲不苟的真太郎自然是同喜好酒與女人的極太郎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的。
雖說二人的關系不怎麽樣,但爲了打發這無聊的走路時間,極太郎還是率先向真太郎搭話道:
“這‘禦前試合’真是麻煩啊……真不想參加這種這麽麻煩的玩意……”
對于極太郎的搭話,真太郎也積極地做出了回應。
“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的适合參加‘禦前試合’的人了。”
“你是‘四天王’中唯一一個接受過完整的漢學教育的人。”
“四書五經學得比你好的,沒有你能打。”
“比你能打的,四書五經沒有你學得好。”
“就是因爲連可以替我的人都沒有,我才覺得麻煩啊。”極太郎撇了撇嘴,“相比起這種麻煩的玩意,還是刺殺之類的任務比較适合我啊。”
“極太郎,你可别糟蹋了這難得的好任務。”
真太郎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炎魔大人很重視此次的‘禦前試合’——相信不需要我多說,你也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吧?”
“隻要你能出色完成炎魔大人交予給你的這個任務的話,定能大大取悅炎魔大人。”
“隻要讓炎魔大人開心了,并讓炎魔大人看到你出色的能力,說不定能博得幾分炎魔大人對你的青睐。”
“日後将第18代目炎魔之位讓給你的可能性,說不定還能大大增加呢。”
“有瞬太郎那家夥在呢。哪輪得到我繼任爲第18代目炎魔。”雖然極太郎嘴上這麽說,但他的眼中還是奇特的光芒在閃爍。
“極太郎,你難道沒有發現炎魔大人和瞬太郎的關系越來越差了嗎?”
真太郎用仍舊平靜得像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摻雜在内的語氣說道。
“自3年前的那事件以來,瞬太郎便越發地自由散漫,不将我不知火裏的戒律放在眼裏。”
“你肯定也早就發現了吧?炎魔大人早就已在明裏暗中,表達了不知幾次的對瞬太郎的不滿。”
“在炎魔大人早就對瞬太郎極爲不滿的當下,由其他能力可能沒這麽強,但是卻讨炎魔大人喜歡的人來接任第18代目炎魔之位,并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說罷,真太郎将身子一拐,拐進旁邊的小道中。
“總之——極太郎你自個好好努力吧。不要辜負了炎魔大人對你的期待。”
“就先在此分手吧,我要着手組織人手去捉拿那個叛忍了。”
“嗯。”極太郎沖真太郎擺了擺手,以示回應。
雖說真太郎已經走遠了,但真太郎剛才和他所說的話,仍在極太郎的耳畔不斷回想。
不自覺放慢腳步的極太郎,其眼中所閃爍的奇特光芒和剛才相比要更耀眼了些……
……
……
江戶,吉原外,見返柳旁。
“爲什麽我又要扮女人啊……”
淺井此時此刻的表情是這樣子的:w(Д)w。
一副很想抓狂、很想大聲咆哮,但是又強忍住了模樣。
緒方、牧村、淺井3人此時正站在吉原外的見返柳旁。
吉原大門外所連接的那條大道盡頭處有着一顆柳樹,名爲“見返柳”。
不少客人在吉原遊樂一番、離開吉原、走到這棵柳樹旁後,往往會因食髓知味而回首望向吉原——這便是“見返柳”這一稱呼的由來。
緒方3人此時的打扮和昨夜相比,沒有什麽變化。
緒方披着四郎兵衛會所的那件專用的深藍色羽織。
牧村穿着普通的衣服。
而淺井……也像昨天那樣打扮成一名美貌至極的女孩子……
雖然現在還隻是天色剛微微擦黑而已,還沒到吉原真正熱鬧起來的時間段。
但已經有不少結束了今天的工作的人急不可耐地揣着今天所賺來的錢,抑或是存了好多天的錢,興沖沖地直奔吉原。
在從淺井這名美少女的身旁經過時,絕大部分的男人與女人都忍不住回首打量着這美少女。
而這些人的目光也讓淺井更加地難堪。
望着一副抓狂模樣的淺井,緒方很想說些安慰的話,但又想不出來要說些什麽才合适……
淺井之所以又是一副女人的打扮,也都是拜琳所賜。
“淺井,你之後的一段時間内,就先繼續男扮女裝,和牧村一起潛伏在那四季屋中,設法從極太郎那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吧。”
“當然,也不會要求你們兩個每天都去,每天都去的話,說不定會引起極太郎那人的注意。”
“總之今天晚上你們兩個就先再次四季屋一趟。”
“至于之後什麽時候可以暫且休息、不用再去,就再由我來定奪。”
以上,便是琳今日和淺井所說的話。
當時琳在和淺井說這些話時,緒方剛好也在場。
緒方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忘了淺井當時的表情……
“好了,我們快進去吧。”用無奈的口吻率先這般說道後,緒方率先扶着自己腰間的佩刀,大步朝前方不遠處的吉原大門口走去。
在穿過吉原的大門後,緒方便與牧村、淺井二人暫且分手了。
牧村、淺井二人将“埋伏”在四季屋的周邊地帶,等待極太郎的到來——畢竟不可能一直在四季屋空坐着等極太郎來到。
而緒方則在穿過吉原的大門後,就直接向右拐,進入四郎兵衛會所。
緒方的上班時間是天黑下來的時候。
今日緒方的确是來早了一些,現在的天色也隻是才剛剛有些擦黑而已。
緒方今天算是稍微來早了些,所以打算在會所裏找一間空着的房間暫且坐着休息一會呢。
正在會所大門外站崗的2名會所役人似乎認識緒方,在見着緒方後,便用熱情的口吻向緒方大聲問好着。
向這2人舉手以示回應後,緒方大步地進入了會所内。
之前瓜生帶緒方熟悉吉原的布局時,有帶緒方來過會所内的那些專門供會所的官差們休息的房間。
緒方憑着自己的記憶,在并不算大的會所宅邸内穿梭着。
時不時地能在半路上見到與他擦肩而過的人。
這些與緒方擦肩而過的人中,不認識緒方的都無視緒方,或隻是禮貌地點頭示意。
而認識緒方的,都無一例外地用熱情地有些吓人的态度來跟緒方打招呼。
因爲熱情過頭了,都讓緒方感到有些不适應……
終于抵達那一間間專門供會所役人們休息的房間前後,因爲每座房間的房門都緊閉着,也不知道哪座房間是有人或沒人的,所以緒方随意地走到了一座房間的房門前,輕聲問道:
“請問裏面有人嗎?”
緒方的話音剛落,這座房間的房門後便響起了一道對緒方來說相當耳熟的聲音:
“真島君?”
聽着這聲音,緒方忍不住挑了下眉毛。
這聲音對緒方來說,簡直不要太熟悉。
這幾天幾乎天天都聽到。
緒方剛想出聲說些什麽,身前的房門便“呼”地一聲被直接拉開。
拉開房門的人,同時也是剛才那道聲音的主人,正是瓜生。
緒方低頭看着身高隻勉強到他胸膛這個高度的瓜生。
瓜生的額間有薄薄的細汗附着其上。
瞅了一眼瓜生額頭上的細汗後,緒方問道:
“瓜生小姐,你剛在吉原中巡邏完回來嗎?”
“嗯。”瓜生點了點頭,“我剛繞着吉原巡邏了幾圈,現在正在這裏暫時休息一下。”
說罷,瓜生上下打量了緒方幾眼。
“真島君,你來這裏做什麽?是有事要找我嗎?”
“并不是。我隻是見現在時間還早,所以打算先在會所内找間休息間暫且休息一下。”
“這樣啊……”瓜生換上無奈的微笑,“真島君,你如果想找房間休息的話,其實不需要這樣詢問裏面是否有人的哦,直接拉門進來就可以了。”
“我們這裏不需要太冗雜的禮節。”
向緒方科普完他們這兒的小知識後,瓜生側過身子。
“總之,你先進來吧。”
“現在這房間裏隻有我一人,比較清淨。”
相比起熱鬧過頭以及有陌生人在場的房間,緒方肯定是更想在那種清淨、而且房内的人都是他認識的人的房間内休息。
緒方循着瓜生側過身子所讓出的空位進到房内。
就如瓜生所說的那樣,截止到緒方進來之前,這座房間内隻有她一人。
房間的中間位置擺着一張坐墊,坐墊上有着桃子形的凹陷——這想必便是瓜生剛才坐在這坐墊上時,所坐出來的形狀了。
在發現到緒方正看着這張坐墊後,瓜生立即微紅着臉快步走到這張坐墊旁,然後揮手将這張坐墊的凹陷給拍平。
緒方故意裝出一副沒有過多注意到這張坐墊的模樣,随意地盤膝坐在了房間一角。
“是我的錯覺嗎……”緒方剛在榻榻米上坐定,便用無奈的口吻說道,“我總感覺會所的大家似乎都對我熱情了好多啊……”
說罷,緒方便将他剛才在進了吉原後,遭到許多會所役人的熱情對待的事,告知給了瓜生。
聽完緒方的講述後,已于剛才重新在那張坐墊上盤膝坐定的瓜生莞爾一笑:
“真島君你昨天僅靠自己一人便成功将前來搶功的火付盜賊改官差給搶走的事迹,早就已經在會所這兒傳開了哦。”
“大家對你這個大功臣、大英雄熱情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别這樣。”緒方忍不住露出苦笑,“大功臣、大英雄什麽的,我可當不起。”
“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大家可以像以往那樣對待我,不需這麽熱情……嗯?瓜生小姐,幹嘛這樣看着我?”
盤膝坐在坐墊上的瓜生,正朝緒方所在的方向前傾着,将耐人尋味的目光投射在緒方身上。
“……真島君,我總感覺你很神秘呢。”
“神秘?”緒方挑了挑眉,“爲何這麽說?”
“身上穿的衣服并不算差,腰間的佩刀感覺也是那種高級貨,感覺你應該不是很差錢的人,但卻會跑來我們四郎兵衛會所這裏工作。”
“還有着那麽厲害的身手,跟精銳的火付盜賊改爲敵,還能一口氣打敗對方25号人,而自己幾乎連點傷都沒有。”
“還認識能夠直接聯絡上那個‘鬼平’的朋友。”
“以前一直聽人說出雲那裏是百萬神明居住的神域,自古以來盛産人傑。”
“本來我還有些不信,但現在我已經有些相信。”
“前有緒方一刀齋,後有你。都是不得了的劍豪。”
“搞得我都想去親眼看看出雲那片土地是不是真的那麽神奇了。”
瓜生話音剛落,緒方便立即聳了聳肩,笑道:
“瓜生小姐,你把我和緒方一刀齋并列作一塊,實在是太擡舉我啦。”
“論劍術,論事迹,我可是沒有一項能比得上緒方一刀齋的啊。”
聽到緒方的這番話後,瓜生沉默了一會。
随後直起腰。
“說得也是呢。”
“你起碼也反駁一下啊……”
聽着緒方這句無奈的發言,瓜生輕笑了幾聲後,站起身。
“真島君,我打算去拿點茶水喝,你要嗎?”
“嗯,好啊。拜托了。”
瓜生快步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内僅剩緒方以及那張重新出現“桃子”狀壓痕的坐墊。
并不打算浪費這段等瓜生回來的空閑時間的緒方,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
這本書的封皮上寫着大大的兩個漢字:《禮記》。
這是緒方在今天下午剛買來的。
緒方是有着“前緒方”的記憶的。
“前緒方”雖然隻是廣濑藩的一名下級武士,但他也有好好地在寺子屋中接受過完整的教育。
而且“前緒方”在寺子屋中學得還算刻苦。
四書五經都有規規矩矩地學過并通篇背誦過。
而緒方本人穿越到江戶時代之前,在對所謂的國學有異樣的偏執的父母的嚴厲要求下,緒方也同樣刻苦學習過四書五經。
“前緒方”的記憶,再加上緒方本人的記憶。兩個記憶相加,雖然不至于讓緒方成爲什麽“漢學大師”,但還是能完整地将四書五經背誦下來。
但爲了保險起見,緒方決定還是在“禦前試合”還沒開始的這段時間内,抽空複習一些四書五經中的一些比較難背或是容易背錯的部分。
畢竟他可是答應了長谷川,要和長谷川互利互惠、幫長谷川的忙的。
如果到頭來連“禦前試合”的文試都沒通過,那可就笑掉大牙了……
就在緒方認真地觀看着手中這本四書五經中字數最多的“禮記”時,端着一個大茶盤的瓜生回來了。
發現緒方正在看《禮記》後,瓜生好奇地問道:
“真島君,你原來那麽好學的嗎?”
“不。”緒方搖了搖頭,“若不是因爲我參加了‘禦前試合’,否則我肯定不會去看這些書的……”
“真島君,你參加了‘禦前試合’嗎?”瓜生的臉上布滿驚訝。
這并不是什麽值得隐瞞的事情,所以緒方一五一十地将他已參加“禦前試合”的事告知給了瓜生。
當然——緒方當然不會傻乎乎地将他參加“禦前試合”的真實原因給說出來。
隻說他覺得“禦前試合”挺有意思的,所以打算去湊湊熱鬧。
在得知緒方已報名參加“禦前試合”後,瓜生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輕聲感慨道:
“真好啊……我也想參加‘禦前試合’……”
說罷,瓜生擡起手撫了撫自己那并沒有比男人鼓起太多的胸脯。
“禦前試合”不允許女性參加——光是這點規定就注定了瓜生跟“禦前試合”無緣了。
“瓜生小姐,你也對‘禦前試合’感興趣嗎?”緒方問。
“并不是……”瓜生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之所以想要參加‘禦前試合’,是因爲一些……别的原因。”
說罷,瓜生拿起自己剛端來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口氣飲盡。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不能參加‘禦前試合’就不參加吧!”
“來,真島君,這是你的茶,有點燙,慢點喝喔。”
……
……
與此同時——
江戶,吉原,見梅屋,風鈴太夫的房間——
“我說……”風鈴太夫用一副像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朝身前側躺在她房間榻榻米上的瞬太郎說道,“你最近是不是閑過頭了啊?怎麽天天都往我這裏跑啊?”
仍舊穿着那件女式和服的瞬太郎,大大咧咧地側躺在房間地榻榻米上,左手支起,撐着腦袋。
“我之前有跟你說過吧?我最近這段時間的确挺閑的。”
說罷,瞬太郎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是我整個江戶中唯一一個交心的朋友,我除了來找你之外,也沒有其他能去的地方了。”
“别說這種感覺怪悲傷的話……”
沒好氣地跪坐在瞬太郎身前後,風鈴太夫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然後朝瞬太郎說道:
“你昨天晚上不是跟我說你在羅生門河岸那裏新認識了那個真島吾郎君嗎?你可以去找他啊。那人現在就在四郎兵衛會所那裏工作,想找他應該也挺容易的吧。”
昨天晚上夜已經很深的時候,瞬太郎一如往常地突然闖進她的房間。
在闖進她房間後,瞬太郎便興沖沖地跟她說:他今夜閑得無聊,到許久沒去過的羅生門河岸逛了逛,随後竟偶遇并順利認識了之前以漂亮的身手将使用寶藏院流槍術的那名爲“真島吾郎”的年輕武士。
聽到風鈴太夫的這番話後,瞬太郎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你說真島吾郎君嗎……我和他也隻是認識,還不算是什麽朋友啊。不過你這提議倒挺不錯,以後有那個心情的話,我再去找他多聊聊好了。”
說罷,瞬太郎從榻榻米上坐起身,然後用力伸了下懶腰。
“唉……”
然後發出一聲輕輕的長歎。
“不知火裏越來越不行了啊。”
瞬太郎這句莫名其妙的爆論,讓風鈴太夫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驚訝。
“發生什麽事了嗎?”
“今天下午,炎魔突然把我們‘四天王’召集了起來……”
瞬太郎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言簡意赅地跟風鈴太夫說清。
解釋完來龍去脈後,瞬太郎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這段時間的叛忍真的是越來越多了啊。”
“雖然以前也有很多叛忍,但這些年的叛忍格外地多。”
“最近幾年,幾乎每年都有那麽幾個忍者叛逃不知火裏。”
“前幾個月就有一個名叫阿町的女忍叛離不知火裏,現在又多了一個新叛忍。”
“叛忍數量的持續增加,隻說明了一件事——大家都不想再做不知火裏的忍者了呢。”
靜靜地聽完瞬太郎的這番話後,風鈴太夫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微笑道:
“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們不知火裏的各種破規矩那麽多。”
“一旦犯了什麽大錯,就有可能要被貶成和奴隸沒什麽兩樣的‘垢’。”
“如此殘酷的環境,把人逼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姑且不論你們不知火裏的殘酷。”
“我覺得即使你們不知火裏的規矩寬松,肯定也仍舊有很多人想叛逃。”
“畢竟……”
說到這,風鈴太夫頓了下。
随後一字一頓地說道:
“現在這個時代,早就不需要什麽忍者了。”
風鈴太夫的這句話不僅沒讓瞬太郎不快,反倒還逗得瞬太郎笑了起來。
“……你說得沒錯。”瞬太郎在大笑了幾聲後,臉上的表情轉變爲令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神色,“現在已經不是二百年前的戰國亂世了。”
“四海升平,除了偶爾有扛鋤頭的起來鬧事之外,再也沒有什麽戰亂。”
“連武士都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哪還有我們忍者什麽事呢?”
瞬太郎将身子向後一仰,仰躺在榻榻米上。
“……我已經很明顯地感受到不知火裏的人心有些不穩了。”
躺在榻榻米上的瞬太郎輕聲道。
“即使風魔之裏早就沒了,全天下已無任何的競争對手,我們所能接到的可以讓我們大顯身手的任務,還是一年少過一年。”
“這種‘天下似乎已經不需要忍者’的憂慮,已經讓我們不知火裏的不少忍者都人心惶惶。”
“炎魔他肯定也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了。”
“也不知道炎魔他要怎麽出招來挽救這浮動的人心呢?”
“有些想拭目以待了。”
說罷,一抹壞笑在瞬太郎的臉上浮現。
……
……
在與長谷川平藏達成合作後的第二天,牧村便依規定前往了火付盜賊改的總部,從長谷川平藏的手中領到了标繪着不知火裏根據地的大概位置的江戶城地圖。
江戶城北邊和東邊的群山中畫着2個大圈——據長谷川所說,不知火裏的根據地就在江戶城北邊或東邊的群山某地。
至于具體是哪個地方,就隻能再慢慢去查了。
雖然沒能一口氣查出不知火裏的根據地在何處,但能知道大概的位置,也讓緒方等人省了不少的功夫。
在從長谷川那獲知了不知火裏根據地的大概位置後,琳便立即将這情報傳達給幫他們尋找不知火裏根據地所在地的“東城屋”。
讓東城大吾這個“東日本雅庫紮世界最高權力者”不用再浪費時間和人力進行地毯搜查,将人手集中派遣到長谷川所說的那2地。
自緒方報名參加,再到“禦前試合”開始,共還有7天的時間。
牧村和淺井二人并不是每夜都有去四季屋那蹲點。
爲了避免太過頻繁地前往四季屋、招緻極太郎的注意,在琳的安排下,牧村和淺井這7天下來,隻去過四季屋3次。
這3次中還有1次撲空——撲空的那一次,極太郎并沒有去四季屋喝酒,而是直接進了遊女屋開始循環。
多次的女裝,似乎也讓淺井習慣了下來。
現在的淺井,以可以以一副很平靜的态度來自個穿上女裝,并自個化妝。
多次的化妝,讓淺井也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化女性妝容的方法。
長谷川答應給予緒方等人的好處,除了告知不知火裏根據地的大概位置之外,還有幫緒方等人留意不知火裏的動向。
而緒方便成了線人。
緒方他們并不打算讓長谷川知道他們所隐匿的旅館在什麽地方。
畢竟知道他們的隐匿地點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再加上琳和間宮二人也是長谷川一直在追捕的通緝犯。
若是讓長谷川發現琳和間宮也和緒方、牧村他們待在一起,誰也料不定将會發生什麽。
既然不能讓長谷川派人直接将不知火裏的情報送到他們隐匿的旅館内的話,緒方他們便想出了另一個辦法:由剛好正在吉原那裏做“間諜”的緒方來充當線人。
長谷川若是探聽到了不知火裏的動向,便派可信的人來和正在吉原“上班”的緒方接觸。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确保長谷川不知道緒方等人的隐匿地點,也方便長谷川及時将情報傳達給緒方。
于是——緒方每夜晚上都來吉原“上班”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這7天的時間,緒方過着還算規律的生活。
白天抽空複習下四書五經,晚上到吉原那“上班”。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地流逝。
終于,7天過去了。
“禦前試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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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