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掌的掌傷落在胸口處,以二人身份,實不好去掀開玄真師太的衣領,觀其胸口,但是偏偏此事又關乎重大,兩人不得不看。
最後少林方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以“上藥”爲由,請旁邊的峨眉女弟子爲其拉開其胸襟,爲玄真師太察看傷勢。
然而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峨眉派一位女弟子拉開玄真師太的衣襟,展露出其胸膛之後,其上幹幹淨淨,潔白如玉,竟沒有掌印留存。
玄真師太人近中年,保養得卻還不錯,胸膛挺立,令一旁的峨眉女弟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天一真人卻立即道:“将她身子翻過來,傷勢可能在背後!”
那峨眉女弟子雖不明白,爲什麽胸口中掌,傷勢卻會在背後,但還是聽令,将玄真師太的身軀翻轉過來,又将其後背露出。
她的後背依舊光滑得找不出歲月的痕迹,卻也更找不出任何内功留下的傷勢!
玄真師太的身軀上根本沒有任何掌力的痕迹。
衆人再往歸玄處看去,隻見歸玄的胸口也被天一真人緩緩拉開,上面赫然有着一個淡淡的紫黑色掌印。
丐幫幫主忽然道:“以我等功力,若要拍傷一位武當的高足,一定會留下痕迹,絕無可能如此幹淨。”
天一真人看了眼少林方丈,緩緩道:“難道李不負的掌力已到了無形無色,無聲傷人的地步了?”
這種掌勁控制的巧妙之道,已不是尋常武者能夠想象的了。
天一真人不敢再往下想,他的目光又看向歸玄中掌的胸口,留有一道明顯的紫黑色印記;而玄真師太所中掌處,卻無絲毫痕迹。
看起來,李不負的掌力與殺死武當二十名弟子的“掌力”确然有所不同。
——然而這也并不能證明李不負不是那名殺手,既然李不負武功已臻至化境,那麽他大可以變化掌力,造成不一樣的效果。
在場的群雄自然也能想得到這一點。
李不負又道:“你們一定在想,我或許隻是換了種武功而已,倒不一定是說掌力不同,兇手就必定不是我。”
“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我的掌力方才是隔空而發,這位玄真師太已是快要活不下去了。若我真要用掌力殺人,歸玄還能活得到現在麽?”
玄真師太眼見着出氣多,進氣少,的确救不太活了。
少林方丈站出來問道:“李施主爲何突施殺手,要取玄真師太性命?”
李不負笑道:“你們隻當我好脾氣,不敢殺人是不是?這位玄真師太我就殺給你們看看。也讓你們瞧好,我是怎麽殺人的,又何須用什麽‘化骨綿掌’,在背後搗鬼!?”
此言一出,群雄又怒又急,簡直恨不得将李不負當場五馬分屍,可是誰也不敢妄動——誰都害怕那種無形無影,卻強勁無匹的掌力!
少林方丈道:“阿彌陀佛,李施主想要證明武當弟子不是自己殺的,所以便用掌力殺了另外一人,這法子實在造出頗多罪孽,唉.......”
李不負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若證明不了武當弟子不是我所殺的,那麽豈非我也要被這位峨眉師太擒住逼供而死了?”
“總之都要死一人,自然死玄真師太要好得多的,是麽?”
峨眉派衆弟子聞言,再也按捺不住怒氣,一齊沖上來,要對李不負出劍!
嘩!
李不負随手一揮袖袍,一股莫大的氣勁聚起,竟将兩邊沖來的峨眉弟子全都掀出一丈多遠去!
“退開吧,你們若想找死,自己去跳解劍池好了,何苦非要死在我手裏?”
這一手内功露出,更是震驚全場。
一揮手,一拂袖,退卻一個門派的衆弟子,這是何等的武功造詣?
天一真人歎道:“今日我們留不下他,峨眉派的衆位高足,你們還是先去治療玄真師太的傷勢吧。”
少林方丈亦宣了聲佛号。
他們兩人持有的觀點顯然是相同的,這裏的人不可能對付得了李不負。
少林武當兩派掌門發了話,那麽基本也就代表了正道的态度了。
李不負緩緩起身,說道:“歸玄身上的紫黑色掌印,乃是外門掌力所緻,而非内家掌功,你們應該想想,誰能在武當山上,以外門掌力擊傷如此多的武當弟子!”
說罷,他擡步走出了玄武大殿,無人敢攔阻于他。
·········
李不負來到山下,并未急着回到神劍山莊。
他仍很從容,仿佛先前經曆圍攻大戰的人并不是他一樣。
神人之境,寵辱不驚,安危在天,無挂于心。
李不負竟又來到了武當山下的小鎮,在同一家客棧落腳,打算再好好地泡個熱水浴。
店小二見到是他來,又領了賞銀,很是高興,仍照樣替他燒了一大桶滾燙的熱水,擡到了李不負的房間。
李不負剛剛脫完衣服,将身子浸入桶中,忽然又在門縫裏發現了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與上一次偷窺他洗澡的眼睛居然是一樣的。
李不負道:“又是你?”
門開了。
這次不是李不負開的門,而是厲真真開的門。
厲真真這次換了一身紫色的紗衣,顯得她風情萬種,比起上回更有魅惑力,她笑道:“沒錯,又是我。”
李不負道:“謝小荻知道你天天跑出來偷看别人洗澡麽?”
厲真真道:“他不知道。”
她轉而又道:“即便他知道,他也挑不出我的任何毛病來。”
李不負道:“哦?”
厲真真道:“我這一趟出現,本就是爲了跟蹤你的。所以就算我被當場抓住,我也有一百個理由可以解釋爲什麽會偷窺你洗澡!”
李不負道:“你實在是個很精明的女人。但你明不明白,女人一旦變得很精明,往往就不那麽可愛了。”
厲真真道:“你又明不明白,男人若是常常拒絕女人,就會更不可愛!”
李不負歎息道:“這一點我明白,我從你的表情裏已經看出來了。”
厲真真道:“所以我還可以給你一個變得可愛的機會。”
李不負道:“這機會我甯願不要。”
厲真真道:“你真的不要?”
李不負突然大罵道:“像你這種又老,又惡心,又犯賤的女人,就算是倒給我一百萬兩黃金,我也不會要的!”
厲真真的臉已變成了鐵青色。
但她居然還能夠忍得住不發飙,而是道:“你上武當之後,是不是已被正道視爲公敵?”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告訴你,那全是我的功勞!”
厲真真的眼神陡然一厲,道:“這就是你拒絕我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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