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去開門。
門本來就沒有關,而是虛掩着的。
門後面站的原來是吳畫,也就是瘋和尚。
“有什麽事嗎?”
瘋和尚躬了躬身道:“禀告公子羽大人,俞琴、顧棋、王書、蕭劍專門爲您未設計了一場盛大的接任典禮,說是替您準備了不少驚喜。”
李不負道:“哦?什麽驚喜?”
瘋和尚道:“顧棋主持設計了一系列的典禮流程,俞琴準備的是一曲《鳳求凰》古曲、王書寫了一幅《不負鳳凰帖》,蕭劍專門創了一套劍法出來,還未命名,打算讓您親自取個喜慶的名字......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寶物與節目,等大人您去觀看。”
李不負哈哈失笑,問道:“這典禮什麽時候開始?”
瘋和尚道:“在三日之後,鳳凰集。”
李不負道:“好,我會去看一看的。”
瘋和尚卻未離去,欲言又止。
李不負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麽?”
瘋和尚道:“我也打算爲大人準備一幅畫,不知大人可允?”
李不負笑了笑,道:“自無不可。”
瘋和尚道:“那......那麽請李不負大人将平生所曆,諸大事迹與我一講,可以麽?”
李不負沉吟半晌,緩緩道:“可以,我就從十三歲入江湖開始說吧。”
瘋和尚稍一怔,道:“我認爲不必從十三歲,可從降世說起。”
他的意思是要讓李不負從出生的故事就開始講起。
李不負考慮了半天,最後答應道:“你既是畫手,我便依你。那我現在講,你現在聽罷。”
于是二人說了許久,瘋和尚這才離去。
·········
李不負回到殿門裏時,已過了将近一個時辰,藍鳳凰正在參悟那本《天地陰陽交征大悲賦》。
她神色間露出疲憊之色,揉了揉太陽穴,對李不負問道:“什麽事,讓你去了那麽久?”
李不負道:“瘋和尚說俞琴、顧棋他們準備了一個典禮,要慶賀一番。”
藍鳳凰道:“哦,是了,他們先前是相助燕南飛的,現在形勢變了,他們轉過來想讨好一下你了。”
藍鳳凰做了五仙教這麽久的教主,對于這些權力變更,人情世故也是很熟悉不過的。
“瘋和尚也說要幫我畫一幅生平畫,我與他講了我的平生,所以多花了些時間。”
藍鳳凰輕輕一笑,道:“瘋和尚?就是吳畫嗎?他明明是最先投誠的,當是頭号功臣,本不必賣大力氣的。但是他身邊的人個個都在獻殷勤,他也隻有跟上了。”
李不負道:“這倒是苦了他了。哈哈哈哈哈,明日我們去看典禮,那幅畫等他慢慢畫吧。”
“對了,杜雷回風雷閣去了,等我們把《大悲賦》練過之後,就贈予他吧。”
·········
過了三日,顧棋等人果真爲李不負設計了一場非常盛大的典禮。
地點正是在鳳凰集裏。
整座鳳凰集本就無人,如今更是全被顧棋包場。
廚子是從“會賓樓”請來的那位會做“諸葛烤魚”的老廚,外加上三位江浙菜的大廚,一位川菜大廚,和一位西北菜的大廚。
歌姬舞女也是臨時從附近三百裏内的各個青樓裏選出來的頭牌姑娘。
俞琴親自率樂師奏琴,顧棋在旁指揮安排,王書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墨寶挂在三面牆壁上,不但有《不負鳳凰帖》,還專程寫了一首賀詞,讓歌女們唱出來。
蕭劍則是創了一套劍法,讓李不負賜名。
他本是想讓李不負取一個有意義的名字,來恭賀其登上公子羽之位的,但李不負卻随口取名作“蕭劍劍法”,令人哭笑不得。
歌舞皆過,宴會接近尾聲。
藍鳳凰反倒有些不大适應,低聲問李不負:“我們真的就這麽成了公子羽和公子羽夫人?忽然就掌握了武林的生殺大權?”
李不負道:“對。”
藍鳳凰問道:“這會不會是公子羽的詐計?”
李不負道:“如果公子羽有什麽詭計的話,早在那處地下宮殿時,他就已該動手了!那裏動手,他的把握才是最大的。”
藍鳳凰道:“然而他不敢同你動手?”
李不負道:“他敢!他告訴我那個‘神人的秘密’,表明他正處于一種奇妙的境界中,正是爲了激我與他一戰!好讓他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突破那種似高非高,若忘非忘的境界!或許他也快要無法忍受那種狀态了。”
“但最後你們爲什麽沒有一戰?”
“因爲時機還不到。”
藍鳳凰奇道:“什麽時候時機才到?”
李不負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或許等我們找到東方不敗和林平之,離開這裏時,時機都還沒有到;也或許明天公子羽就又回來,邀我一戰了。”
“公子羽若要和我打生打死,那麽任意時候都是合适的。但卻不是。他根本沒有想過要怎麽來害我,他隻想突破神人境界!”
李不負緩緩道:“隻要他是這麽想的,他就隻有等,等待那個最佳的時機再回來與我切磋!”
宴會已罷。
李不負喚來顧棋,令他們派人去搜尋東方不敗和林平之的蹤迹。
這件事李不負本來早就打算做的,卻因爲種種事由,拖到了現在。
——而且以東方不敗的武功,到現在居然也沒有在武林中掀起任何風波,也十分令李不負費解。
顧棋領了命,并誇下口,說隻要東方不敗和林平之在這世上,他們就一定能尋到這兩人的。
接着,他欲言又止,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向大人禀報。”
李不負道:“什麽事?”
顧棋道:“是關于蕭四無的事,大人您想聽麽?”
李不負道:“請講。”
顧棋道:“我們四人雖然立馬棄暗投明,楊無忌、趙平等人也跟着投誠,但蕭四無卻并沒有。”
李不負道:“他怎麽樣了?”
顧棋道:“他徑直去找傅紅雪了。”
李不負道:“哦?”
顧棋道:“我遣倪家的倪慧二小姐去勸他歸順,并告訴他,他不是傅紅雪的對手。”
李不負道:“這沒錯。”
顧棋道:“但是倪二小姐卻被他一刀殺了。倪二小姐的‘天女花’暗器還未用出,蕭四無就将她殺了。”
李不負道:“然後呢?”
顧棋道:“然後我就知道,此子心已大變,于是又派了西方星宿海的多情子和無情子去追他,打算将他抓回來懲處,以儆效尤!”
“多情子和無情子?”
顧棋解釋道:“多情子練的是天絕地滅大搜魂手,其掌法之毒,武林中堪稱第一!無情子的功夫也不比他差!”
李不負問道:“結果呢?”
顧棋道:“結果他們二人也死了。我實在想不到,蕭四無的武功是何時勝過了多情子與無情子的。所以我也隻有放任蕭四無去找傅紅雪了。”
李不負道:“他現在已去了?”
顧棋道:“他現在隻怕已見到傅紅雪了。”
“唉........”
李不負長長歎了一聲氣,藍鳳凰眼露惋惜,兩人互視了一眼。
藍鳳凰開口道:“他是不是心中有愧,所以不敢來見我們?”
李不負點頭,道:“大概是的。但他這樣一心求死,别人就很難救下他了。”
任誰都很清楚,當蕭四無見到傅紅雪的一刻起,他幾乎就已等同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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