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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易過。
武當派、昆侖派、丐幫等弟子都前往少林寺中過年,而五嶽各大劍派則在嵩山上面過年。
少林寺、嵩山派兩大門派距離不遠,兩派互通有無,聯絡密切,衆人也過得頗是歡愉。
任盈盈和令狐沖也被暫時請到了少林寺中去,日日受佛法教誨。而任我行既敗,左冷禅也樂得将這個“燙手山芋”丢給少林。
嵩山派随即又廣發英雄帖,邀請五湖四海的朋友們前來作客,慶祝正道之勝。于是嵩山之上,人才濟濟,倒成就了一番百年以來未曾有過的繁榮景象。
更兼之後來又有天河幫、百藥門、長鲸島、白蛟幫、神烏幫等等門派的門主幫主,因解去“三屍腦神丹”之毒,而前來向藍鳳凰和李不負緻謝送禮。一時之間,武林中三教九流,各門各派彙聚一堂,熱鬧非凡,一連從大年初一到初七都有人上下嵩山,絡繹不絕。
然而這些門派中,唯獨不見恒山派的蹤迹。
李不負早已問過左冷禅與嶽不群,然而他們均是推說不知。李不負心下雖感奇怪,卻隻遣人暗中打聽,得知早幾個月時,恒山派便已入浙南一帶去了,随即不知所蹤,于是未有再多計較。
左冷禅與嶽不群各自與從四海而來的群雄豪傑們結交論輩,拉攏黨羽,他們各有各的方法,施展得也算是風生水起。
直至這一日,一位女子匆匆上山而來,稱要面見正道盟主李不負。
衆人将其引來,聚在峻極禅院。那卻是恒山派的一位俗家弟子,喚作鄭萼。她稱恒山派在浙南受到魔教的伏擊,死傷頗重,一直在休息養傷,是以未得參與正邪大戰。
李不負思索片時,仔細将自己在黑木崖上的所見所聞回憶了一遍,卻沒曾記得日月神教曾派兵往東南去圍剿恒山派之事。
于是他又對着上官雲問道:“魔教可曾派人去對付過恒山派?”
上官雲亦是搖頭,連稱自己也不曾聽說過此事。從任我行敗退之後,他更不敢有絲毫背叛李不負之心了
最後是左冷禅站出來,問道:“不知恒山派的三定師太現在何處,他們可曾受到魔教之辱?”
恒山派的鄭萼看了一眼嶽不群,然後才慢慢答道:“他們三位老人家隻是負傷頗重,如今還在養傷,便先遣我來通報一聲!”
李不負聞言,微微皺起眉頭。
這女尼所說之話,卻是有些古怪。若是恒山派遇難,要派人來通報求援,便早該告知天下正道,而不是過了這麽久,魔教已衰,年關又過,方遣人上嵩山來報信。
而嶽不群此時卻歎道:“三位師太無事便好。唉,我們若早些時候得知三位師太受魔教圍攻之事,必定早就前去相助了。”
鄭萼稱謝道:“嶽掌門的恩情善意,我們恒山派上下都會記得的。”
嶽不群又道:“其實這也是未能及時消息之故。我們五嶽劍派本來同氣連枝,誼切苔岑,若是一方有難,必是四方來援。隻是畢竟各派有别,這消息之間,卻不能及時地傳達......唉,我五嶽之間,情同手足,若是能夠......”
他話至半截,卻未在說下去。
衆人皆不知嶽不群想說什麽,而左冷禅卻一下子明白了。
他立刻站起,朗聲說道:“若是咱們五嶽能夠并作一派,相互照看,那便好了!也不至于鬧出此事,而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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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衆人皆驚。
尤其是五嶽劍派的另外兩位掌門,臉色更加變得異常。
天門道人最先耐不住性子,開口問道:“左掌門,你又想要提五嶽并派之事了麽?”
左冷禅笑了笑,道:“哈哈,天門道長莫急。等到十五元宵佳節,我們邀請少林、武當、丐幫、昆侖等派一齊前來,到時再作商議便是。”
天門道人冷哼了聲,道:“是時自要辨說個分明!”
······
十五,元宵。
嵩山派各處都挂上了紅彤彤的燈籠,披上各顔色的彩帶,彩帶招展,燈籠落下,有的裏面還垂下一條小小的燈謎。
但群雄們卻少有是來猜燈謎的。
衆人早早便受到邀請,聚在了嵩山絕頂的封禅台上。
其間既有少林、武當、丐幫、青城、昆侖、五嶽劍派等名門正派,又有天河幫、黑風會、白蛟幫等等各大幫會中人,又有各地前來瞧熱鬧的好漢,粗粗一算,已有數千人不止。
這裏人數衆多,其中倒有大半是因爲李不負和藍鳳凰而來的。隻因正邪大戰一事之後,三屍腦神丹的解藥傳遍天下,群雄們多感于二人恩德,于是紛紛前來拜山。
李不負今日也起了個大早,同藍鳳凰、曲非煙、上官雲一同來到封禅台絕巅。
這絕巅猶在峻極禅院之後,獨立天心,萬峰在下,極其高聳。又正值天晴,北望黃河,有如一線,向西看去,能隐隐見到洛陽古城輪廓,東南兩方卻都是重疊山峰。
封禅台爲大麻石所建,每塊大石都鑿得極爲平整,但衆人聚在此處細看時,見有些石塊上斧鑿之印猶新,顯然是左冷禅曾命人好好修整過一番。
又過半時,少林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也齊上山來,與李不負站在一起。
方證大師悄聲道:“此回左冷禅意圖借正道大勝之勢,行五嶽并派之舉,圖謀不小。”
沖虛道長點頭道:“是極。魔教已敗,不足爲慮,他行此并派之事,恐怕是沖着一統武林來的。”
這二人低聲交談,其中話語,卻是說給李不負聽的,好讓他有個提防。
而李不負卻含笑不語。
解風又疑道:“縱是五嶽派果真合而爲一,總掌門也該由李不負大俠來做,怎輪得到他?”
方證大師搖頭道:“老衲亦是不知。”
少林群僧,武當弟子與丐幫的幫衆立在一邊,與群雄泾渭分明,互不幹涉;五嶽各大劍派則各占一方位置。
而群雄那邊嘈雜不已,聲如沸湯,吵吵鬧鬧,說個不停。
李不負看去,認得幾張熟面孔,有黃伯流、聞先生、何三七、桃谷六仙等等。
黃伯流等一幹幫主正簇擁着一人,那人卻相當不耐煩,說道:“你們以後看病都去找藍鳳凰那丫頭好了,想不到我平一指研制不出的東西,竟被她給弄了出來!”
桃谷六仙在旁叽叽喳喳,何三七等正道前輩卻站在遠處,默立不語。
人人各有其态,場面熱火朝天。
左冷禅緩緩走到封禅台上,見得少林武當二派掌門,不禁微微一笑,大聲說道:“諸位能夠前來,令左某人好生感激!”
群雄雖然聲音嘈嘈,然而左冷禅的聲音卻還是清晰地落在每個人的耳中,展示出他極強的内功修爲。
衆人見得左冷禅站在其上,開口發聲,于是就都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左冷禅又道:“想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百餘年來攜手結盟,早便如同一家,隻是近年來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我與五嶽劍派的前輩師兄們商量,均覺若非聯成一派,統一号令,則來日有所劫難,恐不得及時援手,便難以抵擋了。”
莫大先生瞧了李不負一眼,不作言語。
而天門道人則開口道:“魔教已退,哪裏還有什麽劫難?”
左冷禅道:“非也。前有衡陽城中,我陸柏、費彬二位師兄死于非命;後有恒山派衆位師太,在浙南被困,不得援手。咱們五派中人,有的自相殘殺,不顧同盟義氣,有的落難他鄉,未傳消息,正都是因爲未成一派之緣故!”
天門道人不擅言語,隻得無言以對,但卻洪鍾一般地說:“泰山派自祖師爺東靈道長創派以來,已三百餘年。貧道縱不能發揚光大泰山一派,可是這三百多年的基業,說什麽也不能自貧道手中斷絕。并派之議,恕我泰山派不能從命。”
恰在這時,泰山派中一名白須道人站了起來,又道:“天門師侄這話就不對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餘衆,可不能爲了你一人欲全掌門之位的私心,阻撓了利于全派的大業。”
衆人見這白須道人臉色枯槁,說話中氣卻十分充沛。有人識得他的,便低聲相告:“他是玉玑子,是天門道人的師叔。”
天門道人臉色本就紅潤,聽得玉玑子這麽說,更加漲得滿臉通紅,大聲道:“玉玑師叔,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什麽幹系?隻泰山一派,說什麽也不能在我手中給人吞并。”
玉玑子繼續譏諷道:“你嘴上說得漂亮,其實就是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
天門道人忽從懷中拿出一柄黑黢黢的短劍,說道:“這掌門之位,我不做又如何?掌門信物在此,你們誰要就拿去吧!”
他話音方落,泰山派中忽有一百幾十人齊叫:“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舊掌門退位,新掌門接位!”
天門道人是泰山派的長門弟子,他這一門聲勢本來最盛,但他有好幾個師叔暗中聯手,私通嵩山,同時跟他作起對來,竟是早已煽動了大半的泰山弟子。
藍鳳凰瞧着這一幕,忍不住問道:“原是五嶽并派,怎的成了泰山派的内讧?”
李不負笑着解釋道:“大概是左冷禅從中作梗,他爲五嶽并派謀劃已久,在各派均安插了奸細的。天門道人若不肯答應,左冷禅當然就隻有用些他的手段了!”
玉玑子擡手奪去了那掌門信物,道:“好,師侄,你既退位,那麽我就來做這掌門人了!”
天門道人本隻是說得一時氣話,哪裏料想他真的奪劍,當即争道:“師叔,你怎要奪我之位?!”
玉玑子道:“分明是你說要讓我的!”
天門道人道:“玉玑師叔,你......”
“泰山派掌門人,原來隻是說話不算話的狗屁道人!”
衆人看去,隻見是一位麻衣漢子在出言嘲弄。
天門道人轉頭怒罵道:“我泰山派之事,與你何幹?!”
麻衣漢子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我就是要管!”
他說着,陡然一躍,迅捷無比地沖進了玉玑子等人的圈子,左手鬥笠一起,便向天門道人頭頂劈落。
天門道人怒在心頭,竟不招架,挺劍往他胸口刺去。那人倏地一撲,又從天門道人的胯下鑽過,右手據地,身子倒轉過來。“砰”的一聲,那足跟已重重地踢中了天門道人背心。
這幾下招數怪異之極,衆人卻都是從所未見。天門道人也是猝不及防,登時被他踢中了背後的穴道。
這麻衣漢子突出奇招,制住天門道人的穴道,又以他爲質,抵住泰山派衆弟子,對其百般羞辱不休,泰山衆弟子竟無可奈何!
麻衣漢子提着天門道人的道髻,大笑道:“哈哈哈,天門道人總該改名爲屁門道人了!”
說着這人又連扇了天門道人好幾個耳光,用意正是在羞辱于他!
“哇!”
突然,天門道人氣憤之間,一聲大叫,腦袋一轉,和那麻衣漢子面對着面,口中一股鮮血直噴了出來。那漢子吃了一驚,待要放手,已是不及。霎時之間,那漢子滿頭滿臉都給噴滿了鮮血,同時,天門道人雙手環轉,抱住了他頭頸,但聽得“咔”的一聲,将那人的脖子硬生生地折斷。
這竟是天門道人不甘受辱,以泰山秘法強行沖破穴道,殺了此人;然而他卻也因内力沖斷經脈,也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泰山衆弟子悲痛欲絕,人群中,何三七卻忽地開口道:“左掌門,你請了‘青海一枭’這等人物來對付天門道長,未免太過分了吧?”
左冷禅冷聲道:“何人是青海一枭?我根本不曾認得他!”
何三七又道:“你雖不認得他,卻和他師父白闆煞星是老朋友了!”
“白闆煞星”乃是江湖中有名的惡人,誰也不曾想過卻和嵩山派掌門有所交集。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成天挑着扁擔的何三七居然暗中打聽得有這麽多的消息。
左冷禅搖頭道:“你所說之人,我不曾見過。好了,天門道人既已死,該由玉玑子接任掌門,你同意五嶽并派麽?”
玉玑子道:“我自是同意的。”
泰山派中一衆弟子轟然應道:“泰山派全派盡數贊同并派,有人妄持異議,泰山全派誓不與之幹休。”
天門道人的弟子均怒目而視,然卻已無所作用。
左冷禅又笑道:“泰山派同意并派,恒山派今日不在,然而我們本就是因爲恒山派遭逢劫難,故而并派,想必三定師太更不會不答應的。那麽華山派呢?”
他說到“三定師太”的時候,先前上山的那位恒山派鄭萼便欲出聲,卻被近旁的嶽不群拉住,對着她點了點頭。
衆人望向嶽不群,嶽不群又上前兩步,提聲道:“嶽某先談一些自己的淺見。這千百年來,江湖上仇殺鬥毆,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多是因門戶之見而起。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無門戶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麽種種流血慘劇,十成中至少可以減去九成。英雄豪傑不緻盛年喪命,世上也少了許許多多無依無靠的孤兒寡婦。”
這番話,嶽不群說得漂亮至極,群雄聽後,在心頭三思五量,也大覺有理。
方證大師更是道:“善哉,善哉!嶽居士這番言語,宅心仁善。武林中人隻要都如嶽居士這般想法,天下的腥風血雨,刀兵紛争,便都消于無形了。”
嶽不群朝着方證大師笑了笑,說道:“大師謬贊了。所謂‘君子和而不同’,武功盡可不同,卻大可和和氣氣地相處。可是直至今日,江湖上仍派别衆多,或明争,或暗鬥,無數心血性命,耗費于無謂的意氣之争。這均是因爲天下并未歸于一派之由!”
他接着道:“而左盟主眼前所行,便是大有福于江湖同道的美事。咱們五嶽劍派合并成爲五嶽派,就可爲各家各派樹一範例,成爲武林中千古豔稱的盛舉!我等雖不能一時使得所有門派都效之仿之,但照此下去,十年百年後,四海之内便皆是弟兄,天下武林親如一家,便再不會有紛争鬥殺了!”
他的意思不但是不反對五嶽并派,反而是大力支持。
方證、沖虛、解風等人面色皆是一變。
他們知道五嶽并派之後,以左冷禅的野心來看,他們各自門派多半也是要被一一吞并的。
左冷禅笑道:“好,嶽掌門通明大義,深谙大道,令我也很是佩服!既然如此,嵩山派、華山派、泰山派、恒山派都是同意的了。衡山派的各位呢?我明白,我師弟陸柏、費彬之死,于貴派大有幹系,若你們願意并派,那麽過去種種,也就既往不咎了。”
莫大先生朝着李不負看去,問道:“李師弟,你怎麽看?”
李不負笑道:“五嶽并派并就是了,隻是五嶽派有五個掌門,而并成一派後,就隻有一個,那該推舉誰來當總掌門呢?”
左冷禅道:“那自然是要推舉一位武功高強,德行兼備,善理事務,衆望所歸的人出來擔任總掌門的。”
李不負立刻上前,大笑道:“哦?原來左師兄是要推舉我做盟主。”
他邁步走到衆人前面,拱手道:“慚愧、慚愧!承蒙左師兄稱贊,我武功頗高,德行又好,人望更是沒得說。”
“左師兄推我出來任總掌門,那也算是實至名歸了。”
上官雲立刻也聲含内力,道:“李掌門好!李掌門天下第一,舉世無雙,文武兩全,聖明賢德,乃是任掌門的不二人選!”
群雄見此,也跟着起哄,道:“李掌門好,李掌門好!李掌門天下第一,舉世無雙......”
“李掌門好,李掌門好......”
群雄雖然起哄,但站在封禅台的左冷禅依舊笑吟吟的,并不動怒。
等過了許久,群雄之聲漸息,唯有不合時宜的六個聲音還在接連響起。
“诶,你們剛才怎麽不跟着喊?”
“我們怎麽喊?那人說的話那麽長,我喊了第一句就忘了後面的第四句了。”
“你忘了第四句,總該記得第二、三句啊,你怎麽不喊?”
“我是在納悶,他李不負明明是什麽‘不是劍客’,怎麽又成了李掌門了?”
“.......”
衆人看去,原是桃谷六仙在七嘴八舌地争論。
湯英鹗見六仙盡在胡攪蠻纏,于是站出來喝道:“别吵了,别吵了!”
桃谷六仙看向他,又要再辯,左冷禅卻已道:“好了!論武功名望,那李不負少俠自都是極高的,但唯有一點原由,他卻不能擔任五嶽總掌門的!”
李不負問道:“哪一點原由?”
左冷禅道:“前些日子,我派遣衡山派的魯正榮師弟去察看過了衡山派的門人之譜。發覺李少俠根本就不是衡山派的弟子,江湖上之所以如此盛傳,也許隻是李少俠借了别派之名行俠仗義罷了。”
“你既不是衡山派的門人,那麽也就不是我五嶽派中人了。雖我心知你想爲五嶽派出力,然而規矩總不能壞的,否則人人都請來外援幫忙,那麽五嶽并派還成何體統?所以還請李少俠安心觀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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