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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琳同李不負念了一遍《妙法蓮花經觀世音普門品》後,這才在劉正風的苦勸下離開。
待得令狐沖和儀琳離去之後,曲非煙笑着道:“我以前以爲劉爺爺爲人正派,墨守成規,沒想到也會耍一些小心計,去哄儀琳姐姐!”
她知道,劉正風先讓儀琳爲李不負敷藥,再給他們講“金盆洗手大會”發生的事,是擔心儀琳知道他們結交魔教之後,不願将恒山派的療傷聖藥給他們。
後來自然發覺是多想了。
李不負笑道:“我以前認識一個叫狄雲的人,若論心地善良,天真無邪,可能隻有他能和儀琳比一比了。”
劉正風趕緊轉移話題,道:“狄雲?我倒沒聽說過江湖上的這号人物。”
李不負随意編話道:“我自幼在深山中長大,修習武功,近些日子才出江湖,所以也許你們都不知道我與我的朋友,這也正常。”
劉正風躊躇片刻,終于還是問道:“那麽你,你果真是我恩師的弟子?我實在從未聽恩師和莫師兄提起過你......”
李不負嘿嘿一笑,正要回答。
忽聽到密林中傳出“奪”的一聲,随後便是一陣劍鳴之音,樹葉被勁風吹得沙沙作響。
曲洋一驚,正要前去查探,裏面已有一人緩緩走出。
那人穿着洗得發白的衣服,一手拎着一人,另一隻手卻握着一把胡琴。
劉正風叫道:“莫師兄!”
莫大先生卻不說話。
他将那人丢在地上,随後便默默退進了密林之中,他在密林中又拉起胡琴,拉的仍是一首《潇湘夜雨》。
衆人皆不作聲,隻有曲非煙看着地面上生死不知的人,叫道:“呀,這是嵩山派的那個仙鶴手陸柏!”
不過多時,四人無話,一曲《潇湘夜雨》随即奏罷。
密林中忽傳來莫大先生長長的感歎聲,道:“師弟,我們師兄弟同門數十年,我今日欲将你逐出師門,你可怨我麽?”
劉正風眼眶一紅,滾滾熱淚而下,說道:“莫師兄,以前是我......”
莫大師兄打斷他的話,道:“前塵往事,莫去提了。我今日将你逐出師門,你不會怨我吧?”
劉正風道:“我......我絕不怨師兄......”
莫大先生沉默了半晌,歎道:“那就好,那就好!”
劉正風結交魔教中人,經此一戰,在武林名聲已一落千丈,人人喊打。
所以劉正風一定是不能呆在衡山派内的了。
劉正風又道:“可是李師弟他?”
莫大先生語聲突然變得非常奇怪,道:“他其實并非我衡山派弟子,我們的師尊何時曾收過他?”
劉正風大驚不已,連旁邊的曲洋都露出震驚之色。
“可是.....李師弟何以以死相救我劉府一家?”
李不負嘿嘿笑道:“我本是去送個信的。但是看你們劉府一家全都得死,嵩山派這事做的實在不夠仗義,因此打抱打抱不平。”
“我倒也不是要救你們全家。隻是那個米爲義的确是個好人,我須得将他救下來罷了!”
劉正風才知是自家弟子與李不負結下善緣,因此有了這一樁善報。
莫大先生歎道:“李少俠爲我衡山派奉獻頗多,我衡山派不可不報,少俠若不嫌棄,我代師收徒,請......”
他的話未說完,已被李不負打斷,笑道:“那可不必了。你衡山派若是有什麽客卿供奉的位置,我倒可以當一當。有什麽好的武功傳授給我兩樣,我也可以接着。”
樹林中又傳來莫大先生的苦笑聲:“客卿供奉一事......我五嶽劍派中,據說隻有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中有幾位是外來加入的高手,但衡山派卻是沒有的。”
李不負笑道:“這便是你衡山派之所以不如嵩山派的地方了。”
莫大先生聞言也不生氣,隻歎息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他一連歎了好幾口氣,其聲也正如他所拉的曲子一般悲哀。
“自今日起,李少俠便是我們衡山派的第一位客卿供奉了。”
莫大先生接着道:“我衡山派絕技原不授予外人,如今傳給你卻無妨了。正風師弟,我衡山派别的武功,李少俠大概也瞧不上的。”
他頓了半晌,才道:“你......你不妨将那‘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的絕技傳給李少俠吧。這便算是你爲衡山派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劉正風向着密林中深深一拜,哽咽道:“遵掌門之命!”
夜空星亮,胡琴斷腸。
陣陣胡琴聲漸行漸遠,飄向遠空,直至消失,終于沒了聲息。
莫大先生就這麽忽然離去了。
······
李不負、劉正風、曲洋三人對坐瀑布,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是李不負道:“我欲尋個隐蔽之處,将傷勢養好,再作打算。”
其實他傷得倒也不是很重,除了一些簡單的劍傷之外,也就屬丁勉最後對他打的那一掌最嚴重。
不過好在他有神照功護體,倒也不成大問題,養上半個來月,也就沒事了。
曲洋思索許久,說道:“我早年倒是交了一位朋友,酷愛音律,同愛七弦琴,後來隐居去了江南,我也不知其所居,我憑着手中有《廣陵散》的絕譜,倒是可以去尋一尋他!”
曲非煙錯愕道:“爺爺,你既不知他所住,交情也未必算深,我們爲何去尋他?”
李不負哈哈笑道:“小妹,你這就不懂了,正是因爲連他這種老友都不知道行蹤,嵩山派豈非更不知道?這才正是我們藏身的大好之處了!”
曲非煙恍然。
她翹着嘴,又道:“不負哥,你很聰明,那你知不知道我們還要做一件什麽事?”她像是想故意考一考李不負。
李不負笑道:“自然是将陸柏的屍體斬成碎肉,教人瞧不出其間的傷痕來。你若不嫌棄,咱們燒來吃吃也不錯的。”
若有高手見了陸柏的屍身,未必不可從中推測出是什麽兵刃,是誰所殺的陸柏。
曲非煙驚呼道:“燒了吃?不負哥,你.....你也太惡心了!”
李不負哈哈一笑,走了過去,将陸柏的屍體拖過來借着月光察看。
果不其然,他身軀上的傷口又長又細,正是莫大先生胡琴中的劍所緻的。
陸柏右邊小腹有一處較淺的傷口,右臂上也有傷痕,但真正緻命的劍傷卻在左邊心口處。
劉正風也緩緩走來,看着陸柏的傷口,歎道:“想不到師兄的劍法勝過我這許多。”
李不負問道:“此話怎講?”
劉正風指着這三處傷勢,道:“莫師兄必然是琴中發劍,先攻向陸柏的右邊小腹。”
“陸柏猝不及防,慌忙後退,但勢必還是中劍。”
劉正風接着道:“陸柏以掌法著稱,他中劍之後,必定揮掌而迎!”
“于是莫師兄又改刺他手臂。這一劍大概陸柏本應閃開的,然而也許是他想占得先機,便一掌朝着莫師兄拍去了。”
劉正風忽露出得意之色,道:“可他不知我們衡山派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正是一門聲東擊西,避實就虛的絕技。”
李不負道:“你的意思是莫大先生佯攻其右臂,真正要刺的,卻是他的心髒?”
劉正風道:“正是如此!這門絕技是我衡山派一位走街串巷,玩耍雜技的高手所創,用出時劍光霍霍,故意迷惑敵人,出其不意之下,往往能有奇功!”
李不負道:“這也是莫大先生要你傳給我的武功麽?”
劉正風道:“正是!”
他拔出長劍,随手一舞,劍光迎着月光,銀芒一刺,晃在李不負的雙眼之中。
李不負微微眯了眯眼。
劉正風笑道:“你瞧,這便是‘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其中的一式。”
李不負道:“這便是一式?”
劉正風道:“如今月光淡淡,我出劍之時,又算準角度,以劍光晃你眼睛,作用尚且不大;但若是在青天白日,陽光熾烈之時,再用這招,作用便不小了。”
他這麽一說,李不負便立馬明白。
二人一邊講着武學,一邊毀屍滅迹。
李不負對于衡山派這些奇奇怪怪的花招極有興趣,學得很快。
他不斷地問,劉正風便不斷地講,其中涉及武學劍法不多,倒更多的是雙手互換、制聲造色,分光弄影的巧技。
二人說着,忽然聽的樹林之外,隐隐有劍鬥之聲。劍鬥之聲方息,又聽得南面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