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慧的三個姐姐沒有脫離這個魔咒,總是偷摸拿着夫家的錢補貼娘家,因此夫妻感情和婆媳關系一直都很差,可能怎樣,三個姐姐孩子都有了,總不能說離婚就離婚吧,除了貼補娘家弟弟,也沒做啥過分的事情。
田佳慧卻無法容忍這種行爲,因此抗争過後,拜托了父母那一大家子吸血鬼,毅然的離開了,以後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在這個年代,扶弟魔真的很多。
不僅僅是農村,就是京城也能偶爾看到。
這主要和父母的教育有關系。
此時的電視裏正在播放電視劇,衆人圍坐在客廳裏,邊看着電視閑聊。
廚房裏自然有人做飯,是九阙山上的兩位嫂子,這個用不到姜瑜。
他們湊在一起聊得主要是河西村的事情,畢竟在場的人大多出自那邊,再加上多年都沒有回去,對村子裏的事情自然更感興趣。
姜瑜也坐在旁邊,靜靜的聽着,偶爾才說兩句。
八卦,聽起來其實蠻有意思的,不過她并不喜歡參與其中。
很多的事情,你在自己心裏怎麽翻來覆去的嘀咕都沒問題,可說出來,似乎總有些變味。
“你還不知道吧,七叔公不在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是臘月初的時候。”秀秀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聽說七叔公的幾個兒子,爲了家産都打起來了。”
“七叔公日子過得一直很樸素,哪裏有什麽家産?”姜瑜不解。
秀秀翻了個白眼,“你以爲家裏開公司才算是家産?七叔公家裏可是有兩頭牛,還有六間房子,就那兩頭牛也值不少錢了吧。七叔婆早年就不在了,家裏就七叔公一個人,後來生病,幾個孩子雖說照顧的還算不錯,可人一走他們就爲了那點家産争得面紅耳赤的,也太難看了。姜淮哥在旁邊規勸也沒用,聽說還是三叔公幫忙解決的,均分。”
“這是最公平的做法了。”
“别人看着是公平,他們幾個不樂意啊,出嫁的兩個姑奶奶都回來了。”秀秀想到了什麽,歎口氣道:“其實也可以理解,放在誰身上,估計都難以做到心平氣和,怎麽做,總有人是不滿足的。可憐七叔公屍骨未寒,泉下有知的話,不知道得多難過呢。”
“沒有什麽泉下有知,人死如燈滅,他們不會知道活人的醜陋嘴臉的。”
“……”這姜瑜,說話還真不客氣。
“咱們這些年沒回去,村子裏幾乎天天都有新鮮話題,比電視劇還精彩。”
“對現在的平靜生活感到厭倦了?”姜瑜好笑。
“怎麽會,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好吧。”
“知足就好。”
這邊的日子其樂融融,河西村姜翰林家就滿地雞毛了。
如今村子裏的日子過得也好了,年輕勞力基本都出門打工賺錢,回來也蓋起了新房。
姜翰林家左鄰右舍都是起的新屋子,唯獨他們家還是那破舊的老屋。
過年别說雞鴨魚肉之類的年夜飯,連雙新襪子都買不起。
并非真的買不起兩毛錢一雙的襪子,主要是怕被那些催債的人看到,又是一陣的鬧騰。
老太太佝偻在炕上,比起前幾年衰老了許多,瞧着就似乎活不下去的樣子。
年夜飯他們家裏隻吃了一頓素餡餃子,一點肉星都沒看到。
“我們家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娶回來的媳婦一個比一個惡毒。闫秀琴那個小賤人說走就走,家裏如今造了難,連面都不露,她是不管這倆兒子的死活了。”
大強和小強不在家,早已經跑到别人家裏蹭吃蹭喝看電視劇了,隻留下老太太和蒼老的姜翰林在家裏,他們倆好歹也是要點臉的,村子裏的人對他們家是什麽态度,兩人心裏有些數。
聽到老娘咒罵闫秀琴,姜翰林也懶得說話。
事實上自從和這個媳婦離婚後,他整個人就變得沉默了,一天到晚的說不上三兩句話。
若非還貪生,他早跳到村子裏的河溝裏淹死算了,活着還遭罪。
老太太沒好氣的看了兒子一眼,“你也沒用,就不知道出去找人?”
許久不見兒子說話,隻是背對着她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老太太又憋屈的抹眼淚。
“闫秀琴這個浪種肯定在外面有野男人了,要不她咋舍得這倆兒子,那丫頭片子頂啥用,她死了有不能讓閨女個摔盆。
“我這倆大孫子咋就這麽可憐呢,爹是個廢物玩意,親媽還找了野男人不要他倆,嗚嗚嗚……”
老太太就是忘記了,當初闫秀琴是怎麽落魄的離開這個家的,她才是主謀。
可是現在能怎麽辦,他們家裏窮的叮當響,更不知道闫秀琴在家裏,要是知道,一家四口早就跟螞蟥一樣的吸上去了。
想到過不幾天,那群兇神惡煞的人還的過來堵着門,老太太就氣的心絞痛。
可禍害遺千年,她恐怕還得多活好些年。
吃過午飯後,姜翰林就扛着鋤頭,沒有一點精氣神的離開家。
再難也得下地幹活,不然哪來的糧食吃。
如今兩個孫子啥都不管,就兩件事,催債的來了就瑟瑟發抖的躲在家裏不敢出來,催債的不在,就在村子裏到處閑溜達,整個就倆盲流。
家裏吃喝打掃衛生,全部都是老太太的活。
自從闫秀琴來到家裏,這二十多年,她基本上就沒幹過家務活,下地更是用不着她。
可闫秀琴現在不在了,大大小小的活兒,全部都壓在她的身上。
兒子還得下地幹活,孫子她也舍不得使喚,自己不幹誰幹。
也因爲如此,一天大部分時間裏,老太太都是在詛咒痛罵闫秀琴裏度過。
是那個喪良心的兒媳婦,讓她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去年剛和縣城裏那女人離婚後,他們一家倒是去闫秀琴娘家找過人,可是被對方給罵出來了。
當時闫秀琴娘家的人彪悍的樣子,想起來至今都讓老太太心有餘悸,自那之後就再也沒去過。
她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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