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般惡毒怨恨的思緒不停沖擊着他的意識,他的意識世界也因此開始劇烈震蕩起來,仿佛随時就要裂開一樣。
見到這樣可怕的景象,姜紅立即找到那個血衣小男孩,問道:“這……究竟怎麽回事?!”
“隻要這裏崩塌,我就徹底解脫了!!”血衣小男孩臉上浮現出了瘋狂的表情:“沖啊!給我沖破這個牢籠!!”
姜紅一臉茫然,完全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但隐隐擦覺到了一絲危機。
意識世界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甚至出現了一些漆黑的裂縫,但這樣的過程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幾分鍾後,這種情況便突然戛然而止……
那些血色鎖鏈之下漸漸浮現了那白衣女鬼的身影,血衣小男孩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見,陰沉着臉走了過去,惡狠狠踢了那白衣女鬼幾腳。
“廢物!廢物!!”
而此時在驚悚小區内,餘生家中突然出現了一扇門,一位面容滄桑卻與他長相十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扛着餘生走了出來。
他輕輕将餘生放到了床上,不舍地看了一眼,又再次走進了血色世界之中。
躺在床上的餘生緊閉着雙眼,臉色有些蒼白,身上還殘留着許多斷裂的發絲。
隔了好久,他才悠悠從床上爬了起來,當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家中時猛地跳了起來。
“這……怎麽回事?!”
他明明記得自己被那些充滿惡意的雜念沖昏了頭腦,昏迷在了血色世界之中,還以爲自己已經死定了,但一睜開眼卻出現在家中,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昏迷之後發生的事他又怎麽會知道,能活下來都已經是萬幸了……
整理了一下思緒後,他連忙将紅雨傘和阿讓放了出來,向他們詢問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紅雨傘和阿讓皆是一臉茫然搖了搖頭,他們一直待在小盒子裏,顯然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餘生歎了口氣,沒再繼續談論此事。
“餘生,這……就是你真正的家?”阿讓倒是對餘生這個家充滿了好奇,四處走動摸索着。
一旁的紅雨傘沒有說話,臉色卻微微有些異常,她感覺到了那個男人殘留的氣息。
她目光挪到了餘生身上,發現他似乎根本不知曉此事。
察覺到了紅雨傘在看自己,餘生扭頭看了過去,對方卻立即移開了視線。
“紅雨傘爲什麽一直盯着我看?目光還有些奇怪……難道她察覺到了什麽?”餘生暗暗思索着,同時朝阿讓回道:“是的,我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我就說嘛……那凱樂大廈一點都不像你的風格。”阿讓自言自語道。
餘生有些不置可否,想起自己已經失聯了好多天,連忙将早已沒電關機的手機插上了電源。
幾分鍾後,手機便自動開機了,亮起了熒熒的光芒。
然而才剛啓動,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叮叮叮……”
他立即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果然是在他意料之中,他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岚姐?”
“臭小子!你終于舍得開機了?這段時間你究竟跑到哪裏去了?”
手機裏傳來了陳岚的怒吼聲,餘生連忙将手機遠離了耳朵。
“喂……喂?餘生!你給我說話!”
見餘生半天都沒有回話,陳岚的心又揪了起來,她知道餘生不可能無緣無故關機,隻有在遇到危險時才可能會這樣。
“岚姐,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又有人打來了……”
“是誰?”
“阿棠……”
“你……知道她的身份了吧?那你先接她電話吧!自從你離開後她就一直在擔心你。”
說完陳岚便挂斷了電話,阿棠的手機自動接入了進來。
“餘生?你在哪?整個關西地區找遍了我都沒找到你!!”
阿棠的聲音十分焦急,餘生心裏一暖:“我已經回到家了……”
“什麽?怎麽可能?陰陽師公會說你仍然還在關西境内。”
“我……是沒出關西,但通過另外一個‘特殊的通道’回來了。”
“這樣啊……那好,我馬上回來,你等我!”
餘生怔了怔,手機裏又傳來了阿棠焦急的聲音:“别挂電話,我們邊走邊聊!”
“呃……好。”由于手機上正插着充電線的原因,餘生隻好靠在了床邊。
“快!回機場,我要回國!”阿棠立即對着駕駛座的瘦子催促道。
“好的!”黝黑的瘦子松了口氣,立即掉頭往回開去。
繼續開下去恐怕會遇到越來越多的麻煩,甚至有些麻煩連他們也無能爲力,所以此時掉頭讓車上的所有陰陽師都如釋重負。
“會長大人,剛才您是在和餘生桑通話嗎?”一旁的奈奈小聲問道。
阿棠看了她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随後對着手機講道:“你有沒有受傷?陳清凡他有沒有爲難你?”
“沒什麽事……陳清凡請我吃了個鴻門宴,但我讓他碰了一鼻子灰。那件事已經談妥了,但他隻願意妥協一個月,不過應該也夠了。”
“那就好!一個月……差不多了,但他也有可能不守承諾,之前你講的方法現在已經實施下去了,戒律部成員也都分散到全國各地。”
阿棠眼中閃爍着微光,餘生能讓陳清凡妥協顯然讓她有些出乎意料。陳清凡是什麽人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自從成爲暗夜天堂的掌舵人之後,就幾乎沒有吃過虧。
後來因爲要搭乘飛機,阿棠不得不挂斷了手機。
餘生終于松了一口氣,将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
紅雨傘和阿讓對驚悚小區非常好奇,已經出門四處參觀去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執念們都出來了,但看到他們之後,紛紛都跑回了房間不敢出來。
收拾了一下,餘生便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走了出來。
“你這又打算去哪?”紅雨傘像是能讀懂他的心思一樣,攔住了去路。
“記得上次我在船上抓的那個家夥嗎?就是他殺了老院長全家,十多年了,我不能讓他再等下去了……”餘生輕輕撥開紅雨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