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詳着眼前這名工人,心裏産生了一些猜忌。
龍珠商業廣場已經建立了幾十年,這個人爲什麽會這樣說?
但那人看着并不像是在說謊,身上髒兮兮的外套和安全帽無疑不在說明他的身份。
難道這台電梯帶他回到了幾十年前?
“你應該是商場負責人的家人吧?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一定能趕上開張!”
這名工人顯然将餘生當成了别人,不過這樣也好,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
“老兄,這台電梯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異常?或者說奇怪的事件……”
餘生輕咳了幾聲,對那工人問道。
“怪事?”戴着安全帽的男人臉上浮出了思索之色,随後搖了搖頭。
在他們談話這期間,老舊的升降電梯繼續悄悄運行着。
當數字跳到四樓的時候,再次停了下來。
“吱呀……”
電梯門發出聲響緩緩打開,正與那工人聊天的餘生頓時閉上了嘴巴,神色驚慌望向外面。
四樓燈火通明,擺滿了遊樂設施,人聲鼎沸。
望着外面這副奇怪光景,餘生有些躊躇不定,難道這次正常到達了?
他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裝修工人,對方面無表情望着電梯内的電子顯示牌,絲毫不爲外面的五光十色所動。
就在這時,有幾個小孩走了過來,看樣子是将身上的積蓄都花光了,臉上有些意猶未盡。
電梯裏又多了幾個孩子,他們有些詫異看了餘生幾眼,便按下了一樓關門按鈕。
短暫的安靜過後,幾個孩子開始熱烈讨論起了剛才的遊戲。
後來陸陸續續又上來了一些人,電梯裏開始變得擁擠起來,餘生也被擠到了角落。
他一直有個困惑,爲什麽這些人上來後就不下去了,也就是這樣才導緻電梯裏的人越來越多。
但餘生也不敢輕易下去,誰知道會跑到什麽離奇的地方去,有可能到時候回都回不來。
而這台老舊電梯隐隐成爲了他與真實世界的唯一聯系……
電梯門再次打開了,門外站着位孕婦,對電梯裏擁擠的景象似乎絲毫沒有意外。
她捋起白色長裙就跨了進來,附近的人們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對她這樣的行爲有些不滿。
“坐不下了,等下一趟吧!”那名裝修工人歎了口氣道。
“挺着個大肚子還來擠電梯,你就不怕把孩子擠沒喽?”其中一位身着橘色體桖的胖子尖酸刻薄道。
餘生微微皺了下眉頭,這些情況都是他沒有預料到的,而這些‘人’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他當然不會頭腦一熱爲那孕婦出頭,現在所看到的究竟是什麽都還沒弄清楚,誰知道那孕婦會不會就是一隻鬼……
“快點讓我進去!”那孕婦在門口硬是擠不進去,時不時回頭張望,似乎在害怕什麽。
而餘生正聚精會神觀看着這一幕,很顯然這是一次弄清規則的機會。
孕婦突然停止了動作,面無表情冰冷盯着電梯裏面的衆人,與剛才判若兩人。
站在電梯門口附近的人微微後退幾分,面色微變,但似乎早有準備,預料到會如此。
被擠在最角落的餘生反而是最緊張的那個人,對眼前的情況有些雲裏霧裏。
難道說剛才那個孕婦變成了鬼?
又或者說如果不登上電梯,就會産生一些詭異的變化?
但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走下這台電梯的,除非能确定外面是安全的。
狹窄密閉的空間裏,大家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各種各樣的味道在電梯裏飄蕩。
“老哥,你要去幾樓?”餘生輕聲在那裝修工人耳邊問道。
無疑這個問題卡在他喉嚨裏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鼓起勇氣,直到剛才發生那樣的事情他才說出口。
裝修工人頓了頓說道:“到了自然就會下……”
對方既然不願意說,餘生也不敢再追問下去,如果無意間觸碰了厲鬼殺人規則那就得不償失了。
大概過了幾分鍾,電梯再次停住了,所有人皆是面色一緊。
這次和之前都不一樣,外面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但是電梯裏的人們卻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必須要有人下去才行……”那裝修工人沉聲道。
“我覺得可以把那幾個小屁孩扔下去,反正他們也無法活着出去!”那身着橘色體恤的胖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你還是人嗎?”其中一位女白領皺着眉頭說道。
“喲!您高尚,要不你下去呗?”橘色體恤的胖子滿臉戲谑道。
盯着那女白領凹凸有緻的身材,眼中閃爍着赤裸裸的欲望。
餘生躲在角落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些人似乎就是普通的人類……
但他們好像非常了解這裏的規則,本以爲隻是一起簡單的C級事件,看來他想錯了。
難怪那方超說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找到厲鬼源頭,到目前爲止餘生也沒有發現任何厲鬼的蹤迹。
不過既然那方超能逃出去,相信他也應該沒什麽問題。
電梯在這層空曠的地方停留了許久,大門大開着始終沒有合上。
“咔咔……”
這台老舊的升降電梯發出一些異響,竟開始往下墜落,連門都還沒合上。
“時間來不及了,快将這幾個小鬼扔下去!”那身穿橘色體恤的胖子臉上首次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隻見他拽着幾個小孩的衣服,就要将他們扔出電梯。
而路過那女白領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本來準備伸手阻攔的女白領緩緩縮了回去。
從這個細節可以看出,那女白領恐怕也不是第一次登上這台電梯了,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麽。
幾個孩子奮力想掙脫胖子的手,但他們又怎麽會是那胖子的對手,撕扯了一番還是被扔出了電梯。
而這時電梯門終于有了反應,開始緩緩合攏起來。
摔在地上的幾個孩子突然僵直站了起來,轉過身面無表情看向電梯裏的人,一張張慘白的小臉看着有些滲人。
電梯門剛合上,突然開始急速下降,餘生一個趔趄差點坐到了地上。
其他人似乎早有準備,緊緊貼在牆上保持着身體平衡,看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