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瞳族的雙眼不僅可以看見普通事物,還能透過事物的表象看見其内在的本質。例如此時白兒透過1003這戶人家的牆看見牆後全(shēn)**的男人正不停的流着口水,血骨蟲從他的左半(shēn)的毛孔鑽出,再從右半(shēn)的毛孔鑽回去。白兒擡起手掌對着那面牆,突然那些血骨蟲靜止了。男人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己(shēn)邊的蟲子,那些血骨蟲正在一個接一個的爆裂開,男人猛然意識到不對随即破牆而出。章澤和三島都被吓了一跳,看見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渾(shēn)是血的(luǒ)男時更是一驚,章澤連忙将白兒抱在懷中,白兒對章澤小聲說道。
“他是個容器。”
話音剛落,那個男人用貪婪的語氣說道。
“血,血,我要血。”
然後又突然大笑着向章澤和三島沖了過來,這時白兒擡起小手,隻見從他手中出現了數隻血骨蟲,進而又形成一堵牆擋在他們面前,那個男人撞在了白兒的血骨蟲牆上,可以聽見那男人對着血骨蟲牆拳打腳踢,白兒的小手猛地一攥,那堵牆朝着男人倒了下去。男人不再發出聲響,白兒将血骨蟲喚回體内。章澤問道。
“白兒,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兒搖搖頭,突然露出了一絲滿足的表(qíng),說道。
“沒有,我覺得很好玩。”
章澤一驚,那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接下來的一幕絕對令人作嘔,隻見男人(shēn)上的毛孔都驟然張大,一個個細小卻極其紮眼的黑洞中爬出數隻血骨蟲,不多時男人的(shēn)上像個馬蜂窩一樣,看的人一陣膈應。
大量的血骨蟲鑽出體外後那個男人癱軟無力的倒下了,好像一件被誰脫掉的大衣一般,三島看着地上如泥一般的皮(ròu)說道。
“莫非那個男人的骨骼與内髒都被血骨蟲吃了?”
“不知道,但我感覺很惡心。”
這時白兒小聲說道。
“不會控蟲術的人隻是血骨蟲的容器,換句話說就是血骨蟲的巢(xué)。它們可以在裏面不斷的分裂出新的個體,永無盡頭的分裂下去。這樣的血骨蟲會不停的尋找食物,但有一點慶幸的地方就是他們相對來說比較弱。”
章澤癡癡的看着白兒,問道。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因爲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他們的思想。”
“蟲子還有思想?”
“蟲子也是動物怎麽會沒有呢?隻不過是比較單一罷了。”
此時的白兒根本不像是個孩子,倒很像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将在爲章澤和三島分析戰況一般。白兒将手放進口袋,然後另一隻手再次擡起,這時奇怪的事(qíng)發生了。隻見從男人(shēn)體中出現的血骨蟲正在向另一邊逃跑,它們似乎在盡可能的遠離白兒,白兒舉起的手又似乎有磁力一般将它們慢慢拉向自己。大量血骨蟲被白兒吸進了體内,突然白兒向後坐了個(pì)股墩,章澤以爲白兒隻是腳下沒站穩不小心摔倒了,于是過去扶他。可當章澤走到白兒(shēn)邊時他傻眼了,隻見白兒正不停的流鼻血。章澤着急的喊道。
“白兒你怎麽樣?”
白兒沒有回答,他的手還在不停的吸收着血骨蟲,章澤發現血骨蟲每進入(shēn)體一次,白兒的鼻血就如注般的外湧一次。章澤吼道。
“白兒快停下。”
但白兒似乎聽不見章澤的話,章澤隻好用力将白兒的手臂向下按,三島也趕緊過來幫忙。白兒的大臂還沒有三島的手腕粗,但此時不管用多大力氣,章澤和三島愣是按不動。那條手臂仿佛出現了自我意識一般,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白兒昏了過去,那條手臂也緩緩落了下來。章澤将白兒抱在懷中晃動着,喊道。
“白兒,白兒,你快醒醒。”
突然幾道鮮血從白兒的七竅中相繼流出,章澤此時垂頭喪氣的看着懷中的白兒,三島猛地将章澤推向一邊,緊接着一灘沒有撲倒章澤(shēn)上的血骨蟲落在一邊,章澤将白兒放在一旁,看着那灘血骨蟲,說道。
“老子和你們拼了。”
章澤剛要沖上去的時候,突然一陣撞擊感将他按壓在牆上,三島在他耳邊說道。
“别沖動,我知道白兒死了你接受不了,但别忘了這是血骨蟲,憑我們的蠻力對其根本無效。”
章澤用力推開三島,吼道。
“你要是不敢上就躲一邊去,别妨礙我。”
就在二人争吵之際,突然其餘的血骨蟲突然對着白兒一擁而上,章澤沖向白兒的屍體,但他再一次被三島撞向一邊。章澤吼道。
“三島,你到底要幹什麽?”
說罷,章澤握緊拳頭對着三島打了過來,三島側(shēn)一閃,緊接着給了章澤重重的一記窩心拳。章澤感覺肚子上一陣劇痛,緊接着胃中翻江倒海一般難受。他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三島将他攙扶到安全的地方。章澤抓住正要起(shēn)的三島,三島抓住章澤的手用力一捏章澤的手就沒了力氣。
三島輕輕的來到白兒屍體旁。他突然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發生的事。隻見那些血骨蟲都圍在白兒(shēn)邊,不僅沒有攻擊他,此時就像一圈圍牆般将他圍在其中。三島試探着慢慢向白兒靠近,血骨蟲竟然主動爲他讓開了一條道,三島又向前挪了一步,血骨蟲沒有攻擊他而是都向一旁退開。三島将白兒抱了起來,說道。
“我會像安葬戰士一樣,安葬你。”
突然三島胳膊上一震,緊接着白兒大聲咳嗽起來。他睜開眼看着三島,說道。
“三島叔叔,你抱着我幹嘛?”
三島驚詫的看着‘死’而複生的白兒說道。
“白兒,你沒死?”
“沒有呀。”
“那你剛才七竅流血是怎麽回事?”
章澤也聽到了白兒的咳嗽聲,他喜出望外的捂着還在絞痛的肚子跑了過來,他一把将白兒搶了過來,激動的說道。
“白兒,你沒死真的太好了。要是讓你幹娘知道你死了的話,我也得下去陪你了。”
三島聞聽此言馬上無奈道。
“原來你是怕婉璃殺了你啊?”
“怎麽會,我很擔心白兒的。白兒,你剛剛那是怎麽了?”
白兒想了想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體内的血骨蟲吃多了。”
聞聽此言,章澤和三島頓時像石化的雕塑一般,遲疑了一會章澤開口,問道。
“吃多了?”
白兒點點頭,說道。
“血骨蟲也需要進食呀,但它們在我的控制之下被我盤踞在體内什麽都不能吃,所以隻好忍着。今天碰到這麽多血骨蟲,我當然要讓它們飽餐一頓。結果它們吃的太嗨了,我一時沒控制住就昏倒了。也是因爲我太小了,所以在控制它們時還是有些吃力。”
“剛剛被吸收的血骨蟲都被你體内的血骨蟲吃了?”
白兒天真無邪的點點頭微笑着,章澤接着問道。
“那你七竅流血是怎麽回事?”
“哦,那是多餘的污血在排出體外。”
章澤聽完後才長出一口氣,說道。
“吓死我了。”
白兒小聲說道。
“其實幹娘一直都不讓我告訴你,我體内的血骨蟲要吃東西的事。”
“你幹娘知道?”
“知道。每天幹娘都會給我準備一些新鮮的雞鴨,供血骨蟲進食。她怕你知道後就要趕走我。”
“我怎麽可能會趕走你。”
正當章澤和白兒說話的時候,三島突然打斷說道。
“噓,你們聽。”
章澤和白兒馬上閉上了嘴,這時他們都聽到一陣極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沒一會一個全(shēn)慘白如紙的女人站在他們面前。女人全(shēn)不停的顫抖,和剛才那個男人很像。章澤說道。
“又來一個。白兒,能不能試試抓活的?”
白兒搖搖頭說道。
“我還控制不好血骨蟲的力道,基本是出手就死。”
章澤無奈的歎息一聲,這時女人七扭八歪的向他們走來,這時她的手臂如同膠皮般向幾人甩了過來,章澤大喊。
“這他媽什麽鬼啊?”
話音未落,就被女人的長臂再次打中腹部,章澤連連後退幾步說道。
“要不是剛剛被三島打了,我怎麽可能這麽狼狽。”
女人收回手臂,突然她像裂口女一般張開大嘴,向章澤咬了過來。章澤順手撿起旁邊的石塊對女人砸去,石塊剛接近女人(shēn)邊就被從她口中出現的血骨蟲一擁而上的變成了石粉。章澤見狀繞過女人跑進了房間,罵道。
“怎麽就他媽追我啊?”
此時三島帶着白兒躲在樓道的(yīn)暗處,這裏不知是誰家臨時丢棄的紙箱子,三島将白兒用紙箱子堵上,說道。
“你就在這裏别動,我們去和她周旋一番。”
白兒乖巧的點點頭,蜷縮在紙箱子後面。女人走進房間尋找章澤,章澤躲在牆後聽見了從女人體内發出的窸窸窣窣的響聲,他知道隻要自己一露頭肯定就被盯上了。章澤拿出幾塊口香糖對着旁邊的家具丢了過去,女人聞聲走過去查看,章澤趁機走出房間來到客廳。然後用力将門關上。
正當章澤松口氣休息一下的時候,隻見從門縫中鑽出無數隻血骨蟲,全部出來後它們拼合在一起又重新化成女人的模樣。章澤倒吸一口冷氣,說道。
“你他媽是終結者嗎?”
更令章澤奇怪的是,女人動作不知不覺中變得自然了不少,看上去不再那麽别扭。女人沖章澤跳了過來,就在這時隻見三島拿着一個木筐用力扣在女人頭上,失去視線的女人胡亂甩動着長長的手臂,章澤和三島趁機逃出房子。章澤問道。
“你從哪找到的筐?”
“樓道裏什麽都有。”
“這玩意兒好像進化了,他們似乎不僅單單霸占了女人的皮囊,還侵占了她的(shēn)體,她現在就像橡皮人一樣可以随意改變自己的(shēn)體。而且她剛剛還從門縫裏鑽了出來,再重新融合成先前的模樣。”
三島不明其意的看着章澤,說道。
“你在說什麽啊?是不是被吓傻了?”
章澤一陣無奈,說道。
“算了,你一會自己看吧。”
女人果然沒讓三島失望,這次她從防盜門的門縫裏出來了。起初地上隻是一灘紅血,血中逐漸出現了星星點點隆起并不停蠕動的東西,當那些東西活躍起來的時候它們慢慢聚合起來,最後化成了女人的模樣。三島瞠目結舌的看着,章澤說道。
“明白了吧?就是這樣。”
“這是在變魔術嗎?”
這時女人突然開口了。
“你們今天誰都跑不了。”
章澤一驚,說道。
“還他媽會說話。”
話音剛落,隻見女人的手長長的伸向二人,章澤俯(shēn)避過。而三島則快速的抽出軍刀,一陣電石火光後女人的斷手掉在了地上,還在不停的蠕動着。女人的叫聲比殺豬還難聽,章澤趕緊捂上了耳朵。三島注意到地上的斷手突然變成了數隻血骨蟲,然後向女人爬去。當爬到女人(shēn)邊時很自然的融入了女人的(shēn)體,随即女人的手竟然又長出來了。三島無奈的說道。
“我早就該猜到的。”
女人受到疼痛的刺激後突然向二人沖了過來,她一把掐住了三島的脖子,三島也沒反應過來,女人的速度居然會這麽快。章澤見狀伸出獠牙直接刺進了女人的頭,當他抽回獠牙時女人的頭上隻留着一個血洞,絲毫沒有影響她掐着三島的手。章澤氣憤的罵道。
“我就不信還整不了你了?”
這時女人另一隻手向章澤抓了過來,章澤掉頭就跑。這時他在樓道的消防櫃裏看見了一把消防斧,章澤側(shēn)躲到消防櫃旁邊,擊碎玻璃取出消防斧,手起斧落女人的手臂再次被砍斷。章澤拿着斧子沖向女人,一斧子又砍斷了抓着三島的手。章澤拉起三島就趕緊跑,三島說道。
“這麽跑也不是個辦法啊。”
女人在(shēn)後窮追不舍,她的手再次伸了過來,章澤罵道。
“又來,你煩不煩啊。”
二人此時恰好到了剛剛的消防櫃旁,三島眼疾手快将櫃子裏的滅火器扔了過去,本想可以砸中女人,誰知卻被她接住了,然後她用力一捏愣是将滅火器捏爆了。章澤和三島先是一驚,滅火器的白霧散了之後他們馬上喜上眉梢。原來那個滅火器中裝的是幹冰,女人的手被幹冰凍住了。被凍住的手垂下去的時候在旁邊的牆上碰碎了,二人注意到現在女人被凍住的手臂不僅不可以随意變長,而且還不可以複原。章澤說道。
“(jiàn)人,終于輪到我們翻盤了。”
章澤興沖沖的看向消防櫃,結果發現裏面已經沒有滅火器了。而此時女人正張着大嘴向兩人沖了過來,三島說道。
“快跑。”
三島從紙箱子後面抱起白兒,向電梯沖去。三島注意到電梯還在頂樓,于是他從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對着向下鍵就扔了過去,心中默默祈禱一定要中。硬币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按鍵,電梯慢慢向上駛來。但還是要等一段時間,章澤和三島将白兒護在(shēn)後,看着正在向他們張着毫無血色的大嘴沖來的女人。
女人伸長手臂從左邊扇了過來,二人俯(shēn)躲過,剛一起(shēn)女人的臉已經湊到了三島跟前。三島倒吸一口冷氣,女人一口咬在了三島的肩膀上,血骨蟲從傷口鑽進了三島(shēn)體中。三島踉跄着後退,這時電梯發出叮咚的響聲,章澤抱起白兒拉着三島沖進了電梯。章澤看着三島的傷口,說道。
“你怎麽樣?”
三島捂着肩膀,依次按下了9層到1層的按鍵。咬牙說道。
“沒什麽。我門現在要逐層收集滅火器,然後在1樓找個密閉的地方把她凍上。”
“我看不如直接讓白兒把她幹掉吧。”
“不行,如果把她幹掉的話我們就白來了,還是将她帶回去給建躍研究一下比較好。我覺得她并不是普通的血骨蟲。就好像白兒說的那樣,這些血骨蟲似乎有思想。”
“好吧。”
“電梯在每層停下的時候從開門到關門再次下降,大約有5秒到10秒的時間。這裏一層有12戶人家,樓道很長。如果每層消防櫃的位置都在走廊中間位置的話,那消防櫃距離電梯大約是25米。所以你要在5到10秒的時間跑50米,你行嗎?”
章澤吞咽一下口水,說道。
“我試試。”
“我盡量擋住電梯門拖延時間,但我就怕那個女人會突然出現。”
章澤深呼吸一下,說道。
“如果那樣的話,你就不要猶豫,帶着白兒向下走。”
這時白兒抓着章澤的衣角擡頭看着他,說道。
“别。”
章澤蹲下拉着白兒的手說道。
“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
剛說完電梯就停在了9樓,章澤一陣風一樣的跑出電梯,果然消防櫃的位置就在走廊中間的牆上。章澤砸破玻璃抱起滅火器就往回跑,當他進入電梯後。三島說道。
“還不錯,用了7秒。”
“再怎麽說我也練過,不會太差。”
“接下來還有8趟...”
突然三島跪倒在地,口吐鮮血,他此時感覺傷口處就像有隻手在裏面胡亂攪動,那種鑽心的疼痛感讓他的臉色頓時如紙般慘白。
“三島,你怎麽樣?”
三島擺擺手,說道。
“還死不了。準備,馬上就到了。”
電梯再次停下,到了8樓。章澤還和上次一樣跑了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往複幾次之後他們來到了3樓,就在電梯快要停下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了之前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這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章澤小聲說道。
“看來這趟不會那麽順利。”
三島笑了笑說道。
“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電梯門再次打開,章澤猛地沖了出去。就在此時突然一扇門砰的一聲打開了,隻見那個女人擋住了章澤的去路。章澤并沒有降速,而是縱(shēn)踩着旁邊的牆從女人側邊的小縫中鑽了過去,章澤拿上滅火器說道。
“别以爲就你會鑽縫。”
女人的下半(shēn)沒動,上半(shēn)轉了180度。章澤看着她此時雙腿岔開,于是他先後退幾步然後一段助跑從女人兩腿中間滑了過去。當他進入電梯後隻見那女人如沙塵暴一般向他們沖了過來,電梯門及時關上了,可以聽見外面女人用力砸擊電梯門的聲音。章澤說道。
“還有最後兩層了。”
沒一會電梯停在了2樓,當電梯門打開的一刹那,電梯中的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被鮮血染紅的走廊,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骨蟲。
“這怎麽辦?”
“這層不要了。”
三島剛準備按下關門鍵,突然白兒從他們(shēn)後沖了出去。章澤趕忙追了出去,這一追完全是下意識的,等出了電梯門他才反應過來,但結果卻沒有那麽糟,有白兒在前面開路,血骨蟲都自覺的靠向兩旁。章澤快跑幾步抱起白兒沖到了消防櫃旁邊,當他們拿上滅火器準備向回跑時,突然發現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電梯裏面,此時正高舉手刀像裁決生命的劊子手般站在三島(shēn)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