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激烈的争議後,山魈幫幫主和紅豆不得不在老鎮長和雪怪面前低頭,并承諾山魈幫就此解散,再由二人在全鎮人面前爲老鎮長平反,紅豆帶着CLA成員即(rì)離開喀甚鎮。一切都解決好之後老鎮長到鎮上爲居民注(shè)解藥,山魈幫的人都走了隻有幫主還留在營寨裏,他最後的時(rì)恐怕就會在那裏度過了。
紅豆走在喀甚鎮的街道上,看着遠處依舊高聳入雲的秦裏雪山,聽着空中盤旋不絕的鷹鳴。風還是從山澗吹來,屋頂的風馬旗來回飄(dàng),一切沒變,卻又變了。
居民圍在老鎮長(shēn)邊排開一條長長的隊伍,每個注(shè)解藥的人臉上都洋溢着雀躍,紅豆從他們(shēn)邊經過時有人在猜忌,有人在唾棄,還有人在唏噓。當紅豆走到酒吧門口時,那個酒保正在收回門口的招牌,他看見走來的紅豆,說道。
“我們要走了?”
紅豆點點頭,微笑一下說道。
“收拾一下,明天出發。”
酒保點點頭将招牌收進屋中,紅豆走進裏面的倉庫,昏暗的房間中隻能依稀看見桌上攤開的筆記本,那個本子是紅豆平常用來記錄一些作戰計劃的。她靠着門席地而坐,她很詫異自己此時的内心會如此平靜。這時屋外傳來人們的高喊聲,酒保過來敲門說道。
“你應該出來看看。”
紅豆長歎一聲站起(shēn)來,打開門問道。
“什麽?”
“你出來就知道了。”
紅豆狐疑的走出房間,透過酒吧門上的玻璃她看見遠處的玄龜正慢慢向鎮子裏走來,很多居民已經向玄龜不停的奔跑着。紅豆注意到了玄龜口中的寒冰,她剛剛那顆死灰的心又重新燃了起來。
紅豆開門出去了,但她此時不能顯得太過于激動,當玄龜停在酒吧門前時,三島先吩咐刀疤男将章澤和白兒扶進去休息,再讓他命令玄龜看管封世寒冰不(yǔn)許任何人靠近。三島走向酒吧門口的紅豆,紅豆說道。
“你成功了。”
三島搖搖頭看着昏迷的章澤,淡淡的說道。
“是他成功了。”
“難道我一直都錯了嗎?”
“不是你錯了,是你的偏執将你帶進了一條死胡同。複仇不是你一人的事,從現在起讓我和小蝶助你奪回CLA。”
紅豆木讷的點點頭,她看着玄龜口中的封世寒冰,又看了看昏迷的章澤,然後轉(shēn)走進了酒吧。三島對小蝶說道。
“你幫忙照顧白兒和章澤。”
“知道了。”
小蝶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
“哥,紅豆姐怎麽辦啊?”
“她現在應該也死心了,帶她回中海市。”
次(rì)天明,章澤睜開眼時感覺全(shēn)酸痛,他突然猛地坐了起來心中暗暗念道。
“寒冰。”
章澤環顧四周一圈後發現自己(shēn)邊左手邊躺着白兒,他此時呼吸平穩,臉色卻還是之前那樣。右手邊躺着小蝶,章澤不(jìn)向白兒(shēn)邊挪了挪,心想昨晚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他趕緊打消了這個邪惡的念頭,這時他又看見了坐在角落裏的三島,他呆呆的看着窗外的街道吐出一陣濃濃的煙霧,更像是在歎氣一般。章澤問道。
“你整晚沒睡啊?”
三島聞聲一驚,轉過(shēn)看着捂着肚子站起來的章澤,問道。
“你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一覺醒來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我想了一整晚,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和你商量一下。”
章澤詫異的頓了一下,說道。
“什麽事?”
“我想把紅豆帶回去。”
章澤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他聽到的了煙紙燃燒的聲音。章澤長長的吐出一口煙,擡手在頭發裏搔了搔說道。
“這不是我們當初來的目的嗎?”
三島笑了笑說道。
“謝了。”
“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說。”
“用封世寒冰救了方凡之後,必須将寒冰還回來。”
三島心中咯噔一下,他和章澤都知道紅豆要寒冰的目的,章澤這樣一說就是想讓三島勸說紅豆打消将封世寒冰賣給将軍的念頭,三島猶豫片刻說道。
“我明白,在這件事上我站在你這邊。”
章澤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說道。
“至于奪回CLA的事,我會幫忙,我想方凡也不會坐視不理。”
三島擺擺手說道。
“那是我們的家事,我可以解決。”
章澤看着三島堅定的樣子,也就不再堅持,一切順其自然吧。這時酒吧門口的鈴铛響了起來,小蝶被門鈴聲吵醒睡眼惺忪的皺着眉看向門口。章澤和三島也看了過去,隻見陽光下的人影正拄着拐杖站在門口,他說道。
“各位早啊。”
當他走進酒吧的時候章澤才看清對方原來是老鎮長,他此時換了一(shēn)幹淨得體的衣服,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鏡,雙手按在拐杖上,看上去像是一位老學究。章澤連忙上前說道。
“我還說去拜訪您呢。要不是您的幫助,我根本找不到封世寒冰。”
老鎮長擺擺手說道。
“别放在心上,你給了我解藥,我也應該給你寒冰的位置,是你們幫我救了整個鎮子。封世寒冰原本就是用來守護這個鎮子的,但沒想到會爲鎮子招來禍端。”
章澤将老鎮長讓在椅子上,老鎮長将拐杖放在一旁接着說道。
“當我被趕上雪山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守護鎮子靠的不是寒冰,而是這裏。”
老鎮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接着說道。
“如果這裏是空的的話,就算是神仙在此也無濟于事。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或許鎮子就這樣完了。”
“您過獎了,我們也是誤打誤撞才找到解藥的。”
三島問道。
“那些雪怪呢?”
“他們都回雪山了,那裏才是他們的家。”
“您之前說那些雪怪都是沒有心的冰塊變成的,這是什麽意思啊?”
老鎮長哈哈一笑,說道。
“這件事說起來可就又年頭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其實那些雪怪就是鎮子上去世的人的靈魂,他們死後化作雪山的冰塊繼續守望着鎮子,當他們看見因爲封世寒冰所引起的這場紛争時,才化(shēn)成了雪怪。”
“但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有了雪怪的傳聞啊。”
“雪怪也隻是從一種精神演變而來,它在或不在哪又那麽重要,它可以使惡人忌憚,也可以使善人心安。你說他是真還是假,是虛還是實?”
三島無話可說了,章澤接着問道。
“昨天我們拿封世寒冰的時候,在岩漿池中出現了一個女人。您知不知道她是什麽人?”
老鎮長明顯一驚,問道。
“什麽樣的女人?”
“她是從岩漿的樣子變化出來的,穿着一(shēn)紅衣,長相妖豔。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神,她似乎可以看透我的心,而且她還知道我借用寒冰的目的。她的眼神就像是有火一般,将我的靈魂炙烤了一遍。”
老鎮長長歎一聲,說道。
“你一定要切記,當你用完寒冰之後要立即将它還回來,否則要出大亂子。”
章澤被老鎮長的話震了一下,于是機械的點點頭,随後又小心的問道。
“您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什麽人啊?”
老鎮長擺擺手,說道。
“你記住我囑咐你的話就好了,别的别問了。”
說罷,老鎮長拄着拐杖離開了酒吧。章澤和三島面面相觑心中滿是疑問,此時躲在暗中紅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眉頭緊皺心中一陣糾結。
中午過後,所有人收拾好行李準備啓程,鎮上的人都用别樣的眼神看着這些即将離開鎮子的人。卓曼租了一架直升機将寒冰從喀甚鎮運往中海市,小蝶跟着直升機護送寒冰,章澤、三島、紅豆,還有CLA的部分成員駕車離開。
簡短節說,所有人都安全回到了中海市,他們的第一站自然是(chūn)味酒吧。婉璃見到章澤時滿心歡喜,正準備和他擁抱時就看見了躲在章澤(shēn)後的白兒,婉璃馬上低下(shēn)子,章澤撲了個空險些摔了出去。婉璃蹲在白兒(shēn)邊,白兒膽怯的将頭别向一邊。婉璃抓着白兒冰涼的小手,問道。
“你好,你是誰啊?”
白兒聽到婉璃的話,慢慢的扭過頭小聲說道。
“白兒。”
婉璃看見白兒的白瞳時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随後她鎮定下來,繼續問道。
“你的爸爸媽媽呢?”
白兒沒說話,指了指章澤。婉璃問道。
“他是你爸爸?”
白兒懵懂的點點頭,婉璃騰地一下站起(shēn)盯着章澤。章澤說道。
“親(ài)的,我想死你了。”
婉璃臉上拂過一絲(yīn)冷,笑着說道。
“這小孩是你兒子?”
章澤一臉懵(bī)的看着婉璃,說道。
“怎麽可能。我才走幾天怎麽可能會有兒子,這要是我兒子除非是提前用大棚扣的。”
婉璃的手已經攥成拳頭高高舉了起來,正在章澤喋喋不休的時候一拳打了上去。婉璃邊哭邊捂着臉跑向一邊說道。
“原來你是這種人。”
白兒在章澤(shēn)後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咯咯的笑着。章澤看了眼壞笑的白兒,說道。
“被你害死了。”
說罷就朝着婉璃的方向追了過去。三島一把将白兒提了起來,厲聲喝道。
“不許調皮。”
三島将白兒抗在肩上,然後将豐谷優喊了過來,說道。
“帶你見個人。”
豐谷優看着三島打開後車門,然後又看見紅豆下了車,她此時像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紅豆是真實,紅豆說道。
“我回來了。”
豐谷優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順着圓潤光滑的臉頰流了下來,她上前用力抱住了紅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歡迎回來。”
月涵很想融入大團圓的氛圍,但她看着冷凍倉内的方凡心頭又是一緊。這些天月涵一直守在方凡(shēn)邊,看着方凡一天比一天虛弱她的心也如被烈火煎烤一般難耐。
章澤總算和婉璃解釋清楚了,但婉璃還是要懲罰他一下,經過章澤再三哀求後,婉璃決定将懲罰的事放在方凡醒來之後。
章澤喚出青蛇,說道。
“寒冰找到了,現在我們該怎麽做?”
兩人邊說邊來到關着方凡的冷凍倉,冷凍倉的溫度已經調到最低了,但對于方凡體内的鳳凰火來說根本不起作用。青蛇看了看說道。
“将他(shēn)上的衣物全部脫掉,再把他放在封世寒冰上。”
章澤打開冷凍倉将方凡抱了出來,正準備給他脫衣服的時候,月涵說道。
“我來吧。”
方凡此時一絲不挂,脫離了冷凍倉他的皮膚正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紅,青蛇連忙說道。
“快将他放在寒冰上。”
月涵和章澤合力将方凡放在了寒冰上,就在方凡接觸寒冰的一刹那一陣白霧騰空而起,方凡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不少,章澤和月涵都松了口氣。這時不可思議的現象出現了,寒冰在方凡(shēn)下開始融化,章澤瞠目結舌的看着,說道。
“這塊封世寒冰可是在岩漿中都不會融化的啊。”
章澤越看越心疼的說道。
“别這樣啊,我還得給人家還回去呢。”
青蛇拍了拍章澤的後背說道。
“别怕,等方凡醒了還有好玩的呢。”
月涵看着躺在冰上不停下陷的方凡,心中暗暗祈禱他快點醒來。章澤說道。
“好了,月涵。你去休息休息,這裏交給我了。”
月涵固執的搖搖頭說道。
“我要等他醒來。”
章澤淡淡一笑,拉着青蛇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臉上纏滿繃帶的男人從冰冷的手術台上坐了起來,傷口還有些隐隐作痛。狼仔在一旁收拾着手術工具,绮蔓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裏把玩着一把手術刀說道。
“再有一場手術就結束了。你以後就不是趙(chūn)華,改名叫林赓,是一名留學歸來的房地産經紀人,也是林氏地産公司的老闆。”
對方點點頭用含糊不清的口齒說道。
“隻要不讓我死,怎麽樣都可以。但是蔓姐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說。”
“能不能将我的(shēn)份告訴我的家人呢?”
绮蔓站起(shēn),紅色的高跟鞋在冰冷的地闆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她淡淡的說道。
“從你變成林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和你的家庭說再見了。”
林赓默默的低下頭,不敢說話。绮蔓接着說道。
“我會通知你的家屬你已經死了,并給他們一大筆安家費,總之後續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隻要演好你的角色就可以了。”
林赓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他的眼淚在紗布的遮擋下盡(qíng)流淌,鑽進臉上的傷口時傳來鑽心的痛。
三天後方凡終于醒了,當他睜眼的那一刻發現自己躺在一大塊寒冰中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被裝在了冰棺裏面,他大聲呼喊着,直到月涵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月涵将方凡從寒冰中扶了出來,方凡此時還很虛弱,但他對着月涵笑了一下,說道。
“老婆,我回來了。”
月涵抱着方凡放聲大哭,哭聲引來了所有人。第一個沖進來的是婉璃,當她看見月涵抱着一絲不挂的方凡号啕痛哭時,下意識的說道。
“哎呀。”
然後趕緊捂住眼睛,後來進來的章澤看着**的方凡趕忙提醒道。
“老方,你先把衣服穿上。”
方凡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現在一絲不挂,他在月涵耳邊說道。
“老婆,你先撒手,我把衣服穿上。”
月涵緊緊的抱着方凡使勁的搖頭,被章澤和婉璃擋在(shēn)後的人都從縫隙中向裏面偷瞄,章澤見狀隻好先帶着所有人出去等着。過了一會方凡下(shēn)傳了一條短褲,上(shēn)披着一件襯衣走了出來,他看着在酒吧大廳等待的人,笑了笑說道。
“各位,我回來了。”
所有人看向方凡,露出安心的笑容。方凡接着說道。
“這些天給大家添麻煩了,要沒有你們我就夠嗆了。”
這時章澤走過來一條胳膊搭在方凡肩膀上說道。
“就算你進了鬼門關,我們也想辦法把你拉出來。”
月涵在他手上使勁掐了一把,說道。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章澤疼的嗷嗷叫,婉璃在一旁笑着說道。
“活該。”
月涵對方凡說道。
“這次救你全靠章澤和三島了。”
章澤連忙打斷道。
“停,煽(qíng)的部分就跳過吧。現在先讓老方修養好,以後還有不少等着他處理的事呢。”
衆人簡單慶祝了一下後就散了,方凡找到章澤和三島對他們伸出手說道。
“這次多虧了你們,謝了。”
章澤一把将方凡的手打飛,笑罵道。
“你還跟我來這(tào)?”
方凡淡淡一笑,三島在方凡手臂上拍了拍。這時章澤說道。
“老方,雖然你剛醒,不應該這麽快讓你投入工作,但我覺得你有必要看看這個。”
方凡接過章澤手中的平闆電腦看了一會說道。
“這個新成立的林氏地産公司有什麽特别的嗎?”
“你看看他們參與拍賣的地方是哪裏。”
方凡劃着屏幕向下翻動着,突然他看見了三個字,說道。
“萬悠島。”
“沒錯,我覺得這個林氏地産公司絕對不簡單。”
“龍峰死後K組也就解散了,但他的資産的确沒有明确的繼承者,但萬悠島是他的私有财産嗎?”
章澤點點頭說道。
“萬悠島是龍峰早年間從一個房地産大鳄手中坑來的,但據說這座島的所有人還真不是龍峰。”
“也就是說龍峰隻有對萬悠島的使用權,卻沒有所有權。”
“是這樣。”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房地産大鳄是誰?”
“蘇盛梁。”
方凡聽到這個名字一驚,說道。
“他可是将整個東南亞的地産業都攥在手心裏的人啊。龍峰當年怎麽能坑到他頭上呢?”
章澤聳聳肩說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找到他最近的行程表了嗎?”
“他現在就在中海市,後天是萬悠島的最後一場拍賣會。”
方凡将平闆電腦放在一旁,然後說道。
“等我解決了一件事之後,我們去會會他。”
“什麽事啊?”
方凡站起(shēn)伸了個懶腰,笑而不語的看着窗外下沉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