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無端生出很多鱗片,而且這些鱗片正以很快的速度不停在船長辦公室中蔓延開來,青子被這些鱗片吓的不敢動了,隻得在原地發呆。幸好在千鈞一發之時章澤上前将青子向後拽了過去,二人踉跄摔倒,章澤大喊道。
“老方,把青子拉走。”
方凡連忙上前将青子連拖帶拽的拉向一旁,鱗片沖向了倒在地上的章澤,章澤向旁邊連連翻滾幾圈才躲開了鱗片的襲擊。這時方凡帶着青子還有卓曼已經跑出了房間,就在章澤跑出來的一刹那,鱗片已經侵蝕了整間辦公室。卓曼上前關切的問道。
“章澤,你沒事吧?”
“沒事。”
方凡和章澤對視一眼,說道。
“看來蛇妖要同化這艘船。”
“什麽意思?”
“這些是蛇鱗,蛇妖恐怕要将我們變成他的同類。”
“難道船長是因爲這個才死的嗎?”
“不是,船長死的時候蛇妖還沒有發動攻勢。”
這時方凡看向卓曼,接着問道。
“卓曼,你剛剛在船長屍體上發現了什麽嗎?”
“沒有啊,我一直就沒有接近過船長的屍體。”
方凡不再追問,平淡的看了一眼卓曼後,轉而向青子問道。
“青子,你剛剛在那面牆上看見了什麽?”
“我看見了一個發光的人臉。”
幾人都大吃一驚,難道是面具?可現如今船長室已經進不去了,先不說無法破壞那被堅硬的蛇皮牢牢覆蓋的牆壁,現在連人體直接接觸蛇鱗會發生什麽後果都不清楚。方凡又看了看船長室,發現那些蛇鱗似乎有生命一般,蔓延停止在了旁邊的副船長辦公室門前,看來它所針對的隻是船長,可船長已經死了,那又何必這樣呢?方凡突然說道。
“章澤,你帶着他們去船上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被蛇鱗侵蝕的地方,我在附近看看。”
“你自己當心。”
說罷,幾人開始分頭行動,卓曼帶着兩個保镖去二層查看,章澤和青子去三層查看,整個一層交給了方凡。幾人走後,方凡來到了副船長辦公室,此時副船長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畫着什麽。
“畫的怎麽樣了?”
“基本已經完成了。”
“很好,你将重要的地方都拍下來,然後發給我。”
“你确定這樣能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吧。”
“好的,我處理好就發給你。”
突然方凡在副船長辦公室看見了和船長辦公室一樣的地球儀,說道。
“你這個和亨特船長那裏的地球儀一樣?”
“我這隻是個擺設。”
突然副船長意識到自己說走嘴了,連忙低頭接着做手裏的工作。方凡狐疑的看着副船長,然後清了清嗓子說道。
“你和亨特是怎麽認識的啊?”
“我們是摯友,也可以說是亨特帶着我走上了航海這條路,當時我從海洋學院畢業,那時亨特已經是環繞地球好幾圈的船長了。一次有幸的機會我聽到了他關于航海知識的講座,結束時我和他聊了很多,雖然我們年齡上相差很多,但在對大海的崇敬與(rè)(ài)上卻驚人的相似,于是我申請去他的船上工作,亨特欣然答應。”
“亨特自己有船?”
“當然,他雖然在給卓總打工,但他可是個名副其實的隐形富豪,他的家族當年可是海上的商業霸主,光大型商船就有幾十艘,幾乎壟斷了當時的海上貿易。”
海上的商業霸主,這時方凡想到了那個關于贊索比号商船的傳說。于是問道。
“難道贊索比号是他家的?”
“你怎麽知道?亨特對你說起過嗎?”
“沒有,沒有。我就随便問問。”
“贊索比号是他家當時最大的一艘商船,最後居然不明所以的沉船了。後人将沉船的原因和當時那個面具的傳說聯系在了一起,說是那個面具上有莫名的詛咒,從而流出了很多離奇的傳說。”
天下的事也太巧了吧,原來贊索比号是亨特家族的産業,方凡接着問道。
“難道亨特知道了這艘船的前(shēn)是贊索比号,所以他才會來這當船長的嗎?”
“好像是這樣,有一次我和他聊天時,他說要重燃家族的榮耀。”
“重燃家族榮耀?難道他們家族沒落了?”
“也不完全算是沒落吧。自從贊索比号沉沒後,他的家族似乎在生意方面也遭受不小的打擊,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再怎麽落魄,但憑借家族多年的财富積累,也可以算是實力雄厚了。”
“那個面具後來找到了嗎?”
“好像是沒找到,每次一提起面具的事,亨特總是避而不談,似乎他很怕沾染上面具的詛咒。”
原來亨特是事先知道了美杜莎号就是贊索比号的事,而且他很有可能是沖着面具而來,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找到了面具。這時副船長興奮的說道。
“大功告成。”
“畫好了?”
“畫好了,這就是你要的緊急疏散圖,我将一些堅固的疏散通道都用紅筆标注出來了。”
“好的,辛苦了。”
突然副船長正色道。
“你一定要爲船長報仇。”
方凡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他剛準備出門,又退了回來,說道。
“關于地球儀的事,你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
副船長有些慌張的說道。
“沒...沒什麽。”
“可我已經發現了那扇暗門,如果你告訴我進去的方法的話,或許對給船長報仇有很大作用。”
副船長依然不肯松口的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船長室還有一扇暗門。”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的圖紙,還請你快點發到我手機上。”
“沒問題。”
方凡走出辦公室的一瞬間就意識到,或許副船長和船長的關系遠沒有副船長所描述那麽好。現在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船長已經找到了面具,但副船長觊觎面具的力量,所以用某種方法殺害了船長。方凡連忙跑到監控室,着急的查找起來。
美杜莎号的三層隻有很少的客房,另外一半是一個觀海景的大平台,所以查找起來也很方便。章澤找了根繩子将自己的左手腕和青子的右手腕綁在了一起,這樣一來就能方便自己保護青子,而且青子也可以及時告訴章澤那些不幹淨的東西的位置。
“青子,發現什麽了嗎?”
青子搖搖頭,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腳下,章澤沒有太在意。二人繼續向前走着,這時一位衣着得體的男人從客房裏走了出來。與章澤和青子走了個對臉,男人看着二人說道。
“先生們,你們應該回到自己的客房去。”
章澤端詳了一下男人,男人(shēn)穿筆(tǐng)的西裝,手上戴着一副白手(tào),頭上戴着一頂高禮帽,左眼戴着單片眼鏡,右手還拿着一根做工精良的手杖,雖然很紳士,但章澤總感覺這(shēn)西裝的款式太老了,不像是現代人會穿出去的款式,但轉念一想,現在奇裝異服的現象也不少,于是也就沒放在心上,說道。
“您好,我是警察,我們來看看船上安不安全。”
“原來如此。已經死了四個人,不知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
章澤心中吐槽着,這男人對自己(tǐng)狠的啊,這麽毒的話都敢說。這時章澤感覺手被一股力量向後拽着,他回頭一看,發現青子正慢慢向後退着。章澤過去問道。
“怎麽了?”
青子沒說話,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個男人,男人緊走兩步又來到章澤面前說道。
“你說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呢?會不會是隔壁的那對小夫妻,或者是剛剛送飯來的服務員,也可能是我。”
突然男人停頓了片刻,接着說道。
“也可能就是你們。”
突然男人眼中閃過一道光,章澤後退了一步,男人笑着說道。
“哈哈哈,跟你們開個玩笑。”
章澤尴尬的笑了笑,問道。
“您是?”
“你們好,我是賽斯伯爵,此次是去尋根的。”
“尋根?”
“沒錯。”
賽斯伯爵做了請的手勢,示意二人跟着自己走,于是他接着說道。
“東泉島的傳說想必二位都知道吧?”
章澤突然想起來之前亨特船長說的那個傳說。
“哦,聽說過。傳說一個伯爵在東泉島上建了一所伯爵府,然後下落不明。”
“正是,那位伯爵就是我的祖先。我也是找了很多資料才證實了這件事,所以我要去東泉島尋根,沒準還能找到祖先留下的财寶。”
三人邊走邊聊,最後賽斯邀請章澤和青子一起用餐,章澤推辭不掉隻好跟着賽斯去了三層的餐廳。餐廳不算大,供客人吃飯的地方大概可以擺十(tào)桌椅。他們選了餐廳中間的一張桌子,賽斯伯爵坐在左邊,章澤與他對面而坐,青子坐在章澤旁邊。這時三位服務員分别向賽斯和章澤,還有青子遞過來菜單。章澤和賽斯接過了服務員手中的菜單看着,青子很抗拒的連連搖頭。章澤連忙解圍道。
“給他一杯水就好。”
服務員禮貌的收回了菜單。章澤給自己要了份意面和一份牛排,賽斯要了些甜點和一瓶紅酒。食物端上來後,章澤将牛排推到青子面前,示意他吃。青子突然小聲說道。
“髒。”
章澤看了看賽斯的表(qíng),小聲對青子說道。
“不可以沒禮貌,快吃。”
青子依舊不願意,當章澤準備吃意面時青子猛地扯了下手腕上的繩子,章澤手中的叉子一下掉在了地上。章澤有些生氣的看着青子,這時賽斯示意服務員再拿一(tào)餐具給章澤。章澤生氣的樣子吓到了青子,他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看着章澤吃完了眼前的意面。賽斯笑了笑,爲章澤倒了杯紅酒送到他面前。
“感謝您的好意,但我不會喝酒。”
這時賽斯搖晃着酒杯,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可是人間享受不到的美味,你确定不嘗嘗嗎?”
賽斯手中的酒杯一直在搖晃着,章澤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竟然不知不覺中接過了賽斯手中的酒杯,紅色的液體在他口中轉了一圈就滑進了腸胃,章澤說道。
“好酒。”
章澤一陣陣的眩暈起來,青子在一旁害怕的發抖,賽斯看着章澤(yīn)險的笑了笑,突然賽斯的臉上出現了很多條綠色的裂痕,先前眉開眼笑的樣子突然變得恐怖駭人。賽斯張開嘴露出一排排尖利的牙齒,準備咬向章澤的脖子,青子猛的拽了章澤一把,将他從椅子上拽了下來,剛好打翻了青子的那杯水,整杯水澆在了章澤臉上,章澤頓時清醒過來。當他看見賽斯的模樣時,突然大驚失色順勢向後翻滾,青子也跟着後退幾步。突然章澤感覺自己口中黏黏的,再一感覺居然有一股血腥味,看來剛才酒杯中的不是酒,而是血。
章澤看着突變的賽斯,難怪剛剛青子做出那麽多不可理喻的舉動,原來是在勸告自己别上了賽斯的當,當章澤再看向桌上的食物時差點吐出來。隻見他剛才吃的意面原來是一些不知什麽動物的腸子,不過那塊牛排的确是塊(ròu),但上面爬滿了蛆蟲。章澤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己一直在錯怪青子。再看看周圍依然是餐廳,不過沒有之前的幹淨整潔,一個老舊的吧台旁邊放着幾個大酒桶,四周都是東倒西歪的桌椅,而之前給他們遞菜單的服務員早已不知所蹤,突然章澤對着賽斯喊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
“侵擾到我們的人必須死。”
突然從地面上冒出很多個黑色水柱,緊接着那些水柱漸漸幻化成了人形,他們在賽斯的控制下向章澤和青子攻擊過來。章澤拿出防(shēn)的匕首隔斷了繩子,對青子說道。
“你快走,我拖住他們。”
青子搖搖頭,轉而躲在了旁邊的桌子下面。賽斯大吼道。
“你們誰都走不了,都要給贊索比号陪葬。”
章澤大吃一驚,難道自己現在(shēn)處贊索比号?不可能,這應該是那條蛇妖在作怪。地上冒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章澤不能使用青蛇之力,隻好拿着匕首應戰,匕首劃在那些人(shēn)上時也會對他們造成一定的傷害,畢竟章澤這把防(shēn)的匕首是從方昊天那裏得來的。
這把匕首最先在莫竹那裏,莫竹在落雲鎮遇難後,章澤拿到了這把匕首。後來魇第一次在方凡(shēn)體中躁動時,方昊天将這把匕首正式交給了章澤,說是可以在方凡失控的時候救方凡的(xìng)命,也就是可以鎮壓魇的力量。至于這把匕首的來曆和名字方昊天卻從未提起過。
這把匕首連魇的力量都能鎮住,更何況眼前這幾個從地下冒出來的人。稱他們爲人隻是因爲他們是人形,至于是不是人,還真說不清楚,隻能暫且稱他們爲黑水怪。經過幾個回合之後章澤有些疲憊不堪了,他發現之前吃的那盤‘意面’不僅沒給自己能量,反而使自己變得很虛弱。
這時賽斯又從地下召喚出很多的黑水怪,這次黑水怪不再像之前那樣悠閑散漫,而是一起沖向了章澤。雙拳難敵四手,章澤腹背受敵,最後抱着頭蜷縮在地上,青子在桌下顫栗發抖,害怕的不得了。章澤從一到縫隙中與青子的眼神交彙,章澤微微一笑,仿佛在告訴青子别怕。這時青子猛地撞開了包圍着章澤的黑水怪,撲倒在章澤(shēn)上,黑水怪再次一擁而上。章澤大喊道。
“青子,你快離開這裏。”
說是這麽說,但此時已經是毫無退路了,二人被黑水怪圍的裏三層外三層的。章澤一較勁将青子護在(shēn)下,黑水怪的拳爪如潮水般湧來。這時章澤感覺青子顫抖的更厲害了,突然青子用力将章澤頂飛出去,半空中的章澤看見不止自己飛了出去,連那些黑水怪也紛紛後退,下一秒的時候青子突然發出了一聲震(dàng)千裏的怒吼,(ròu)眼可以看見一層巨大的音波從青子(shēn)上擴散出去,黑水怪全部被震碎,就連賽斯都受了重傷。
怒吼之後青子就昏了過去。章澤重重的摔了下來,他連忙爬起來跑到青子(shēn)邊,見他呼吸均勻就先将他放在一邊。轉而來到賽斯(shēn)邊,賽斯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他說道。
“沒...沒想到...多年以後...我還是會葬(shēn)大海。”
說完後便化作了一團黑煙散去。章澤定睛一看,隻見三層的玻璃都被震碎了,海面上以船爲中心向四周掀起了百米高的巨浪,章澤心中明白這都是青子剛才的怒吼聲所爆發出的能量。章澤對剛剛青子爆出的力量驚愕不已,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章澤,你們在哪?”
章澤沒有回答方凡的問題,反問道。
“老方,你們剛剛感覺到什麽了嗎?”
“隻聽見了一聲怒吼,然後船就停了。”
章澤挂斷了電話。這時青子醒了過來,章澤激動的抱住了青子,青子在章澤耳邊小聲說道。
“你沒事了吧?”
章澤抓着青子的雙肩激動的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青子你是英雄,拯救我們的英雄。你剛剛那聲怒吼是怎麽回事?”
“我就是害怕,所以大叫了一聲。”
章澤開心的大笑道。
“哈哈哈。我的天,光大叫一聲就這麽厲害,要是你發全力的話豈不是會天崩地裂啊。”
經過剛才的震(dàng),三層恢複了正常,很多的乘客紛紛從房間走了出來,他們都被剛剛的怒吼聲震到了,于是互相讨論着。章澤發現自己此時根本沒在什麽餐廳,而是在三層的樓梯口,也就是說當他和青子剛一上三層的時候就中了賽斯的幻覺,之後所看到的那些全部是賽斯幻化出來的。至于賽斯,章澤猜他應該死于贊索比号的海難中,這麽多年依然沒有轉世,想必一定是被這艘船(jìn)锢了靈魂,而更多的原因恐怕還是來自于蛇妖的力量。
興奮不已的章澤帶着青子準備去找方凡,因爲方凡剛才說船停了,雖然青子驚人的力量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此時最關鍵的事還是先找到面具。章澤帶着青子來到駕駛艙,發現卓曼還沒來,就問道。
“老方,你沒有給卓曼打電話讓她過來嗎?”
“你打吧。”
章澤撥通了卓曼的電話,響了很久都無人接聽。章澤接連打了好幾個依舊是無人接聽。章澤着急的看向方凡,說道。
“老方,卓曼失聯了。”
方凡先是默不作聲,随後淡淡的說道。
“那人不是卓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