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5(rì)上午9:33
方凡醒來時看見章澤和婉璃在()邊說話,他使勁撐起(shēn)子靠在()頭。章澤看見方凡醒了過來,連忙說道。
“老方,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
“已經5天了。”
方凡難以置信的看着章澤,說道。
“5天?梅姨到底給我用了什麽藥。”
“建躍說就是一些普通的安眠藥,沒什麽大礙。”
“哦,這幾天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天下太平。”
這時方凡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就好像有人用一根長長的針從自己脖頸一直紮進了腦子,再在腦中反複的攪動着。方凡手捂痛處躺倒在(),痛苦的喊着。章澤和婉璃在一旁不知所措,但沒多久後方凡就恢複正常了。
方凡此時大汗淋漓,臉色煞白。雙臂顫抖着重新将(shēn)體支撐起來,章澤趕忙上前攙扶着他。頭痛感消失不見後,方凡想起了梅姨最後的那句話,‘送你份禮物,讓你也體驗一下我的生活。’禮物的意思無非就是那根紮在方凡()口的針,但體驗梅姨的生活會是什麽意思呢?方凡一時間猜不透其中的玄機。下午婉璃回家了,家中還有月潤和小狐需要照顧,章澤在醫院陪方凡。
“楊悅的(qíng)況怎麽樣了?”
章澤收起手機,與方凡目光對視了一下說道。
“梅姨死後,楊悅就醒了過來,精神狀态不算太好。”
“她知道梅姨去世的消息後說什麽了嗎?”
“沒有,她當時出奇的冷靜,隻說要盡快下葬。”
“看來楊悅對梅姨早已沒有母女之(qíng),甚至比對一個陌生人還要冷酷。”
“活該,要是換做是我,我也那樣對她。”
話音未落,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章澤起(shēn)開門,隻見楊悅和素康站在門外。楊悅面無血色,看樣子也是剛剛恢複沒多久。素康在一旁小心攙扶着,楊悅慢慢坐在方凡()邊,說道。
“方凡,一切都是我的錯,我...”
方凡擡手打斷了楊悅的話,說道。
“我已經都知道了,你也是被人下毒控制了,所以才不得不做那些事。放下那些過去的事,我們還要面對今後的事,提問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對绮蔓這個人你知道多少?”
“绮蔓?”
“就是之前去你家找你的(chūn)梅。”
“我隻知道她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等我到精神病院後我就被埋伏的怪物襲擊了,随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方凡輕歎一聲,扭向窗邊看着外面嫩芽抖枝的樹木,幾隻麻雀圍繞着樹枝來回嬉鬧,方凡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章澤,你幫我開下窗。”
章澤不明其意的打開了窗戶,一陣清揚的空氣吹進了房間,方凡馬上感覺神清氣爽。所有的煩惱都在慢慢向下沉澱着,仿佛連月涵此時都已經複活,就坐在窗外花壇的長椅上捧着一本她最喜歡的書,長擺的洋裙随着早(chūn)的風輕撫而動,齊肩的長發被她輕撥至耳後,當方凡喚她名字時,月涵露出清雅的微笑。
不知何時淚珠滴在了潔白的被子上,留下一個圓形的印記。方凡擡手擦拭一番,又一陣風吹了進來,吹幹了他臉上的淚痕。
“要是我們能像窗外的麻雀一樣自在,也便不必如此奔忙了。”
楊悅心中一陣難安的說道。
“方凡,我該怎麽做?”
方凡聞聲搖了搖頭,長歎一聲說道。
“沒什麽,你不用有壓力,就像往常一樣就好。素康,你帶楊悅回去休息吧。”
楊悅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卻被章澤攔住了。素康扶着楊悅慢慢向病房門走去,這時方凡看着楊悅的背影突然說道。
“楊悅...我還能相信你的,對吧?”
楊悅使勁點點頭,以至于自己一陣眩暈。
“那就好,那就好...”
素康扶着楊悅回到了病房,章澤關上門後,問道。
“老方,你還打算繼續用楊悅?”
“她隻是個受害者。”
“我們誰不是呢?你、我、婉璃、還...還有月涵。”
方凡擺擺手說道。
“月涵的仇我一定會報的,但是也不能被仇恨蒙蔽了本該寬容的内心。”
這時傳來一陣手機鈴聲,方凡和章澤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是二人誰的手機在響,這時方凡突然想起來。
“在我上衣的口袋裏。”
章澤拿出來一看竟是在精神病院的那部手機,打這個電話的隻有一個人,提問者。
“方凡,新的遊戲開始了,這次你要是依舊能全(shēn)而退的話,我就告訴你鳳珠的下落。”
“奉陪到底。”
“好。”
挂斷電話後,提問者發給方凡一張相片。相片中有一個男人被倒吊在天花闆上,男人頭上被一塊黑布緊緊包裹着。這時,手機收到了一條短訊,‘2月18(rì)下午,在梅特港乘坐美杜莎号客輪前往東泉島。條件依舊是不許使用超自然力量,否則全船的人都會給你倆陪葬,到了東泉島後會有下一步指示。’出發的時間是三天後,目的地是東泉島。
“老方,你現在的狀态能去嗎?”
“沒問題。但在我們走之前要先查一查這些信息。”
“什麽信息啊?”
“梅特港、美杜莎号、東泉島。”
“明白,我現在就去查。老方,在出發前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方凡點了點頭,躺在()上閉目養神。兩天後方凡從醫院回到了家,雖然已經基本痊愈,但還會偶爾頭痛,而且頭痛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那股疼勁兒上來時,連止疼藥都無法抑制,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用鑿子在腦中雕刻一塊石碑一般,叮當的響聲在腦中來回不停的回(dàng)着。方凡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養傷,傍晚時一個快遞員送來了一個信封,裏面裝着兩張美杜莎号客輪的船票。還有一把小鑰匙,依照鑰匙的樣子判斷,它可以開的的那把鎖應該不會很大,很像是小型儲物櫃的鑰匙。這時,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響傳來,章澤抱着一些東西在門口大喊着。
“老方,快來搭把手,我抱不住了。”
方凡快步走了過去,接過章澤手中的東西,問道。
“這都是什麽啊?”
“都是爲我們明天出發準備的啊。”
自從精神病院一劫後,章澤很在意臨出門前的準備,哪怕是一場簡單的外出郊遊,他也要帶好萬全的防護措施。
“這是電棒、充氣式皮劃艇、緊急水下呼吸器、還有潛水鏡、水下壓力測試儀、水下指南針...”
章澤一件一件展示給方凡看,方凡哭笑不得的說道。
“你這是确定美杜莎号會沉是不?”
“那可說不準,要是到時候船上出現什麽怪物的話,我們就隻能跳海了,也沒準提問者那個變态在船上安裝了炸藥呢。”
“趕緊閉住你的烏鴉嘴。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梅特港就是市東的一個小港口,總有一些旅行船隻在那裏停靠。美杜莎号你猜是那家公司的客輪?”
方凡看着章澤興奮的眼神,故意大聲說道。
“哎呀,不會是卓曼家的吧?”
“對對對,就是卓氏集團的客輪,可以容納1000人呢,而...”
突然章澤感覺背後有一絲寒意,他慢慢回頭看去,隻見婉璃正在他(shēn)後摩拳擦掌。
“婉璃,我們這次是有任務,不是出去玩的。”
章澤的聲音中充滿了對婉璃的忌憚,婉璃将手指握得嘎嘎響,說道。
“我又沒問你,你緊張什麽呀?”
“我這不是怕你亂猜嘛。”
“那你就是說我小心眼喽。男人果然每一個好東西,才這麽短的時間你就嫌棄我了。”
章澤百口莫辯,婉璃接着說道。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吧?”
說罷,一個背摔就把章澤摔倒在地,然後騎在章澤腰上拿着抱枕一頓猛打,幾分鍾後婉璃拍拍手站了起來。開心的向廚房走去,邊走邊說。
“哎呀,餓了。今天吃點什麽好呢?”
方凡看了看沙發那個一直屬于月涵的位置,心中頓時一陣空落落的。每逢遇到婉璃吃醋暴打章澤的時候,屋子中總會充滿月涵爽朗的笑聲。但願這次前去東泉島可以順利得到鳳珠的下落,盡快複活月涵,但真的可以很順利嗎?方凡心中突然忽上忽下的擔憂。這時章澤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
“哎呦,老方,你故意的吧。”
“恢複的(tǐng)快的嘛。”
“被自己女人打幾下不叫事。”
婉璃在廚房喊着章澤。
“章澤,你過來。”
章澤馬上一溜小跑,跑進了廚房。
“啥事呀?”
“你把這個拿給卓曼,是她喜歡吃的蘋果醬。”
章澤突然淚眼汪汪的說道。
“親(ài)的,你太好了。”
“現在知道我好了呀。你要是敢對卓曼有一點非分之想,看我怎麽修理你。”
婉璃邊說邊對章澤比劃了一個剪刀手的手勢,章澤突然下意識的捂住了下體,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随後顫巍巍的說道。
“你放心,婉璃。我肯定老老實實的,辦完案子馬上就回來。”
“諒你也沒那個膽兒。好了,去叫方凡吃飯。”
“好嘞。”
章澤來叫方凡時,發現他已經抱着月涵的枕頭睡着了。
2020年2月18(rì)下午
婉璃将方凡和章澤開車送到港口,方凡拿着行李下了車,婉璃随後對章澤說道。
“章澤,這幾天我心裏一直不踏實,這次你們一定要小心點。不管怎麽樣,你們兩人都要完好無損的回來,知道嗎?”
“知道了,放心吧。”
章澤親吻了婉璃一下,婉璃臉頰绯紅,(jiāo)嗔道。
“行了,快走吧。”
這時婉璃看見了從貴賓通道上船的卓曼,她大喊道。
“卓曼,卓曼。”
卓曼聞聲轉頭,兩人用力揮手緻意,随即婉璃對章澤說道。
“你可記住我對你說了什麽了。”
“全記住了,不許想入非非,一定老老實實。”
方凡在一旁催促道
“行了,又不是生離死别,不至于的啊。我就算豁出命也把章澤給你完完整整的送回來。”
方凡一抓章澤衣領後面就把他拖走了,婉璃微笑着送兩人離開,但心中那絲不安卻沒有消散。
通過安檢後方凡和章澤找到了自己的客艙,内部環境很不錯,兩張單人(),一個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吧台,吧台裏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國外名酒。當然這并不是兩張船票的力量,而是卓曼特意安排的。知道方凡和章澤要乘坐美杜莎号的時候,卓曼也心血來潮的想乘船出去遊玩一圈。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章澤放下手中收拾一半的行李去開門。
“卓曼,你來啦。”
“我來看看二位貴賓有什麽需要的。”
“哪裏的話,你給安排的已經很好了。我以爲我們要像當初受壓迫的黑奴一樣擠在船底呢。”
卓曼揮手打了章澤一下,随後走到方凡面前。
“方凡,月涵的事我很遺憾,當...”
方凡打斷卓曼的話,說道。
“都過的事了,别提了。”
卓曼點點頭,坐在一旁,氣氛有些尴尬。章澤突然說道。
“卓曼,你這次去幹什麽呀?”
“我是去偷懶的。每天都是壓死人的工作,我都快崩潰了,這不看見你們要乘坐美杜莎号嘛,我就借機來湊湊(rè)鬧。”
說罷,卓曼做了個鬼臉笑了起來,随後說道。
“你們怎麽突然想起來旅遊了?而且還不帶婉璃,是不是要去幹壞事呀?”
說道婉璃是卓曼對着章澤調侃起來,章澤連忙辯解道。
“哪有,我們是去辦案的。”
突然卓曼興奮的說道。
“什麽案子啊?帶我一個呗。”
“算了,這次太危險。”
卓曼剛要再說什麽的時候,方凡突然插話道。
“卓曼,你對東泉島了解嗎?”
“東泉島?我就知道普吉島。”
方凡一臉無奈,卓曼接着說道。
“我想船長應該比較了解這條航海線上的島嶼吧。”
“你帶我們去見見他吧。”
“沒問題。”
卓曼帶着方凡和章澤去往船長室,一路上許多人見到卓曼時都畢恭畢敬的,章澤小聲說道。
“原來的卓大小姐變成女王了呀。”
看着章澤嬉皮笑臉的德行,卓曼使勁在章澤後腰上掐了一把,章澤疼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卓曼溫柔的看着章澤,說道。
“哎呀,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沒有,舒服的很。”
卓曼笑嘻嘻的說道。
“那就好。”
卓曼敲了敲船長室的門,裏面說道。
“請進。”
三人推門而進,船長見到卓曼時連忙起(shēn)。
“卓總好,不知您也在此次出行中。”
“亨特船長,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有些事想跟您了解一下。”
卓曼一改剛才活潑調皮的模樣,此時完全是一股女強人的氣場,方凡和章澤與亨特船長握手緻意。亨特船長今年50多歲,是名外籍華人,他很早就來到中海市工作,現在依然是外籍,主要是這裏的國籍實在是太難入了,幸好自己有航海的本事,也不至于被驅逐出境。亨特船長倒了四杯威士忌,四人對面而坐。
“不知二位想知道些什麽?”
方凡說道。
“不知亨特船長對東泉島了解多少?”
亨特剛剛端起酒杯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随即放回到茶幾上。他對方凡打量一番後說道。
“二位要去東泉島?”
“沒錯。”
“不知二位可否知道黃泉?”
章澤突然說道。
“難道是人死後必走的那條路嗎?”
“正是。傳說東泉島雖無路,卻通達四方,最幽深的一條路可以直達黃泉路,所以東泉島也被人稱爲亡人島。所有過往船隻對那裏都是敬而遠之的。”
方凡接着問道。
“難道就一直沒有人上去過嗎?”
“當然有,世間不乏探險之人。據說很久以前有一個落魄的伯爵用自己最後的資産購買了一大匹奴隸,和一些生活物資上了那座島。那本是一座孤島,沒人清楚島上的(qíng)況,伯爵命人在那裏建造了一座伯爵府。說來可笑,既是無人島,卻有伯爵府。後來怪事就發生了,或許是伯爵等人的到來驚動那裏的未知力量,一段時間後伯爵帶去的所有人都無故死亡,而伯爵也不知怎的就失蹤了。後來聽有無意間登島的人說,每到午夜之時就會看着一行人排着隊向海中走去,而且看着看着自己就會(qíng)不自(jìn)的跟着那些人一起走,據說那些無意間登島的人隻回來了幾個,而那幾個人也都在回來後沒多久就變得瘋傻癡癫。”
亨特說完後喝了口酒,随後點燃一支雪茄細細品味起來。方凡沉吟一會說道。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回來之後是正常的嗎?”
“自從那個伯爵的傳說出現後倒是有很多前去探險的人,但後來就全都杳無音信了。”
章澤吞了口吐沫小聲說道。
“老方,要不我們回去吧?”
方凡沒理會章澤,起(shēn)與船長握了握手,三人離開了船長室。
“章澤,看來你的充氣皮劃艇要派上用場了。”
“你不會是說我們要自己劃船到那裏吧?”
“你沒聽剛才船長的意思不會靠近那座島嗎?”
卓曼突然說道。
“放心,我一定将你們送到那裏。”
章澤心裏像吃了定心丸一樣,突然客輪的二樓傳來嘈雜的叫喊聲,三人聞聲連忙趕去二樓,很多人将一個房間門口圍的裏三層外三層,三人扒開人群擠進去一看,隻見客艙内滿牆的血迹,白色()鋪被鮮血浸透,()鋪上隻剩下死屍的下半(shēn),而上半(shēn)竟已不知所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