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門鈴聲像一塊棱角不平的石頭般将深夜的魔鏡擊打的粉粉碎,這份躁動堪比侵略者的馬蹄聲,驚醒了還未睡實的楚茜。她推了推身邊陣陣鼾聲的馬飛,誰知馬飛翻了下身繼續睡着,無奈之下楚茜隻好自己下床。就在這時,門鈴又突然響了一聲,楚茜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撞擊心髒,她雙腳在地闆上摸索着拖鞋在哪裏,門鈴聲開始變的急促起來,楚茜越着急越找不到該死的拖鞋,突然馬飛坐了起來大罵道。
“誰他媽大半夜的不睡覺,敲他媽什麽敲。”
馬飛的大嗓門讓楚茜的心更慌了。馬飛快步走向門口,嘴裏不停地對着門外的人罵罵咧咧的,一陣開門聲後緊接着就傳出來馬飛凄慘的尖叫聲。楚茜也顧不得拖鞋了,一隻腳趿拉着拖鞋,光着另外一隻腳的跑了出來,當她看見門口的東西時被吓得腿都軟了,她朝旁邊胡亂扶了一下,一個玻璃盤被她弄翻在地,玻璃渣在她腳上劃開了一個個細小的傷口,殷紅的鮮血順着腳踝染紅了地闆。
玻璃的碎裂聲并未吸引到馬飛的注意力,隻見他跪倒在地如母雞吃米般連連磕頭,口中不停說道。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殺你,是我的錯,求求你别來找我,饒了我吧...求求你...”
躲在門外的方凡忽然閃身到馬飛面前,馬飛眼前多出一雙腳,他猛然擡頭,玄關的燈有些暗,隻能勉強看清門口的東西,卻看不清這個人的樣貌,于是馬飛顫巍巍的說道。
“你是什麽人?”
方凡冷笑一聲說道。
“你爲何不打開燈來仔細看看呢?”
馬飛打開客廳的燈,眼前的兩個人不正是上午來家盤問許久的人嗎?
“你們來幹什麽?”
章澤找了塊布将門口的東西暫時蓋上了,畢竟那東西任誰看見都會吓一跳的。方凡頓了頓,接着說道。
“是宋菲讓我們來的。”
馬飛臉色再次變得煞白,一旁的楚茜一瘸一拐的走到馬飛身邊,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馬飛的神情漸漸緩和了一些。楚茜平複了一下心情,淡淡的說道。
“其實你們上午來的時候,我就猜到恐怕事情已經敗露了,你們想知道什麽就問吧。”
馬飛連忙阻止道。
“你瘋了嗎?”
“夠了,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我過夠了。是我們不對,我們應該付出代價。”
馬飛如同被抽空的氣球般癱坐在了沙發上,楚茜抽了張紙巾擦拭了下傷口坐在沙發上等待方凡的盤問。章澤在一旁用手機将此事發生的一切都一一拍了下來。
“你們爲什麽要殺死宋菲。”
楚茜長歎一聲說道。
“哎...我和宋菲是同學,她家境殷實,人又長得漂亮,而我就像是永遠都無法變成白天鵝的醜小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宋菲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她的善良讓她原本出衆的形象又多增添了一層耀眼的光環,以至于很多時候我将她善意的給予當成了憐憫的施舍。
後來因爲貪慕虛榮我在外面欠了一大筆錢,我找宋菲借錢應急她不但沒有答應還對我一通批評指責,當時我就有種很不得殺了她的想法。那時她和馬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但宋菲卻多刺不同意馬飛去她家,于是馬飛來找我,問我宋菲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當時頭腦一熱就說是,而且那晚我主動勾引了馬飛。從那時起我和馬飛就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後來宋菲知道了我們的事,她很痛苦并發誓要我們兩個人不得好死,而且要将我們的事告到馬飛公司去。最後我和馬飛商量不如先下手爲強。于是我們假借與她合談爲由将她約了出來,馬飛開車帶我們去野外散心,然後我們勒死了宋菲,将屍體丢在了野外。
幾天後宋菲的屍體被人發現了,緊接着保險公司給馬飛打了電話,說讓他去處理一下宋菲的後事。到了保險公司後我們才發現宋菲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受益人是馬飛,那份保險合同的辦理日期是宋菲的生日。随後我們在整理宋菲遺物的時候,找到了她的日記,那時我們才知道她其實是孤兒,所謂的家境殷實都是靠她的努力得來的,這也是爲什麽她不想讓馬飛去她家。當時我們很内疚,很悔恨,但又懼怕法律的制裁,所以一直畏畏縮縮的活着。”
說完後,楚茜又長歎了一聲,滿臉憔悴的靠在馬飛肩膀上,方凡看着這對不知該怎麽形容的男女說道。
“楚茜,你是因爲看見了視頻中的那個女人是宋菲,所以才會害怕到辭職的吧?”
“嗯,我和馬飛說了這件事,他說是宋菲回來報複我們了,所以我害怕的辭職了。”
“太可笑了。你以爲辭職就能逃避掉心中的愧疚嗎?”
楚茜木讷的搖了搖頭。
“視頻中的人的确是宋菲,但隻有人頭是。所以我的下一個問題是,你們将宋菲的人頭藏到哪裏了?”
楚茜和馬飛都大驚失色道。
“我們沒有拿她的頭啊。”
章澤有些想笑,他們說的就好像拿個什麽簡單的東西一樣,這可是人頭啊。于是章澤糾正道。
“别裝糊塗,我們是問你們将宋菲的人頭切下來之後放在哪裏了。”
“我們根本沒有切她的頭啊。”
方凡仔細觀察二人的表情,但還是不确定二人是否在撒謊,于是打電話給重案組的老劉。老劉一聽說兇手抓住了屁颠屁颠的就跑來了,方凡悄悄和老劉說了幾句。
“老劉,兇手就是他們倆,但他們拒不承認是他們切下了宋菲的人頭,所以求你件事,帶他們回去測測謊。”
“沒問題,兄弟。這點小事包我身上,一個小時以後給你答複。”
老劉帶着手底下的人将馬飛和楚茜帶回了警局,章澤看看門外的東西說道。
“老方,這東西還要嗎?”
“先拿回去再說吧。”
“說實話你這招可夠損的啊。”
“要不用這招,他們能老老實實的招供嘛。”
“沒錯。”
原來方凡之前準備了一身和宋菲死時一樣的衣服,還有一個沒有頭的假體模特,再加一些混了黃鳝血的豬血。他将衣服套在假體模特身上,再将血淋在上面,從遠處看真的很像一具無頭的屍體,再加上混了黃鳝血的豬血的腥臭味,一切就變得更逼真了,所以當時馬飛才會被吓得魂飛魄散。不過話說回來換做普通人也會被吓得不輕,不過馬飛因爲心中有愧所以才會更勝一籌。
月27日淩晨1:33
方凡和章澤去了醫院,案件暫時告一段落。方凡心中還是惦念月涵,所以就來醫院看看。方凡在病房外看見月涵已經睡了,婉璃在旁邊搭了張床陪着,章澤在走廊的長椅上找了個地方說道。
“老方,睡吧。明天早上再進去。”
“睡吧。”
方凡倒頭就睡着了,項鏈從口袋中滑了出來,翠玉的項墜散發着幽冥的光亮。方凡起身去廁所,走廊黑漆漆的一片。方凡心中納悶,爲什麽要關走廊燈啊?而且爲什麽連綠色的‘安全出口’标志也不亮了,他一手摸着牆慢慢向前走着,廁所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突然就在方凡前面大概10米遠的距離出現了一盞燈,燈下是一張手術床,床上躺着一個人,鮮血沿着床邊流下,方凡清楚的聽見了鮮血落在地面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方凡頓時緊張的口幹舌燥,内急的緊迫感已經蕩然無存,他慢慢向手術床靠近。突然那盞燈閃了一下,手術床依然在,但床上的人不見了,鮮血也不見了,而且最奇怪的是手術床與方凡的距離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不對啊,就算方凡走的再慢,那在距離上也應該有所變化才對,但現在感覺就像方凡和眼前的事物在一起移動。
突然那盞燈又閃了一下,這次手術床上出現了流淌的鮮血和之前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方凡加快腳步向前走去,甚至開始小跑起來,但依舊不見距離上有什麽變化。突然那盞燈又滅了,但這次它卻沒有再亮起來,方凡奓着膽子繼續向前走,隻聽嘡啷一聲,方凡似乎踢到了什麽,緊接着他又聽到了轱辘在地闆磚上滾動的聲音,忽然一道涼氣從方凡尾椎骨直竄頭頂,他向前摸了摸,沒錯,他摸到了一張病床,轱辘的滾動的聲音正是病床發出來的。方凡又伸手摸了摸,一些粘稠的液體沾滿了雙手,他将雙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血腥味令他一陣作嘔,剛剛還遠在天邊的病床,現在居然已近在咫尺。
驚魂未定的方凡感覺褲腿腳似乎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他用力甩了一下,但沒有任何改變,緊接着那種被勾住的感覺慢慢變成了沿着方凡腳後跟由下而上的攀爬着,先是腳踝,再是小腿,到了大腿,再到後腰,現在已經到後背中間部分,方凡想動卻動不了,此時一陣溫熱的氣息從他耳朵後面傳了過來,方凡猛地全身顫栗,稚嫩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喊道。
“爸爸。”
方凡猛地從走廊長椅上坐了起來,他擡手看看手表已經是清晨6:49,方凡忽感手中一陣冰涼,隻見他手中竟握着那條聖童臨世的項鏈。方凡将項鏈重新放回口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的夢令方凡此刻依舊心有餘悸。章澤伸了個懶腰,慵懶的說道。
“老方,你起得夠早的啊。”
“哦...哦,被清潔的大姐吵醒了,我去看看月涵,我們一會去警局。”
“那我再眯一會,走的時候叫我啊。”
“你不去看看婉璃嗎?”
章澤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像打雞血一般整理着衣服。
“走,我得快去見見婉璃。”
“你這是戲精附體啊。”
章澤忽然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這是愛。”
方凡一臉嫌棄的看着章澤。輕輕推開病房門,婉璃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指了指月涵,婉璃将二人推出病房,說道。
“你們幹嘛呀?月涵還睡着呢。”
方凡連忙說道。
“我一會還有案子,我想見見她。”
婉璃沉吟的一下,表情嚴肅的說道。
“方凡,有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什麽事啊?”
“這些天月涵的狀況就越來越糟,但飯量卻翻了好幾倍,而且吃完後馬上就又餓了。這樣吃不僅沒有難受,但整個人卻變得瘦骨嶙峋。這樣有點太奇怪了,雖然有些産婦也會出現怎麽吃都不胖的情況,但也不至于瘦成這樣。”
方凡沒等婉璃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走進病房。月涵面向窗戶側身躺着發出輕微的鼾聲,他坐在床邊看着月涵熟睡的側臉。月涵原本不算是瘦弱的身材,但現在她的手卻已經瘦得可以清晰的看清血管,臉色不像之前的紅潤,有些微黃。下眼皮蒙着一層如紗般的黑眼圈,嘴唇上裂開一道已經結痂的小口。短短的幾天月涵竟憔悴的有些吓人,方凡輕輕握住月涵的手,月涵的體溫如一條小溪般穿過方凡的皮膚,經過一圈遊走後流進他的心髒。
月涵慢慢睜開雙眼,看着方凡笑了,說道。
“案子辦完了?”
“差不多了。”
“寶寶昨晚又踢我了。”
“他這麽調皮,是像我多,還是像你多呢?”
“要是女孩子的話就不能像你,男孩子的話...”
月涵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方凡連忙将月涵扶起來,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婉璃聞聲趕忙走了進來。
“你躲開,我來。”
在婉璃的照顧下月涵逐漸不再咳嗽,方凡接着說道。
“老婆,你好好休息,我過會再來看你。”
方凡在月涵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胡渣刺的月涵有些痛,心中卻無比踏實,舒服。方凡看月涵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再離開她,情急之下隻好給父母打電話,畢竟老人的經驗還是多一點。方凡将工作暫時安排給了楊悅,讓她再查一查視頻中除了宋菲的人頭外,那枯瘦如柴的軀幹是從哪裏來的。重案組老劉已經來過電話,馬飛和楚茜對宋菲人頭的事的确不知情,目前二人已因故意謀殺罪被收監了。
方昊天和妻子一接到方凡的電話就趕來了。母親南宮愛見到兒媳月涵這個樣子,将方凡叫到一邊大聲訓斥了一番。方凡還是第一次見母親發這麽大的火,由于一直以來方昊天和南宮愛都覺得虧欠方凡,所以對于很多老一輩人所看不慣的生活習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天看見月涵的樣子,南宮愛再也忍不住了,這火氣讓方凡大吃一驚。
方昊天爲月涵把了把脈後将方凡叫到一邊說道。
“這個孩子你們不能要。”
“啊?爲什麽?”
“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個孩子是魇的後人。難怪它當初被你如此輕易的封印在身體中,原來是有這種打算。”
“爸,你怎麽知道的啊?”
“按照時間推算,月涵懷孕的時候正是魇在你身體中最活躍,而你卻不能駕馭它的時候,所以那時很有可能被魇鑽了空子。而且我剛剛給月涵号脈,發現她脈象很亂,這種情況很像是被下蠱了。”
“下蠱?”
“月涵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方凡突然想起了口袋中的項鏈,他拿給方昊天看。
“月涵很喜歡這條項鏈,她将項鏈捧在手中的時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還一直對着項鏈說‘媽媽帶你回家。’”
方昊天仔細端詳着項鏈,随後遞給南宮愛看,南宮愛拿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将吊墜上鑲嵌的翠玉扣了下來,隻見翠玉背面有一些粉末,遇見空氣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卻留下了一陣淡香。
“胎蠱。胎蠱有很多種,但這個胎蠱中加入了催生的成分,但最要命的是這個。”
南宮愛用手在翠玉背面抹了一下,隻見她手指上沾了些灰色的粉末。方凡問道。
“這是什麽?”
“這是骨灰。”
方凡和站在旁邊的章澤都一臉吃驚。
“怎麽會有骨灰?”
南宮愛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
“既然是胎蠱,那這骨灰大概就是出生後,沒多久就夭折的胎兒而骨灰。他們剛剛到這個世上就離開了,所以怨念極重。有些人會用這些來做蠱,配合上催生藥的作用會使腹中胎兒帶着怨念降生。不僅如此,中蠱的産婦也會由于胎兒的快速成長而承受巨大的生理負擔,這就是爲什麽月涵會如此虛弱的原因。”
“那我現在改怎麽辦?”
南宮愛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方昊天接着說道。
“一種辦法就是将孩子引産,另一種就是提前剖腹産,不要等他将月涵的生命耗盡。”
方凡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月涵,他決定引産。但現在最難辦的就是如何說服月涵同意。但不管怎麽樣也得說,月涵的性命攸關啊。方凡輕輕叫醒了月涵,月涵看着方凡說道。
“這麽快就回來了啊,我剛剛夢到孩子喊我媽媽了。”
月涵雖然辛苦,但說道孩子時卻一臉的幸福。
“老婆,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什麽事?”
“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月涵既吃驚又難過的問道。
“爲什麽?”
婉璃在一旁也是一臉茫然,随後方凡仔細解釋了爲什麽不能要這個孩子。月涵抽泣着說道。
“不,我不同意打掉我的孩子,就算他是什麽魔胎,我也要把他生下來,即便會要了我的命。”
方凡情緒也上來了,焦躁的說道。
“我是爲你好,你如果堅持的話會沒命的。”
“爲我好,爲我好你就該多體諒我,再想别的辦法,而不是殺死我們的孩子。”
方凡激動的抓住月涵的肩膀,雙眼凝視着月涵說道。
“他不是我們的孩子,他是被怨念詛咒的魔胎。”
月涵驚恐的将方凡推開,顫抖的說道。
“不...不...”
方凡啞口無言,突然月涵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臉色越來越難看,随即昏了過去。方昊天馬上給月涵把脈,眉頭緊皺的說道。
“如果月涵不同意堕胎的話,就馬上剖腹産。”
方凡馬上和醫院協調,醫院最開始不同意,但後來方凡無奈下用了些手段後,醫院隻好同意剖腹産,但一切責任得家屬承擔。月涵被推進手術室,經過大概三個小時手術才結束,醫生滿頭大汗的說道。
“孩子沒事,9斤7兩的大胖小子。”
相比孩子,方凡更關心月涵。
“我老婆呢?”
醫生無奈的搖搖頭,方凡沖進手術室,白色的被單蒙住了月涵慘白的面頰。方凡伸進被單尋找月涵的手,還有一些殘留溫暖。方凡跪在病床邊失聲痛哭,此時他心中充滿無盡的懊悔與自責。衆人聞聲都跑了進來,在床邊痛哭的方凡此時全身像着火一樣,冒着駭人的紅光,旁邊的醫療設備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得胡亂晃動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章澤見狀趕忙上前抱住了方凡,在他耳邊不停說道。
“冷靜,冷靜。”
此時章澤的話已經變成了沖擊方凡最後一絲理性的聒噪之聲,方凡的氣勢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變得更強勁了,一股強力将章澤震飛出去,雙眼血紅,宛如惡煞的鬼神。章澤慢慢起身,背後的青蛇發出耀眼的光,此時唯有青蛇之力可以扼制住發狂的方凡。章澤集中精力将青蛇之力推向頂峰,頃刻間手術室中出現一條光芒萬丈的青蛇,青蛇将方凡緊緊的纏住,章澤趁機伸出獠牙在方凡後脖頸上刺了下去,随着衆人的驚呼,方凡身上的紅光漸漸退散,雙眼也恢複了正常,青蛇慢慢松開纏繞的身體,方凡随即昏倒在了月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