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和章澤看着垂頭喪氣的伍晉嚴,如果他不在限期之内将自己典當的東西贖回去,那三娘子定将來向他索命。方凡歎口氣,問道。
“你把什麽東西當在那裏了?”
伍晉嚴猶豫着,支支吾吾不肯開口。章澤的暴脾氣上來了,說道。
“都什麽時候你還想隐瞞?難道你也想像你師父一樣被吊在幾百米的高空不成?”
“我”
方凡輕聲說道。
“你别怕,不管有什麽事我們都會幫你。”
伍晉嚴将襯衣的扣子逐一解開,胸口處露出一條長長的傷疤。
“這是?”
伍晉嚴合上襯衣,說道。
“這就是我在三娘子那裏典當的東西。”
“你該不會是把心髒給她了吧?”
伍晉嚴點點頭,遲疑片刻後說道。
“算是吧,但隻給了她一半。”
章澤冷笑一聲,說道。
“一半?這外科手術的技術恐怕令全球所有外科醫生都望塵莫及。”
方凡白了章澤一眼,接着問道。
“贖金多少?期限多久?”
伍晉嚴一改剛剛緊張頹喪的情緒,淡淡的說道。
“無所謂了。”
方凡愣了一下,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贖金多少,期限多久,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師父已經死了,我也再沒什麽好牽挂的人和事了。”
“喂喂喂,小子。你”
方凡攔住了章澤,他唯恐章澤又說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話,刺激到伍晉嚴敏感的神經。
“你出去給我倒杯水去。”
章澤撇撇嘴出去了。方凡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伍晉嚴趴在桌上,将頭埋在臂彎之間,他從縫隙中看着方凡關切的眼神,随即将臉重新埋進臂彎。
“一個個都是虛情假意。”
“有什麽困難你可以說出來,我會盡力幫你的。”
話音剛落,伍晉嚴雙目含火的看着方凡,緊接着雙拳用力砸在桌面上,原本被他砸出一個坑桌面與一次慘遭毒手。
“滾,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這時章澤正巧推門而入,看着正在發飙的伍晉嚴,厲聲喊道。
“小子,你想怎麽樣。”
方凡趕緊說道。
“沒關系。”
随即又對伍晉嚴說道。
“那好,你冷靜冷靜,我們不打擾你。”
說罷,方凡和章澤離開了審訊室。方凡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章澤在一旁說道。
“老方,你要是還生氣,我就進去把那家夥揍一頓。反正我們有黑影部隊的特權,隻要不打死就行。”
方凡白了章澤一樣,說道。
“你啥時候能用腦子想事,而不是用你的拳頭?”
“我這不是想替你出出氣嘛。”
“想替我出氣很簡單。查清楚伍晉嚴和他師父顧盼生的關系就行。”
“他們不就是師徒關系嗎?還會有啥别的關系?難不成他們之間真的存在什麽PY交易?”
方凡無奈的看着章澤,說道。
“我真想把你這37碼的腦殼撬開,看看裏面都裝着些什麽奇怪的東西,裏面是不是隻有一個半徑1厘米的腦子。”
“你說就說啊,别人身攻擊。”
“懶得跟你廢話,和我去伍晉嚴的單位走一遭。”
“你是老大,你說去哪就去哪。”
二人驅車來到伍晉嚴的工作單位。不知爲何事業單位從裏到外都透露着一股老氣,每一名員工的衣着打扮都遠超他們實際年齡好幾倍。方凡走到一張辦公桌旁邊,問道。
“您好,我找一下伍晉嚴。”
對方擡頭看了方凡一眼就又低頭忙自己手裏的工作,片刻之後說道。
“你們去旁邊那屋問問,他不在我們這裏。”
二人又來到旁邊的房間,門上寫着主任辦公室。方凡敲敲門,裏面喊道。
“請進。”
二人推門進去,看見辦公桌後面坐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這個人應該就是主任。
“您二位有事嗎?”
方凡笑着說道。
“我們是來找伍晉嚴的,請問您知道他在哪裏嗎?”
男人皺着眉頭,說道。
“他已經好幾天都沒來上班了,據說是被警察帶走了,你們去警局找吧。”
方凡看着主任的表情,問道。
“您就是伍晉嚴的領導吧?”
“算是吧。”
“我們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平時伍晉嚴的爲人,還有他和其他同事的關系怎麽樣?”
“你們是什麽人?”
這下把方凡問住了,自從二人辭職後就沒有證件了,這該怎麽向人家證明自己的身份呢。正當方凡一籌莫展的時候,章澤說道。
“我們是伍晉嚴的遠方親戚,最近聽說他情緒不太穩定所以來中海市看看他。哪知道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他,所以就來他的單位問問。”
“那你們可以去警局找他啊。”
“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從小地方來的人怕官,而且也未必能見到他。”
主任歎了口氣,說道。
“你們坐吧。”
方凡和章澤坐在沙發上,主任說道。
“伍晉嚴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被分配到我們這裏實習。平時少言寡語,但最近一段時間和顧盼生走的很近。不過很不幸,前段時間顧盼生離世了。”
“啊,那真的是太不幸了。”
主任點點頭,接着說道。
“這個消息伍晉嚴還不知道,前段時間單位派他去出差。一方面是出差,另一方面是想讓他去看病?”
方凡打斷道。
“嗯?伍晉嚴得了什麽病?”
“你們不是他的親戚嗎?”
章澤笑着說道。
“我們就是他的遠方親戚而已,所以有些事我們不太清楚。”
主任看着章澤,目光中充滿了懷疑,片刻之後接着說道。
“漸凍症。有點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病意味着什麽。伍晉嚴一度陷入生活的陰暗之中,整個人變得更加不愛說話,甚至有點精神失常,總是躲着别人,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十分怪異。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好像身邊的人都要害他一樣。
作爲領導,對這樣的事不能不聞不問。經過幾次了解情況後,顧盼生主動請纓願意在工作中照顧伍晉嚴。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伍晉嚴在顧盼生的幫助下情緒和精神都有了明顯的改觀。好景不長,雖然伍晉嚴的情況好了,但周圍關于他和顧盼生關系的流言蜚語也多了許多。
伍晉嚴陷入被謠言折磨的深淵,不就之後他被診斷出患了很嚴重的抑郁症。每天隻能靠藥物來穩定情緒,這樣的伍晉嚴已經不适合再工作,于是我們就打算勸退。但這時顧盼生站出來立下了軍令狀,不要勸退伍晉嚴,而且自己絕對會将他領回正軌。”
“然後呢?”
主任點了支煙,繼續說道。
“要說這顧盼生的确有兩下子,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在短短幾個月内伍晉嚴在他的幫助下整個人又複活了一次。這次顧盼生還請單位所有人聚了一次,一來是慶祝伍晉嚴重獲新生,二來就是澄清他們二人的關系隻是普通的同事關系,并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關系。”
“但别人恐怕不會這麽想吧?”
主任點點頭接着說道。
“沒錯,越解釋别人對這件事的懷疑度就越高。這次澄清不僅沒有幫助到他們,反而給那些耀眼加持了保駕護航的鐵證。”
方凡眼珠一轉說道。
“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個耀眼的始作俑者是誰呢?”
主任警惕的看看方凡,問道。
“怎麽?你們不會是要打擊報複吧?”
“怎麽可能。我覺得很多事都不會空穴來風,如果他們沒做什麽的話,别人說那些謠言的根據又是從何而來的呢?很多謠言不過是在真相的基礎上過分的放大與誇張所導緻的,最後人雲亦雲,三人爲虎。”
主任點點頭,說道。
“那你們随我來吧。”
主任帶着方凡和章澤來到一個房間,裏面坐着五個人,三男兩女。
“主任,您來了。”
主任看着眼前和自己打招呼的小年輕,說道。
“小丁,今天人都齊了嗎?”
“除了顧盼生師徒二人外,都齊了。”
方凡這時注意到坐在角落的一個中年婦女正緊張的用餘光瞟着方凡他們。這時主任說道。
“大家把手頭的工作暫時放一放,這二位是伍晉嚴的親戚,想來和大家了解一下伍晉嚴的近況,希望大家積極配合。”
說罷,那個中年婦女的神情更加緊張了。方凡笑了笑,随即向那個中年婦女走過去。
“您好,有些事我想和您了解一下。”
中年婦女突然擡頭看着方凡,然後尴尬一笑,說道。
“我和伍晉嚴不熟,也不知道他的事,你問問别人吧。”
“我還沒說就是關于伍晉嚴的事,您何必這麽緊張呢?”
“沒沒有啊,我沒緊張。”
方凡注意到她手指上戒指痕迹,笑着說道。
“您離婚多久了?”
中年女人突然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說道。
“這是我的隐私,和你有什麽關系。”
說罷,她徑直向主任走過去,問道。
“主任,我覺得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必要回答伍晉嚴親戚的任何問題,他們也無權要求我們回答任何問題。”
方凡表情鎮定的看着那個女人笑着,章澤走出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中年女人話音剛落,屋中除了小丁外的幾人開始随聲附和起來。小丁則喊道。
“大家不要吵,既然主任帶着二位過來,絕對是有道理的。”
這時坐在靠窗的年輕女孩兒低聲說道。
“馬屁精。”
另外兩個男人則一副看戲的表情,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主任說道。
“大家靜一靜,這二位也沒什麽惡意。各位都知道伍晉嚴的情況比較特殊,不管以何種形式,我們能幫的話就盡量幫他一把。沒準這二位在了解完情況後,會對伍晉嚴的病情有所幫助呢。”
主任不愧是主任,幾句話就平息了辦公室裏的風波。此時章澤在大門口等着,沒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跟前。吳斌龍下車整理一下衣服,問道。
“裏面情況怎麽樣了?”
“老方自己在裏面呢。”
說罷,吳斌龍和章澤大步向辦公室走去。
“吳局,這位就是伍晉嚴的領導。”
吳斌龍伸出手,說道。
“您好,我是中海市警察局局長,吳斌龍。”
主任趕緊殷勤的上前握手,說道。
“您好,您好。我姓姜,是這裏的辦公室主任。”
“我爲兩名手下的冒昧向您道歉。”
姜主任吃驚的看着方凡和章澤,說道。
“可他們剛剛說是伍晉嚴的遠房親戚。”
吳斌龍看了看方凡和章澤,然後解釋道。
“他們這麽做也是爲了保護伍晉嚴的聲譽,畢竟伍晉嚴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
“明白明白。”
“我聽說,剛剛在調查過程中遇到了一些阻礙?”
“沒有沒有,大家就是情緒又些激動,已經沒事了。”
吳斌龍從口袋裏拿出兩張證件遞給方凡和章澤,說道。
“誰的面子也沒有你們兩人大,還得讓我親自來送證件,一會回去每人5000字檢查。”
方凡笑着說道。
“您費心了。”
吳斌龍轉身對姜主任說道。
“還給您添麻煩了,如果他們二人有什麽過分之處還請您多擔待。”
“哪裏的話,您放心好了。”
吳斌龍對方凡和章澤說道。
“你倆别那麽強硬,但凡收到一條投訴,你們就等着被關小黑屋吧。”
說罷,吳斌龍頭也不回的走了。方凡對姜主任說道。
“姜主任,既然您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那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姜主任的态度來了個大轉彎,立即恭恭敬敬的說道。
“您說,不管什麽要求我都全力配合。”
“我們想逐一問話。”
“沒問題。”
姜主任安排方凡和章澤在旁邊的會議室問話,所有人都以爲第一個被叫過去的人一定是那個中年女人,但沒想到第一個被叫去的人居然是那個靠窗坐着的年輕小女孩兒。女孩兒打扮時尚,就算在知道了方凡和章澤的身份後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與焦慮。她坐在方凡和章澤對面等着被問話,方凡說道。
“怎麽稱呼?”
“沒必要了吧?今天的見面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我一向奉公守法。”
章澤強壓着心裏的怒氣,說道。
“我們問你什麽就說什麽,否則就是妨礙公務。”
女孩兒鄙夷一笑,說道。
“溫萌萌。”
章澤心想名字倒是挺萌,但人卻剛硬的要命,現在的女孩兒都這個德行嗎?不由得讓他想到了婉璃,這女孩兒在氣勢上絕對和婉璃有的一拼。方凡接着問道。
“你和伍晉嚴平時的關系怎麽樣?”
“普通同事。”
“關于顧盼生的流言蜚語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不關心,自己的日子還沒過明白呢,哪有閑心管别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女孩兒起身出去了,章澤問道。
“這這就完了?”
“以這個女孩兒直爽的性格來看,她應該不屑于傳播那些子虛烏有的謠言。叫下一個進來吧。”
下一個進來的是小丁,他進來時還端了兩碗茶水,說道。
“二位領導辛苦了,我們給您二位添麻煩了。”
章澤看着小丁突然有一種看見劉安國的感覺,這一颦一笑完美複制了劉安國的精髓。
“謝謝,坐吧。”
“您二位想問點什麽,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們想知道關于顧盼生那些傳聞的事。”
“哦,這件事啊。我還不是很清楚,牛大姐倒是比較了解。”
“牛大姐?”
“就是剛剛和您吵架的那位。”
“那關于伍晉嚴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小丁搖搖頭,說道。
“他就沒啥好說的了吧。”
“你們辦公室的人好像都不怎麽喜歡他啊。”
“害,真不是我們有意要排擠他。平時伍晉嚴和我們也很少說話,但每次我們隻要說話小聲一點他看我們的眼神就很吓人,好像要吃了我們一樣。”
方凡在紙上寫下多疑兩個字,随後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把牛大姐叫進來吧。”
沒一會牛大姐耷拉着臉進來了,看來她還在爲剛才的事生氣,方凡說道。
“您好,請坐。”
牛大姐沒好氣的坐在方凡對面,方凡笑着說道。
“牛大姐,您好。我對剛剛的冒犯向您道歉,是我不對,說話沖撞了您,希望你能原諒我。”
牛大姐瞥了方凡一眼,說道。
“算了,我也沒必要和自己作對。說吧,你們想問什麽。”
“剛剛我提到伍晉嚴和顧盼生的時候您爲什麽會那麽緊張?”
“笑話,我爲什麽會緊張。”
方凡注意到她身上有一股檀香味,而且她胸前還帶着一個護身符,手腕上也帶着辟邪用的手镯。方凡笑着說道。
“你平時信鬼神說嗎?”
牛大姐哼了一聲,說道。
“還行吧。反正我相信因果報應。”
“那您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牛大姐頓時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我隻是知道在地獄中有一層是專門懲罰那些喜歡胡說八道,惡意造謠之人的。而且因爲謠言死了的人,絕對會在頭七那天晚上向造謠之人索命。”
聞聽此言,牛大姐的臉色越來越差,一陣青一陣白。片刻之後說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那好吧。既然您這麽堅持的話,那就是我看走了眼。您可以出去了。”
牛大姐起身快步離開了會議室,章澤說道。
“老方,就這麽讓她走了?這人明顯有問題啊。”
“這種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罷,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說道。
“章澤,晚上跟着那個牛大姐。”
“幹什麽啊?”
“看來是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了。”
“OK。這種事我最在行。”
剩下的人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方凡和章澤和姜主任又聊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夜幕降臨,二人從對面的咖啡店裏看見下班的牛大姐在公交站等車。
“章澤,跟着她。”
章澤走出咖啡廳,簡單喬裝了一下,也站在公交站。65路公交車駛進車站,章澤和牛大姐一起上了車。上車後章澤給方凡發了條信息,方凡笑了笑看着遠處的公交車。
大約晚上十點左右,方凡來到牛大姐家附近。看見章澤正哆哆嗦嗦的站在風裏。
“你怎麽了?憋尿嗎?”
“憋個屁,我是凍得。”
“那你怎麽不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啊?”
“我倒是想,那老娘們兒進去一直沒出來,我怕跟丢了她。”
“什麽地方啊?”
章澤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麻将館。
“就那。已經3個多小時了,我就納悶兒了,她怎麽能坐得住。”
“你帶着顧盼生的照片了嗎?”
章澤用奇怪的眼神看看方凡,說道。
“我又不是變态,帶着他的照片幹什麽。”
“聯系警局,讓他們現在給我們發一張顧盼生的照片。”
“你又要幹什麽啊?”
“别廢話,趕緊要。”
照片傳到章澤手機上。
“照片傳過來了,你要幹嘛?”
這時牛大姐打着哈欠從麻将館走了出來,她并沒有在意昏暗路燈下的方凡和章澤,在路口拐了個彎就回家了。章澤指了指牛大姐,說道。
“我跟着她,你拿照片去麻将館問問顧盼生有沒有來過。”
“好的。”
章澤走後,方凡和體内的魇,說道。
“幫個忙。”
“有事的時候就想起本大爺了,說吧,什麽事。”
“扮演個惡鬼看看。”
“還用演嗎?”
話音剛落,魇從方凡體内出來了。方凡将顧盼生的照片拿給魇看,說道。
“變成這個人。然後上前跟那個女人說你死的好慘。”
“就是吓唬她呗。”
“沒錯。”
“沒問題。”
魇搖身一變變成顧盼生的模樣。緊接着,一道紅光向黯淡無光的小巷飄去。這條小巷是牛大姐每天回家的必經之路,雖然沒有路燈但她走了這麽多年,就算閉着眼走都能走回家。但今天她已經磕磕絆絆好幾次了,有幾次還險些摔倒。
“這條破路是怎麽回事。”
話音剛落,從小巷盡頭吹來一陣陰森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