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遠郊的别墅内,薙淩與一人對面而坐,兩人的樣子都嚴肅無比。一道暗勁在二人之間炸裂開來,屋外原本晴朗的天氣瞬間變得烏雲密布,薙淩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片刻之後二人都長出一口氣,外面的烏雲也逐漸擴散開來。
“你遠道而來并不是爲了與我較勁這麽無聊吧?”
“當然不是,隻是一見面就忍不住與你鬥一鬥。”
“你現在還敢來,膽子不小啊。你不知道外面都在找你嗎?”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你這次來有什麽目的?”
“你我都是爲了一個主子服務,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什麽不能聯手呢?”
薙淩冷笑一聲,說道。
“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叫好,你在江湖上已經隐匿多年,但随便放出個消息就能掀起軒然大波。你這樣的影響力可是我比不了的,所以我也沒必要當你的炮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還是各幹各的比較好。”
“薙淩兄,你不會是怕了吧?我知道前幾日你吃了虧,但也不至于将你吓成這樣吧?”
薙淩拍案而起,說道。
“放屁,我會怕方凡他們?他們在我眼中就是幾個不識趣的娃娃,下次一定讓他們有去無回。”
“話不要說的太死。前不久我收到消息,他們現在已經加入了黑影部隊。”
“黑影部隊?這是什麽?”
“啧啧啧,你連黑影部隊都不知道,還說這麽狂妄的話。”
薙淩沒好氣的說道。
“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沒必要在這陰陽怪氣的。”
“薙淩兄誤會了,我隻是有些意外你的情報工作。爲表誠意,我就告訴你黑影部隊的實力。”
薙淩冷哼一聲沒說話,那人接着說道。
“黑影部隊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們當中并未有像你我這樣具有特殊能力的人。但他們的實力卻不容小觑,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實力全憑那些突破體能的高負荷訓練,每一次訓練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肉身的進化,将體能一次一次的突破極限。
另外,黑影部隊所涉獵的範圍已經覆蓋全國。之前中海市的大災難黑影部隊沒有出動倒是有些奇怪,但這次方凡他們被特招進黑影部隊肯定是因爲大災難的勝利。”
“說了半天,你也沒說明白這個黑影部隊的可怕之處到底在哪。”
“它的可怕之處就在于它的速度。其實力就像它的名字一樣,一切的行動都如一個神出鬼沒的影子一樣。”
“這麽說你與它們交過手?”
“也不能說是交過手,每次黑影部隊出動時我都逃跑了。”
“你都能從黑影部隊手下逃走,說明你也不弱啊。既然這樣,你又何必找我合作呢?”
“此言差矣,畢竟我都是小打小鬧,這次大主教給我們的任務你不會不知道吧?一旦發起行動絕對會是大規模的,而且也絕對會驚動黑影部隊,到時再想跑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薙淩沉吟片刻,問道。
“那你想讓我怎麽跟你合作?”
“很簡單。就是希望能憑借你控魂的本領幫我控制一個人。”
“誰?”
那人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薙淩,說道。
“就是他。此人名叫吳斌龍,是新上任的警局局長。但同時也是黑影部隊的總教官,隻要你能控制他那我們就等于有了一大半的勝算。”
薙淩看了看照片上的吳斌龍,說道。
“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剛毅之勁,想控制住他可能不會太簡單。”
“簡單的話我也不會來麻煩薙淩兄了。”
“我考慮一下,遲些給你答複。”
“靜候佳音。”
說罷,那人離開了房間,薙淩将吳斌龍的照片随手一扔,自言自語道。
“哼,小人。”
花二和花三跟着虛子道的指北針來到遠郊别墅附近。
“二哥,指北針要是沒指錯的話,那虛子明一定就在這裏面。”
花二沉吟片刻,然後向花一報告了一番,花一的命令是讓他們撤回來。
“通知老六、老七,我們撤。”
“明白。”
遠處時刻注意着花二花三一舉一動的花六花七接到通知正準備回話,突然對講機的波頻受到了很嚴重的幹擾。一時間對講機中隻剩下沙沙的雜音聲。
“怎麽回事?這玩意兒非在這時候掉鏈子。”
花六看着逐漸變化的天空,說道。
“我們被發現了。”
“嗯?”
“如果情報準确的話,虛子明就在這裏面。而且他能控制天氣,你看看現在的天氣。”
花六将對講機放在一旁,擡頭看着烏雲密布的天空,烏雲之中還夾雜着電閃雷鳴。這絕對不是巧合,突然從遠處傳來慘叫聲,花七大驚失色的喊道。
“壞了,老二老三出事了。”
說罷,花六花七向他們的位置狂奔,當他們趕到那裏時隻看見兩具屍體。已經很難從血肉模糊的屍體上辨别出模樣,但還能從他們殘缺不全的衣服上看出這兩具屍體就是花二和花三。
“二哥,三哥。”
花六滑跪在屍體前,傷心欲絕的喊着他們的名字。剛剛還說要撤離的,現在居然發生了這種事。還沒等花七走到屍體跟前,突然從花六身邊原地卷起一陣旋風,旋風逐漸變粗變大進而将花六卷入其中。巨大的砂石飛礫聲掩蓋了花六的慘叫,不多時旋風散去,花六的屍體跌落在地。花七看着老六血肉模糊的屍體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心中已經被憤怒與悲痛占據,但他知道此時最應該做的事就跑,因爲憑借一己之力絕對不是虛子明的對手。
花七掉頭就跑。烏雲像是長了眼一樣跟在花七身後,并逐漸變幻成了一張臉,花七邊跑邊向後看,那張臉露出邪惡的笑容。此時奔跑的花七如同被玩弄于鼓掌的小雞仔。
“你逃不掉的。”
說罷,烏雲突然下降,随即将花七包裹其中。身陷烏雲之中的花七一時間無法辨别方向,隻能憑着意識繼續向前不停的狂奔。嘩然之間,黑色的烏雲變成了紫色,緊接着就是電閃雷鳴。知道已經無力再逃出烏雲包圍的花七閉上了眼睛,千萬伏特的電流鑽進他身體的那一刻化作了塵埃。烏雲退散,天邊出現了一道彎曲的彩虹,陣陣涼風吹過,撫平了剛剛的喧嚣。虛子明站在别墅庭院裏心滿意足的笑着,自言自語道。
“烏鴉小隊,你們都将成爲我的獵物。”
花一正和勁秋在聊天,花四突然大聲喊道。
“卧槽。”
花一看着大驚小怪的花四,問道。
“怎麽了?”
花四拿出手機,說道。
“二哥他們的信号消失了。”
聞聽此言花一也是一驚,随即一把搶過花四的手機在上面翻找着可以推翻事實的證據。許久過後,他也沒能找到花二他們還活着的證據。花一用力砸向桌子,勁秋問道。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花四沖到勁秋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都他媽是因爲你,要不是你他們怎麽會死的。”
勁秋被罵的一頭霧水,但多多少少也能明白是出事了,他随即說道。
“你别激動,有話慢慢說。”
“人都死了,還說個屁。”
話音剛落,花一将花四拽到一邊,說道。
“不得對少主無禮,這是我們的家事。”
随即花一強忍心中悲恸對勁秋說道。
“少主,去追蹤虛子明下落的花二幾人都不幸遇難了。”
聞聽此言,勁秋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開不了口。花四又吼道。
“你倒是說話啊。要不是爲了保護你這懦夫,他們四個怎麽會死。”
勁秋聽着花四的謾罵卻無力反駁。花一對花五說道。
“老五,你帶老四出去冷靜一下。”
老五是個人狠話不多的人,當聽到花二他們遇難的消息時依舊是面無表情,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内心已經羅列出了一千種殺死仇人的方法。
“老五,我跟你說話呢。”
花五冷冰冰的說了句。
“我壓不住四哥。”
花一歎口氣,說道。
“你們都給我出去。”
花四憤然出去了,花五站在門口準備出去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句話。
“我去把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站住。你現在這麽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别?”
“就算是死,我也得把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花一大步流星的走到花五面前,扯起他的衣領說道。
“現在已經夠亂的了,你就不要再給我添亂。你要是真打算去送死的話,那我也不攔着你。但你記住,一旦你走出這扇門就不是我兄弟。”
“就算你不認我是兄弟,我也要把他們的屍體帶回來。”
“你”
花一的拳頭擡了起來,就在要落下的一瞬間,勁秋喊道。
“住手。”
花一會回頭看看勁秋,勁秋走過去拉下花一的拳頭,說道。
“老五,你把老四找回來,我們一起去給他們收屍。”
聞聽此言,老五的眼神中多了一絲驚訝,随即又恢複平淡,說道。
“是。”
花一激動的說道。
“少主,這樣不行啊。虛子明正在找你,這時你自投羅網的話”
勁秋伸手阻攔住花一的話,說道。
“他們是你的兄弟,我知道你心中心裏的感受比任何人的痛苦,如果這時候我還畏首畏尾的當縮頭烏龜的話,那我還做什麽少主。”
花一後退一步,單膝跪地,說道。
“全聽少主差遣。”
花五拉着氣沖沖的花四回來了,勁秋對花四說道。
“老四,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于情于理都是我拖累了你們。咱們現在就去把老二他們的屍體帶回來祭奠。”
花四斜眼瞟了勁秋一眼,依然沒好氣的說道。
“還算你有點良心。”
花一突然起身在花四後腿窩上踢了一腳,說道。
“你再敢對少主這個态度,我就廢了你。”
花四敢怒不敢言,勁秋擺擺手說道。
“我們還是不要有階級概念,出發。”
四人根據花二他們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顯示來到遠郊别墅,勁秋看見别墅的時候當時就意識到了一件事,說道。
“我們的任務就是取回老二他們的屍體,不要節外生枝。”
花四說道。
“要走你們走,我是來報仇的。不把虛子明的腦袋擰下來我絕對不回去。”
勁秋冷笑着說道。
“這裏不光又虛子明還有薙淩。就算我們四個聯手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花一說道。
“老四老五負責戒備,我和少主去拿屍體。記住不要沖動。”
說罷,花一和勁秋向别墅走去。花一遠遠的看見别墅門口的大樹上吊着三具屍體,心中的怒火驟然翻升。當他準備沖過去的時候,勁秋拉住了他。
“别沖動,他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預料到我們會來這裏取屍,而且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激怒我們。”
勁秋原地站定,雙手在空中畫圓,随即在他胸口處出現數隻由真氣幻化出來的麻雀。
“先探探路。”
麻雀向屍體飛去,并未發生什麽事,也并沒有觸動任何類似機關的東西。
“看來是安全的,走吧。”
兩人走到屍體前,花一先跪倒在地給屍體磕了幾個頭,勁秋也對着屍體鞠躬。随後二人将屍體放了下來,裝進裹屍袋。正當他們擡着屍體離開時,突然有人說話。
“就這麽拿走我的戰利品會不會有些不禮貌啊?”
花一聞聲轉頭看見一個小個子男人背着手站在别墅大門口,剛剛大門口沒看見任何人,此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你是什麽人?”
對方向天空打了個響指,原本多雲的天空一下就變得晴朗起來,花一見狀說道。
“你就是虛子明?”
“正是在下。”
“就是你殺了他們對嗎?”
虛子明攤開手,滿不在乎的說道。
“是他們跟蹤我在先,所以我才給他們一點教訓。沒想到下手有點重,不好意思。”
花一放下屍體,随即摸向懷中,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虛子明甩出兩枚飛镖。勁秋喊道。
“不要。”
但飛镖已經出手,突然飛镖停在虛子明面前,可以用肉眼看見飛镖被憑空出現的電流控制住了,随即掉落在地。
“别白費力氣了,我可以通過空氣的流動感知一切,甚至是你們體内的氣。比如說少主勁秋,他此時體内的氣就很亂,可能是因爲害怕所緻吧。至于遠處那兩位朋友,他們的氣混雜着怒火,則剛硬無比。應該是抱着複仇的心态來的吧。”
“就算知道這些又能怎麽樣。”
虛子明身邊的石頭突然飄浮起來,随即向花一飛打過去。
“能這樣。”
飛石打在花一身上,花一頓時全身酥麻的摔倒在地,虛子明笑着說道。
“這就是你體内氣彙聚的地方。現在氣在你體内亂竄,就算現在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于事。”
勁秋戒備着虛子明會使出什麽陰招。虛子明看看勁秋說道。
“少主,三雲幫遲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當然,還有你的命。”
“要打就打。我不會怕你的。”
虛子明笑了笑,說道。
“算了,今天我已經玩的夠盡興了。你們的命就留着以後解悶兒用,擡着屍體滾吧。”
說罷,虛子明背着手回了别墅。勁秋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氣,此時他心中如有萬把鋼構來回撕扯,他們的尊嚴被虛子明的狂妄徹底擊碎。即便再怎麽憤怒,卻也無濟于事。
“老七的屍體沒有找到。”
老四坡口大罵,邊罵邊哭。最後哭累了就跪倒在屍體旁無助的抽泣,老五一言不發的看着三具屍體,緊緊咬着牙雙拳攥的嘎吱作響。花一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說道。
“别哭了,給他們找個好地方安葬了吧。”
“你見到虛子明了嗎?”
“嗯。”
話音剛落,花四抓住花一的衣領,吼道。
“爲什麽不把他殺了?你的飛镖不是号稱天下第一的嗎?”
勁秋連忙勸阻道。
“花四,你冷靜點,剛剛.”
“你他媽給我閉嘴,這是我們兄弟間的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嘴。”
花一甩開花四的手,然後将上衣脫掉露出剛剛被虛子明打傷的幾個穴道,此時那幾個穴道已經呈黑紫色。花五看見花一身上的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想幸虧花一内力深厚,如果換做是普通人的話肯定早就一命嗚呼了。
花四看見花一的傷勢也頓時就明白了,随即将矛頭指向勁秋,說道。
“你算幹什麽的?難道你是個隻會說大話的廢物嗎?”
花一突然大聲喝道。
“老四,你再這樣我就執行家法。”
花四眼中的淚還沒幹,指着地上兄弟的遺體,一字一頓的說道。
“二哥、三哥、老六屍骨未寒,老七更是連屍首都找不到。你現在卻要因爲一個外人對我使用家法?好。”
說罷,花四跪在花一面前,說道。
“你是我大哥。從小帶着無父無母的我,更像是我的父親。你今天要對我用家法我無話可說,你動手吧。”
花五擋在花四前面,說道。
“大哥,你要是對四哥動用家法的話,那也算我一個。”
花一此時血灌瞳仁,說道。
“老五,連你也”
突然花一急火攻心加之剛剛被虛子明所傷,随即碰觸一口鮮血。花四花五見狀一下就慌了神,趕忙過來攙扶花一。花一推開二人,說道。
“兄弟之死我和你們一樣心痛,也同樣恨不得親手将虛子明碎屍萬段,但我們現在除了這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就算你們對少主有再多的記恨,也都算在我的頭上。就算是我對不起兄弟們,有什麽過錯就由我一肩承擔。”
話說至此,花四和花五的情緒都基本穩定下來了。倒不是他們聽進去了花一的勸告,而是害怕花一的情況再惡化下去。花四說道。
“大哥,我們都聽你的。”
說罷,花四又對花五說道。
“老五,我們找個地方給二哥他們下葬。”
“嗯。”
兄弟二人帶着花二他們的屍首離開了,勁秋攙扶着花一向回走。
“花一,謝謝你。”
花一慘白的嘴唇彎出一個笑容,說道。
“少主,保護你就是我們的指責所在,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就算死都沒臉去見三娘。”
“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
勁秋将花一帶回家。謝心和慶兒在家裏正在做飯,看見勁秋扛着一個陌生的男人回來頓時一驚,忙問道。
“這是誰啊?”
“想不說這個,你幫我準備些熱水和冰塊。”
“好的。”
慶兒在一邊看着昏迷的花一,端詳片刻後突然扯着嗓子喊道。
“花一叔叔。”
花一昏迷着沒聽到慶兒叫他,勁秋倒是有些吃驚的看着慶兒,但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他把花一扶進卧室替他療傷。許久之後勁秋滿頭大汗的走了出來,謝心問道。
“怎麽樣啊?”
“沒什麽事了,我剛用流雲訣替他将體内的氣穩定住,隻要在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慶兒眼巴巴的看着卧室房門,一言不發,但任誰都能看清她臉上焦急的神情。勁秋将慶兒拉到一旁,問道。
“慶兒認識這個叔叔嗎?”
慶兒點點頭,勁秋接着問道。
“你怎麽會認識他呢?”
“之前慶兒在三娘那裏見過花一叔叔,我的武功還是花一叔叔教的。”
勁秋笑着摸了摸慶兒的頭,說道。
“慶兒放心,花一叔叔沒事的,他就是有些累了,隻要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謝心拽了下勁秋的衣服,然後指了指卧室,問道。
“那是誰啊?”
勁秋看了看卧室的房門,淡淡的說道。
“恩人。”
花四和花五帶着花二他們的遺體回到赤峰山,來到當初他們七人結義的地方,一顆大榕樹下。花四挖了五個坑,花五問道。
“你這是幹什麽?”
“老七的屍首找不到了,那就埋點他的東西。”
“那第五個坑呢?”
“留給虛子明,我發誓一定要讓虛子明給二哥他們陪葬。”
将花二他們下葬後,又燒了些紙錢,擺了些貢品祭奠。兄弟二人坐在墳前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陽,花五說道。
“如果我們兄弟七個最後隻剩下一人的時候,那又該由誰來安葬呢?”
花四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沒再說話。夕陽的餘晖在兄弟二人臉上劃過最後一絲光亮後,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