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甲應聲回頭看見站在他身後的長老,問道。
“您說什麽?”
“我說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說罷,長老向那個潛水艙走去,熟練的操作一番後說道。
“我希望你能忘記你接下來看見的一切,村子的甯靜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
說着,長老就要躺進潛水艙,吳甲突然喊道。
“等等。”
“還有什麽事?”
“你要去哪裏?”
長老笑了笑,說道。
“我的使命結束了,會有人來接替我。”
“什麽人?”
長老淡淡一笑,說道。
“明天見。”
說罷,長老躺進潛水艙,沒一會潛水艙又回到了大海,進而消失不見。吳甲滿腹狐疑的看着大海,他不理解剛剛長老的話是什麽意思,更不理解那個潛水艙爲什麽會在這裏,還有長老所說的使命又是什麽意思。吳甲對着大海站了好久,久到他再也忍受不住海風的濕冷時才轉身向茅草屋走去。
跳出海平線的第一道陽光照進茅草屋,佟菲感覺身體越來越沉了,她懶洋洋的坐在茅草屋門口從樹葉的縫隙中眺望着遠處的陽光。
“不再睡會了嗎?”
吳甲也湊到門口坐在佟菲身邊,問道。佟菲笑着說道。
“睡不着了。”
吳甲揉揉惺忪的睡眼。
“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爲什麽?這裏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隻是這裏讓我感覺不踏實。”
佟菲依偎進吳甲的懷中,說道。
“但我卻感覺很踏實,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行。”
“這裏太古怪了。”
“哪裏古怪啊?”
“我們甚至連怎麽到這裏的都不知道,這裏甚至不在中海市的地圖上。還有就是昨晚避開村子的風沙,還有就是昨晚我在海邊親眼看見長老躺進了一個潛水艙,最後居然在大海裏消失不見了。”
佟菲撫摸着吳甲的臉,問道。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啊?”
“怎麽可能,那股奇怪的風沙你昨天也見到了啊。”
“是,我的确是見到了,但我也相信我現在所看見的也都是真的啊。”
說罷,佟菲擡手向海邊指了指,吳甲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長老正在将岸上的小船向大海裏推,準備要出海打漁了。吳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麽會這樣?我昨晚明明看見他沉入海底的。”
“你太累了。再睡會,睡醒之後你就沒事了。”
“不。我沒事,别拿我當瘋子。”
“我沒有,隻是事實就在眼前。”
“我”
吳甲也不知該說什麽才好了,他起身快步跑向海邊,就在長老出海之前叫住了他。
“等等。”
長老看了看吳甲,說道。
“有什麽事嗎?”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長老一臉茫然的看着他,說道。
“嗯?我沒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昨晚不是躺在潛水艙裏沉入大海了嗎?”
聞聽此言的長老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問道。
“年輕人,你沒睡醒嗎?我怎麽可能會沉入大海。”
吳甲倒吸一口冷氣,難道真是自己做夢嗎?長老接着問道。
“我要出海了,你一起來嗎?”
吳甲慌亂的擺擺手,說道。
“不,不了。”
“真可惜,要是有你的戲法的話,我還能輕松點。”
長老劃向淺海區,熟練的将漁網撒進大海,然後坐在船上等着一天的收獲。
吳甲悻悻而歸,佟菲坐在門口無精打采的看着他。吳甲再次說道。
“我們離開這裏吧。”
佟菲堅定的搖搖頭,說道。
“我哪都不去。”
吳甲有些受不住了,昨晚那個怪異的場景就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草,他吼道。
“爲什麽啊?”
佟菲看着他慘然一笑,然後将衣袖卷了起來,吳甲看見在佟菲手臂上有兩個血洞,血洞周圍有數根清晰可辨的血管,那些血管要是沒有皮肉擋着估計早就爆裂了。吳甲抓住佟菲的胳膊,問道。
“這是怎麽回事?”
佟菲笑着摸向吳甲手腕上的亡魂曲,說道。
“我将靈魂送給了它。”
吳甲聞聽此言頓時亂作一團,說道。
“不不可能,亡魂曲不可能會一直吸食你的靈魂的。”
佟菲抽回手臂,然後用衣服蓋好,說道。
“難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亡魂曲就已經吸食了我的靈魂嗎?”
“那次是意外,不可能再次發生這樣的事的。”
“可能我們的靈魂很像,所以都比較适合它也說不定呢。”
佟菲邊笑邊說着,吳甲看她的樣子不知是該罵還是該感動,說道。
“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你就沒命了。”
佟菲點點頭。
“知道。但比起這個我更不希望你活的難受。”
“你在說什麽傻話啊,我活的不知有多好。”
“好嗎?我們從别墅出來的那晚你過的好嗎?薙淩拿你當做工具一樣對待,強迫你做違背自己底線的事,你覺得這也是好嗎?”
“那”
吳甲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後說道。
“先不管這些了,現在必須離開這裏,現在能救你的隻有薙淩了。”
說罷,吳甲拉着佟菲的手就要往外走。佟菲突然一下癱倒在地,說道。
“我說過我哪都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裏。”
“我不會讓你死的。”
吳甲将亡魂曲從手腕上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吳甲,你瘋了嗎?這樣我們都活不成。”
吳甲拉着佟菲的手,兩人對面而坐,吳甲說道。
“你老實告訴我,是誰告訴你可以用自己的靈魂代替我喂養亡魂曲的?”
佟菲沉吟許久後,說道。
“是薙淩。那晚你睡着之後,我就去找他。他說你不會死,隻要找到足夠的靈魂就沒事。而且還有一種靈魂嫁接的辦法,就是給你找個替身,讓亡魂曲将替身的靈魂作爲食物。”
“于是你就成了我的替身。”
“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想這麽做。說實話,我們從别墅出來的時候我本打算去春味酒吧找方凡他們幫忙,但哪成想被一股邪風吹到這裏來了。到了這裏之後,我居然發現這裏就是我想和你共度餘生的地方,這裏沒有煩躁的事與人,隻有恬靜的生活,還有日複一日的平淡,這不就是我想要的一切嘛。”
佟菲沉吟片刻,又接着說道。
“對不起,也是我太自私了,我忘記問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吳甲現在哪還有責怪佟菲的資格,他拉起佟菲的手說道。
“于是你就甘願作爲我的替身,承受亡魂曲對你靈魂的折磨?”
陽光穿過樹葉印照在佟菲的臉上,随後在她臉上陣陣歡騰雀躍。佟菲淡淡的說道。
“我當然不是心甘情願,生命都隻有一次,任誰都曉得它的寶貴。但比起這些我更害怕你不在這世上。”
佟菲突然嘿嘿一笑,接着說道。
“所以呢,我就又自私了一次,與其等你不在這世上的時候,我要忍受那種可怕的折磨。倒不如我先死,到時候獨自留在世上的人就是你了,受折磨的人也是你,反正我已經死了眼不見心不煩。”
佟菲忽然停頓一下,神色稍顯暗淡的,片刻之後接着說道。
“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我而感到難過。”
吳甲此時隻能用四個字的成語來形容他,呆若木雞。佟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
“喂,你沒事吧?”
吳甲一把抓住佟菲的手,将她摟在懷中,耳目之中濤濤落淚。
“傻瓜,你怎麽這麽傻啊。”
佟菲接着說道。
“我知道你還忘不了她,我不逼你,也不怪你。隻要你能像對她那樣對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罷,佟菲沉默了,吳甲也沉默了。突然之間,佟菲嚎啕大哭起來,這些天的煩悶都在這一瞬間全部傾瀉而出,佟菲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段感情,但隻要想到吳甲會從這個世界消失,她的心就像是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但就算是死,她也不希望吳甲活的不快樂,因爲她深刻的知道活着與快樂哪個才更重要。随着佟菲的哭聲越來越高,吳甲将她抱得越來越緊。
吳甲的大腦此時正在飛速的旋轉,他急于想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想了一圈之後也沒有找到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随後吳甲長歎一聲,說道。
“别哭了,我們都不會死。”
說罷,吳甲重新撿起亡魂曲待在手腕上,然後将自己的靈魂主動供給給亡魂曲。吳甲說道。
“你休息一會,我很快就回來。”
佟菲點點頭,躺在草鋪上休息。吳甲徑直向阿力家走去,阿力看見氣勢洶洶的吳甲先是一愣,然後問道。
“怎麽了?”
“我需要你的船出海,你和我去一趟。”
“沒問題。”
阿力和吳甲一起去往海邊,剛到海邊阿力看見自己的船被海浪沖到較遠的地方,于是他開始脫衣服,準備下海遊到船那裏去。就在這時,吳甲突然在阿力後腰的地方看見有東西,于是喊道。
“阿力,等等。”
阿力回頭看看吳甲,問道。
“怎麽了?”
“你過來一下。”
阿力光着身子向吳甲跑過來,吳甲說道。
“你轉過去。”
阿力照他的話做了,吳甲仔細看了看阿力後腰上的東西,問道。
“阿力,你知道自己後腰上有一串數字嗎?”
“嗯?數字?什麽數字?”
吳甲沒有回答阿力的問題,然後接着問道。
“村子裏有人紋身嗎?”
“紋身是什麽啊?”
“算了,你先去把船弄回來吧。”
阿力遲疑片刻,又向大海跑去。沒一會阿力和船都回來了,吳甲站在船上。
“你在這裏等我。”
吳甲劃着船向正在淺海捕魚的長老駛去。兩艘小船逐漸靠近了,吳甲迫不及待的跳上了長老的船,上船之後二話沒說,就用匕首抵在長老的脖子上,問道。
“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離開村子?還有,這個村子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長老不慌不忙的将漁網拉了起來,裏面的魚活蹦亂跳着,沒有一條能從漁網中跳出來。
“這個村子沒有任何秘密。你永遠都離不開這裏,永遠。”
說罷,長老居然發出陰森的笑聲,而且一改往日和顔悅色的模樣,此時的長老像是一隻奸邪狡詐的秃鹫。吳甲對其這個樣子也不放在心上,畢竟見過的壞人中大多數都是這樣的。吳甲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匕首當時就隔斷了長老的喉嚨。長老死後,吳甲掀開他的衣服發現後腰上也有一串數字。吳甲向岸邊劃船,沒多久他回頭看了看發現長老的船還有長老的屍體都消失不見了。吳甲上岸後,阿力跑過來問道。
“你去幹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出去轉了轉。”
“哦。”
吳甲接着問道。
“阿力,你能記住小時候的事嗎?”
阿力搖搖頭,說道。
“小時候?多小?”
“大約四五歲的時候吧。”
阿力想了想,說道、
“想不起來了。”
吳甲灰蒙蒙的内心突然多了一絲光芒,事實正在一點點驗證着他的猜想,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的話,那離開這裏的方法就簡單的多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吳甲守在長老的草屋外面,随着一陣開門的聲音吳甲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就在房門要關上的那一刻吳甲快步走進草屋。長老被吓了一跳,問道。
“什麽人?”
“是我。”
長老定睛一看,說道。
“這麽晚,有事嗎?”
“把你衣服脫了。”
長老突然感覺很尴尬,于是倔強的說道。
“我不,你要幹什麽?”
吳甲突然反應過來,這麽說的确有些不妥,于是又解釋道。
“我就是看下你後腰上是不是有一串數字。”
長老依舊不從,吳甲當即用匕首威脅道。
“你最好配合我,你前面那個就是被我幹掉的。”
長老聞聽此言老老實實的将衣服拉了起來,吳甲看見在長老後腰上果然也有一串數字。吳甲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後,立馬向自己的草屋跑去。此時佟菲已經睡着了,他搖晃着佟菲說道。
“快醒醒,快醒醒。”
佟菲睡眼惺忪的看着吳甲,問道。
“怎麽了?”
“我們離開這裏。”
“有辦法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海邊就有帶我們離開這裏的船。”
說罷,吳甲背着身體還很虛弱的佟菲來到海邊,果然如吳甲所料,在沙灘上放着一部潛水艙。
“我們兩個擠一擠的話應該都可以鑽進去。”
佟菲看着潛水艙問道。
“我們這是去哪啊?”
“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在說什麽啊?”
話音剛落,突然一群村民拿着工具高聲喊叫着聚集到了海灘,吳甲将佟菲護在身後,随即定睛一看發現。此時村民的眼睛都是一水的紅色,隻有爲首的長老是正常的。
“你當時真應該殺了我。”
吳甲看看此時自己的處境,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太仁慈了。”
“如果你現在束手就擒的話,也不會爲難你。”
“我必須要離開這裏。”
“那你就要償命。”
說罷,那些雙眼通紅的村民全部向吳甲沖了過來。當阿力揮舞着長棒打向吳甲的時候,吳甲絲毫沒有猶豫直接一刀隔斷了他的喉嚨。吳甲爲了不讓亡魂曲過分消耗自己的靈魂,所以就沒有用亡魂曲的力量。但單憑一把匕首他又豈是這些瘋狂村民的對手,更何況還要保護身體虛弱的佟菲。
萬般無奈之下,吳甲隻好暫時舍棄潛水艙帶着佟菲跳上一艘木筏,當他砍斷繩子的時候木筏向着大海深處漂去,岸上的人還準備跳上船去追,但都被長老攔住了。驚魂未定的佟菲問道。
“他們那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瘋了吧。”
“你就告訴我實話,我不害怕。那些人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突然就變成那樣的,肯定是.”
吳甲還在等佟菲繼續往下說,誰知道突然沒聲音了。吳甲回頭一看,發現佟菲竟然昏倒了。吳甲雖然擔心佟菲的情況,但此時隻能先顧及眼前出路的事,吳甲覺得佟菲應該就是因爲身體虛弱,再加上剛剛的驚吓,所以才昏倒的。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吳甲劃着船努力辨别方向的時候,天空突然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來了這裏這麽多天,終于見識到了長老一直說的暴風雨。
小船時而被推至浪頂,又時而被困在浪底。驚濤駭浪猶如猛獸的大嘴般向他們咬來,又有如前期百怪的魔鬼般在暴風雨中呼嘯穿過。吳甲用力把好船槳,最後依然沒能抵擋過自然的力量。就在小船翻沉的那一刻吳甲飛身抱住佟菲,兩人一起被海浪卷進了大海。吳甲的手再也沒有力氣抓住佟菲,随着一股猛烈的暗流湧動,吳甲看着佟菲被卷向深處,吳甲當即掉轉換身體向佟菲那裏快速遊動。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吳甲遊動的時候,那艘小船的殘骸将他打昏了過去。就算他再怎麽不甘心,此刻也隻能在大海中随着海流來回漂動。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光,有個聲音在招呼着吳甲向亮光走去。吳甲跟着那個聲音向亮光走去,他用手擋住被刺痛的雙眼,強光退散之後漸漸能看清一些東西了。吳甲注意到自己身邊有很多儀器,旁邊的推車上還放着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瓶瓶罐罐。吳甲剛準備從病床上下來,突然有人進來了,說道。
“醒的還挺快的。”
說話的是個年輕人,看面相也就二十出頭。他正在手中的病曆本上寫寫畫畫着,片刻之後他問道。
“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沒有。這是什麽地方啊?”
“别問那麽多。”
“那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女人啊?”
年輕人想了想然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吳甲看,問道。
“是不是她?”
“對對對,就是她。”
“她怎麽樣啊?”
“沒什麽事,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吳甲聞聽此言終于松了口氣。他看了看周圍全白的環境,白色的床,白色的地闆,甚至還有白色的窗戶。吳甲又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現在到底在哪啊?”
年輕人看看吳甲一臉着急的樣子,随即叫了兩個護士進來。一開始吳甲并沒有多在意,直到兩個兩米多高的壯漢走進房間,然後兇神惡煞的看着吳甲。吳甲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說道。
“算了,不問了。”
年輕人笑着說道。
“别怕,他們是這裏的護理人員,從你們被在深海發現到脫離危險都是他們在照顧你。”
“原來如此,謝謝二位啊。”
聞聽此言,兩個壯漢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他們的笑容讓吳甲感覺全身不自在,其中一個壯漢說道。
“我們帶你去轉轉。”
吳甲聽着壯漢如女人一樣的嗓音差點笑出來,他使勁忍住了。幸好對方沒有發現,否則他一定會被揉成球。
這裏看上去像是一間療養院,走廊裏有不少正在聊天的人,當看見吳甲的時候他們都回了自己的房間。吳甲問道。
“他們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到了休息的時間。”
走了一段路之後,壯漢帶着吳甲來到一片開闊的地方,然後問道。
“你準備好了嗎?”
吳甲一臉茫然的反問道。
“什麽啊?”
“準備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嗎?”
話音剛落,壯漢打開了他們面前的電動窗。吳甲看見外面被燈光照亮的深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是.”
壯漢護士笑着說道。
“歡迎來到海底。”
“海底?你們沒有開玩笑吧?海底怎麽,怎麽會有一間療養院啊。”
“海底怎麽就不會有療養院呢?”
吳甲越聽這個壯漢說話,越感覺别扭。但他現在除了忍耐之外,也沒别的辦法。這時那個年輕人也走了過來,說道。
“現在您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吧?”
“我就知道這裏是個深海療養院。”
年輕人笑了笑,說道。
“也可以這麽理解,不過我更喜歡稱這裏是再生車間。”
“随便吧。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嗎?”
“當然可以,你随時都可以離開這裏,隻要你想。”
“謝謝,那我想先見見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人。”
“當然。”
年輕人邊說邊笑着,随後他對壯漢護士使了個眼色,說道。
“您随他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