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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父愛

落葉随風而轉,落得慢也落得快。人總能在某個特定時候對某個詞或某句話有深刻而獨到的理解和體會,一記就是一輩子,像是紋身,一旦紋上就再也甩不掉。

勁秋的心随着教學樓一起倒塌下來,校園頓時亂作一團,而他此時頭腦發蒙,感覺身邊一切的事物的速度都慢了下來,他仿佛透過眼前的廢墟和人們呼喊聲看見了謝心和慶兒渾身是血的樣子,而勁秋的雙腿像是被水泥封死了一樣,一步都邁不開。

壞事總比好事要靈驗的多,媲美墨菲定律的運氣是勁秋一直以來從未察覺到的事情。他剛剛才想皮匠不要對謝心動手,沒想到慘劇就這樣在他眼前發生了。消防車、救護車、警車的警笛聲像是廟會的戲台般嘈雜繁亂,數名逆行者從勁秋身邊走過,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快要被撞碎了。

“先生,先生。”

這個充滿焦急和催促的聲音将勁秋的大腦重新格式化了一遍,他雙目呆滞的看着那張陌生的臉,不知該以何種表情面對那個人。

“先生,請你退到警戒線外。”

話音剛落,勁秋身後突然響起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回頭看去是位年輕的母親,她看着校園中的廢墟跪倒在地大聲哭喊着,似乎在她心中她最害怕的事已經發生了。勁秋看着那位母親哭天喊地的樣子,突然感覺她比自己要更有人情味,一道光撞進勁秋的大腦。

“謝心,慶兒。”

他自言自語着。下一秒,勁秋拔腿就要往校園裏面沖,他的大腦終于在經曆格式化後重新啓動了,但他卻被幾名維持秩序的警察攔在了外面。

“先生,您不能進去。”

“我女朋友還有妹妹都在裏面,我必須進去。”

“對不起,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現在必須在外面等着。”

勁秋此時血脈噴張,激動暴躁的血已經直沖腦仁。流雲訣調動體内的真氣然後從勁秋精壯的身體中爆發而出,瞬時将周圍的那些人震飛出去,他借機跑進了校園。當那些維持秩序的警察反應過來的時候,勁秋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教學樓隻塌了一半,斷裂處出奇的整齊,更像是被人從中間劈開的。勁秋像是剛入欄的野馬般橫沖直撞,他站在倒塌的那半教學樓的廢墟前大聲呼喊着謝心的名字,半天無果,這時他抓住身邊的一名救援人員,問道。

“受傷的教師和學生在哪裏?”

救援人員指了指學校操場的位置,說道。

“那邊正在搭建帳篷,獲救的老師和學生應該都會先安置在那邊,應急救援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勁秋等不及那人說完話就拔腿向操場跑去,操場上的人正在搭建臨時醫療站,由于受傷人數衆多,但救護車數量又不多,所以隻能這樣做了。

“有沒有看見謝老師和慶兒?”

勁秋對一個捂着頭的傷員問道,但他似乎還沒從坍塌的恐懼中解脫出來,所以眼神呆滞,顯然他此時的大腦比紙還要白。勁秋又向下一個人繼續詢問着,但所有人都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就好像謝心和慶兒被從這個學校抹掉了一樣。這時勁秋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号碼。

“勁秋局長,您還喜歡我的安排嗎?”

“你是什麽人?”

“現在這個問題并不重要,接下來的視頻才是重頭戲。”

這時勁秋的手機響起來短消息的提示音,勁秋打開一看是一段視頻。

“這是什麽?”

“你看過就知道了。”

說罷,對方挂斷了電話,而就在這時沒有坍塌的教學樓樓頂出現了類似野獸的嘶吼聲。嘈雜的喧鬧聲一下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向樓頂看去,隻見一個身高足有3米的東西站在樓頂,由于距離太遠沒人能看得清那是什麽。有的人驚恐的大叫,有的人拔腿就跑,甚至連部分傷勢不重的人都打算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正當人們私下逃竄的時候,那個不明物體突然從教學樓的另一邊跳了下去,消失不見。躁動的人群暫時安靜下來,勁秋打開那個視頻看了看起來。大約幾分鍾後,勁秋的手越來越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當視頻結束的那一刻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複着内心激動的情緒。

“喂,你就是皮匠吧?”

“沒大沒小的東西,我是你爸。”

勁秋冷笑一聲,說道。

“我沒有這樣冷血的父親,你現在趕緊放了我女朋友和慶兒,否則.”

“否則怎麽樣啊?”

皮匠的口氣嚣張異常,勁秋深吸一口氣,說道。

“否則我就殺了你。”

“兒子要殺老子,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結果。想救她們你就來這幢教學路的樓頂,當然一路上會有不少麻煩,都是我特意爲你這個寶貝兒子準備的驚喜,你肯定會很喜歡。”

“你這個禽獸。”

勁秋憤怒的挂斷了電話向教學樓走去,當他到了那半沒有被摧毀的教學樓時,隐隐約約感覺到從裏面飄散出陣陣陰氣,而且還伴有嗆人的血腥味。

勁秋走進教學樓,他記得教學樓的結構是回字,現在隻剩下了一半。這時他聽到有小孩的哭聲從樓上傳來,看來皮匠留了一部分人當人質,根據聲音判斷應該是在三樓的某一間教室。

勁秋剛準備上樓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腳步聲也在他轉身的時候消失不見。勁秋回過頭繼續向樓上走,他剛一邁步,那個聲音又出現了,而且比上次似乎更急,像是在刻意追趕勁秋的步伐。

“誰?”

勁秋回過頭大聲問道,但空蕩蕩的樓梯間隻有他自己的回聲,他自言自語道。

“難道這就是皮匠給我準備的第一個驚喜嗎?”

勁秋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奇怪的事發生了,急促的腳步聲又一次在他身後響起,恐懼化作冷汗從汗毛孔中接二連三的鑽了出來。如果那個聲音是人或者動物發出的話,那當勁秋往回走的時候它應該在勁秋的前面。但此時卻依舊在勁秋身後,難不成它就在勁秋轉身的時候瞬移了?

爲了确保不是自己的錯覺,勁秋檢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發現沒有任何捷徑或是通道可以使人或動物在一瞬間轉移到自己的身後。想過之後勁秋身上的冷汗又密集一層,但此時謝心和慶兒正等着自己,不允許他耽誤片刻。

“管不了那麽多了。”

說罷,勁秋轉身繼續向樓上跑去,那個聲音又在身後響起,而且距離勁秋越來越近。那個聲音跟的越緊勁秋的速度就越快,不知不覺中他就跑到了樓梯的盡頭,但盡頭并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到達了頂樓,而是到了一間開闊的空教室。

教室中沒有桌椅,隻有前後兩塊綠色的黑闆。勁秋環顧一周,自言自語道。

“這是什麽鬼地方?”

話音剛落,前面的黑闆上出現一行字,‘完成作業就可以離開教室。’

“這什麽玩意兒啊?”

黑闆上逐漸浮現出幾行粉筆字,勁秋看了一遍發現是一道小學程度的數學題,下面有三個選項。勁秋的數學知識積累就像曝露在陽光之下的水,随着時間推移早已蒸發殆盡,看着黑闆上的數學題他略微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絞盡腦汁想了很久終于從大腦的縫隙中找到那個公式,套用一遍後得出的結果居然在下面的三個選項中看不到。這時黑闆上出現了一個倒計時器,勁秋現在有十秒的時間選擇答案,天曉得選錯了會發生什麽事。

“你他媽耍我的吧。”

最後的時間隻剩下三秒勁秋大聲喊道。

“C。”

計時器在他喊出答案的一瞬間停止了,片刻之後黑闆上出現一個紅色的大叉子,說明這道題勁秋回答錯誤,緊接着前面的黑闆翻轉過去。就在此時他身後的黑闆上響起沙沙的聲音,他回頭發現後黑闆上也出現了兩個字,‘第六。’

“這是什麽意思?”

正當勁秋搞不清狀況的時候,整間教室立馬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烤箱,教室正中間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一個銅柱,三個穿着黑鬥篷的人圍着銅柱站着,手中的扇子不停的對着銅柱扇風,不多時銅柱已經變得通紅。

勁秋一臉茫然的看着教室裏的變化,就在他發呆的時候突然有兩個人從身後将他架了起來,勁秋慌張的看向兩邊發現架着他的這兩個人也穿着黑鬥篷。

“你們是什麽人,快放我下來。”

那兩個人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默不作聲的架着他繼續向燒紅的銅柱走去。走到銅柱跟前的時候,炙熱的氣浪撲面而來。那兩個人沒有片刻猶豫,分别抓住勁秋的手腳,然後将他牢牢的按壓在通紅的銅柱上。

“啊”

勁秋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點融化,五髒六腑也在慢慢的變成一塊塊令人作嘔的焦炭,焦煳的味道熏得他真不開眼睛,濃烈刺鼻的味道鑽進肺裏就再也不願出來。

大約十幾分鍾後,勁秋從銅柱上摔了下來,他很奇怪自己居然還有意識,迷離的眼神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正抓着他的手臂,随即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須臾,勁秋感覺意識逐漸清晰,周圍的事物在眼中也逐漸清晰起來,他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完整無損的衣物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不僅如此,衣服下的皮肉也是安然無恙。那種感覺就像是坐了一場噩夢,當他看見手臂上那個黑色如碳的阿拉伯數字6時,才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場夢,可他又不知該怎麽解釋自己現在的安然無恙。

教室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前面的黑闆再次翻轉出來。上面又依稀出現了什麽,勁秋站起身來注視着黑闆上的變化。這次的題目是一首詩詞填空,需要在空白處填寫缺少的詩句。勁秋看了看題幹發現,這首詩自己壓根就沒見過,而且給出的四個選項看起來都像是正确答案。

“這他媽絕對是有人在耍我,皮匠你個王八蛋。”

罵歸罵,但這道題還是要做的,勁秋隻有答對題目才能從這間教室出去。煩人的倒計時又出現了,不過這次的時間放寬到了16秒。如果不知道答案就算給他一天的時間也不可能知道正确答案,計時器上的時間還有5秒,4、3、2、1。

“A。”

勁秋說完答案後就緊閉着雙眼,像是在等着某個時刻的到來。教室中沒有發生任何事,勁秋睜開眼看看四周,黑闆上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對勾,他長出了一口氣。這時教室前後門同時打開了,在牆上出現了兩個箭頭,一個指向左邊,一個指向右邊。看來勁秋又要面對一個選擇。

“老子受夠了。”

說罷,勁秋調轉全身真氣化作兩隻飛鳥,他打算讓這兩隻飛鳥出去探探路。意想不到的事又一次發生了,當兩隻飛鳥分别飛到門口時就像是撞在一面看不見的玻璃上,頓時化作兩團氣霧。勁秋沒辦法了,隻好硬着頭皮看向兩個出口,他反反複複觀察了很久,并沒有發現二者之間的差别。

“該死活不了。”

勁秋一咬牙一跺腳向右邊的門走去,但他站在右邊門口的時候左邊的門瞬間自動關上了,巨大的聲響像是抱怨時的婦人,震人肺腑。走出門口他發現是剛才的走廊,簡單觀察一番發現此時隻有一條路。但現在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幾樓,而且四周好像也沒有樓梯。

“難道我現在還在頂樓?”

勁秋這樣對自己說着,他沿着面前的路向前走着,之前那個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但随之卻出現了嘈雜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下課後的教室,學生聊天打鬧的聲音。不多時勁秋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他當即用手擋住眼睛,強光退散之後勁秋才看清那背後是什麽。

“叔叔,您找誰啊?”

面前的小孩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看着勁秋,但此時勁秋的表情卻無比吃驚。小孩又重複了一遍,勁秋這才反應過來。

“我我找慶兒。”

“她不在啊。”

“小朋友,你能告訴叔叔這裏是幾樓嗎?”

那個小孩咯咯的笑了起來,說道。

“這裏是一樓呀。”

勁秋先是一驚,随後接着問道。

“那我怎麽才能去頂樓呢?”

小孩指了指走廊拐角,說道。

“從那邊的樓梯可以上去。”

勁秋順着小孩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走廊盡頭果然有個拐角,但在剛才那裏卻什麽都沒有。勁秋壓抑住心中強烈的疑問,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說道。

“謝謝你啊。”

勁秋收回手時感覺掌心濕乎乎的,他低頭一看掌心全是水。勁秋沒有在意那麽多,便向走廊盡頭走去,到了拐角處,他站在樓梯前剛準備邁上台階的時候,身後頓時一片漆黑,就連剛剛那些嘈雜的聲音也都消失不見了。

此時周圍靜的吓人,擡腳邁步走上台階,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尖銳的聲響。勁秋走完了最後一節台階,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右手邊的窗戶縫傳出瑟瑟的聲音。腳步聲,風聲,二者在此刻配合的天衣無縫,任誰都聽不出它們之間的差别。就在這時吱呀的開門聲打破了平衡,長方形的燈光打在地面,那裏好像還有個人影在晃動。

“誰在那裏?”

勁秋小聲的詢問着,他也不确定對方會不會聽到自己的聲音。等了一會,勁秋發現那個人影依舊在來回晃動,而且并未對他的話做出什麽回應。腳步聲和風聲再次融爲一體,勁秋慢慢向門口靠近,當他站在門口時卻發現剛剛以爲的人影居然隻是一口吊在天花闆的白布袋,晃動是因爲裏面正在扭動的東西。勁秋上前捅了捅布袋,裏面竟然發出嗚嗚的聲音。

“什麽人?”

裏面的回答依舊是嗚嗚聲,像是哭聲,但又不是。

“我現在把你放下來,你不要大聲喊。”

說罷,袋子裏面沒了動靜,看樣子裏面的東西是聽懂了他的話。勁秋将袋子慢慢放下來,然後将袋口的繩子解開,這時一個人突然從裏面站了起來,勁秋看着眼前的人吃驚的合不攏嘴。因爲這個人就是他自己,勁秋大腦一片空白。袋子裏的自己被人綁住手腳,嘴裏還塞着爛抹布,他一蹦一跳的向勁秋靠近,像是乞求勁秋幫他松綁。

他進一步勁秋就向後退一步,這個也能理解,看着自己向自己蹦過來,的确是奇怪的很。但那人似乎并未對看見和自己長相一樣的勁秋感到吃驚。

“你是我?”

勁秋傻乎乎的問道,對方依舊不停歇的向他跳着。這裏發生的事都太奇怪了,對方在勁秋面前停住了,眼神中流露着求救的信号,勁秋的手慢慢伸向他嘴裏的爛抹布。勁秋還不确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手除了猶豫就是猶豫,正當要給對方拿下抹布的一瞬間,對方的臉居然開始融化起來,像是被丢進火盆的玻璃,随着溫度上升逐漸化作了一灘血水。勁秋此時的表情像是被丢進冰櫃裏的三文魚,僵硬到了極緻。

看着彌漫着腥臭的滿地血水,勁秋胃中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将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就在此時,四周一下全黑了,但沒過幾秒天花闆上投下一道光柱,謝心此時就站在光柱之中。勁秋抹去嘴邊的污物,向謝心快步走了過去。

“謝心,謝心。你怎麽了?”

走到近前時勁秋突然被什麽東西阻擋住了,他伸手摸了摸發現此時在他面前竟然出現了一面透明的牆。勁秋用力捶打着那面牆,因爲他看見了比者面前更令他擔心的東西,那就是謝心現在被綁在一根銅柱上,勁秋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想必他的心也跟着緊繃起來。勁秋認出來謝心被綁的這根銅柱和剛剛燒自己的那根銅柱一樣,果然沒過多久三個身材矮小,穿着黑鬥篷的人手拿紙扇圍站在銅柱周圍。

“不要,你們快放了她。”

根本就是徒勞,勁秋的話對他們來說連耳旁風都比不上,手中的扇子像是勁秋的心一樣快速的搖晃起來,仿佛他寬廣胸膛已經容不下那顆心髒。勁秋還在不停的捶打着那面透明的牆壁,突然他向前栽倒。當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那面牆不見了。

來不及高興,勁秋快步向謝心走了過去,但就在一瞬間他遲疑了一下,像斷線的木偶一樣定在了原地。令他出現這種反應的原因是謝心太過于鎮定了,看見蟲子都會大呼小叫的謝心,怎麽可能在這種環境下如此鎮靜。

“謝心,謝心,你認識我嗎?”

原本表情呆滞的謝心看向勁秋,明眸之中濤濤落淚,嘴角微微下垂并抖動起來。須臾,她帶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勁秋的名字。勁秋這時心中反而踏實了一些,證明自己剛剛的猜測都是錯誤的,謝心隻不過是受到了過度驚吓,所以才變成了那樣。

“别哭,寶貝。我這就來救你。”

勁秋向着謝心飛奔而去,但就在他要觸碰到謝心的時候,謝心竟然從銅柱上消失了。

“我們隻有一人能從這裏離開,謝謝你。”

這個聲音是從勁秋身後傳來的,他猛然回頭發現謝心此時竟然站在他身後,随即她用力将勁秋推向銅柱。正當勁秋打算逃跑時,那些繩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勁秋牢牢綁在了銅柱上,謝心對着他比劃了一個飛吻,然後是冷漠的微笑。

“你爲什麽這麽對我。”

正在勁秋嘶吼之際,銅柱的溫度驟然翻升,烈焰的灼燒仿佛燒穿了他的五髒六腑。豆大的汗珠掉在銅柱上變成了水蒸氣,勁秋又一次受到炮烙之刑,昏迷中他聽到一個蒼老腐朽的聲音,那個聲音像洪鍾般在他耳中炸裂開來。

“這就是你所愛之人的嘴臉。真不知你們爲什麽還總喜歡将愛挂在嘴邊,甚至還有人願意将其放在心底,看似美麗的它不過是一把殺人的毒藥。所愛之人帶給你,并親自爲你送服下肚。”

勁秋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圓睜的雙目看向四周,大腦皮層剛剛接收到的信号迫使他四下尋找着那個聲音的主人,但雙目回饋與他的隻有白花花的房間。天花闆是白色的,牆壁是白色的,門是白色的,就連本該透明的窗戶都變成了白色。

“什麽人?”

“我是你内心最真實的一面,幫你承認并接受你一直不敢面對的事。”

“什麽事?”

“看透卻一直迫使自己忍耐的事。”

“笑話,既然看透了,我又何必忍耐。”

“真的是這樣嗎?”

突然白色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畫面,勁秋看了一會發現這是他平時和謝心一起生活的畫面。

“這些不就是你雖然看透,卻又百般忍耐的東西嗎?”

畫面中絕大部分都是謝心惹勁秋生氣,跟他無理取鬧,嬌縱蠻橫的樣子,而畫面中的自己卻顯得異常卑微。但勁秋并不記得在他和謝心的生活中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都是你騙人的把戲,謝心才不會是這樣。就算是這樣也是我自願而爲,因爲我們彼此相愛。”

那個聲音陰冷的笑了起來。

“相愛?你真的确定你沒有自欺欺人?那剛剛她所做的選擇也是出于對你的愛嗎?”

牆上的畫面變換成剛剛謝心将勁秋推向銅柱的畫面。

“這不是真的謝心,這是你的把戲,是對她的污蔑。”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你内心真實的一面。就算是我的把戲,那它也來自于你潛意識對謝心的認知,其實你早就看透她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所謂的愛也不過是麻痹自己的毒品,是你不願擺脫現狀的枷鎖。”

“不,不,不是這樣的。謝心是愛我的,我也深深的愛着她。我愛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點。”

話音剛落突然一個穿着黑鬥篷的人拿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向勁秋刺了過來,出于自我保護意識勁秋伸手敏捷的奪過對方手中的匕首并在一瞬間刺入對方的胸膛。對方的身體軟綿綿的倒在勁秋懷中,身上的黑鬥篷也随之慢慢消失,曝露在勁秋面前的這個神秘刺客令他又吓了一跳。

“謝心。”

謝心胸口紮着一把匕首,上面布滿了勁秋的指紋,他此時是不折不扣的兇手。勁秋慌張的躲在一旁,他不敢靠近謝心的屍體,仿佛那裏是繁殖瘟疫的溫床。

“親手殺死愛人的感覺怎麽樣?”

“不,這不是謝心。”

“但她将你推向那根燒紅的銅柱時不僅沒有一絲遲疑,甚至還很享受那個感覺。”

牆壁上的畫面中出現了當時謝心的飛吻和她冷漠的微笑,這時那個聲音提高了一個聲調,說道。

“難道這就是你一直追求的愛嗎?”

話音剛落,畫面中出現了謝心正在打電話的場景,謝心對着電話說道。

“我當然愛勁秋了,不僅長得帥還有錢,而且還身手了得,不管在什麽時候他都能保護我。”

畫面被暫停了,這時一道光打在勁秋身上,他用手遮擋住眼睛。擋強光退散之後他看見面前有個人,那人還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着。

“謝心?”

勁秋看清了那人的長相,就是謝心沒錯,勁秋快步走過去拉起了謝心的手,說道。

“謝心,你沒事吧?”

謝心當即甩開勁秋的手,質問道。

“你是什麽人?”

“我是勁秋啊。”

謝心上下打量了一遍勁秋,說道。

“你才不是。”

勁秋看了看自己,發現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而且不是什麽時候他的身上布滿污漬,甚至還散發着一股酸臭味。謝心捂着鼻子說道。

“一個臭乞丐還冒充勁秋,不知羞恥。”

這時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面鏡子和一盆清水,勁秋連忙跑過去,鏡子中的他滿臉污漬,難怪謝心認不出自己。旁邊的清水像是救星一般,他當即用清水将臉洗幹淨,然後重新回到謝心面前。

“謝心,我真的是勁秋啊。”

謝心杏眼圓睜,四個的成語,瞠目結舌。

“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一言難盡,我們快走。”

謝心甩開勁秋的手,說道。

“我覺得我們不合适。”

勁秋一愣,當他再轉身時謝心已經消失不見了。

“看清了嗎?這就是謝心的嘴臉,她所愛的不過是你的外在條件,當這些都離你而去的時候,也是她離你而去的時候。”

“夠了。”

勁秋大聲爆吼着。

“你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向我展示着,難道你以爲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你所制造的幻象嗎?我告訴你,我對謝心的愛至死不渝,而她對我也是一樣,你就不要再白費心機了。”

牆上的畫面消失不見,白花花的房間躺着謝心的屍體。這時屍體發出奇怪的聲響,就好像有東西要從屍體中鑽出來一樣。勁秋聞聲看去,突然一道血柱從屍體中噴薄而出,緊接着一個人從屍體中站了起來。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迹就消失一些,當他走到勁秋面前時,終于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現在還覺得是幻象嗎?”

兩個勁秋面對面的站着,從屍體中新生的勁秋擡手摸着另一個勁秋的臉,溫熱的感覺順着他的臉遊走到了心髒,最後蔓延全身。

“啊啊.啊.”

勁秋抱着頭痛苦的喊叫着,他被眼前瘋狂的一切逼迫到角落裏。新生的勁秋像是萬能的造物主般看着角落中的勁秋,他走過去說道。

“我就是你内心中最真實的那面,我雖然不見天日但我比你勇敢,比你堅強,比你更能接受真實的磨練。我從痛苦中重生,畢将帶你走出困境。”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

勁秋揮舞着雙手像是在驅趕奪人心智的黑死病,但他心裏清楚這種半瘋的排斥根本無濟于事。新生的勁秋蹲下身環抱住勁秋,說道。

“我才是你該愛的人,外界隻有無盡的欺騙與虛僞的皮囊。我不會騙你,更不會傷害你,從今往後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

勁秋在他懷中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安靜。他的眼神變成了灰色的紙,變得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片刻之後,勁秋呆呆的說道。

“我愛.你.”

“勁秋,勁秋”

謝心撕心裂肺的大喊聲并不能将勁秋從幻覺的折磨中喚醒,他們雖然對面而坐卻如同遠隔千山萬水。勁秋身後的陰影之中,一雙手搭在勁秋的肩膀上,笑着對謝心和慶兒說道。

“對不起,我把他從你們身邊搶走了。”

謝心和慶兒的哭喊聲沖破了鋼筋水泥的圍堵,卻無法穿破勁秋淺薄的耳膜,他被自己的心丢進了深不見底的牢獄之中。

蘇楠按照勁秋的指示已經到達春味酒吧,從林語那裏得知了即将要面對的問題。蘇楠見勁秋遲遲未歸,沉吟片刻說道。

“林語,你過來一下。”

林語走到蘇楠身邊,問道。

“怎麽了?”

“讓沒有戰鬥力的人都跟我走,我猜勁秋讓我來的意思也是這樣。”

林語點點頭,随即将沒有戰鬥力的人集中了起來。最後決定月涵、婉璃、施洛欣父女、韓碩、郭建躍、三島、豐谷優都跟着蘇楠離開,暫時到海底避難。郭懷仁留了下來,此時留在春味酒吧的人是林語、骨女、唐莽、雷震、郭懷仁。

雷震、唐莽、郭懷仁、骨女這四人目前圍着一張桌子坐在一起,氣氛有些尴尬。對于三雲幫而言,郭懷仁和骨女是叛徒,但依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又是同一戰壕的戰友。郭懷仁說道。

“沒想到我們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實屬不易啊。”

雷震冷笑一聲,說道。

“這件事過後就不好說了。”

唐莽在一旁也說道。

“叛徒的下場一向是很簡單。”

骨女冷笑一聲,并未開口說話。唐莽看着骨女心緒複雜,但更多的是憤怒,說道。

“你什麽意思?”

骨女斜眼看了一下唐莽,說道。

“關于背叛這件事,其實更多的原因是被逼的,誰好好的願意當叛徒呢。”

郭懷仁一怔,說道。

“還有個原因是所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所以目标自然也就不一樣,目标不一樣,那陣營自然會随之改變。”

雷震突然拍案而起,說道。

“說來說去也無非都是些借口罷了,我發誓這件事結束之後一定會找兩位好好聊聊。”

說罷,拂袖而去。唐莽趕緊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林語将手搭在骨女的肩膀上,說道。

“别怕,有我呢。”

現在唯一能讓骨女安心的人就是林語了,他的手掌雖然不厚重卻一樣可以在關鍵時候帶給她自己所需要的溫暖與安全感。郭懷仁問道。

“關于這次行動有什麽計劃嗎?”

林語搖搖頭說道。

“暫時隻是分析了目前的局面,具體的計劃還要等勁秋局長回來再決定。”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大肆破壞的噪音,林語出去一看發現春味酒吧旁邊的幾家店鋪都被破壞了,但那些怨屍就好像沒有看見春味酒吧一樣,直接從門前繞走了。郭懷仁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林語拉住了他,問道。

“你幹什麽?”

“出去幫那些無辜市民啊。”

“你再仔細看看。”

郭懷仁隔着玻璃門向外看去,發現那些怨屍隻是破壞東西,并沒有對市民做出殘暴舉動。

“這?”

林語沉吟片刻說道。

“我猜這應該是皮匠對他們下達的命令,隻許破壞,不許傷人。這樣做的目的應該是吓唬我們吧。”

“可也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它們破壞啊。”

“但現在一個主事人都不在,我們能怎麽辦啊。”

林語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别管是勁秋還是方凡,要是你們其中一個在這裏就好了。”

與此同時在鬼鎮,方凡身邊都是惡鬼的屍體,他的嘴邊還挂着靈魂的殘液,吸食靈魂讓他變得更加瘋狂,地下煉獄最後一層的大門就在他眼前。

“老方。”

方凡停住了腳步,頭微微向後轉動了一下,說道。

“我不是說過不要跟着我嗎?難道你重生之後耳朵也不好使了?”

章澤慢慢靠近他,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

方凡打斷章澤的話說道。

“痛苦?你又不是我,你怎麽會知道。我現在很享受這股力量帶給我的感覺,我現在太渴望吸食鎮長的靈魂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你會徹底迷失自我的。”

方凡猛然轉身對章澤說道。

“别在這對我指手畫腳的,我不是原來的方凡,你也不是原來的章澤。我們現在的關系比路人還要普通,别想再拿過去的事束縛我。”

“好。難道你連月涵的将來也不顧及嗎?”

方凡一怔,沉吟片刻說道。

“月涵?你說那個女人?我怎麽會舍得丢下她呢,我還要讓她幫我延續我的血脈。”

章澤看着面前的方凡,不,這已經不是方凡了,此時的他和林中的野獸,沒有任何區别。不,還不如林中的野獸。

“老方,你快醒醒吧。”

“閉嘴,不要再那樣叫我。”

“好。方凡,你再這樣下去,誰都救不了你。”

“救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這樣放任我下去吧。”

章澤的忍耐馬上就要到達頂點,身上又冒出了綠色的光。

“你終于忍無可忍了。”

方凡的話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既然勸不回你,那就隻好用拳頭打醒你。”

話音剛落,章澤忽然閃身到方凡面前,随即一記重拳打在方凡臉上,方凡被這股強勁的力道打飛出去,重重的撞在身後的大門上。

“這才是男人該幹的事。”

方凡拍拍身上的土,就在此時他身上紅色的氣焰越來越旺,眼中的鬥志也越來越高昂,血紅的洛刃從掌心被抽出的那一刻,陰冷的地下煉獄瞬間變得異常火熱。方凡揮舞洛刃用力轉身,緊接着對準章澤揮砍而去。章澤看着迎面而來的紅色刀風,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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