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安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示意李世民倒酒。
李世民下意識地起身給他滿上,王子安這才慢悠悠地接着說道。
“戰争不過是政治的延續,漠北之地,廣袤酷寒,若是想完全納入朝廷掌控,憑朝中那些酒囊飯——咳,總之,基本不太可能。所以,此次出兵,皇帝的目的應該是擊潰,羁縻,從而保邊境十幾年安甯,爲大唐的發展争取寶貴的時機,雪當年渭水之恥,不過是順手爲之罷了……”
“咳咳——”
李世民莫名臉紅,趕緊舉起酒杯喝一口,掩飾臉上的尴尬。
“别管什麽目的,歸根結底,還不是得真刀真槍地幹一架,看看誰的刀子鋒利——”
程咬金鄙夷地哼了一聲,就讨厭這些酸溜溜的讀書人。明明簡單的一件事,非說得雲裏霧裏,繞來繞去……
呸!
嘿,竟然被這個粗鄙的商人給鄙視了。
王子安不由氣結,回給他個同樣鄙夷的眼神。
“你懂個屁——”
程咬金被氣得,差點蹦起來。
這個混小子,實在是太會氣人了。
若是說寫詩這些酸溜溜的事情也就罷了,竟然連打仗這種事都瞧不起自己!
“老程,别激動,先聽聽王小哥怎麽說——”
李世民拉了一把程咬金,示意他老老實實喝酒吃菜。憋屈的程咬金,咬着牙,跟幾碟小菜幹上了。
老子給你們吃光,讓你們吃個屁!
“打仗是綜合實力的較量,民心士氣,後勤裝備……哪一塊準備不好,都可能會影響戰局。就比如今年——”
王子安說着,又把目光轉向跟一疊蠶豆較勁的程咬金。
“就這天氣,你以爲受影響的僅僅是突厥人?我們的士卒,久居中原,與突厥相比,更不适應漠北的酷寒。一個應對不好,不用打仗,僅僅是天氣,就可能會讓軍隊遭受滅頂之災!”
說到這裏,王子安不禁嘿然冷笑,瞥了一眼一臉不服的程咬金。
“更何況,一旦大雪封路,我們的糧草怎麽運輸?突厥人還有羊馬牲畜可吃,我們的戰士喝西北風嗎……”
王子安想到前世這場戰役,目光中不由帶上了幾分認真。
僅僅因爲酷寒,大唐的戰士就折損近四成,殘存下來的,也大多留下了無法挽回的凍傷,許多人的腳趾手指,甚至腳掌都給凍壞掉了,還有很多人,患上了雪盲症。
這場戰争,雖然看結果是勝利了,但是在王子安看來,隻能算是慘勝!
程咬金終于收起了臉上的不忿,目光變得認真起來。作爲一名領軍大将,自然知道王子安所言非虛。如果真如這混小子所說,漠北遭遇百年不遇的酷寒天氣,防寒的事情還真得高度重視起來。
“防寒的事情,想來朝中諸公自有考量。不過如果大雪封路的話,糧草運輸的事,似乎還真是問題,莫非你小子有什麽辦法?”
程咬金目光考量地望着王子安,這個年輕人好像真有點東西啊,說不準真能配得上我家閨女呢。
“有也不告訴你!”
王子安終于報了一箭之仇,瞧着一臉憋屈的程咬金,不由哈哈大笑。
“來,老李,喝酒,喝酒——哈哈——”
李世民也被王子安這一手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苦笑着舉起酒杯,跟王子安碰了一個。
但心裏也是不上不下的,隻能陪着笑臉在一旁幫腔。
“小兄弟,左右無事,說說呗,權當是個樂子——”
王子安也不是真要不說,隻是在逗程咬金而已。
喝閑酒不吹牛皮,這閑酒喝得還有啥意思。
“好吧,誰叫我閑得有些無聊呢。”
王子安說着,滋溜——幹了一杯。
程咬金見狀,趕緊給他滿上,雖然接觸的次數不多,但這小子的尿性他算是瞧明白了,喜歡吹牛皮,還喜歡被人端着,要想從他嘴裏掏出來點東西,必須放低身段。
王子安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很有點感覺了哈。
“這件事,說難很難,說簡單也很簡單,你們倆常走關外,可聽說一件名爲雪橇的東西?”
“雪橇?”
程咬金和李世民不由對視一眼,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
有這種東西嗎?
“這是一種專門在雪地行走的工具,輕便快捷,運送起來,比牛馬都要快不少。”
比牛馬都快!
李世民和程咬金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不要說比牛馬快,冰天雪地裏,就算是能趕得上正常的行軍,都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王小兄弟,你可知制作之法?”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激蕩的情緒。
“馬馬虎虎,還行吧……”
王子安伸了個懶腰,有些無聊地擺了擺手。不過心中卻在謀劃着,要不要試着讓人打造一副雪橇,過幾天下了雪體驗一下。
啧啧,冬風得意狗蹄疾,一日看盡長安雪,那回頭率還不得爆表!
想到這裏,王子安忽然有些躍躍越試起來。
這玩意兒,他前世用過,結構并不複雜,隻要知道原理和大體的樣子,仿制應該并不困難。
真的會!
李世民激動地險些打翻了酒杯,程咬金手一抖,一杯水酒都給倒胡子上了。能在冰天雪地裏快速地運送糧草,這簡直不敢想象!
“小兄弟,可願意把此法獻給朝廷?我在這裏保證,隻要這雪橇真的如你所說,能解決在雪地中運輸糧草的問題,朝廷絕不會虧待于你——”
“老李,牛皮吹大了哈——”
王子安笑呵呵地看着一臉激動的李世民,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瞧你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皇帝老子呢——哈哈——”
李世民:……
“實不相瞞,我——”
李世民剛想趁機亮明身份,就被王子安揮手給摁回去了。
“知道,知道,你是跟皇室沾親帶故嘛,你關系網很厲害……喝酒,喝酒——”
這樣牛皮的酒友我見的多了,半斤小酒一下肚,就沒有他不認識的朋友,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再說,他跟皇室啥關系,跟自己毛關系,自己又不想當官。
李世民苦惱地撓撓頭,真想把外面潛伏的侍衛叫進來,直接攤牌啊。但他又吃不準這小子的态度,要是萬一他很抵觸,直接斷交搬家走人,那就糟糕了。
嗯,穩一手再說,先跟他把關系套瓷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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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