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你那有限的記憶之中，你依然記得你用玫瑰花給我起的名字。”那女子輕笑道，說的卻是地道的中文，“你的計算出現了偏差，所以我決定幫你一把。”

高逸說：“代價呢。”

空濛說：“在這個循環裏，那個箱子歸你。”

高逸說：“不用你的幫助，我也能完成目的。”

空濛說：“但你得坐在這十年。”

高逸眉頭微微一皺。

空濛嘻嘻一笑，說道：“安啦，我保證就這麽一次，畢竟她一直盯着呢，真要是玩大了，我可就完蛋了。”

說着，空濛看向一旁，果然，在大門的一側牆角邊上，星薇正優雅地靠在牆邊，對着空濛淡淡一笑。

高逸想了一下，說：“成交，但是你欠我一次。”

空濛長出一口氣，說：“好，我欠你的。”

高逸點點頭，空濛輕輕拍拍女王妹妹的肩膀，說：“去吧，好好談談。”

妹妹用力點點頭，喉嚨裏面發出一聲奇異的嘯叫，周圍的蝶仙戰士們立刻快速退去。現場僅僅剩下女王姐妹、高逸、空濛。

空濛看向牆邊，星薇已經不見了蹤影。

姐妹兩人走在一起，靠近連廊邊緣，輕風吹過，蝶翼輕輕飄動。她們手拉手，空氣之中滿是電磁擾動，那是姐妹以她們獨有的方式交流。而空濛則來高逸跟前，低聲問道：“爲什麽你每次都來這裏，即便冒着得到那個箱子的危險。對你而言，她的自适應基因技術并不是必須的，其實你根本不在乎基因武器。你可别說你對這兩個小小女王姐妹有感情了。”

高逸說：“我隻是想知道，由你我兩人不斷幹涉之下的概率究竟會收斂到一個極值，還是無限收斂下去。”

“這我真不信。”空濛湊近高逸，盯着他的雙眼，呼出的馨香氣息都已經噴到了高逸的臉上，“我和你太熟了，我們曾經曆共同度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我們目睹了星辰誕生，我們見證了宇宙的末日。我們曾經共同在銥海之中裸泳，我們也曾經共同挑戰至高聖賢。可以說，你我之間除了孩子，什麽都有了。你，别騙我。”

高逸看着空濛，又看着不遠處站在窗邊的兩個姐妹，他擡手，将左眼的全視之眼摳了下來，然後，一隻獨眼看着空濛，說：“我隻是想要親眼看到，用我的記憶去對主宰證明。這個宇宙，這個宇宙的生命，并非他說的那樣。總有一日，我會找到門，将我的記憶敞開給他們看，我将會證明，那些把我們變成這樣的主宰們，那些讓我們證明自己存在意義的主宰們，都是一群臭傻逼。”

高逸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是淡淡的，幾乎沒有一絲絲人的煙火氣，可空濛卻能看到高逸眼底之中躍動的東西。

哪怕是在那隻早已空無一物的眼眶之中。

就在此時，女王突然回頭對高逸喊道：“給我女王之證！”

看兩人的神情，應該是吵了一架的樣子。

高逸看着空濛，說：“幫個忙吧，你的動作快。”

空濛卻呵呵一笑，将已經将胃酸腐蝕到一半的女王之證遞給高逸：“已經妥了。”

高逸的腹部甚沒有流出一滴血，傷口便已經恢複。

“謝謝。”

“老夫老妻了。”

高逸接過女王之證，走向兩個女孩。

看到女王之證，妹妹明顯急了，她立刻就要沖上來搶奪。高逸卻擡手一槍打在妹妹的胸口，妹妹立刻倒了下去。蝶仙的生理結構與人不同，這種傷并不足以緻命，卻會讓她在一段時間内無法動彈。

“隻要我還活着，你永遠也别想成爲女王。”女王對妹妹說道，她從高逸手中接過了女王之證。刹那間，她暗沉的肌膚上浮現出鑽石一般細膩的顔色，如同白色的彩虹，雖然是白色，卻光彩奪目。一對絢麗的蝶翼在她背後張開，空氣之中迸發出悅耳的共鳴，而那小小的女孩在短短數秒的時間内長大，成熟，變得無比妖娆，妩媚。

女王從妹妹的頭頂摘下王冠，妹妹掙紮着，想要說什麽，可胸口的大洞她無法發出聲音。

女王沒有管她，而是輕輕撫摸了一下高逸的臉，說：“來吧，男人，給我你的基因。”

高逸将全視之眼塞進眼窩，然後對空濛點點頭。空濛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加油！”

金色的大門關閉，妹妹匍匐在地上，全身的白色退去，化作灰色。空濛扶着女孩，說道：“我不能幫你太多。”

妹妹搖搖頭，無法言語，臉上卻滿是絕望。

妹妹被随後趕來的宰相帶走了，空濛則站在金色的門外，擡頭仰望着天空，飛船交織，蝶翼揮舞。

“宇宙聞名的瘋子，隻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才會保留理智。”星薇說，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手中端着兩個杯子，一隻遞給空濛。

空濛回過頭，接過杯子的一瞬間，裏面出現了淡粉色的液體。

空濛說：“畢竟，我們也相愛相殺了這麽多年，我連他身上有幾根毛都知道。人隻有在面對未知的時候才會恐懼，而我懂他。”

星薇說：“我真知道他身上有幾根毛。”

空濛說：“我就是打個比方。”

兩個并排站在一起，金色的門後傳來了一些聲音，一些喘息，兩人卻充耳不聞。

“我有個問題。”空濛問道。

“恩，你說。”星薇說。

“在我們這個宇宙裏，有多少個女人跟他好過？”

星薇淡淡一笑，說：“你重生了這麽多次，還是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空濛說：“好歹我也是頂着宇宙頂級女殺手的名号，量子廣播裏經常提及我的壯舉，星海之中誰不知道我空濛的赫赫威名。如果随随便便就問出這種問題，尤其是對他的另外一個女人問出這個問題，顯得我多沒面子？”

星薇笑容立刻變得親切了起來：“你能把我當作女人，而不是一個高位構造物，讓我很高興。但說實話，我不太想告訴你，因爲他重生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你們重生者之中也少有他這般。伴随着他的每一次重生，這種危險而神秘的男人總會吸引無數女人在他身邊。有些單純是因爲他的神秘，而有些則是因爲母性泛濫的愛憐，甚至如同你這樣一路打架打到床上的也不在少數。而他現在是什麽樣子，你也看到了。”

空濛說：“好吧，聽你這麽說，看來我得把我人生計劃之中的一半内容删掉了。”

星薇問道：“是什麽？”

空濛說：“你不是無所不知嗎？”

星薇說：“你自己說出來比較有戲劇感。”

空濛說：“我打算殺光他的所有其他女人，讓我變成他的唯一依靠。”

星薇微微搖搖頭，說：“這恐怕很難。”

空濛問：“還有比我更強的嗎？”

星薇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古聖嗎？”

空濛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家夥怎麽什麽種族的女人都能勾搭上。”

星薇呵呵一笑，說道：“畢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