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走在一旁的星薇突然停住,眉尖微微一抖,與此同時,高逸也停了下來。他看向不遠處,有一艘小小的飛船停靠下來,一個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男子從裏面跳了出來。他手中拎着一個合金的小箱子,時不時回頭看看背後不遠處的天空。褴褛的衣衫幾乎都拖在地上,看上去似乎與乞丐無異。面對着迎上來的蝶仙女孩們,他擺擺手,快步向着高逸這邊的方向走來。
“麻煩上門了。”
高逸伸出手,攔住後面的人,說:“所有人,靠邊走,貼着路邊,不要問爲什麽,馬上!”
高逸的語氣不容拒絕,後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問,立刻靠着路邊。
對面那個拎着合金箱子的男子快步走來,當經過高逸他們這邊的時候,他不小心踩在了褴褛的袍子角上,他整個人直接拍在了地上。箱子被甩了出去,卻被手腕上粗壯的手铐給拽住,他手腕上滿是傷痕,而且可以看出,那傷痕反複出現又反複愈合,在手腕上留下了厚厚的傷疤。
箱子落在衆人腳邊,高逸快步走上面走過去,然後是星薇。後面的人雖然不明白爲什麽,可既然高逸說這是麻煩,自然也不敢對停留,他們迅速過去。
“不要回頭看。”高逸說。
此時盧飛硬生生停住了自己想要扭轉的脖子,繼續跟随着高逸走出很遠,到了一個拐角處。爲首的高逸這才停下,從牆角那邊看了一眼,那人已經站了起來,走遠了,他這才長出一口氣。
“哥?”盧飛小聲問了一句。
“那人是個智妍人吧?”嘟喵小聲問道。
智妍人,科技等級爲八級的種族,面對即将到來的末世危機,他們打算提交的答卷是:窮極學理。
智妍人認爲,整個宇宙都是主宰的試驗場,既然是試驗,那麽這個宇宙必然是經過了精心設計的,所有規則都必然是精心挑選出來的。隻要這些規則存在,那麽智妍人就能夠将他們尋找出來。智妍人自身非常封閉,他們沒有半點擴張欲望。因爲在他們看來,所謂資源争奪,所謂擴張,不過都是生物最野蠻的本能罷了。智妍人對于宇宙規則與理論的研究遠遠超過尋常人的想象,他們生命甚至不需要任何外來能量,他們生命所消耗的所有能量都會通過某種究極理論支持的技術手段被重新收集起來,他們每一個生命都可以實現完全的自我循環。
“是的,一個瘋子科學家。”高逸說,“他箱子裏裝着這個宇宙最大的麻煩之一。”
“啥玩意兒?”盧飛問道。
“一張紙,一個公式,一份知識,一件知識武器。”高逸說。
“卧靠!”嘟喵甚至發出了小貓咪一樣的尖叫。
盧飛看了一眼可靠的安東,安東并不豐富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高逸說:“知識武器,就是那種隻要你知道了,就能生效的武器。我無法具體給你舉例子,因爲凡是我知道的能生效的武器,基本都會立刻生效,而一旦生效,我就不可能再知道,因爲它不能生效第二次。”
這是一個含混的解釋。
“那,這箱子裏面就是那東西?”嘟喵小聲說道。
“是,那是一件種族毀滅武器,隻要你看到那張紙,讀懂了那張紙的内容,你和你所代表的種族就會立刻從這個宇宙消失。它可能是某種邏輯武器,也可能是某種悖論武器,我具體不清楚,不過它們都屬于知識武器的範疇。”高逸說。
“這麽恐怖啊……”盧飛咋舌。
“這還不是恐怖的呢。”星薇輕輕笑着說。
“還有啥?”嘟喵抓住安東的衣服,躲在他身後。
“我被一個重生者盯上了。”高逸說。
“啥!”嘟喵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然後被盧飛一把捂住了嘴。
“大哥,不是說重生者之間一般都是相互謙讓的嗎?”盧飛從嘟喵的齒縫裏把手收回來,小聲問道。
“一般是,不過我倆比較倒黴,被同一件事纏上了。這個箱子,這個知識武器,不是落在我手裏,就是落在她手裏。”高逸說。
“不會吧?這麽寸?就不能是半路被别人搶走了?”盧飛揉着自己已經滲出血迹的手說,“另外,咱們有狂犬疫苗麽?”
高逸說:“這本來并非是我們命中注定的東西,然而因爲我們不斷重生,每一次都總是試圖躲開它,在隻有我們和這個箱子的孤立系統之中,我們每一次重生之後得到它的概率就會不斷增加。尤其是伴随着我們都重生了太多次,所以我們之中某個人得到它的概率都在不斷提升,也許最終某一天,這個箱子可能會直接出現在咱們從地球出發之前。”
盧飛瞪大了眼珠子:“這也太玄乎了吧。”
高逸說:“我的重生比這還要玄乎,但已經發生了十億次。”
嘟喵掏出水壺,漱漱口,說道:“那我們怎麽辦?”
高逸說:“盡可能躲開,如果躲不開,就讓那個家夥欠我一次。”
高逸靠在牆邊,一邊說着,一邊擡起手,右手手腕上的三号武器上浮現出一排數字,那是精确到納秒的計時器。然後,高逸突然對安東說道:“安東,伸手,用力。”
安東聽了,直接伸出手去,就在此時,從牆角另外一邊沖過來一個蝶仙女孩,直接撞在了安東的胳膊上。高逸一把卡住把那個女孩的脖子,将那女孩拽了過來,同時右手握拳,一拳打在女孩肋骨的劍突位置。女孩頓時痛的彎下腰去。高逸舉起右手,三号武器化作匕首,在她背後一斬,那對碩大卻有些破敗的白色蝶翼頓時消失,然後高逸将那女孩直接按在牆上,張口就吻了下去。
嘟喵和盧飛都傻眼了,向來處變不驚的安東也不由得揚起了一條眉毛,唯有星薇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