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慶祝之後,人們都散了,因爲還有好多的事情要忙。
水流的閘門暫時還沒有關,急速的水流,從水塔下沿着一條木槽、灰泥、瀝青做成的簡易的水渠,一路流向城中心,也就是神火庫的所在,所有僅剩的人們集中居住的地方,那裏已經修建起了巨大的水池,暫時蓄起水來隻供人們飲用。
按照齊煜的計劃,以火爲号,水滿則點火,指示水塔那邊守着的人取下泰芙努特之目,以節約使用寶石,畢竟存量不多,而且一開始實驗整套系統也不急這一兩天。
除了幹淨的水源,齊煜也将這整個黑水湖邊已經變成了巨大的飼養肉廠。
民以食爲天,穩定安全的食物來源,人人不餓肚子,才是穩定的保證。
更何況,讓大家恢複正常人,必須要幹淨的飲食。
“那些裂頭鹮怎麽樣了?”
這兩天一直在忙“自來水”系統,齊煜沒時間過問這最重要的事情。
現在水勢已成,已經是個好的開始,齊煜心思飛快地轉移到他最關心的地方,急忙問起哈來。
“那些東西還是很兇,沒人敢過去喂它們,之前我安排去喂的人,已經有人失去了手臂。齊,這裂頭鹮非養不可嗎?那些七腮溺鳗現在不是可以吃了嗎?”哈剛才還爲水系統正常運作而開心的臉上,馬上變成了愁雲滿面。
“那不一樣。”齊煜眼神一轉,緊緊地盯着哈。
将這裂頭鹮喂養下去,這不僅僅是齊煜的想法。裂頭鹮雖然看起來猙獰,神似那些降維之物,但是齊煜卻知道,這裂頭鹮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神性。
無論是白影,還是呓語,都沒有。
雖然危險,卻不可否認,它是美味的食物。
但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們之前是以七腮溺鳗爲食,這是齊這幾天才知道的信息。隻是人們擔心疫病獵殺裂頭鹮多了,才引得裂頭鹮來城裏報複。
一開始那些裂頭鹮隻是殺人,最後才慢慢地連人也吃,還好,那些裂頭鹮隻栖息在岩壁之上,而且晚上眼神也不好,也沒有出現大規模的獵殺人類的事件。而人類也會利用這一點布下陷阱。
齊煜前些時間剛到,海勒斯與哈就想用裂頭鹮來招待齊煜,可惜途中生變,結果還是好的,一次收獲了前所未有的裂頭鹮。
至于齊煜的考慮,則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他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這裂頭鹮是某些人特别設計專門飼養作爲人類食物的物種呢?
隻是因爲某些原因,這些本因貢獻給人們肚子的家夥,脫離了控制,恢複天性,回歸野外,最後一步步又變成了人們的敵人。
所有的猜測,在前幾日的一個晚上得到了驗證。
一隻的裂頭鹮,剪去了飛羽尾羽,鎖住了腳爪,單獨飼養了起來。
起因就是别的裂頭鹮甯死不吃七腮溺鳗,而它吃了。
在被逼吃了幾天七腮溺鳗之後,那隻裂頭鹮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當時看管的人,害怕極了,等他匆匆忙忙報告了哈和其他同伴再次趕回的時候,現場的情形,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爲屋子裏多出了一隻裂頭鹮。
那分裂成兩半的裂頭鹮,殘缺的半邊身體長出來了。盡管新生出來的半邊身體還不豐滿,幹癟的新皮比疫人臉上的肉皮臉罩還要皺,新生的翅膀和腳爪細小的不像隻猛禽。
但是在趕到的所有人的心中,那是最美的畫面,美味的裂頭鹮,一分爲二,二分四,那将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哈和海勒斯的報喜,帶給齊的喜悅并不比他們預想的多。
那些隐藏在這些事實之下的秘密暫且不說,齊煜更知道馴養、飼養并不是什麽輕而易舉的事情。
能維持現在這樣的規模已經差不多了。
這群捕獲的裂頭鹮并不配合,一大半的裂頭鹮死都不願意吃七腮溺鳗,還有一部分看到人就拼命地分裂顯示出極強的攻擊性,隻有不到四分之一的裂頭鹮願意換主食。
選種育種是個漫長的過程,齊煜很難理解這種分裂生長的生物,也無法複制母國現代的科學技術,但是基本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能維持所生就可以了,反正這地方是留是走還不一定。
想到這裏,剛才反駁了哈的報告的齊煜再度補充:“哈,再難我們都要飼養下去。何墨他們的铠甲先給那些喂養裂頭鹮的人穿。這關系到以後的生存。我們必須有長遠的打算。”
“長遠的打算,難道我們不應該是治好了人們,然後一起出去嗎?”哈急急慌慌地問了起來。
齊煜輕輕地看了他一眼:“怎麽出去?”
随後恍然一笑,又道:“哦......原來你是想坐着它出去啊。”
齊煜說這話的時候,手已經指着遠遠那城中天上如同一盞夕下暖陽的霞洛洛。
“神使!我......”哈急切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是海勒斯,他伸出了手制止了哈繼續辨白,自己卻殷切地将詢問地眼神投向齊煜。
暗暗歎了一口氣,齊煜說:“可以試一試。但是我希望不要有太多的人參加。”
說完齊煜不再看兩人,向齊霁待着的房子走去,那裏有他思念的人。
“神使大人!”齊煜的身後傳來喜悅的聲音,但是同樣傳來一陣陣追過來的腳步聲。
齊煜歎了一口氣,站住身子,回頭看去,正如他所想,是海勒斯。
齊煜默默地看着追過來的老頭,卻不憤怒。
剛才應該是海勒斯安排哈說了那麽一堆話,齊煜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畢竟,有快捷的方式不走,非得在這裏卧薪嘗膽,那不是傻了嗎?
嗖一下,飛上去,飛離這個困住幾代人的深坑,最好不過了。
隻是,,如果自己猜的沒錯的話,這想起來就美好的結果,極大地概率是鏡中花水中月。
齊煜隻是制止了追過來想要再度道歉的海勒斯,說道:“海勒斯,我沒有生氣,你也不需要道歉。但是你的要求,我不能答應。還是那句話,第一次上去,你我即可,哈也不要去了。”
說完,齊留下愣住的二人,繼續走開的步伐。
齊煜是真的沒有生氣,相反,他很怕這群可憐人,在看到事實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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